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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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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眼一黑,吴清荷在那东西要再度冲上来前恢复意识,深吸口气,旋身翻过,抽出还在燃烧的火柴在面前。

    一只带着獠牙的大野猪带着一阵腥风向她奔来,狂风一吹,微弱的火光竟灭了,一片漆黑里,只有银白的月亮尚能看清。

    吴清荷先一步跑起来,拉住缰绳上马:“月亮,跑!”

    “吁——!”

    不需多言,月亮迅速奔跑起来,将那只野猪甩在身后,甩得远远的。

    树影婆娑,沙沙作响,夜雾愈浓,空气潮湿,如水雾盖在吴清荷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源自她的肩膀。

    “这只野猪”

    吴清荷心中起了怒意,转头看向身后奔跑的野猪,伸手拿起弓箭,箭矢的最尖端,精准地对准野猪头。

    胸膛前剧烈起伏着,痛意传上来,让吴清荷额头生出细密的汗珠,她目光如炬,盯紧野猪,却忽而想到那一窝猪崽。

    杀了大的,小的也就没法活。

    她迟迟不能放箭,而月亮跑得越发快,吴清荷不得不腾出手抓紧缰绳,等月亮如流星飞出密林时,身后的野猪也消失不见。

    ——

    “快马加鞭来的消息,刘将军就到山海关了,不日即可入京!”

    “太好了,咱到时候去城头看烟花,保准能看清楚!”

    “可是今年这战况到底如何,谁能跟我说道说道?”

    “不知道大概也就打个平手,如今已然很好了,你知足吧。”

    吴清荷坐在马上,缓缓经过人群,百姓们正议论纷纷,嗡嗡一片,随意听着,觉得越听头越晕。

    她不自觉伸手摸一下肩膀,心想,可能是肩膀上简单包扎的伤口出了点小问题。

    今日只能是打道回府。

    现下应是晌午,正叫人昏昏欲睡的时候,平常这个点,吴府的下人们都要找阴凉的地方打盹,可吴清荷今日却见得众人忙忙碌碌,端茶递水,扫洒长廊。

    “怎么回事,家里来客人了?”

    吴清荷将月亮送回马厩,揪个人问话。

    “回女君的话,柏太傅来访,正与主君商议刘将军回京的事。”

    “女君,您需要去前厅行礼问安吗?”

    身上的伤口需要好好处理一下,此刻还是不见人的好。

    “不必了,我昨晚玩得太久,现在有点困,先回房睡一觉,告知我娘和柏太傅,她俩自己玩好,不必找我。”

    吴清荷匆匆交代完,又给月亮倒上满满一大筐的干草料,看它吃得香,才往自己的院子走。

    昨晚那只野猪把她撞了出去,撞到树上,她肩膀隔着衣料,狠狠地蹭过粗糙的树干,吴清荷猜,应该是刮下来一点皮肉,这种伤不能让娘和爹知道,否则她的出行便要受限。

    她需要喊张姨来帮她处理伤口,张姨十分擅长这个。

    “张姨,正好你在门口,你赶紧去暖阁,把我的”

    吴清荷老远便瞧见张姨杵在门口,走近了拍拍她的背,张姨一震,赶忙回身,小声与她说道:“女君,咱院里来了个客人,是找你的。”

    张姨平常是个大嗓门,现下声音一小,气氛就很诡异,吴清荷奇怪地看她一眼,偏过头朝院里看一眼。

    她自己的小院落不算大,但干净整洁,台阶上没有一片落叶,廊下种着紫薇,开得正灿烂。

    等等,还漏了一朵。

    万花丛中一点蓝,柏乘坐在台阶上,靠着根柱子,阖眼垂头,应该是睡着了。

    他的头发衣袖上都有花瓣,星星点点,阳光让他的面颊泛着红晕,白里透红的小美人,远处看就像一幅画,平日里做事动静极大的下人们,现在却也轻手轻脚,不忍打扰。

    “他怎么来了。”

    吴清荷靠墙站着,朝张姨问一句。

    “柏公子应是来找您玩的吧,他方才跟我们说,女君您与他是好朋友。”

    张姨想起方才小孩子可爱的神情,就忍不住笑得慈祥,柏乘坐在那等了好一会,乖巧得不行,长辈们都喜欢这样的小孩。

    但吴清荷却笑不出来,她走近柏乘,俯身看了看,看他睡得正熟,便伸手用指节叩一下他脑门。

    “啪!”

    被人敲了下,柏乘一惊,不知所措地颤了颤睫毛,睁大眼睛懵懵地抬头,与面无表情,唇上血色近无的吴清荷对视。

    “醒了?”吴清荷直接问他。

    柏乘摸了摸脑门,朝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从台阶上站起来,边拍掉身上的灰尘,边向她解释。

    “这是你家,事先没有问过你,贸然进屋不太礼貌,所以我坐外头了。”

    让他就那样睡在外头是麻烦的,把他喊醒了,吴清荷也不知该和他说什么,索性就背过身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柏乘想跟她进去,但是吴清荷什么都没提,他就只好捏着衣角在门口干看着,吴清荷当人面躺到床上,睁眼看着头上的房梁。

    “我可以先进来吗?”

    安静片刻,柏乘礼貌地小声问她,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望着她。

    “随你。”

    吴清荷眼睛一闭,听见他跨过门槛,小步往里挪,挪到她跟前,药草的气味和新鲜的花香就萦绕在周围,他的呼吸声轻浅,缓缓在她床边蹲下。

    谁来把小公子带走,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人。

    “今天,我在学堂没有找到你,她们说你没来,我散学回府的早,又听闻我娘要来你家,我就跟着一起来了,我以为等不到的呢,没想到你很快就回家了。”

    他刚睡醒,说话带着点鼻音,像小动物叽里咕噜,话语里带着丝惊喜与满足。

    所以就是,他从私塾找到她家里来。

    她以为,自己只要口头上随意敷衍过他就行,她常常是行踪不明,柏乘定然找不着她,可谁能料到他找到自己家门口。

    “你来的不是时候,我没空搭理人,你自己找个地方玩去吧,别打扰我休息。”

    吴清荷侧过头,下了逐客令。

    刚见到人就要走?

    柏乘怔了下,下意识地回答:“不玩也没关系呀,我坐在这陪你休息”

    “这是能陪的?你真是睡懵了,我要一个人休息,不想让别人烦我。”

    她心里有三分烦,面上却装作有七分,冷着脸转头看他,想要吓一吓脾气软软的小公子,将他赶走。

    柏乘呼吸一滞,垂头轻轻嗯一声作回应。

    “吴清荷,我刚刚就想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失落是在所难免,但他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低落。

    院子外还有不少下人在做事,她们耳朵可灵光着,听到点什么就要和娘说,吴清荷听他提到自己的不适,眉头一皱,立即反驳:“你别乱猜,我只是困了而已。”

    常年生病的人能轻易看出对面的人是否身体抱恙,但柏乘看吴清荷否认,便也连连点头。

    “那你要好好睡觉,快些恢复精神。”

    吴清荷看他站起来,雾蒙蒙的眼睛低垂,磨蹭两下,忽而从袖口取出一个由信封包住的东西,他捏在手里许久,上面有一两道褶皱,整个信封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这个得给你,是关于你打开就知道了,等你睡醒了记得看,好吗?”

    吴清荷需要好好休息,现在多说一句,难受的都是她,柏乘不是任性的孩子,迅速将信封挪到她枕头边上,方便她闲暇时随手抽来看。

    信封里就是请帖,请帖上写的清清楚楚呢,吴清荷看了就会懂。

    “知-道-了。”吴清荷语调拖长,再度闭眼,随手拿过被子盖在腰上。

    她知道了,那她肯定会看的,柏乘默念着这句话,就如同得到什么承诺,嘴角上扬,弯腰凑近,迅速地与她告别:“午安,吴清荷,祝你今日好眠。”

    声音轻若安眠曲,像一朵云蹭过吴清荷额前,话毕,他便自己转身走了,一小会就无影无踪,只留下若有似无的花香萦绕在她床头。

    良久,吴清荷才悠悠睁眼,撑着坐起,头斜靠在床板上,侧眸看过门前来往的下人。

    “张姨,你在院子里么,把我放在暖阁的箱子拿来,我衣服破了。”

    衣服破了,是她和张姨定的暗号,她说这句话,便代表自己受了伤,要张姨悄悄把藏在暖阁的药箱拿来,帮她处理伤口。

    “哎!这就来了!”

    张姨立即回了她,不出一会,便提着个药箱子进屋,顺带还将房门牢牢关上。

    “女君,这次是伤的哪?”张姨关切地问一句。

    吴清荷不说话,解下一半衣裳,露出肩膀,她在外边包扎过,但包的不好,透过布渗出一点殷红,张姨看的要倒吸口气,可她自己却是直接将那带血的布扯下。

    “小祖宗,你轻一些!天嘞”

    张姨慌忙给她找出药酒和纱布,小心翼翼给她上药。

    “女君,您这是怎么受的伤?”

    “被野猪撞一下蹭到了树干,还好,没伤到筋骨,握弓没有问题。”

    肌肤上一片冰凉,刺痛过后,半边身子都是麻麻的,吴清荷看着张姨帮她包好伤口,才披好衣裳,慢慢躺下,张姨就坐在她旁边看着,等她入眠。

    屋外的下人们正讨论着几日后要一齐出门看烟花,吴清荷听着她们闲谈,也不太能睡得着,随意地一扫,瞥到枕头边的信封,想了想便拿到自己面前。

    信封上有大大的“请帖”二字,字迹清秀,一笔一画认认真真。

    “咱们女君也收到信了,柏公子前一刻刚走,这是他送的?”

    张姨不知何时看向她,憨厚又慈爱的笑容挂在脸上,她手里也攥着张信纸,那纸质量不太好,墨都晕开一片。

    “嗯,是他送的,张姨,你手里这是”

    吴清荷对张姨手里的东西很好奇,便先将柏乘的那一封放在被子旁,凑到张姨面前。

    “您知道的嘞,是家书,我那不让人省心的女儿给我寄来的。”张姨笑呵呵地递给她看。

    听到这话,吴清荷眼睛一亮。

    张姨的女儿比吴清荷大七八岁,名叫张琴,她从前是猎户,箭术过人,吴清荷最开始便是和她学的射箭,几年前,张琴入伍为兵,跟着去了边塞。

    “信上说,琴妞过几日就要跟着大伙一块回京了,她说她很想女君,您也许久不见她了吧,等她一回来,就叫她陪女君一块骑马撒欢,不过女君到那日可得闲?”

    吴清荷歪头一行行看过张琴写的信,顿时来了兴趣,连连点头。

    “得闲,肯定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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