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根由
素素陈述了自己的来历，全场沉默了。
良久，陶夫人说:“是不是官人赎了你，潘士渠认为夺他所爱了，去找官人的麻烦，不得已，官人把女儿嫁给了他，并答应他帮他晋升？”
素素连忙说:“夫人，这我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姑爷就是潘士渠。我隐隐约约听说姑爷姓潘，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潘士渠。这么复杂的关系，官人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
陶夫人也感到不解，难道是猪油蒙了心？
玉楚想起刚才素素见到潘士渠时那种肝肠寸断的表情，不禁同情起她来，正色道:“素娘子，潘士渠说将来会赎你，是不是真心话我不知道，但他确实跟你说了谎。什么没有娶妻，许你先做妾后升妻的，他其实早就结婚了。她原妻14岁就嫁给她了，跟她在一起生活十多年，并育有两个孩子。他跟你山盟海誓的时候，她妻子还在世。当然他对妻子很不好，常常动手打她，他家仆人都看到了，本来就是无情无义之人。”
素素不可置信地蹙起眉头，“难道他骗我？”
“看看刚才他看到你时的那种冷漠，就知道，她不肯为你放弃一点利益，迟迟不赎你，或许认为教坊要价高了，否则从哪还省不出这些钱？”玉楚又自省地说，“她娶我，今天特意来接我回去，都是利弊的考量。”
说话间，丫鬟传报说，官人回来了。话音未落，萧承信已经进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刚回府，就听说大小姐回来了，姑爷来了又走了。他就知道玉楚又要闹和离了。进屋一看，素素还跪在地上，惊慌又心疼，忙问陶夫人，“夫人，素素犯什么错误了？”
陶夫人淡然道:“她没犯什么错误，只是和潘女婿见了面。”
陶夫人淡淡的一句好比石破惊天，萧承信登时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蜡黄。
良久，萧承信才缓过神来问陶夫人，“潘女婿对素素没做什么吧？”
“没有。”陶夫人一面说，一面观察萧承信的表情，目不转睛。把萧承信看得心里发毛。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是不是素素什么都说了？”
“是什么都说了。”陶夫人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你还想说什么？”倏而，陶夫人声音冷厉，“哪有像你这么做事的，你的妾是你女婿的情人。”
萧承信红头涨脸，哑口无言。
这时玉楚一脸严肃地说:“我要去汴州府诉讼，我们符合婚姻不谐这条。”
“不能离。”萧承信阻止道。
玉楚冷着脸说:“你的妾和你的女婿是情人，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你心大能撑船，我撑不了。”
“我可以休了素素。”萧承信冷漠地说。
玉楚说:“但曾经的事实是抹不掉的。”
素素哭了，“不是我的错。”
陶夫人说:“这事他说了不算，我会给你最好的安排。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谢夫人。”素素起身，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他们三个人了。
陶夫人说:“素素和潘女婿见面之前，我也不同意玉儿去诉讼。但现在我支持她去。不仅因为他和素素曾经不清不楚，可怕的是 潘士渠的原妻和两个妾都是被她打死的，我不敢把玉儿送到虎口狼窝。”
“他把原妻和两个妾都打死了？谁说的？”萧承信一脸怀疑。
玉楚把今天潘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承信笑道:“贱婢的话你们也信？况且玉儿武功那么高，还不一定谁打谁呢？我对我女儿有信心。哈哈哈。”
陶夫人和玉楚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这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吗？
陶夫人面色一沉，严肃地说:“官人，现在不是打趣的时候。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他手里，难道仅仅因为你夺了他所爱就把女儿嫁给他抵债？”
萧承信沉默良久，缓缓道:“如果仅仅是因为素素，我不怕他，毕竟我是合法赎买的素素。但他因为这件事要挟我。我已把素素带回京城，他借口说母亲有病向新节度使请假回京。找到了我，索要素素。我说素素是我赎回来的，且已经是我的妾，没有理由再把她给你。他说他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虚报战绩每一件他都了如指掌。我害怕了，问他怎么可以补救，他说没什么可以补救的，除非把女儿嫁给他，他说我又不肯。其实他从跟着我那天开始，就惦记着要娶我女儿。我说女儿年龄小，一直在搪塞。他做事很得我心意，我认为他是好下属，但不是我女婿的人选。因为素素的事，他不依不饶，一直在恐吓我。新节度使把我之前的属官都换掉了。潘士渠被调入京城做了从五品武散官游骑官。他又找到了我，这次没说要素素，而是直接要娶我女儿。我斟酌下，他虽不是世家之子，但本人的官职不低，玉儿嫁他也不亏。就答应了。他又说不是特别想做我的女婿，是想通联姻尽快晋升。我说你已经是从五品了，再升的话我也没有能力，我们家也得靠驸马周旋。他说既然有驸马这层关系，可借驸马之力帮他尽快晋升到从四品。他说升了从四品，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都了结，他会好好待我女儿。现在他做了从四品，玉儿也做了从从四品夫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好好过吧，他也不会像对待原妻那样对待你。不要诉讼了。”
玉楚愤愤不平，冷冷地看着父亲，“爹，这么肮脏的交易，这么肮脏的人也让我认命？我不认。我一定会去诉讼的。”
萧承信说:“儿啊，爹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事已至此，不能改变。我为官这么多年，没听说以这条理由离成的。就算你能诉讼成功，又能怎样？况且虽然他的条件我满足了，但要挟还在。万一他不高兴举报了我，咱这个家就完了。我若是没了官，失了爵，你再嫁也嫁不到好的人家，或许还不如潘士渠，何苦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