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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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策和赵临川赶到褚府的时候，正好看见褚玉他们从禁军的包围圈中突破撤走。nianweige
赵临川没有第一时间追上褚玉他们，那边有缑亢羽和吕汇，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则是和展策将大部分禁军从他们身后引开。
展策的身份禁军也都认识，追了一段后主动停下，禁军望着他甚是惊讶。
“展侍卫，怎么是你？”
展策歪头笑道：“我还以为我犯什么事了，追着我跑。”
追来的禁军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直到后面有从宫中骑马来的禁军高呼。
“太子有令！抓住展策！”
展策转身就跑，赵临川在屋顶上丢下几串鞭炮，搅得现场噼里啪啦，很是混乱。
他也不恋战，飞身下屋檐去追展策。
路过面具摊的时候，他们二人各自买了一副青鬼面具，完完全全遮住自己的脸，穿梭在热闹的街头。
不知所谓何事的百姓将禁军挡住高的人仰马翻。
赵临川将他原先的那副面具丢进了水中。
“你怎么被太子捉拿了？你不是守在皇上身边么？”
展策一边跑一边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听说早朝的事，想出宫给你们传消息，被太子拦住了，我后面就打伤几名禁军逃了出来。”
他说完得意的冲赵临川抬了抬下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赵临川能感觉到展策此时表情甚是得意。
“我够义气吧？只是现在我宫里是回不去了，你得收留我。”
“行行行，展大侍卫。”
赵临川看见一条小巷子，扯了展策衣袖。
“这边。”
“接下来去哪找褚玉他们？”
赵临川想了想，推测褚玉很有可能选择的地方。
现已封城，不管躲哪里都有被发现的危险。
褚玉此时也想寻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回去褚府。”
阮芷为姜拓端来刚熬好的莲子粥。
她低头看见姜拓瞧着皇城布防图，旁边还放着一些礼部送上来的登基事项。
姜拓见她来，下意识挡住布防图。
阮芷收回目光，若无其事道：“殿下，天气热。”
姜拓接住莲子粥，仰头一口气喝下。
“父皇那边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皇上今日身体已有好转，方才还来传话说已经醒了。”
姜拓起身，收起图纸，欲要往外走。
“正好，我去见见他。”
去往养心殿的路上几乎没碰到什么人，他下令抓捕逃犯，禁军出动不少。
现在宫中冷清得出奇，就连宫女内侍都很少遇到。
仲夏的正午，阳光还是有些烈了。
仿佛处在一个巨大笼子里，热气腾腾。
他乘坐步撵一路至养心殿宫门口停下，守在门口的吴公公微微侧身忘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最后大步上前。
“太子殿下，您来了。”
姜拓睨了他一眼，“我要进去见见父皇。”
吴公公面色犯难，“这……皇上刚又睡过去了。”
姜拓将信将疑，步子依旧朝里面走去。
“无妨，我去看看。”
推开宫门，屋子有些昏暗，周遭摆放着冰块降温，里面一个伺候的人都看不到。
龙床上，昭文帝正阖眸熟睡，还能听到浅浅的鼾声。
姜拓压低声音，伸手轻微晃了晃昭文帝的肩膀。
“父皇，父皇。”
吴公公跟着走进来，面色犯难。
“叫过了，叫不醒。”
姜拓坐在床边，打消了想叫醒他的心思。
“父皇，儿臣打算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本想来跟父皇讨要继位诏书，希望父皇能理解儿臣，只有登基，儿臣才能平定纷乱，还天下一片太平。”
他叹了口气，“姜凌逃走了，姜佑这段时间也不知做什么，整日闭门不出，儿臣想抓他把柄甚难，我的老师为了我，主动承担下舆论的罪责，日后儿臣会厚葬褚家人，赵显义如今去往边关，完全脱离了控制范围，儿臣担心赤霄军的兵权会落入旁人之手，我打算写封信传给孙有道，命令他捉拿赵显义，夺回赤霄军的兵权，父皇，你看这样可以么？”
姜拓自顾自说了一大堆，昭文帝翻了个身，他目光沉了沉。
“那儿臣就当父皇同意了。”
他起身作揖，“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休息了。”
姜拓出门时，吩咐身边跟来的内侍，“这里伺候的人就吴公公一个，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留在这里，放机灵点，别给吴公公添乱。”
他对上吴公公的目光，“父皇若是醒了即刻派人来寻我，不管什么时候。”
等姜佑离开后，吴公公和上门，吩咐姜拓留下的内侍。
“皇上一时三刻也醒不了，你去喊人再送些冰块来，让御膳房备好开胃的茶点。”
内侍应下走了，等这里完全没人了，吴公公推门进去。
床上昭文帝已坐在床榻边，不停咳嗽。
“皇上，怎么做起来了。”
昭文帝手撑着床柩，连连摇头叹气。
指着门口，甩手败下阵来。
“你说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吴公公帮他顺气，宽慰道：“皇上莫要动怒，免得再坏了身子。”
昭文帝痛心疾首，还是压低了声音。
“朕当初选他，一直护着他，除了他是杨竹的孩子，还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温良的性子，朕不想再让一国之君从继位开始，就走上朕的父皇当年猜疑的老路，花了二十三年的时间，朕才稳住大齐，如今这是作何？”
吴公公宽慰道：“皇上放宽心，如今褚家并没有全部被抓，褚玉逃走了，展侍卫也出宫了，一切都还有希望。”
“只希望三日内，能将此事了解，装睡也装不了多久，一直避着太子，迟早会让他起疑，如今朝堂上，几乎全是他的人，朕深感力不从心啊。”
褚玉和杨明羽藏在褚府中，入了夜，灯也不敢点，只能揪着月色摸黑生活。
杨明羽翻墙进来，怀里揣着刚买来的热乎包子。
她身后还跟着赵临川和展策。
白日里目标太大，他们不确定褚玉她们是否躲在褚府，所以选择在附近探查，直到晚上看见杨明羽翻墙出来，才确定里面真的有人。
于是跟她一块回去。
褚玉见到赵临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她起初还担心赵临川不知发生什么事回褚府的时候被禁军抓了。
“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四人围坐在圆桌旁，杨明羽出声询问。
褚玉啃着包子，如今局势，皇后被变相囚禁。
看守褚闲和杨明越的人是连奉。
太子执政，皇上病情虽有好转，但她相信姜拓不会让昭文帝再次掌权，这段时间他存同伐异，朝中大多人都倒戈站在了姜拓这一边。
他定会想办法用最快速度登基。
姜拓很急，他怕姜凌反扑，姜佑反噬，更何况身在边关的赵显义，在姜拓眼中，赵临川死亡，赤霄军的兵权定会落在赵显义手中。
那可是大齐最坚无不催的盔甲，战无不胜的猛虎之师。
姜拓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最好的办法就是登基后拿下赵显义，他不知道的是赵临川还活着。
赤霄军如何，赵临川都是他们最后的选择。
“我要去见皇上。”
褚玉解释原因，“姜拓有他自己的底牌，至于未来，我们也要有一张能掌握在手里的底牌才行。”
展策不明：“底牌不是他么？”
他说着指了指赵临川。
褚玉摇头否决：“不行，一旦他身份暴露，姜拓势必会以他假死欺君，守关将军私自返回盛京，视为谋反一罪定论，扣上这样的帽子，有口难辩。”
“可你进宫太危险了，你要找皇上做什么，我们替你去。”
“你们现在想办法连夜出城，去松云山，从松云山能最快达到莫县，我想姜凌会在那里。”
褚玉补充道，“姜凌先前私吞的钱财粮饷，那么大一笔数目不可能从沈王府查封上来的只有那么一点，这些钱财最后会用去哪里，只能是他豢养私兵，我要知道他们的动向。”
展策点点头，“我明白了。”
“即刻动身，三日后这里汇合。”
杨明羽从他们话里算是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压根不是褚玉新收的护卫，而是赵临川。
她选择跟展策一起出城，进宫的任务就给他们去。
如今风口浪尖上，没人比他们两去见皇上更适合。
夜色渐浓，褚玉和赵临川扮做收夜香的夫妇推着推车从侧面宫门进去。
托自身的福，大量禁军在外搜查她，宫中守卫相比之前松懈不少。
去养心殿的路上互相照应，也很是顺遂。
赵临川背着褚玉翻身过墙，守在外面的吴公公还有一名内侍坐在地上陷入熟睡中。
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去，从窗户翻进去。
赵临川先进去探查情况，确认没人后才将褚玉拉进来。
褚玉进来的时候脚绊到窗柩，整个人不受控制得往地面栽去。
赵临川眼疾手快滑过去接住褚玉，将她护在怀里。
褚玉爬起来冲他双手合十算作道歉。
赵临川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松手朝着昭文帝床榻摸索过去。
谁知刚转身两人吓一跳。
昭文帝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照着他半边脸，忽明忽暗的，炯炯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忙下跪行礼，把声音压在嗓子眼里。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文帝冷嗤一声，点燃旁边的烛台。
“朕早就料到你会来，这里都没人，除了吴公公，那名内侍已被吴公公下药迷晕了过去，你们说话吵不到任何人。”
“皇上，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太子这段时间所作所为，您可有耳闻？”
褚玉出声。
昭文帝答非所问，目光转向褚玉身旁带着面具的少年。
“见到朕连真面目都不敢露？”
赵临川摘下面具，拱手单膝跪地。
“末将私自回京，请皇上恕罪。”
昭文帝一怔，“临川？你没死？”
“假死为欺骗北蛮的计划，也是为了蒙蔽盛京城的一些人的耳目，实属万不得已请皇上恕罪。”
昭文帝不怒反笑，“朕就知道你小子命大，不会轻易死的，那你来了之后，望山城那边作何处理？”
“那边现在暂时没事，爷爷在那里，还有……”
赵临川犹豫一下，和盘托出，“还有云牧云老将军也在，望山城能够解围，护国公率先赶到，孙将军的援军在一线天遭遇埋伏损失惨重，若不是护国公，望山城死伤必定惨烈，死讯虽假，但重伤是真，全靠望山城大夫合力才将我从鬼门关拖回来。”
昭文帝神色感慨，“你如今伤可有好些？”
“已无大碍。”
昭文帝回答褚玉先前问题，“太子所作所为朕自是知晓，但你们来寻朕，心中想必是有了想法。”
褚玉应道：“正是，皇上我想跟你求样东西。”
“何物？”
“继位诏书，可以是太子，也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抛出的无字空白诏书。”
“朕想问问，如今你们心中作何感想？”
褚玉如实回答：“并无感想，只是想在这乱世中生存罢了。”
昭文帝明显不信褚玉说的话，当场拆穿。
“你爹的事我白日里听说了，说实话我并不信这件事是他做的，但姜拓的心思，无非是让人在乱世中先有个精神信仰，于盛京城中，他想做那位神明，就像当初让临川封将，朕对赵家并不是真的推心置腹，所以赵太师才选择退出朝堂，朕确实有愧。”
昭文帝起身，走到书案旁，从架子上找到一卷备用新的空白诏书。
“经历此次，信任你们并没有让朕失望，你们既选择站在太子对立面，就表明你们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若是依旧选择太子，就不会来寻朕，要这继位诏书。”
昭文帝指了指赵临川，“临川，帮朕磨墨。”
“用来备用放在这里好几年了，如今算是派上用场。”
他抬头，借着微弱烛光看向褚玉。
“朕问你，若你选，这储君你会选谁？”
昭文帝共有十一个孩子，除却最小的九岁公主，其余的要么嫁人，要么早已去了自己的封地，剩下留在盛京城中的皇子，只有恭王和怀王。
“我一个都不选，这天下还是皇上您的，我无权干涉皇上您的决定。”
褚玉拱手。
这个问题，依旧是帝王的权衡。
若她说了自己选择的人，昭文帝会为了避免未来褚家势大，故而从备选中将她说出来的名字去掉，改为新主。
若她不说，谁都有可能。
一开始褚玉就告诉给了他办法，要么继续太子，要么另择储君，要么是一张没有名字的空白诏书。
在昭文帝撰写诏书时，褚玉和赵临川背过身去，谁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昭文帝取来封漆烫在诏书封口上，取下随身玉佩一起递给褚玉。
“若真到那一日，你们再打开，玉佩是未来信物，亦可去天牢可救你父亲。”
褚玉叩首谢恩。
和赵临川离开时，门外的吴公公为他们引路，出宫的马车也备好。
直到出了宫，诏书外面的封漆已经干涸。
出宫后，褚玉收好诏书和与玉佩，盘算着接下来几天该做什么。
吴公公安排的马车将他们放在僻静地方就离开了，马车折返的时候正好遇到盘查的禁军，车夫出示了宫中令牌，禁军检查车内没人后才放行。
等马车离开后，禁军却径直朝着他们的刚才下车的位置过来。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条小巷中，只够一人通行。
褚玉指了指头顶，赵临川会意揽着她的腰借着两边墙壁而上，他们才刚上去不消片刻，禁军就来了。
为首的人望了望巷子里没有人，狐疑片刻带人离开继续巡逻。
赵临川放下褚玉，带着她趁机离开。
盛京城的告示栏中，已经贴上他们的通缉令。
风卷着没有糊好的画像一角，在夜色里飘摇。
作者有话要说：
女儿：第一次翻窗，有点不熟，卡jio感谢在2024-01-3020:35:20~2024-01-3118:13: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更喜欢太太啦啦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