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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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褚玉再帮赵临川换了一次药，见伤口愈合，才放心下来。nianweige
赵临川找了一副面具带在脸上，遮住自己原本的面容，做完准备他们才从后门离开。
褚玉刚出太师府，吕汇已在门前等她，还驾了马车过来。
去到客栈里，褚闲也醒了。
巧的是县令雷沧也在，他跟褚闲聊着昨夜的褚府遭遇刺杀一事。
最后褚闲又询问今日早朝上带的事，雷沧事无巨细和他阐明一遍。
沈从楼和杀手的尸首已转交给大理寺，搜查姜凌下落的任务，太子交给了连奉。
至于皇上的病情依旧反反复复，至今没有任何头绪。
外头对于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已经出现不服从号令的情况出现。
百姓这边更是想让太子下台。
他们不放心太子跟北蛮人有牵连，更不放心大齐的未来掌握在他手中。
“如今情况，太傅大人，太子需要你回朝助他一臂之力啊。”
雷沧深深望着褚闲，但褚闲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头为他添茶。
话里话外，有些意味不明。
“你觉得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到底是长大了啊，他可是未来帝王，有些事，我也看不懂了。”
雷沧怔住，想弄清楚褚闲话里的意思，思来想去又不得其解。
再看褚闲，已经没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好自讨无趣。
“太傅大人好好休息，事情有进展我会再来寻你。”
雷沧说完起身告辞，阳伯送他出去。
褚玉和赵临川一直站在门外，见雷沧离开才走进去。
褚闲抬头看见她，立刻从凳子上起身，眼神关切。
“阿喜，你没事吧？”
褚玉扶他坐下，“阿爹，我能有什么事？”
褚闲一脸难以置信，“昨晚我听说赵……”
他顿时咽下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想着该怎么表达才比较适合。
褚玉为难该怎么跟她爹解释赵临川的事，倒是他自己主动坦白了。
“太傅大人，不必紧张。”
赵临川一开口褚闲瞬间听出来了。
他继续补充道，“盛京城可能有变，我是偷偷回来的，还望切莫声张。”
褚闲点头，“我明白了。”
他指了指凳子，“坐，正好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褚闲望着门外，屋门敞开，正好能看到外面走廊的情况，赵临川也是一眼就能见外面，褚玉背对着。
要是有人来，也能第一时间看见，关上房门，反而不方便。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祈夏节的事，意外发现那名刺伤皇后的宫女青夏是吴公公送去的，而吴公公又是从杜尚宫手里接来的，奇怪的是，杜尚宫在第二日就悬梁自尽了。”
这些事姜佑跟她讲过，考虑到赵临川不知情，她没有出声打断。
但褚闲特意拿出来说，想必事情并不如此。
“杜尚宫的案子本该是由大理寺审查，最后转交给了御史台，转交给御史台，是在皇上病倒的时候。”
褚玉恍然，难怪这几日，褚闲总往御史台跑，时长好几日都见不到人。
“在杜尚宫留下的绝笔信里提到旧主，杜尚宫旧主事苏容，因病去世的容妃，这件事很好查，我以为他们会查到怀王头上。”
褚闲扫过他们二人的脸，见他们在认真听着，喝口水润了润嗓。
“可是并没有，我还发现御史台在这件事上，明面上还在调查，其实私底下已经停止了。”
褚玉微微皱眉，“可是为什么？”
赵临川察觉到褚闲在他，出声为褚玉解释。
“因为御史台，是太子一党，他们行事自然是听从太子。”
褚玉明了，褚闲跟赵临川都是站在太子这边，朝堂上的党争从未禁止。
就连当初昭文帝都让褚闲选择站队，拉拢什么人，昭文帝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御史台这样的地方都效忠于太子。
说起来有些可笑。
昭文帝身边权力恐怕早已被架空不少。
褚玉忽然也懂难怪对于边关军饷粮食这件事上，一直迟迟没有下落。
恐怕太子也参与到其中。
不止恭王。
盛京这座城，比她想象得更为黑暗。
但赵临川跟太子交情不浅。
褚玉想到这层，望向赵临川，见他在出神。
最后他视线落在褚玉身上，冲她扬起嘴角。
像是在跟她说，你看我干什么？
“那阿爹，你是怀疑这一系列事情，跟太子有关。”
“十之八九。”
他叹了口气，“我这两日时常在想，我虽然是他的老师，可到头来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未来的帝王，又怎么会轻易对人交付出真心。”
他后面那句话，是对着赵临川说的，也有些担忧。
要这一切全是太子布下的局，他们该如何面对。
“或许从曾大人开始，或者更早，太子已经在改变。”
褚玉想起赵临川还不知道大理寺那起案子的结果，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调查的结果。
隐瞒了那支箭是太子要放的这一茬。
她不想因为她，逼迫赵临川现在做出选择。
但同时他有权利知道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人。
“放心，我有分寸。”
赵临川明白褚玉父女两人在担心什么，他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听着。
“就是不知道皇上如今情况如何。”
“现在宫中我已拜托展策帮忙盯着，若是有变，他会给我传消息。”
她为赵临川解释道，“如今我们只需要查清楚二十年前，群芳宫大火和容妃的死，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赵临川的目光落在屋外，走廊旁边是客栈院子，院子中央种了一棵巨大的榕树。
夏日盈盈光芒，从树隙间透来，微微晃眼。
伴随脚步声传来，他起身走到门柩前。
望向屋内。
“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没多久，何嬷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何嬷嬷刚走到门口就被赵临川拦下。
何嬷嬷出示身上令牌。
“贵人想见一见褚小姐，还望行个方便。”
赵临川睨了一眼她手里的令牌，褚玉闻声走出。
何嬷嬷上前抓住褚玉的手，语气急切。
“娘娘想见一见你，褚小姐可否随我进宫一趟？”
褚玉颔首，就要跟着何嬷嬷而去。
赵临川拔腿也跟上。
何嬷嬷看着身后的人，“褚小姐，娘娘只想见你一人。”
赵临川反而大步追上她们，夹着嗓子说话。
“我家小姐现在不在我视线范围里，我不放心。”
“那是在皇宫里，有什么不放心？”
“皇宫最是吃人地，嬷嬷在宫里这些年，想必深有体会。”
褚玉从中劝说，攀住何嬷嬷胳膊。
“嬷嬷，没事，他很听话的。”
刚出客栈门，好巧不巧，又撞见了熟人。
曾问儿从马车上下来，同时马车里坐着还有阮芷。
她掀开帘子冲褚玉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曾问儿上前抱住褚玉，顿时就哭了出来。
“阿玉，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还好你没事。”
褚玉拍了拍她后背，安慰道：“小哭包，我这不是没事么，你怎么来了。”
“我是听说昨晚褚府遇到袭，起火，从阿芷那里得知你下落才来的。”
褚玉怔了怔，从阿芷……
也就是说太子从始至终都派人监视着他们。
紧接着她又听到曾问儿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东宫的人或者是阮芷过来找你，千万别去也别信。”
她一口气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
褚玉余光瞥见阮芷正在打量审视盯着她们，继续拍着曾问儿的肩膀。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没事，别哭了。”
曾问儿抱着她不肯撒手，继续说道，“阮芷监视我，我不能与你说太多，我会尽我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褚玉把话记在心里，阮芷这样做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们害怕曾问儿跟他们做伪证的事捅出去？
褚玉勾唇无奈笑道：“好啦好啦，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小哭包。”
阮芷探出头来笑道：“就是，问儿你多大人了。”
曾问儿不好意思松开紧紧抱着褚玉的胳膊，褚玉帮她拭去面上的眼泪。
“我提心吊胆一晚上，没忍住，让大家见笑了。”
阮芷眸子转向褚玉，“阿玉，难得见面，不妨随我们姐妹三人一起坐坐如何？”
褚玉勾唇拱手，故作为难。
“这就难办了，我现和人有约在身，恐怕得令找时日了。”
阮芷也温温和和笑着。
“不打紧，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看向曾问儿，“问儿，我们该走了。”
曾问儿临上马车的时候，回头望向褚玉，眼中满是担忧。
褚玉冲她挥挥手，示意没事。
“去吧。”
褚玉进了宫中，随着何嬷嬷一起踏进凤梧宫。
凤梧宫里伺候的宫人很少，褚玉意外见到杨明羽，她扮做宫女的模样伴随左右。
见到她的时候，想上前步子瞬间止住了，安安分分守在床头，跟对面的宫女内官大眼瞪小眼。
杨皇后见到褚玉第一件事是从床上爬起来，继续踉踉跄跄走到她跟前，紧紧抓着她的手，险些要跪下。
“阿玉，临川的事是不是真的？”
杨皇后眼中饱含热泪。
“临川是不是真的……”
褚玉扶住她，将她扶回床上。
“是真的，他尸首已下葬。”
褚玉忙回头问何嬷嬷，“娘娘身子怎么还这么差？”
“这几日娘娘听着外面的流言蜚语，寝食难安，加上传来赵小将军的死讯……”
杨皇后眼泪流了下来。
“我对不起赵家，当初兄长姐姐拜托我照顾好临川，我……我无颜下去见他们，也对不起你。”
“娘娘无需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我还记得上一次见到临川，不过短短三月，如今竟然天人永隔。”
杨皇后握着她的手，又轻轻拍了三下。
褚玉抬头望着她，杨皇后说完接过杨明羽的帕子，拭去面上眼泪。
“你先下去吧，如今我也知道这件事，让我静静。”
杨皇后躺下，“阿羽，你送褚小姐出去吧。”
褚玉起身走出了凤梧宫，看见赵临川倚靠在门口，望着天上出神。
“走吧，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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