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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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玉说完见他没有反应，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mbaiwenzai
赵临川恍然回神。
褚玉狐疑得看着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望见杨明羽跟着一块出来，随后噤声，不再说话。
行至出宫的宫道时，两面皆是高墙，墙上旌旗烈烈。
杨明羽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赵临川的死受到影响呢。”
她手里提着灯，说完快步跟褚玉并排。
“既然赵临川死了，不妨以后跟我走吧。”
不等褚玉回答，赵临川率先出声。
“不行。”
杨明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脸嫌弃。
“你是她一个护卫，你管得着你家主子么？”
“她凭什么要跟你去？”
“跟我去有什么不好？难不成留在这里给赵临川守活寡？”
杨明羽嗤笑一声，“你们大齐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褚玉忙出声劝和，“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杨明羽叹气，“你这护卫怎么跟赵临川一样讨厌，横竖赵临川都死了，我帮你物色物色新的人。”
眼看快到出口了，杨明羽停步。
“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记得约好的事，我等你。”
褚玉点头，杨明羽将手里的提灯递到褚玉手里，转身不消片刻，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直到出了宫，宫外的道上有些昏暗，倒是远处街口灯火璀璨，隐约能听到歌女唱着水调歌头。
赵临川主动牵着她的手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不许要。”
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强硬，夹杂着一丝委屈。
褚玉没理解赵临川话里的意思，随他一起往前走着。
“什么？”
“杨明羽给你找新的男人，不许要。”
褚玉被他这话逗笑，萌生出想要逗他的想法。
半开玩笑地。
“怎么就不许要了，男人都能三妻四妾，我多找几个怎就不行？”
褚玉说完转头迎上他的目光，撞上他漆黑的眸里，灯火印着他的眼，亮晶晶的。
他抬起牵着她的手，温热的唇落在她手指上，蜻蜓点水般吻着他的珍宝，后面说出来的话虔诚得像个信徒在对他的神明起誓。
“我不会，我对你，始终如一，从一而终。”
褚玉听到他这话，倏地身子有些微微发麻，耳根顿时红了起来。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了。”
她承认自己喜欢听赵临川说这样的话，像是给予她一颗定心丸。
他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办到。
亦是他的证明，这些都不是说说而已。
褚玉得话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忍不住上扬的语气。
她将头转向别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心里噗通噗通乱跳，最后控制不住地低下头望着脚尖，头顶着他的胸口，只给他看到自己的头顶。
赵临川垂下眸子，眼尾上扬，满是温柔，他揉了揉褚玉的头。
“从望山城的那家南戏班子里看到的。”
褚玉站直身子，带着他往回走，语气娇嗔。
“你把我头发弄乱了。”
赵临川懒洋洋跟在她后头，任由她拽着往前走，嘴角上扬就没下来过。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我的错。”
褚玉听到他喊夫人，这会不光是耳根子，脸颊也开始发烫。
“你走快点，还得赶回去见我爹呢，这都晚上了。”
赵临川追上她的步伐，忍不住问，“那杨明羽要是真给你找来了，你不能要。”
褚玉侧头笑弯了眉眼，“这个呀……”
“这个到时候再看。”
“好啊你耍我。”
赵临川忍不住伸手去挠褚玉的腰窝，痒得褚玉一个劲儿往后缩。
褚玉笑出了眼泪，忍不住求饶。
“你别闹，大庭广众下，有人看着呢。”
赵临川非但不收手，还将手指送到嘴边哈气，佯装要继续挠她痒。
“让他们看着吧，反正又不认识我。”
褚玉下意识认命一般闭上眼睛，预想中的感觉没有传来。
她睁眼，就望见赵临川直勾勾看着她，笑弯了眼。
“骗你的！”
“赵小猪！”
褚玉软绵绵的拳头落在他肩膀上，赵临川没有躲开，反而抓住她的手，往客栈走去。
回去的路上，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
像两个孩子，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望。
姜拓在宫中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说皇后单独见了褚玉。
可谈话内容只是跟她求证了一下赵临川死讯真假。
阮芷为他拿来披风盖在他肩上。
“可惜赵临川了，只是这样一来，赤霄军的兵权定要落在孙有道手里。”
姜拓转身扶着她肩膀让她坐下。
“友情这东西，在过去或许是个好东西，可对于未来，并不是什么值得珍视之物。”
阮芷怔了怔，“所有感情都是这样么？”
姜拓将她圈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不是，你对我来说不是。”
阮芷转身环住他的腰身，“殿下，我不奢求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求您以后对我能有几分真情。”
姜拓低眉，眼里带着浅浅笑意。
“你是我认定的妻，不会再有别人，阿芷，我要你随我，一起登上万人敬仰的位置。”
“如今皇上的病该如何，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你想怎么做？”
姜拓微微皱眉，最后下定决定。
“如今赵临川已死，赵显义又去了望山，父皇的病情我看恐是无力回天，我登基是迟早的，这些流言蜚语，应当有人来承担。”
三日前，褚玉去见了皇后，她想给褚玉传达的意思已经传达到。
是为三日后，三更，杨明羽说不要忘记约定，即为三更相见。
褚玉和赵临川到宫门时，三更的打更声刚过，他们就在宫门口望见出来接他们的杨明羽。
这次没走正道，而是走了偏道。
到凤梧宫门口，才发现一个守卫都没有。
何嬷嬷站在门口过来迎他们。
“这里的人都被我支走了，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褚玉点头，“谢谢嬷嬷，我们知道了。”
这一次，赵临川也跟着褚玉一块进去了。
杨皇后见到赵临川的时候，愣了愣神。
指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赵临川主动揭下面具，露出他的脸来。
“事出有因，我不得不假死脱身，让姑姑牵挂了。”
杨皇后红了眼眶，嘴里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几遍。
赵临川补充道：“但姑姑请为我保守秘密。”
杨皇后珍重应下请求，事情败露，后果可想而知。
“娘娘，是有何事？”
被问起正事，杨皇后忙收敛情绪，压低声音开口：“我那外甥想借用大齐力量帮助他回到北蛮，也为此制止流言，可是这个提议被拓儿拒绝了。”
褚玉一怔，北蛮的人亲自出面，双方都摆在受害者的地位，帮缑亢明夺回北蛮，还能趁机拉拢。
姜拓有什么理由拒绝。
“理由呢？”
“说赵临川已死，若同北蛮人共谋，是虎口拔牙。”
赵临川指腹摩挲着面具，听这番话，他瞬间理解其中意思。
自嘲笑起来。
“我死了，他担心赤霄军的兵权，和北蛮人共谋，虽然我也不赞同这一点，可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行政若不能正常运行，整个朝堂迟早会瘫痪的。”
缑亢明无疑是最大的变数。
又怎么说得准未来他会不会调转矛头，再次挑起大齐和北蛮的战争。
褚玉一开始本想利用缑亢明平息皇后身上的谣言，为太子正名。
后来的变数，她不是没想过事件平息后趁机杀了缑亢明。
可这么做，无异于恩将仇报。
“太子有说他想作何打算么？”
杨皇后摇摇头，“如今凤梧宫里我已被他派人盯着，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唤你过来，如今我知道临川还活着，或许你能去劝劝他。”
“他若是去，私自回盛京，便是欺君，他不能去。”
褚玉想都没想否决这个提议。
“我不能用他的命去做这个赌注，办法肯定还有，只是我们没想到而已。”
杨皇后苦笑道：“说的是，是我莽撞了。”
她话音一转，看着褚玉，“你是不是不信任太子了？”
她开门见山，褚玉也不打算跟皇后藏着掖着。
“是，从大理寺卿的死出自他手，我便不信了，扳倒恭王办法有这么多，他选择了让人最不耻的一种，娘娘，您是个很好的人，我敬重您，但太子所作所为，随着事件深入，我不敢苟同。”
褚玉顿了顿，“我阿爹……他也心寒。”
“这事我知道，为此他想取你性命，当初祈夏节杀你那人，是他派来的。”
赵临川怔住，不可思议地望向褚玉，褚玉也没想到杨皇后会知道其中的事。
她继续说道：“我为此对你们夫妻二人心怀愧疚，因为拓儿跟我提过，想将问儿许给临川。”
“因为问儿如今孤身一人，只有个母亲，又跟阮芷走得近，怕赵临川手握赤霄军，常年在望山城，逐渐脱离他的掌控，所以换一个更好操控的傀儡？”
褚玉嗤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为何不能尊重别人的人生？”
她红了眼眶，“如今尚未登基，便忌惮自己的朋友，帝王之术运用得可真是精彩。”
赵临川将面具覆在面上，他该想到，一个未来帝王，哪有什么赤忱之交，不过是为了利益往来。
“若是忌惮我手中赤霄军，他大可上奏，但对无辜人出手，就是十恶不赦。”
杨皇后眼泪瞬间滚落，她哽咽着，甚是无助。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哪怕我知道流言是他派人散布出去的，他也不是我印象里的孩子了。”
褚玉出声：“娘娘，二十年前，昭文三年，群芳宫和您的凤梧宫同时起火，这件事能跟我讲一讲么？”
她握住赵临川攥紧的手，那双颤抖的手瞬间松开，与她紧紧十指相扣。
“当时太子在什么地方？为何您宫中也会起火。”
“当时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我醒来后已是翌日，若不是何嬷嬷跟我提及，我都不知凤梧宫和群芳宫起火，我睡得很沉，没有一点感知。”
她回忆着当年的事。
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寝殿，太医跪了一地，昭文帝坐在她身边，望着他。
那时候姜拓在哪？
对了，也在她床边候着，那时候站在身旁的还有一个孩子。
他灰头土脸的，脏兮兮的。
相比光鲜亮丽的姜拓，他着实凄惨。
她记得，这个孩子就是姜佑。
容妃的孩子。
“我醒来后，太子怀王都在我身旁，那天大火，云牧擅闯后宫，去了边关，一直不回来，怀王在我跟前待了几日，群芳宫修缮好后，他又回去了。”
“这么说，起火当日，娘娘也不知太子去了何处？”
褚玉听她的描述，心中忽有个念头。
倘若当年的大火是太子放的。
也就不奇怪。
为何卷宗处处没有他。
流言是太子传出来的，也就不奇怪，为何御史台会无作为。
太子授命，他们为太子鞍前马后。
定当竭尽全力，为太子遮掩下更多的事实。
“娘娘，您希望我们该当如何？”
褚玉望着杨皇后。
把她没想通的事全都告诉她。
把一切真相摆在他们面前。
“我希望……”
“我只希望事事皆有定夺，所求皆所成，大齐皆安稳，海晏河清，做人行事，无愧于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的意思是，大义灭亲，让他们放手去做。这章赵小猪称呼返场嘿嘿感谢在2024-01-2318:49:54~2024-01-2419:0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又更喜欢太太啦啦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