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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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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说完想到自己另外一件事。gaoyawx

    “宫中情况如何?”

    红启略微沉思,想了一下措辞,如实回答。

    “宫中一切顺利。”

    姜佑听完没有再应声,只是目光静静望着下面乱做一片的场面。

    “红启,你可有何愿望?”

    他的声音沉沉地,却带着迷茫。

    向来坐惯了人间看客,如今参与其中,搅着盛京城的风云,他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何心情。

    他顺着别人,他的兄弟都想要的位置而去,但越往那个方向走去,到头来,发现自己身边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红启认真思忖半晌,眼神犹豫,“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姜佑有些好笑,“自然是真话。”

    红启望着姜佑,眼神认真。

    “红启很贪心,大愿望希望天下安宁,小愿望是希望殿下能开心些。”

    “为何我的是小愿望?”

    姜佑故作为难,想刨根问底。

    红启不打算敷衍,将自己想法说出来。

    “因为天下安宁了,才有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殿下也就不会被自己困住了。”

    姜佑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少年心性。

    他自己尚且看不清自己,旁人又怎会了解。

    “殿下,您喜欢盛京城吗?”

    喜欢?

    姜佑从高楼上望下去,入眼是琼楼玉宇,繁华如梦。

    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就连他的母妃都葬在这里。

    一生活在这小小城池中,他见到的,都是这些。

    他想,自己应该是……

    “喜欢的。”

    红启沉默不再说话,他看着此时此刻已经被禁军保护起来的褚玉。

    百姓义愤填膺的模样。

    还有那名刺客,被围得前后不通。

    就连当场发癫的沈从楼和关奇都被禁军看守了起来。

    褚玉站在人群中,一身白衣,很是惹眼。

    他们都在等着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最后在双方僵持片刻后,终于有消息传来。

    “皇上有令,带主事人觐见!”

    吕汇被禁军带走了。

    褚玉跟县令走在一块,朝着宫门而去。

    沈从楼跟关奇以及刺客也都被一并带走。

    堂而皇之在街上杀人,已经闹得盛京城百姓沸沸扬扬。

    加上昨日祈夏节发生的意外,若是不能处理好,届时定会民怨喧天。

    昭文帝也知其重要,涉及的人又是褚玉跟沈家,严重还会牵连赵家。

    路上,褚玉瞧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开口道:“县令大人,上次我被刺杀,是我报得官,想必您应该还记得。”

    县令想了想,恍然大悟:“记得,记得。”

    褚玉指了指前头押着的刺客,“他就是,当时关奇也在,那日路上也有人看到目睹,想找证人不难。”

    县令心中明了,那日刺杀一事,也在城中掀起不小风浪。

    她继续补充道:“孙将军也在,那日正是他跟贼人斗法之时。”

    “赵夫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公事公办。”

    县令拱手。

    “我自是相信大人为人。”

    褚玉微微颔首。

    午时已过半,依旧没能看到连奉的影子。

    莫不是遇到棘手的人,她都搞不定?

    褚玉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宽阔的街上,是熙熙攘攘的纷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路到了御书房,褚玉看见褚闲跟姜拓跪在门外。

    孙有道也杵在门口,门口的小内侍伸手拦住了他们。

    此时此刻,里面发出一阵哐啷地声响。

    县令明显下了一跳,胆战心惊地,正在犹豫时,昭文帝怒气冲冲得声音传来。

    “到了还杵着干嘛!赶紧滚进来!”

    小内侍帮他们推开门,只放了褚玉和县令进去,沈从楼是被人抬进去的。

    剩下的刺客五花大绑被捆在外面,关奇则是被丢到了地上,吕汇也在外面,就在褚闲身旁。

    他有些担心朝里面看了看,但除了紧闭的朱红色精致房门,什么都看不见。

    姜拓出声:“连累老师了。”

    褚闲闻言摇了摇头:“我是你的老师,谈什么连不连累。”

    “老师放心,他一定也逃不了。”

    姜拓在做计划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要的只是,将恭王拉下去,从什么地方上来的,再回到什么地方。

    他要他永无翻身之日。

    褚闲知道姜拓的言外之意,并未接话。

    朝中的算计,他看了太多,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参与进去。

    他担心的是自己女儿,若他失足,褚玉褚家,该怎么办?

    沈萝又该如何自处?

    他们一家上下加上奴仆只有十五口人,却早已离心了。

    说起来可笑,听起来更可悲。

    但一切的源头,都得归咎去沈家。

    他此生最心疼的两个人,一个是沈萝,一个是褚玉。

    “太子殿下,倘若有朝一日,我出了什么事,还请代我照顾好妻女。”

    姜拓一怔,“老师不会有事的,我还想请老师日后继续做我孩子的老师,老师会长命百岁的。”

    褚闲望着屋檐角,风吹过,清脆的铃声一阵接着一阵,很是好听。

    他总不能让什么事都给自己的女儿冲在前头。

    他这个做父亲,做丈夫的。

    总得为她们谋一些什么。

    沈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都不知道。

    “凡事总有万一嘛,况且,我人也老喽,藏了一辈子,总该要为自己争上一回。”

    “老师也打算对沈家出手了吗?”

    姜拓面上欣喜,“有老师在,定能事半功倍。”

    褚玉他们在里面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昭文帝看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两个人跪得倒是笔直。

    沈从楼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这是怎么了?”

    县令一脸为难,“回皇上,臣不知。”

    褚玉拱手,“我也不知。”

    昭文帝使唤旁边的内侍,“赶紧拿水泼醒他。”

    一被凉水浇在沈从楼脸上,不消片刻他清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褚玉在自己身旁,怒从心生,顾得不看此地是何处。

    暴躁如雷就想去掐她。

    “褚玉,我杀了你!”

    褚玉被他掐着脖子摁在地上。

    下一秒,他身后茶盏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怦一下,让他怔在原地。

    “沈从楼!反了你了!朕还在这里呢!”

    沈从楼恍恍惚惚松开了手,转身瞧见昭文帝怒不可遏的样子,瞬间明白自己在哪里。

    他赶忙跪好,不忘瞪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褚玉。

    “你算计我?”

    褚玉捂着被掐红的脖子,重新跪好,气息未定。

    “我何时算计你?外公可莫要胡说。”

    “她是你外孙女,你们虽不是近亲,但她总归是喊你一声外公的姑娘,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置人于死地?”

    沈从楼张了张口,发现他那些事都说不出来,只能安静得跪在原地不出声。

    昭文帝听到禁军前来禀告说沈从楼要杀了褚玉,原本还不信,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他都实属难以相信。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你们沈家如今是真的出息了啊,一天到晚给朕整些破事出来,一件一件跟你算算!”

    他坐回椅子上,开始处理这件事。

    “刑场上那个死囚是怎么回事?”

    县令这才出声:“那名死囚名叫吕汇,是隔壁落县人,之前是开镖局的,后来犯了人命,被送进了天牢,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的事,怎么又闹起来了?”

    “因为他说他是冤枉的,说落县沈家,就是……”

    县令睨了一眼沈从楼的位置,昭文帝捕捉到他的动作,没好气道,“你看他作甚,你看朕,有什么说什么!”

    “遵命。”

    他没了先前的畏手畏脚,直言不讳道:“他说沈王爷的侄子强抢民女,强占田亩,无恶不作,看上了吕汇家的镖局,可吕汇不愿意,这才将他送到天牢里来。”

    昭文帝面色沉了下来,“还有呢?”

    “其他的臣就不知道了,具体还得问问吕汇才行。”

    县令实话实说。

    沈从楼出声辩解道:“皇上,我那侄子名叫沈聪,他天性纯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个吕汇杀人是真的,他是真的杀了我那侄子!”

    “把吕汇喊进来,朕让你们当面对峙清楚。”

    吕汇很快被带了进来,因为他是死囚,头上罩了黑套子。

    吕汇跪在沈从楼身旁,先规规矩矩行了礼,等起身的时候,昭文帝才问他。

    “你杀了沈聪?”

    “是我杀的。”

    沈从楼指着他,“皇上你看,此人就是死性不改,企图攀咬我沈家,为自己活得活命的机会!”

    吕汇再道:“但是他该死!王法处置不了他,我只好替天行道杀了这畜生!”

    “何出此言?”

    “回禀皇上,落县因发现一座矿山,所以落县的生产一直仰仗这座山,五年前,沈聪被派来落县监管督查开采,但沈聪到了此地之后,不光跟县令勾结在一起,从中捞取油水,欺男霸女的事情层出不穷,十日前,我家小妹因去矿山上找她的未婚夫婿,谁知刚好撞见了沈聪,他竟要将小妹占为己有,我那未来妹夫瞧见上来制止,却被他带人殴打一顿,最后还丢进了矿洞里活生生埋了。”

    吕汇说道此处声音愤愤,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小妹逃出来以后去县衙状告沈聪,没曾想他们早已互相勾结,四处苦求无果,整日郁郁寡欢,我去县衙理论,反叫被人打了一顿轰出去,第三日沈聪带着人来我镖局,说要征用我的土地,盖个赌场,我不同意,他们把我镖局一把火全烧了,我这才一怒之下去杀了沈聪那个王八蛋!”

    倘若他所言是真的,沈聪也不是良善之人。

    “孙有道!”

    孙有道进来,规规矩矩跪在跟前。

    “你去落县跑一趟,务必查清此事是否实属。”

    孙有道一怔,“啊?又要查案啊。”

    昭文帝瞪了他一眼,“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上早朝,必须给我带个准信回来。”

    “是!”

    孙有道领命退了下去。

    昭文帝看着他们,“事情尚未证实,吕汇继续押回天牢看守。”

    褚玉刚想开口,昭文帝就打断她,“褚玉,你无官无职,也无诰命,若状告官员皇亲国戚,按我朝律例,可是要敲登闻鼓,挨三十廷仗的,若不是证据确凿,你可得三思而后行。”

    褚玉一怔,忽然想到连奉,如今这个点了,她还未曾出现,

    证据在她手中,此时此刻,凭她空口白牙,又如何能定沈从楼的罪?

    贪污军粮,私贩矿石,目无王法。

    连奉为何还没到?

    “但他当街刺杀你一事,沈从楼罚俸一年,禁足三月,遣散手下暗卫如何?”

    褚玉听完叩拜。

    “谢皇上!”

    这个结果是目前情况,最好的,但褚玉总觉得心中仍有不快。

    她睨了一眼沈从楼,起身退出了御书房,没过多久,内官也出来了。

    “太子殿下,皇上口谕,请太子殿下自行处理此事,刺客就地正法,沈王爷在家无事不得外出,若无异议,就都退下吧。”

    他说完就瞧见吴公公一瘸一拐的快步赶了回来。

    褚玉扶起褚闲,二人告别姜拓,一起出宫了。

    沈从楼则是由禁军遣送回去,一起抬走的还有关奇。

    临走时沈从楼说道:“有时候,投个好胎还是很重要的,褚玉,你奈何不了我,几次三番都没能杀掉你,你得感谢你祖宗庇佑。”

    “外公您也是,祖坟冒青烟了。”

    她缓缓行礼,“慢走不送。”

    直到走在街上,褚玉压低声音问道:“阿爹,你可知沈家祖坟在何处?”

    褚闲不解:“知道,你问这个作甚?”

    她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

    “这不是重点,阿爹可能帮我弄□□出来?”

    褚闲瞬间理解其中意思,顿时惊讶想出声,意识到此处不便,又降低声音。

    “你不会是要……此事着实有些大逆不道!”

    “在望山城,跟赵临川待久了,什么事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褚玉笑着,若是他在此处,定会比她先叫嚣着,趁夜去炸了沈家的祖坟。

    目前确实不能拿他如何,但心里的恶气总要出的。

    褚闲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也不爽许久了。

    姜拓返回东宫的时候,就见青雀站在院中,在等他回来。

    “你在等我?”

    青雀静静回答:“是的,殿下,我想您回来了,便有结果了。”

    姜拓沉默半晌,仰头看着天,穹光刺眼,他竟有些酸涩。

    “青雀,我不是个好主子。”

    “但殿下会是未来的好皇上。”

    姜拓往前走去,回到书房中,在主位上坐下。

    “你可有什么心愿?”

    想到此处青雀笑了。

    “心愿,有啊,想出盛京城去走走,盛京城很大,也很小。”

    姜拓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又斟满一杯茶,递给他。

    “希望你不怨我。”

    “这件事,总要给人一个交代,殿下是太子,身上不能有污名,青雀知道的,所以也愿意担下罪名。”

    青雀接过药丸,一口吃下,却没有接那杯茶。

    “我更想喝殿下的送来的酒。”

    姜拓一怔,起身去架子上取出最好的酒来,为他斟满。

    青雀喝下,拭去嘴角酒渍。

    姜拓望着他。

    “你自由了。”

    姜拓继续说道,

    “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去大齐四处看看,但最后期限不管你人在哪里,你都要写信告诉我,这是我要你为我做得最后一件事。”

    青雀拱手应下,取下腰间刻着青雀二字的令牌,转身拂袖离去。

    没留下一句话,走得像一阵风。

    姜拓手中攥着令牌,站在书房中,望着敞开的房门,外面风声传来。

    竟让他有些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孙有道: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去查案子啊!!皇上!!臣不想查案子啊!褚玉:没错,我要去炸了沈家的祖坟!褚爹:啊?此事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悄悄的。赵临川:(幽怨)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带我一个!我凭一己之力孤立你们qaq-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听《长安志》。盛京是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只有去过才知道它到底好不好,估计完结后我会把名字改回去,改回原来的《莫道盛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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