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香婆
桑云立刻拿过，低低回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没资格拿。msanguwu”
石婶哼了声：“怎么用的，不用我教你吧？你是她的女儿，应该天生就会的。”
桑云默认，石婶扫视了会客室一圈，确认没有东西遗留，招手让两人跟随她一起离开。
三人出了停车场，石婶没有多待，直接坐上车，说要去赶高铁。
“我要把阿妮婆留下的种子尽快送回家乡。只有在那里，它们才会好好生长。”
走之前，她对桑云嘱咐道：“今天你母亲催发了百蛊噬体，一心求死。百蛊被释放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桩局必须立刻扑杀。他们是在帮你母亲减少罪孽，做了正确的决定。”
桑云好像想通了，点点头没有反驳。
石婶叹口气：“两年前，你主动脱离了族谱，照理说我已经管不到你。不过我跟你母亲交好了几十年，以后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桑云冲她突然微笑了下：“石婶，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石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不知道她看出了什么，半天才涩声道：“好，好，不愧是她的女儿，这都是命。”
连清站得有些远，没听到两人具体说的内容。忽然石婶招手，示意她走到跟前。
石婶抓住连清的右手，一脸慈爱地拍了拍：“小同志，听说你一直在帮阿妮婆争取机会，多谢你。我们族有个规矩，第一次见小辈要给见面礼。婶婶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就送你一根香吧。”
一根香？连清本能地想到黄粱香，难道石婶也跟莫提一样，动不动就喜欢让人失忆？
不过石婶并没有拿出什么香，她从头上薅下一缕卷发，念念有词着，迎风晃了四圈后，用打火机点燃。
卷发燃烧的速度奇慢无比，散发出樟脑丸似的冲鼻香味，一滴滴掉下黑色的残渣。
只见石婶一手拎着燃烧的头发，一手摊开，绕着圈在下方接着。
差不多有半分钟的功夫，几根头发才烧完。石婶细细看了看手掌中的残渣，脸上没露出明显的表情。
她将残渣碾碎，扬进风里，嗅了嗅残余的味道，喝醉似的摇晃起来。
她边晃边对连清道：“你在找的人，不久会找到。”
连清知道玄门中人有奇异的本事，听到石婶的话，不由惊喜得心跳如鼓：“大概多久？会在哪里找到？”
石婶踉跄地迈了几个奇异的步伐，摇头道：“看不了那么多。不过，找到人，并不是好事。……小姑娘，你相信命运吗？”
连清迟疑地摇头：“不是很相信。”
石婶叹息道：“可惜啊，你找的人，会把你引向你的命运，而且是不好的命运。”
说着，她拿出一粒种子，往连清肩膀上一拍。
连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颈窝往下飞速爬去，钻进她的肚脐眼不见了。
连清忙不迭伸手去掏，紧张问道：“石婶，你对我做了什么？”
石婶打了个嗝，醉态消失，笑眯眯地对连清说：“你放心，它不是蛊，是黄萱藻的种子。黄萱藻不依赖水土，靠吞吃体内代谢废物为食，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当作阿妮婆送你的见面礼吧。”
连清半信半疑，只能回去找长空问问。
临走前，石婶补充道：“对了，你要小心腰上有胎记的男人，他是你命中的煞星。这不是香告诉我的，是我摸手摸出来的。”
说完，她闭上眼，让司机出发。
石婶走后，连清询问桑云是否还需要桩局帮助，不需要的话，她就回去上班了。
桑云摇头，也没让连清走，她问道：“你之前跟我阿妈说的什么山洞，什么男人，现在全告诉我吧。我知道你是公门人员，有很多顾虑，但我阿妈已经走了，案子了结，不可能再翻出花来。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
连清本来就不打算瞒着她，她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仅从老百姓的角度考虑，认为桑云说得有道理。
谁愿意自己的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呢？
但她还是慎重地斟酌了下措辞：“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明白，我下面说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推论，并不代表真正的事实。”
桑云点头。
连清组织下语言，将王敬忠和韩照的关系纠葛，死生随的施术特点，以及在阿妮婆身上发现刺符等事情和盘托出。
她边说边思考：“我想，你母亲察觉你被和合符所害后，一直在找解除的办法。王敬忠不会自砸招牌，不可能答应你妈妈的请求。所以你妈妈就想到了他的师父韩照。”
“至于两个人怎么联系的，我也没有个头绪。先放下这点，我们说回韩照。如果说韩照杀王敬忠一家是为了清理门户，我怀疑，他更可能是为了死生随的利益。毕竟，徒弟靠着泰国邪术发家致富，他眼红也是情理之中。”
“按照时间推断，韩照在事发前，已经得到了死生随的用法。接下来做的，就是铲除自己的徒弟兼竞争对手王敬忠。”
“他和你母亲达成合作，以你母亲中死生随为代价，换取他为你解开和合符。然后他摆寿宴，将你母亲的飞草子掺进饭菜，杀害王家六口人，再由你母亲承担罪责。”
说到这，连清有些唏嘘：“其实，王敬忠愿意带着全家老小去师父的寿宴，说明他很敬重韩照，说不定，死生随的法子还是他主动送给师父的。人人都说王敬忠欺师灭祖，谁能想到，师父才是那个贪心不足的人呢？”
连清讲了半个多小时，桑云全程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她讲完后，看到桑云满脸是泪，嘴角却扯起一个笑容。
“小连，谢谢你。”桑云用秃秃的手掌拥抱了下连清，“石婶说，你是她跟阿妈的小辈，也就是说，你跟我们的血都来自湘西。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喊你声清姐姐吗？”
连清有些懵，她怎么是湘西人了？妈妈不是来自川北吗？
她接受了桑云的称呼：“行，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桑云，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我知道你现在受和合符的影响，有些思维和行动，并不是出于本心。”
“但李贤不是个好人，你确定要回到他身边吗？”
桑云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要回，他用了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我不感谢他怎么行？清姐姐，希望我们很快可以再见面。”
连清感觉她这话说得古里古怪的，字面上是一个意思，但语气又不像那么回事。
不容她多想，李贤的车开到停车场，接走了桑云。
连清叹口气，算了，莫提不是说过吗，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何况石婶都说了，她自己的命运似乎也很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