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分都不会少
连清赶在下班前回到1002室，莫提在给大房间里养的各种生物喂食。gaoyawx
“你来得正好，来，帮我喂下鸡哥。”莫提看到她，喜出望外，示意她去拿地上的一个塑料网盒。
连清拿起网盒，发现里面是蛄蛹着的大肥青虫，只只比手指还粗还长，肉滚滚的颇为可爱。
高大威猛的鸡哥被锁在柜子脚边，正倨傲地来回踱步，一双晶亮的小眼睛斜睨两个人，不耐烦地扑了扑翅膀。
连清问：“怎么喂？直接丢到它跟前吗？”
莫提猛点头：“对对对，你快点，鸡哥饿了一天了，再不喂就要吃我们了。”
连清抓起大青虫，跟撒米一样往鸡哥抛去，鸡哥欢快地“喔”了声，埋头就是一顿大啄。
连清听着迅猛有力的“咚咚”声，有些心疼大房间的地板，她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喂？”
问完她想起，对了，莫提怕虫子。
连清索性伸出手：“还有哪些虫子要喂，你说，我做。”
莫提感激地看着她：“小清，我快要离不开你了。你要不来，我得天天给它们铲屎，喂虫子，有的还得陪玩，对我这个洁癖患者来说，太痛苦了。”
连清狐疑地：“你有洁癖？我怎么看不出来？还有，你讲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后这些活儿都交给我吗？”
莫提腆着脸笑道：“同事间互相帮助嘛！大不了，我每个月再给你三千块，不能更多了。”
“成交。”
连清美滋滋的，不就是上班顺手干的活儿吗？莫提不说，她也会去学的。白拿三千块，冲淡了她心里的低落。
但很快，她就发现，三千块并不是那么好赚的。
木架上七个水族箱，从大到小依次养了怪鱼，毒水蛇，老乌龟，长着眼睛的螺，还有一只老鼠大小，狗脸鸟身，不停用爪子在沙上画画的奇怪动物。
光是收拾大缸里的牛尾鱼，就让连清累得够呛。
据莫提介绍，牛尾鱼全身是宝，它的肉当饭吃，能增加力气。骨头入药，有克邪湿的作用，鳞片和皮可以制成护具或者箱子。最厉害的是它超级能生，连清给它喂了半斤虾后，它立刻噗噗喷卵。
成团的鱼卵落到缸底，连清才发现，缸底那哪是沙子，分明是厚厚一层未孵化的鱼卵。
连清不由咋舌：“既然它这么实用，繁殖力又强，怎么不多养点？”
莫提微微一笑：“牛尾鱼对饲料很挑剔，只吃无鳞河鱼和软壳虾，稍微不新鲜就会烂眼珠，要是缸内空间太拥挤，它还会气得死掉，要不是江头需要，谁爱养这造粪机。”
连清闻言，看到数十条牛尾鱼被厚厚的卵逼到水缸上层，果然气得翻起了肚皮。
她赶紧拿了簸箕去捞，直到t恤湿透，才把沉积物全捞出来，一称竟有五十六斤重。
莫提让她把鱼卵筛出来，晒干后就是南离龟的龟粮。
此时，鸡哥饱餐完毕，抬起粗壮长毛的鸡脚，咕噜噜地撇下一大泡连汤带水的鸡屎。
连清终于明白，大房间的地毯为什么这么脏，气味如此难闻。
这不仅是个图书馆、仓库，还是个乱七八糟的农场。
她从卫生间装了一盆水，边冲洗地毯边问莫提：“桩局明明有那么大的会议室和看守所，不能分点地方给咱们吗？”
莫提拿扫把刮着污水，回道：“其实江头和长空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其他部门在别的楼，房间也不少。之所以杂物都集中到1002，因为没人愿意管。”
“看守证物，喂食铲屎，跑腿登记，这些活又脏又没绩效，各部门推来推去，就这样了。”
连清默然：“只有你一个人干吗？我看你有时候还要出门，这些东西没人照料怎么办？”
有了连清忙碌，莫提这会儿躺到一堆旧书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是时候跟你讲一下桩局的基本情况了。咱们023桩局，分管h州广平区五百六十三公里，包含两百十六万六千名普通人和一千五百四十三名玄门中人。桩局包含志愿者，桩辅在内，共有一百一十二人，其中五十四人在编。”
连清擦了下手，想找纸笔记下来。
莫提摆摆手：“不用记，下班我给你本《023桩局工作需知》，数字都记在里面。我只是想让你对以后的工作有个简单的概念。”
连清继续听。
“员工最多的是看守所，因为玄门的刑期和普通世界不太一样，很多老怪物小魔头都需要等待漫长的宣判，有的一等就是几十年。所以长期积累下来，广平区的看守所已经不堪重负，诸葛老头今年捞走了一半新人，总人数达到四十六名，还是不够。”
连清想起停车场数以百计的牢笼，以及十二层黑色的大方块，同情地点点头。
“接下来人最多的就是我们的侦查部，除了江头和长空，还有你没见过的裴运和杨曦然，他们四个是高级桩辅，下面还有八名正式桩捕，十名巡捕，以及像我这样的四名桩辅，和你一个志愿者。总共二十七人。”
听到这些枯燥却真实的数字，连清总算意识到她和莫提在桩局中的地位。
简而言之，底层的底层，纯纯两只小虾米。
莫提背了这一大串，脑壳都嗡嗡的，他潦草地又说了两句。
“其他的差不多每个部十来个人吧，外勤的稍微多点，他们属于机动部门，经常要配合其他区抓逃犯。”
“回到你刚才的问题，1002室的活是不是我一个人干？当然不是，可我的好同事不是生病就是请假，私底下偷偷去其他部们拍马屁，所以只有我在了。”
连清佩服地看着他：“莫大哥，原来你这么负责，我一直都误会你了。”
莫提嘿嘿一笑：“你没误会，我也想去其他部，不过他们不要我。”
“至于我不在的话，房间里的东西怎么办，那只能死的死，逃的逃了。”莫提无所谓地说，“反正从我工资里扣，扣完为止。还好留在1002室的都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暂时我还扣得起。”
连清不同意：“扣你的钱，不就等于扣我的钱？莫哥你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保证咱俩的工资，奖金，一分都不会少！”
莫提感动地想要拥抱连清，看到连清身上粘的虫丝，干笑一声作罢。
有了连清的保证，莫提胸中涌起一股豪气：“小连，你快点把活干完，哥带你分赃！”
“分赃？”
“等会去了你就知道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