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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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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姬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轼,“晚云姐姐死了?这不可能!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陈慥和柳月娥也同样的不可置信,他和柳月娥一同上前,想要仔细查看晚云的状况,谢运也急着上前去。mqiweishuwu

    苏轼却道,“停,你们都别过来,青姬,把晚云放在地上,保留好现场的情况,季常”

    苏轼回头看向陈慥,认真地道,“现在,得立刻派人去报官。”

    陈慥似乎还没从眼前突变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啊?”

    苏轼起身,扶着陈慥的肩膀,严肃地道,“她是被毒死的,必须立刻报官,否则等到明天,变故会更多,到时候案件真情就查不清了,你明白吗?季常?”

    苏轼这时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改之前随意懒散的样子,变得认真起来,倒真显出几分熟牍老吏的样子。

    苏辙在身边的时候,苏轼总是一副不靠谱不着调的样子,现在苏辙不在,苏轼也显出了他独挡一面的名臣风采。

    陈慥这才反应过来,他恍惚地朝门外道,“来人!快来人!”

    他声音落下没一会儿,便见门外廊下有几个人顺着长廊小跑过来。

    这些人来到厅前,是一个男管事,和两名女使。

    男管事大概三十岁上下,穿着黑棉布衫,两名女使二十来岁,上身穿着藕荷色的褙子下身是竹绿色罗裙。

    陈慥对男管事道,“周全儿,你去,去下山去县衙报官,就说,歧亭山突发命案,请县衙立刻派差官和仵作过来。”

    男管事周全儿朝厅中看了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晚云,和一地狼藉的饭菜,他面露慌张,道,“这这是晚云姑娘?她怎么了?”

    陈慥烦躁地道,“快去报官!”

    苏轼在这时出声,他轻轻拍了拍陈慥的肩膀,道,“这里现在所有人都不许动,在外面廊下等着,谢道长”

    苏轼回头看向谢运,“你去报官。”

    谢运有些错愕,“我?”

    苏轼道,“对,现在陈家所有人都有杀人嫌疑,只有你和我没有,所以你去报官,拜托了。”

    谢运明白了苏轼的意思,道,“好,我这就去。”

    借居在自己家的客人暴死,家里所有人都成了嫌疑犯,陈慥精神遭到了重创,但还是问谢运道,“谢道长你知道县衙的位置吗?”

    谢运不知道,但房车有导航,谢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

    陈慥道,“下山后往西走十里,就是江夏县城,城中有三条主街,县衙就建在中街的最东侧。”

    谢运点点头,“好。”,有转头对苏轼道,“我快去快回。”

    谢运牵着陈慥家里的一匹黑马出门,别了陈家宅邸,外面夜色渐浓,他骑马回到山下。

    考虑到去县衙请人,还要一起带着衙门里的人回来,谢运最终没有开房车去。

    正堂里,苏轼扶着头昏脑涨的陈慥在圈椅上坐下,他安抚着陈慥,“别慌,季常,我们一起等官府的人来吧。”

    陈慥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酒壶,心绪烦乱,手指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怎么会这样,这么突然,晚云死了?她是被毒死的?”

    晚云刚刚只喝了一口酒,然后就死了,而她喝的那壶酒,是柳月娥端上来的。

    但陈慥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娘子,心头疑问却一丝一缕地冒了出来,随即纠缠在一起,成了一团乱麻,怎么也捋不开,他抱住脑袋,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

    外面月华散彩,玉宇澄清,月光像轻纱一样笼罩着刚刚发生了一场命案的歧亭山。

    谢运按照陈慥所说,骑马来到江夏县县衙,因为时至深夜,他敲了一会儿县衙的朱漆大门没有敲开,不得已,拿起县衙前的陈冤鼓的大锤,“咚咚咚”地对着陈冤鼓一阵猛敲。

    当晚,寂静的深夜里,整个江夏县都听到了这扰人的鼓声。

    江夏县县令睡得正香,被鼓声吵醒,带着满腹怒火穿好官服,来到县衙大堂。

    谢运见有人开门,径直冲进县衙,当职县令刚刚走进大堂,因为半夜着急忙慌起来,他头发乱糟糟的,官帽都戴偏了。

    看到这个半夜吵醒自己的野道士,县令眉头一皱,正想发火,却听谢运道,“我是从歧亭山上陈家来的,陈家刚刚发生了杀人案,寄居在陈家的一名女子在饭桌上被人毒杀,请县令立刻派人跟我回去立案侦查。”

    县令一惊,原本就戴歪的官帽从脑袋上滑落。

    县令最终派了一名书吏和一名仵作,跟着谢运一起回到了歧亭山。

    -

    当谢运带着书吏和仵作回到陈家正厅时,见陈家正堂和四周廊下点着无数灯笼,照得满屋满院通亮。

    陈家的四个丫鬟,四个小厮,两个婆子和一个管事都站在前廊纱灯下。

    屋里,柳月娥拉了个凳子坐在墙边,陈慥在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苏轼站在门前,青姬双眼哭得通红,站在离晚云三步远的地方。

    书吏和仵作上前,先是拜见了陈慥,然后仵作便把他随身所带的竹篮放在桌上,又从里面取出要验尸验毒的银针和刀具来。

    书吏则在另一张桌子上摆好纸笔,援手准备记录。

    仵作拿出银针,问道,“死者之前吃过什么饭菜?”

    陈慥回答道,“没有吃饭菜,只喝了一口酒,就是桌上那壶,那边杯子里还剩一口没有喝完。”

    仵作听了,取了那杯酒,大声吆喝道,“银针勘验酒水一杯!”

    书吏援笔疾书,记下仵作所说所做。

    仵作把银针放进酒杯里,再拿出,发现银针已经变了颜色,“银针探酒水,变青黑色。”

    书吏又立刻记下。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青姬突然激动起来,道,“酒水有毒!那酒水是柳氏大娘子端来的,是她,是她要杀害晚云姐姐!原本你就对我和晚云姐姐住在府上有诸多不满,可没想到你这恶毒妇人真的会下此毒手!”

    青姬说到这里,在场众人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怀疑,落在柳月娥身上。

    沉默审视间,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青姬说完,柳月娥当然不愿意了,当即站起身,“你胡说,这里哪轮得到你来说话!我那酒又不是端给你们喝的,那是给苏大官人喝的!”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苏轼。

    青姬犹豫了一下,又道,“原来想毒的是苏大官人?”

    其实,从晚云死的那一刻,大家最先怀疑的,就是柳月娥端来的那壶酒水,因为那是晚云死前进口的唯一东西,也是在喝完酒后不久,她就暴毙而亡了。

    谢运也在心里偷偷怀疑过柳氏,但他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一是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这件事,而且柳氏的酒原本是要给苏轼和陈慥喝的,她即便真的想毒死苏轼,难道要连他的丈夫一起毒死吗?

    所以,谢运想,“柳氏定然不是凶手。”

    陈慥也开口道,“酒水怎么会有问题,我刚刚也喝了酒水,都是从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难不成晚云喝了就被毒死,我喝了酒却没事?”

    眼看着一场纷争要起,苏轼开口道,“大家先别着急,现在还没有确认酒水有毒。”

    仵作举着银针,赞成地点点头,“对,还需要用皂角水擦洗银针,如果皂角水擦洗后颜色不退,才能证明酒水有毒,如果擦洗后颜色褪去,则证明酒水无毒。”

    众人听了,暂且松下一口气。

    说着,他就用事先准备好的皂角水擦洗银针,擦了两边后,静等片刻

    仵作的脸上也出现不解的表情,“皂角水擦洗银针,其色不褪,酒水有毒。”

    他这话说完,厅内众人原本松下的那口气又立刻被提了上来。

    “怎么可能呢?”

    陈慥是最先坐不住的,他三两步上前,从仵作手中夺过银针,不可置信地看着银针顶端青黑的颜色,“如果酒水有毒,我怎么没被毒死?”

    仵作对此,也无话可说,“要不然再验一验另一杯酒?”

    陈慥道,“另一杯我都喝光了。”

    仵作又道,“那要不然就验一验壶里的酒,怎么样?”

    陈慥觉得有理,让开道,“行,劳烦行人再验一次。”

    仵作点头示意,又重新取出一根银针,探进酒壶中,再取出。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银针顶端再次变成了青黑色。

    仵作又用皂角水擦洗,擦洗完后,拿出来,银针依旧没有褪色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哑口无言,厅内廊下一片寂然无声。

    苏轼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他想了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走上前,拿起仵作刚刚验过的那杯酒水,放到鼻尖闻了闻。

    众人都被他的动作吸引,全部目光投向苏轼。

    苏轼则全神贯注的看着杯中的酒水,他不解地喃喃自语,“这不应该啊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毒酒!”

    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端起酒杯,一仰脖,把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陈慥离他最近,急得上前把苏轼手里的酒杯打掉,“子瞻!你干什么!?”

    陈慥心急如焚,上去掐住苏轼的下巴,就要伸手扣他嗓子眼,“我真是服了你你在干什么!快吐出来!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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