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局势大乱
阳凡想通其中关节便不再耽搁，趁着攻城大军还未合围，出了北门，直奔凌云山而去。此时城中已然大乱，凌云宗修士有的拼命抵抗入城的黑衣人，无奈留守修士境界太低，又哪里抵挡得住，不到一刻时间便死伤殆尽。有的逃往凌云山，一路上狼奔豕突一派末日之象。
阳凡抢出栖凤城，一路往凌云山狂奔，刚到山脚，却发现山上凌云宗修士纷纷逃下山来，两边的人撞到一起，七嘴八舌地问起两边的情况，阳凡这才知道，黑衣人同时攻击了栖凤城和凌云山，并且无论栖凤城和凌云山都有对方内应，防护大阵都没有起到作用。
宗内高手已被调虎离山，一时难以返回，现栖凤城和凌云山已失，此战无论结果如何，凌云宗都已大败。阳凡抓着一个逃下山的弟子问秦天柱和姚远的消息。那弟子慌慌张张也说不清楚。
阳凡一咬牙迎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向山上冲去，跑了一段路，渐渐没有碰到能逃下山的人了。接近宗门时，远远地看到凌云宗原来的护宗大阵光华闪动，显然大阵刚刚启动，整个凌云宗已被彻底攻占。
阳凡心中焦急，绕着山门找了个僻静之处，运用空间之力破开大阵闪身进了凌云宗门，黑衣人刚刚攻占凌云山，一切都乱糟糟的，阳凡破阵触发的警讯，被当作大阵重新启动时产生的正常震动，毕竟如果要破阵而入，还没有人见识过阳凡那么轻松随意，一般破阵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蛮力破阵，一时半会肯定无法完成，一种是以阵破阵，包括破阵符之类的符箓。也不是阳凡那种挥手之间就能行的，当然还有运用专门的空间法宝破阵的，不过那种法宝极其稀少珍贵，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阳凡选择破阵而入的地方，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他曾在姚远秦天柱的带领下逛遍了凌云山，对宗内地形还记得一二。他借助草木房屋隐藏行迹，远远地来到凌云宗广场附近。凌云四峰都已落入敌手，无数黑衣人手提肩扛，推车驭马，押运着从凌云宗各处搜来的物资，堆在广场之上。
广场中间站着十几个黑衣人，看样子身份较高，他们一面督促其它人把物资分类堆放，一面相互说笑，时不时指指点点。阳凡也不知姚远秦天柱二人下落，正思量往何处找人的时候，阳凡远远看到一队黑衣人押着被擒的凌云宗弟子，也集中在广场的一个角落。
阳凡缩在一遍树丛后，暗自寻思，看来没能逃脱的弟子大都被擒，因为离得远，他也看清被集中在广场上的俘虏之中有没有姚远秦天柱二人，而这些蒙面人也引起了阳凡心中的好奇，“先弄清这些人身份再说。”阳凡心中暗忖道。
阳凡悄悄退了几步，换上黑衣蒙面，看看与周围来来往往的黑衣人没什么区别后，跳出来大摇大摆地往广场走去。
“站住，你是哪个宗门的，怎么身上没有标记？”一个声音吼道。
阳凡一惊，转身看去，却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冲他大步走来。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黑衣的两只袖口分别绣着一朵暗金色梅花，不注意还看不出来。
“被识破了？”阳凡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无数黑衣人，“只能冒险一试了！”阳凡手掌一翻，亮出一枚令牌，正是他在紫落山龙池峰下抢的那个尊使手中的令牌。
那黑衣人一见令牌，忙躬身施礼道：“不知尊使到来，在下唐突了，请尊使见谅。”声音颤抖，显然有些害怕。
“不知者不罪，奉尊者之命到凌云宗巡查，你是何人啊，现在情形如何了？”阳凡见令牌生效，心中一定，大咧咧问道。
“回尊使，在下是负责南峰的钱家钱如海的弟子章子童，现南峰已全在我等掌控之中，峰内物资正在清理和运送之中，斩杀凌云宗南峰留守弟子金丹两人，筑基五人，其余弟子均已就擒，正在甄别之中，待甄别完成后再押到中心广场。只南峰都是凌云宗女弟子，各宗为了这些女弟子起了些纷争，嘿嘿……”章子童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微笑道：“钱长老和其它长老争执不下，特命我先到广场请各位宗主和家主示下。适才见尊使身无暗记，一时没想到尊使这么早就到来，故出言相问，得罪之处，请尊使勿要见怪。”
阳凡听后心中一叹，果然是尊者这方出手，看来这尊者不仅控制了中州盟，中州其它世家和宗门也有被其掌控的，只是不知具体情况。
“怎么回事，尊者不是事前有吩咐，怎么还会起纷争？”阳凡佯怒道。
“是……是，一点小纷争而已，尊使不必放在心上，想必尊使已见过其它家主和宗主，在下先行告退。”章子童施礼道。
“等等，我们一起吧，我先各处转转再去见其它人，不然……”阳凡沉吟了一下道。
“是是，尊使英明，眼见为实嘛，确实不能只听汇报，呵呵。”章子童自动脑补道。
“前面引路。”阳凡懒懒道。
“是，尊使请随我来。”章子童侧身前面带路先行。
广场中间那十几个人见章子童毕恭毕敬地领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前来，都不禁面露异色。
“子童，怎么回事？”一个蒙面人大声喝道。
“家主，这位是尊使，奉尊者之命前来巡查。”章子童忙施礼道。一面侧身把阳凡身形亮出来。
见众人齐刷刷望向自己的目光，阳凡面色一肃亮出手中的令牌。目光扫视众人。
众人目光一凛，齐齐施礼道：“恭迎尊使，不知尊使驾到，有失远迎，请尊使见谅。”
“各位不必多礼。”阳凡回了礼道：“尊者牵挂各位安全，怕这凌云宗和剑宗还有阴谋，故命我前来巡视，各位辛苦了。”阳凡心知周围这十几人都是各宗各家的当家之人，地位远远高出门下弟子，故不敢托大。
“尊使辛苦，都是尊者神机妙算，我等不过跑跑腿下下苦力，实当不得尊使称赞。”钱家家主忙摆手回道。
“我各处看了看，一切都还顺利，接下来就按尊者的吩咐办就行了。”阳凡哪里知道那个尊者还有什么安排，不过是顺口而言，想探探口风。
“是，我们马上按计划，留一部分人守住凌云山，清点物资看管俘虏，另一部分人即刻支援栖凤城，就在栖凤城下，和中州盟前后夹击，全歼回援凌云山的凌云宗和剑宗援军。”答话的人一说话阳凡就认了出来，康家家主康建德。
“好毒的计！”阳凡心中暗道：“这尊者果然狠辣，此计环环相扣料敌在先，如凌云宗一个处置不当，灭宗之祸就在眼前。”
“嗯，你们安排就是了。我随意看看。”阳凡说着迈步走向堆着缴获物资堆放的地方，如果不是怕引起怀疑，他直接就跑到被俘弟子集中的地方的去了。
“是……”众人一齐拱手。马上聚集起来讨论支援留守的事来。
只是康建德对着阳凡的背影看了又看，他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看身形有点像大半年前深夜相见的那个阳凡，但阳凡没有修为，这人是筑基初期，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筑基成功的，想到此处康建德摇头否认。
阳凡也不管他们如何商议，他信步在缴获的物资堆放处转来转去，拒绝了看守物资的金丹修士让他随意挑选的美意。又装作随心而为的样子踱到被俘弟子集中的地方，迎着一众被俘弟仇恨满满的怒视，阳凡随意看了一眼，发现姚远和秦天柱都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心中大定，活着就好。只是阳凡看了看远处聚集的那群人，那些宗主家主他一个也看不出修为，至少都是元婴。
阳凡心中计较了一下，他筑基成功后，一拳重伤金刚门门主雷震，另外两个元婴对他的攻击也被他轻松化解，但那些都不过是二流宗门的水平。他见过凌云宗和剑宗元婴出手，实力比那些二流宗门强得太多，如果现在出手相救，在场的世家宗门都是宗门的一流势力，他大概率打不过那群元婴的合击，到时人救不出再把自己搭上，就太不值了。
当务之急，是截住凌云宗回援诸人，摆脱前后受敌的困境，再从长计议。不管是夺回凌云山还是重占栖凤城，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办法，只是不知时间是不是来得及。
阳凡转身走近尚在商议的众人面前道：“凌云山诸事已定，我马上启程回禀尊者，各位再见。”说完阳凡冲众人一拱手，不待众人回话便转身离去。
阳凡大模大样地出了凌云宗山门，他不敢驾起飞舟，目标太大，只能催动身形向山下奔去，山下凌云宗逃脱的弟子早就不知去向。阳凡朝着栖凤城狂奔，他想绕过栖凤城再去找回援的凌云宗人马。却不料离栖凤城不远，就听到不远处杀声震天，轰爆连连，料想凌云宗援军已赶回，此时被困栖凤城下，被中州盟和其它宗门世家联手夹击。
阳凡心中一紧，还是晚了啊。想必当时围城的黑衣人故意放走那两个金丹，好引回凌云宗主力，让他们来不及得知凌云山也已被攻占的消息，保留他们的最后一点希望，才能引得他们上当。
这种场合的战斗，阳凡只能远远地站在又聚在周围观战的修士人群里，他虽然黑衣蒙面，但其它修士也见怪不惊，任他在人群中间引颈观瞧。
“看来，这次凌云宗真的危险了，先胜后败，中州盟真是好算计。”一个体格健壮的观战修士叹道。
“屁，你看这城头下来的人，那修为身手，摆明了不是中州盟的人，战锋，你不会认不出那些人是哪家哪宗的吧。”另一个身材修长容貌俊朗的人道。
“群山公子，战修眼拙，真没看出城里下来的是哪里的人。”战锋笑笑道。
“战峰，大家心里有数，你不愿说你以为我们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么？”群山道。
“你们知不知道我不关心，反正我一个也不认得。”战锋左右看了看道。
“你们看，凌云宗要拼命了！”群山一指道。
阳凡远远望云，只见战阵中突然爆声连连，人影乱飞，不论中州盟还是城中杀出夹击的黑衣人都是一阵混乱，应该是有好几个凌云宗修士自爆修为，暂时阻止住两面的夹攻。
“展宗主，我们可能中计了，我想此时凌云山已失，还是马上杀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赖长庚也浑身浴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一把长剑依旧寒光阵阵，力战五名元婴丝毫不退。
“宗主，赖长老说得对，我们杀出重围再说。”元秋已经力竭，挥舞到处是缺口的厚背大刀喘气道。
展飞的七彩流光剑早已崩断，此时他手执另一把光芒四射的长剑，显然也不是凡品：“二位言之有理，我们返身杀穿中州盟，冲出去。”
凌云宗众人闻言皆转身奋力冲杀，中州盟原本就是败军，不过是在尊者所派援军的强令下才勉强跟着凌云宗众人杀回，见城头有人接应又士气大振，方和凌云宗拼了个不分上下。这下见凌云宗返身亡命杀来，哪里肯舍命抵挡，一轰而散向后就跑。
“稳住稳住，谁再后退，当场格杀！”一个元婴老者厉声喝道。
“喻老狗，你堂堂中州世家，竟与中州盟沆瀣一气，不顾世家颜面，今日我凌云宗与你喻家不死不休！”却是凌云宗炼器堂堂主申豹怒声骂道。中州喻家不仅是八大世家之一，也是炼器出身的大家，与同为炼器大师的申豹一贯熟识，二者平时还有往来，当时在栖凤城下，中州盟败迹初现时来援的两个蒙面元婴修士之一便是喻才，只不过激战过后，喻才蒙面巾早已不知去向，才被凌云宗众人认出。
申豹怒骂声中，那个大鼎悬空飞转，直扑喻才。这大鼎名为四方六合鼎，本是申豹为一炼丹大师所制，不料鼎成时那炼丹大师遭遇不测身亡，申豹为此鼎耗尽心血，不忍心轻弃，故一直温养在丹田之中，当作本命法宝来使用。
喻才催动身形躲过大鼎哈哈大笑道：“申豹，你凌云宗如今已身陷绝境，还是早早束手就擒，我当全了当初一番情谊，绝不为难与你。”
“铁无心，你敢再退，就不怕钻骨蚀髓么？”喻才对着还在不断后退的另一个黑衣人道。那黑衣人听到喻才喊叫，心中一凛，索性摘了已是鲜血凝硬的蒙面巾，一张苍白的阔脸露了出来，吼道：“喻才，我门下金丹都玩完了，我拿什么去拼？”
“好你个铁剑门，枉为中州五门，竟如此恬不知耻，自降身份，日后你铁剑门有何面目再行走中州！”剑宗长老血剑任鹏看见铁剑门铁无心露出本来面目，也是惊怒交加。
“什么面目，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面目。”铁无心怒道，凌空将月牙重铲扔向任鹏，却是唤出本命法宝玄铁三剑，三道黑色的剑光直逼任鹏而来。
见二人如此拼命，潘越与苏琪和其它幸存的中州盟长老不敢再向后退，也一起弹压中州盟众修士亡命挡住凌云宗剑宗冲击。前面城里出来夹击的黑衣人也不顾一切冲上，凌云宗众人一时间又深陷重围，咬牙死战。
阳凡关心姚过安全，又靠近了些仔细看去，发现姚过还在，不过早已身受重伤，在师尊古辉的庇护下举步艰难。
“嗖嗖嗖……”阳凡顾不得隐藏形迹，弯弓九箭齐出，直取围攻古辉姚过的一群修士。
“啊……”几声惨呼传出，围攻修士猝不及防，好几人被阳凡以混沌之气凝成的长箭射穿胸膛，纷纷倒地。
“那个人来了，快拦住他。”苏琪见识过阳凡的箭法，一见有人中招，顿时失声大叫道。
中州盟和黑衣人分出数条人影，不知死活地直奔阳凡而来。
阳凡收了长弓，全力催动身法，瞬间靠近拦截的几人，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是短刃染血，一个黑衣人捂着脖子，闷哼一声跌出。
阳凡身形再闪，又一个中州盟金丹修士也是脖子被割断，鲜血狂喷撒手翻倒在地。
后面三人兵刃齐至阳凡身上，阳凡不及闪避，一拳直出，一刀一剑一铁锤被阳凡一拳击飞，拳势不歇，把一个黑衣人脑袋打得粉碎。
剩下的两人吓得亡魂大冒，一个祭出一面铁盾，一个直接灵气覆体，转身就逃。
阳凡也不追赶，直冲姚过古辉而去，一拳将一个金丹后背击穿，侧身硬受一个修士的金锏一击，打得阳凡眼冒金花，混沌之气流转，伤势瞬间痊愈。一拳将这金锏修士打飞，才转身护在姚过身前。
“前辈何人，为何相救于我。”姚过此时已无力站立，半蹲下身道。
阳凡此时不想露身份，只是拉起姚过道：“想要活命，马上跟我走。”
“我宗门在此，当与宗门共生死，宗门如非为我等报仇，怎么落到如此境地，我有何面目独自离去。”姚过慨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