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迎接自由
尹南窗将奚易安从训练营除名,唯有这样她才能不受滕千里的安排。
若是换做其他人,开除便开除了,尹南窗有这个权限。而换做奚易安,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滕千里本就被那头客户催得紧,要他送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来玩乐,他本想趁此机会直接将奚易安送入客户的房中,却又被尹南窗坏了好事。
书房里,尹南窗态度坚决,一定要把奚易安从滕千里手中抢过来,不惜以自己在圈子里的声望地位、和各项赛事公司的股份做威胁。
滕千里原本也是坚决不同意的,见他提到了股份,突然松了口:“如果你非要带她走,也不是不可以。把你国外的赛事主办权给我,原有的股份我也要一半。那么我不但放奚易安自由,我还可以和政府打招呼不再通缉她。”
这是要直接断了尹南窗的国外市场,还要他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原本圈子里滕千里和尹南窗的威望相当,这样下来相当于直接断了猛虎的利爪。
奚易安担忧地看向尹南窗,倘若他就此放弃她也绝不会怨他,两人本就是萍水相逢,是人家慈悲,愿意顺手拉她一把。如果是为了救她而毁了自己的事业,奚易安也会感到良心不安。
都是造化,都是命数,再差不过是一死,有什么好怕。想到这里,她便释然了。
“可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仿佛任何世俗的金钱名利都与他无关。
不仅是奚易安,就连滕千里也震惊了一下。提出这些条件无非是想让尹南窗知难而退,既然他真的愿意把这么多利益让出来,滕千里自然也不用在意那个想要奚易安的客户了。
他生怕尹南窗后悔,忙不迭地让律师拟了合同。尹南窗也不废话,看了看没问题后,提笔签上了自己大名。
墨迹入纸,滕千里立刻爽快地将奚易安从训练营除名,并当着他们的面给政府打电话,要求把陈家的案子先放一放。
奚易安恢复自由之身了!走出训练营的大门,已经不见了那日夜留守的便衣警察,只有自由的空气和光明的大道。
之前她求尹南窗,只不过是为了求一条生路,如今外面的天地皆是安全的了,不是非要依靠尹南窗,她完全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过河拆桥,那是小人之作为。奚易安想要遵循君子之道,定然不会就此离开尹南窗。她看向身侧的白发少年,一向澄澈冰凉如同一汪井水的眼睛里涌动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感。
奚易安情为何物,此时她只想跟着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对他好。
“老师,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学,等以后在行业里有了一席之地,孝敬你反哺你。”奚易安认真地说。她不会说很用情的话,只能留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尹南窗欣慰地笑道:“不用太放在心上。救了你也是救了舞蹈,我只是在履行对舞蹈的信仰而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收起了笑,严肃地说:“每个行业里都有败类,这里也同样,你不要和他们学。私生活要干净,饭局酒局夜店酒吧都不要去。我们靠技术吃饭,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嗯嗯!我知道了!”
从此之后,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尹南窗家里那个没人住的小卧室给了奚易安,冷清的小家变得有了些人气。奚易安会自觉地帮尹南窗做家务,尹南窗再也不用一日三餐吃外卖了。
有时秦小北在京城有工作安排的时候,就会来尹南窗家住,他们两个关上门睡一个屋。秦小北厨艺很好,每当他来住几人都能吃一次饕餮大餐。当尹南窗在家里带着奚易安练舞时,秦小北也会指点几句。
有点像一家三口过日子了,奚易安总是这样觉得。
滕千里开始明里暗里地架空尹南窗在训练营里的权力了,尹南窗的工作重心逐渐转移到了外地,时常全国各地飞着授课。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把奚易安带在身边。即便是日日地同吃同住、朝夕相处,也没有人怀疑两人的关系,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尹南窗是不喜欢女人的。即便是酒店紧张,两人不得不住在一间,也从来没有过绯闻。
只有奚易安被蒙在鼓里,在情事上单纯得可怕。她只觉得尹南窗克己复礼,从不对她有逾矩的行为,真真的是个君子。不像是有的人,譬如辣子和刘弦云,表面上是师徒,实则互相利用、不清不楚。
况且尹南窗只是有些阴柔,并不像有些男人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女人,所以奚易安从未往这处想过。她毫无防备地,任由那情愫不知不觉地生长。
随着奚易安的能力越来越强,尹南窗逐渐地开始把手中的资源介绍给奚易安。她的能力也完全把握得住顶好的资源,逐渐地在圈子里也有了些名气。
她终于不再天天吃他的用他的了,她每月都会把大半的收入打给尹南窗。她并不太懂人情世故,这样的反哺也没有半点利益交换的心思,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报答他。
在奚易安的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尹南窗的事业却一日日地落寞了。那日拱手送给滕千里的资源,当时因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事业不觉得有太大打击。时间久了,弊端就显现了。
滕千里利用这些资源,开拓了海外市场,还钱生钱地一连控制了好几家国内顶尖机构,如今各地协会里的领导班子都有他的人。从前他和尹南窗在行业里平分秋色,现在已经是一人独霸的局面。
尹南窗很难接到工作了,滕千里睚眦必报,记恨尹南窗从前总是与他对着干。各地的机构不敢忤逆滕千里,也不敢聘用尹南窗。
他接不到活,已经在家里待业几个月了。钱是不用愁的,奚易安的事业足够养他们,秦小北也月月得给钱。尹南窗却日益憔悴,仿佛快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