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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学习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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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顾凉嘴角拉出一抹淡笑,将手缩进了被子里,注视着皇后起身远去。

    皇后让邀月宫内众人好生顾着,她宫内尚存着诸多事宜正待处理,如今婳儿醒了也安下了心,才回了钟粹宫。

    正值春开,二三月间。

    邀月宫内种了些桃梨树木,和风铺面而来,二者粉白交接,飘飘洒洒,扬于风中,缓落于地。

    青砖铺的地面上熠熠覆着花屑,邀月宫宫女们走一步便会带上一步的裙花,看着也赏心悦目,不过等一会儿,就会有清扫的宫人前来打扫。

    苍白的小脸映着微光,睫影洒在鼻根,如瓷的脸庞未染笑意,嘴唇粉嫩,清透的双眼注视着窗外之景,如画之颜自带清冷矜贵之气。

    顾凉想去殿外走走,奈何琏儿看的太死,怕让风吹伤了脑袋,死活不让她出去。

    所幸今日这风弱,给她披上披肩,戴上披肩上的围帽,盖住伤口,站到窗户处向外捕捉春景之色。

    内心叹了口气,透过窗户也是极好的。人躺在床上久了是会长草发霉的。

    自从在这身体里醒了至今,已过了一月,后脑的伤口也快好了,也弄清楚了原身的身份。

    北霄国辰帝荣靖州,皇后沈听月之女,名荣婳,字七安,年芳十四,排行十二,四个公主里的老四,都称呼她为四公主。后面还有几个皇弟。

    至于性子则是偏向软弱,浑身都存着一股郁气。

    后脑的伤,琏儿说是与高门贵女聚宴,自己摔伤的。但她总觉着没这么简单。

    倒也不是她阴谋论,谁都没事,就独独原身摔伤了脑袋丢了性命,让她替上。更何况她也算是了解深宫宅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身份也是让她心中有些难受,她和她的士兵就是死于北霄国将领之手,遑论琏儿告诉她,南盛国已经覆灭。

    怀着这份复杂的心情,手指蜷开又攥紧,叹了一口气。

    君者,国之气运;臣者,国之命运;民者,国之根基。

    君王昏聩,朝廷腐朽,民不聊生,这是南盛国自寻死路,怪不得旁人。

    不过从琏儿那儿知晓不久之后,那支胜利之师即将班师回朝,此刻已在路上。

    她还有些好奇,那日射出弓箭的是何人?箭法之精,竟是将师父为她所做的软甲胄都给破开了。

    琏儿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顾凉勉强的笑了笑,内心颇为苦涩。

    她曾经也幻想过战争取得胜利,班师回朝重扬本国威望,昭告他们,她顾家虽是人丁单薄,却也不是无能之辈。

    但,战败之人,素来是成功之人的垫脚石。

    有负师门。

    她师从承夜,承夜是天下第一谋士,精通六艺,武功亦是一绝,从不参与各国之事,怕是叫旁人也看轻了他几分。

    尚在浔雾山中求学之时,师叔青竹拂开墨发,一身青衣坐于竹椅上,捻着手中瓷杯。上天研磨过的俊容带着笑,看向一旁坐着的顾凉。

    “你这徒儿命中一劫,躲都躲不过,做师父的,可得多多注意啊。”

    她看向一旁的师父,只见其听见后剑眉微挑,眸中笑意淡淡,黑发散于白衣之间,修长双手转了下瓷杯,嘴角勾起。

    兴味的问到:“你替我着什么急,我徒弟该过的得自己过,现在可急不得。”

    将一旁的茶壶递给她,顾凉接过,去另一侧沏一壶新茶。

    “待我徒弟学成之后,你还是思考一下,我们日后该去往何处?”

    一旁山涧水声哗哗作响,她不记得师叔怎么回的,只记得他眉眼带笑,有些掩饰般的喝了一口茶水。

    顾凉当时听见后并不知晓自己的劫难是什么。但此刻,她忽然怀念起了尚在习武时的无忧无虑,整天除了练习还是练习。

    又感慨,如今的自己周身内力虚无,手无缚鸡之力。

    思及此,回到床上躺着。

    从前有练不完的剑,读不完的兵书;现在有躺不完的床,喝不完的汤药。

    初春已过。

    桃李又换上新芽,绿意正浓。

    后脑的伤已痊愈,回想起刚拆纱布后,硬是在殿内又待了几日。

    所幸,如今是彻底不用担心脑袋漏风了。

    今日她身着白粉桃色锦衣,青丝未束,垂至腰间,稍显稚嫩的脸庞初显倾城之姿,身形略微瘦挑,漫步于花径之中。

    此时,皇后身边的蔡姑姑走进宫来,蔡姑姑身穿墨绿色宫衣,发髻中规合理,见着她,便福了福身,说:“公主晨安。”

    看见顾凉点头,才起身来。

    “公主,再过些日子便是衡王回京之时,那日会有诸多事项,皇后娘娘这才吩咐奴婢,特来服侍公主学会一些重要礼仪。”

    知晓这其中之重,顾凉未曾开口拒绝。倒是有些后悔曾经不曾好好习过礼仪,找了个借口便随意打发了那些个礼仪嬷嬷。

    蔡姑姑看见她不曾回话,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公主不必顾虑诸多,若是对奴婢有些不放心,倒也是可以让钟粹宫其他礼仪姑姑前来。”

    顾凉闻言对她一笑,脸庞微微隆起弧度。

    “蔡姑姑不必忧心,学这些东西,谁来都一样,有劳蔡姑姑为母后分忧,做为儿臣,也应当积极配合才是。”

    蔡姑姑内心有些诧异,倒是与之前格外不同,面上不显,扬了个笑脸,说:“分内之事,公主言重了。”

    看着面前公主的眸子清灵有光,总觉着哪处透着不一般。

    又笑了笑说:“那奴婢明日早些时候过来,届时还请公主早些起来梳洗。”

    “这是自然。”顾凉给了个准确的答复。

    待到蔡姑姑离去,她才卸下笑容,叹了口气。

    琏儿见状,有些不解的问:“公主可是不喜这蔡姑姑?”

    顾凉摇头,抬起手点了点她的脑袋。

    “哪里的话,只是明白了一个事,人啊,不能只图一时的快乐,该吃的苦,不是不来,而是时候未到。”

    曾经若是仔细学过那些个礼仪,明日也不用如此担心。

    两国礼仪虽是不同,但总归有异曲同工之妙。

    更何况,对于她们而言原身虽说是失忆了,总归一些底子还是在的。顾凉自己也不知晓明日该如何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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