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皇后
“杀——”声音破鞘而出，背水一战，不惧生死。
一声落下，众人随即冲了上去，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喊杀。
千人决战数万人，她顾凉的兵，绝不是懦夫，抱着必死的决心，无人退后。
敌方百米外，矫健的骏马上坐着一人，黑色貂衣披在肩头，未束的青丝随着风飞舞，墨色面具点着鸦羽覆盖上半张脸，凤眸泛冷，未被遮住的半截鼻梁高挺，下鄂精致。
叶辞寒瞥了瞥眉，拉弓搭箭，一气呵成，眼睛凝视在士兵中身姿矫健，冲杀的人，手一松，箭矢呼啸而去。
秦易瞧见不远处飞来的箭矢，回身挡过攻击，喊出来的声音有些破音。
“将军小心！”
顾凉听见秦副将的叫声，杀红的双眼略微恢复了些清明，可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哧”的一声。
一个东西破开了盔甲，她低下头看向心口处，箭尖殷红，染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将军！！！”这一声充满了悲恸，隐隐包含着什么情绪。
她无力回复，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消失，倒下时映入眼帘的是黄沙飞舞，还有天边的残阳……
叶辞寒放下箭，坐在威风凛凛的马背上，眉心聚拢，瞳孔幽深，不置可否，顾凉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敌人，可惜了。
“王爷，好箭术。”铖王见此心服口服，忍不住夸赞道。
叶辞寒闻言挥手，铖王随即驾马大喊：“敌方元帅已死，众将士冲啊！”随即带领众人冲去。
熬了三年，今日，成功只在片刻。
“杀——”北霄国士兵势如破竹，冲上阵去，此战胜利，就只等攻入南盛国国都。
前不久得到内应急报，顾家灭门。今日，顾凉等人也死在战场。没了顾家，顾凉这样的人物——
此国，气数已尽。
“将军！！！”
又是这一声，顾凉回想到那一箭，浑身发冷，骤然惊醒。
还是在那个房间里，那个女子一直守在她身旁。
“公主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言语递进她的耳朵里，忽然想到了之前听见了什么娘娘，太医什么的。她还称呼自己为公主。
只有宫里头才有这些个称呼！
纯粹剔透的眸子看了看自己抬起的这双雪白纤指，没有练武之人的粗糙带茧，而是透过光便肉眼可见的白嫩滑腻。
不对劲，这不是她的身体。
转念又想，曾经少时也是看过话本子的人，莫非这就是话本子里的借尸还魂，她战死沙场，借着此人的身体成了个娇贵的公主。
内心一个哆嗦，若是如此，倒是说通了。
不过眼下得先弄明白原身是个什么情况。
顾凉头仍然有些晕眩，眼睛便悄然阖上。
琏儿看见她闭上眼又退在一旁。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参觐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下一瞬响起了柔婉之声：“起来吧。”
顾凉心中一动，这声音听了只觉格外舒畅。
不知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听见房门打开，就一直闭着眼，所谓眼睛直达内心，这皇后也不知与原身是个什么关系。
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来人停在她的床前，轻轻地坐在床沿上。
脸颊被微凉的手指轻抚了几下，便收回了手，能感觉到此人的细致小心，都未弄出较大的动静。
随后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琏儿，婳儿醒来时可有说过哪里疼，夏太医去请了吗？”
琏儿福了福身。
“回娘娘，公主醒来时头仍有不适，文月刚去太医院请夏太医了，此时，也该到了。”
皇后点头，并未多言，关切的目光投至顾凉脸上，看着自己的女儿苍白的脸，内心满是心疼。
感觉到脸上的目光，顾凉藏在被子下的手捏紧了衣角。
文月从殿外走进，跪下身说：“娘娘，夏太医已在殿外候着。”
皇后转过头去看向她，缓声说:“让他进来吧。”
“喏。”
夏太医走进殿内，手上提着个药箱，先参靓了皇后，得到皇后的准许，上前替公主看脉。
琏儿将被子下的玉手露出来，用帕子盖在手腕上。
此时，顾凉装作悠悠转醒，双目缓缓睁开，低垂眉眼。
夏太医看完脉，又瞧了瞧她的神色。
“怎么样了？”皇后开口问道。
“公主大抵是无恙了，只是内里虚弱，得多补补。”夏太医捻了捻胡须，回复她。
琏儿想到公主刚刚醒过来的样子，在旁问道:“夏太医，公主醒来时说自己不记得从前发生之事，这该如何是好？ ”
皇后听到后，不掩震惊。
“竟有此事？”二人都看向夏太医。
夏太医略微思索，左右瞧了瞧顾凉。
“公主现在头还晕吗？”
顾凉抬眸看了周围，目光停到夏太医的眼中，点了点头。
“现在还有些泛晕。”
皇后听见后，一手拉住顾凉露在外面的手。
“夏太医，她这可如何是好？”
夏太医如实回答说：“回娘娘，公主躺床上已三月有余，身子骨自小便较为旁人弱些，此次又伤及头部，忘记一些事到也算正常，日后将养着，兴许就恢复了。”
皇后凝眉，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安慰自己:“无妨，婳儿恢不恢复倒也无事，人还在就算心安了。”
说完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顾凉试探性的看了眼皇后，见她一身红衣黄锦交织，容颜夺目，眼里的关切深沉，被烫了似的移开视线。
皇后轻笑，眸中担忧退下几分。
“倒是大病初愈，眼神也光彩了诸多。不过这三月又瘦了些，往后些日子里得多补补。”
顾凉心中一跳，果然会露出些端倪来，但还好，这皇后只以为是病好后显得神色恢复了些。
“也怪母后，没能够保护好你。”声音是可见的内疚。
原来是原身的母后啊，顾凉这样想着。
“母后言重了，是儿臣无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
皇后一听，忽然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说什么无用的话，别想了，好好休息着吧，日后母后也多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