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等苏沉杳再往后望时，冷默已经不见踪影。她起身，走到最后一排对着黄新龙问道：“他人呢？”
“默爷？他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黄新龙耸耸肩，表示不知。
逃课的人只会走后门，苏沉杳想着，身体已经行动了。
此刻冷默双手扒住墙，一只脚已经勾住了墙顶，一只脚笔直如钟摆般左右微摆着，堪堪就要翻过去的时候，苏沉杳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腿。
冷默往后一看，苏沉杳冲着他无声得笑了笑，说道：“默爷，您这是去哪里？”
一声戏谑的默爷让冷默墙都扶不稳了，如失蹄之马，他摔得个人仰马翻。“
“你没事吧，伤到脑袋没？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摔下来。”
苏沉杳半跪在瘫在地上的冷默的旁边。他自己也没想到，她的声音有如此大的魄力，这么轻易让他“失足”。
冷默没做声，细细看着她担心人时双眉频蹙，眼波微怵。
冬日午后的阳光均匀地洒在苏沉杳的发丝上，使得她全身上下都带着和煦与暖意。
“冷默，伤到哪里没？”
苏沉杳轻柔的手指绕着冷默的头发，检查着他的头部。
明明这柔软如猫咪的小手抚摸着的是冷默的发丝，但都回响到了他的心尖尖上。
“我没事。”
冷默心里想着，要是再凭你这么摸下去，早晚要出事。他将双手枕在脑袋下，也不打算起来。
地上坐着一个冬日可爱的小姑娘，躺着一个夏日可畏的大老爷们。
“我真没事。你没发现今天的天空，格外蓝。躺着的角度看天空真舒服。”
听完冷默这番话，苏沉杳仰着脖子，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天空的确蔚蓝。
“你找我有事？”
冷默问着，目光转回到了苏沉杳的身上。
“下周元旦晚会，我们班是大合唱。你也参加吧。”
“唱歌？”
冷默努力回忆自己上一次唱歌是什么。答案是没有上一次。他这辈子还真没唱过歌。
“全班合唱班歌。”
“挺会省事的。”
“所以不用特意抽时间排练。不过演出当天女生穿小礼服，男生穿西装。”
苏沉杳的一句话里，冷默只提取了一个有效信息“女生穿小礼服”。
他的眼神掠过苏沉杳的胸部，蓦地有些心痒难挠。
高三女生个个都穿得臃肿地像是统一流水线出产的福娃娃一般，都不显山露水。当然每个班还是有几个美丽冻人的学生。
“元旦当天？”冷默问着。
“31号上午元旦汇演，下午放假。你参加吗？”
“不参加。我们班什么时候开始表演？”
“我们班可能要到十点半之后了。”
说完苏沉杳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
“不影响你逃课了，我回教室了。元月调考是二十五二十六号，通知你一下。”
“喂，你就这么走了？不管我了？”
“你不是说没事吗？”
苏沉杳朝着冷默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朝着教室走去。
当苏沉杳从他的眼球里消失时，冷默疲倦地像是陷入里沼泽里。从伦敦飞回来花了十几个小时，再加上倒时差，他的身体已经疲软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黑甜一梦去了。
1231日。
苏沉杳将眉毛描了一下，右眼下贴了三颗小水钻。她的眼睛本来就生得灵动，黑白分明，无需修饰。
她只涂了个口红，五官显得更立体。小尾巴岩岩一大早就侯着了。
“杳宝，加油。哥哥今天上班去不了。年关太忙了。”
苏沉杳表面上一副遗憾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比考试成绩提升了十个名次还要开心。
冷默果然没让人失望，他没来。
高三7班表演完，9班的学生们都换好了衣服。
换上小礼服，苏沉杳将大衣披在了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对劲。
“9班同学做准备。”后台工作人员喊道。
女生们把披在身上的外套都脱了下来。苏沉杳双手紧紧捏着大衣，不肯放手。
“沉杳，快点，该我们班了。”
站在苏沉杳一旁的肖瑶用手轻轻推了一把她。
苏沉杳只是晦暗不明地点了点头，手指将衣服捏得更紧了，双颊憋得通红。
等大家都脱了外套，苏沉杳才将外套脱下。她不是任人欺负的玩偶，只是事关班集体，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的裙子怎么回事？”
走向舞台时，肖瑶对着苏沉杳私语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右侧苏沉杳的身上。
在舞台灯光之下，苏沉杳白得晃眼，眼睑下的几颗水钻让她多了几分俏皮。红唇明艳，一坠人间。
锁骨横亘，酥胸微露，肩膀窄窄，只有白裙细细的肩带。站在后面的同学都能看到苏沉杳背上漂亮的蝴蝶骨。
裙摆轻轻拂着苏沉杳的大腿。
全班女生，只有她一个人穿着露背露胸露大腿的裙子。
明明是一件风尘味十足的短裙，穿在她身上却是少女独有的玲珑有致。
苏沉杳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死死抓着裙边。她的眼皮耷拉着。因为羞耻感，她狠狠咬着下嘴唇。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在强忍泪水。在众目睽睽之下，穿成这般暴露，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讲，无异于诛心。
原本悄无声息的观众席爆发出了阵阵喝彩声。有手机的同学早就举着手机开拍了。
李芬兰气得炸毛了，她仿佛已经感觉到苏岩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明显是有人搞事情，哪个高中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这样的裙子。
李芬兰想着等学生们唱完歌，一定要好好收拾搞事情的人。
此刻在医院的万壑已经收到了由方余发给他的彩信。
万壑看了看图片上急得快哭的女孩子，他朝着医院的墙狠狠捶上了一拳。
伴奏刚刚响起，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直接跳到了一米多高的舞台。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了浑身发抖的苏沉杳。
他的衣服很长一直垂到了她的脚踝处。
原本还在拍照的学生扫兴地将举着的手机放了下来。
冷默抱起了苏沉杳，从阶梯处慢慢下来。
苏沉杳紧绷的身体因为冷默给的安全感终于酥软下来，而他的身体坚硬如铁。
冷默看着别人的眸子是歇斯底里的狂怒，但他的眼神一旦落回到沉杳的身上就变成了温柔的安抚。
偌大的会场安静如鸡。
冷默走到会场的一半，停住了脚步。
“刚刚有不少拍照的同学，要是哪个随意发在网络上，别怪我冷某人作出不好看的事情。”
脸上有着狭长的伤疤的冷某人，加之异于十六七岁男孩的相貌，一切因素都能对上号。前一段时间血色正义的帖子虽然被删除了，此刻帖子的真实性貌似得到了有力的验证。
同学们一个个勾长了脖子，以敬畏加恐惧的眼神肃穆地目送着冷默走出了大厅。
没有人之后，苏沉杳靠在了冷默的胸膛，轻轻抽泣着，像是陷入了陷阱里动弹不了了小羊羔。
“别哭了。”
再哭，他的心真的就要破碎了。
苏沉杳点点头，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看着她忍着哭泣粉嫩的小脸，他彻底破防了，觉得命都可以给她了。
他见过不少女人，或者女孩。有不畏惧他脸上伤疤主动投怀送抱的，也有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但柔中带韧如此的奇怪多才的美少女，还是第一次见到。
“抱不动了。”
冷默将怀里的苏沉杳轻轻颠了一下，她真以为要摔了下去，伸出手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
“骗你的。”
看到苏沉杳心情低落，他皮了一下。效果不错，苏沉杳的哭腔被吓跑了。
“我很重吧。”她问着，头轻轻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是挺重的。”
苏沉杳不做声了。她真不是那种细牙签类型的女生，稍显丰腴，该有的都有，该细的也细。
冷默将苏沉杳抱到了教室，脱掉了她脚上那双银色粗跟鞋。
他捏着她的脚骨，感觉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将之捏碎。
她的那双脚冰冷的，脚背越发显得苍白坚硬。
“冷不冷？”
苏沉杳摇摇头。
“骗人。”
“真不冷。”
冷默将她的双脚并拢，一把捏起。他掀开身上穿着的浅灰色毛衣，将她的双脚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沉杳越是挣扎，他越是将她的玉足抓地更紧。她的脚心直接抵着他腹部滚烫结实的肌肉。
“别动。再动我把你的脚捏碎。”
冷默威胁一出口，苏沉杳一动不动。
拜托，冷默同学，你这是耍流氓，里面就不能穿件秋衣？
冷默眼神里扫过“秋衣是什么鬼”的眼神。
“沉杳，沉杳。”
肖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苏沉杳趁机将自己的脚抽了出来。
“终于找到你了。快点把衣服换上，别冻着了。”
冷默从座位上起身，将空间让给了两个女孩。
“同学，麻烦你出去，沉杳要换衣服，”
肖瑶第一次在冷默面前硬气了一回。特别是看到他护着苏沉杳的那一刻，肖瑶认定了这是友军。
“哦，好。”
他顺便帮忙拉上了走廊上的窗帘，带上了门，守在了门口。
“沉杳，冷默今天太帅太帅了，真骑士。你跟他什么关系？”
肖瑶嗑cp时坚定的眼神里满是对他两未来的憧憬。冷默那得罪天下的气概，让人含泪敬服。
“同桌的关系。”
苏沉杳那躲躲闪闪的眼神里藏在猫腻。
“你跟他私底下经常见面？”
在肖瑶看来冷默来学校的次数可以忽略不计。
苏沉杳摇头。私下只见过一次。这个否定没毛病。
“李老师刚刚把许叶琴骂了一顿。服装是她借的，管理分配都是她。但她不承认是她掉的包，把我们当弱智。班上只有她对你有敌意，这不是明摆着的。但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好了没？”
门外吹冷风的冷默不耐烦地敲了敲门。
“好了好了。”肖瑶回答。
冷默整得跟个急迫接亲的新郎，就差胸口带上一朵大红花了。
“你脸红个什么？”
冷默接过苏沉杳递过来的大衣，穿上后问道。
苏沉杳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得脸颊发烫。
“我问的是她。”冷默将眼神朝着肖瑶指了指。
“刚刚看到了人间至美的身体。想摸。”
肖瑶将手搭在冷默身上，两人情谊因为爱着共同的女人瞬间升华到了兄弟情一般。
冷默虎躯一震，他何尝不想。肖瑶将手缩了回去。
“这位女士，你叫什么？”
“我叫肖瑶。”
冷默略微点头，表示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