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苏岩脚下跟踩着两风火轮似的，人已经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学校。
教室的后门快要承受不住苏岩踢上来的一脚，他的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李芬兰。
李芬兰看着可怜巴巴的后门，也没敢说什么。
“这才几天，你这个班主任到底怎么回事？”
李芬兰没有接话，此刻的解释就是掩饰。
“杳宝，你没事吧。走，跟哥哥回家，大不了咱们换个学校。”
“苏岩，高考也就一个学期的时间了，转学多麻烦。”
李芬兰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只有在苏沉杳的事情上，苏岩才这般不好说话。要是在其它事情上，李芬兰还真敢扇这小子一巴掌。苏岩要么把另一侧脸凑过来给她打，要么怕她把手打疼了。
冷默靠着墙壁，尽量不跟那些吵成一团的人挨得太近了。
苏沉杳很是好奇，哥哥是怎么得知此事，并这么迅速赶来了。
当然她是不知道，这个校园里有苏岩的眼线，就是医务室里那个变态校医。
今天的元旦汇演，他也去了，还是坐得很靠前。苏沉杳一出场，他就掏出手机拍了下来，拍完后坐在他旁边的女老师朝着他狠狠白了一下。
元觉肯定安的不是好心，他只是想看看苏岩那小子能以多块的速度赶来，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有些人找不着媳妇不是没原因的。
苏沉杳小的时候粉嘟嘟，奶萌奶萌的，还会张着双臂求抱抱。元觉那个时候就喜欢抱苏沉杳。但是女孩子终究会慢慢长大，会听兄长的话，别说让抱抱了，捏捏小脸都不被苏岩允许。
收到元觉发来的照片时，苏岩没注意自己刚刚接的是滚烫的开水。他直接下了喉，上了头，比烈酒还要猛。他来不及缓一缓，就朝学校赶去。
他先是去了礼堂，而后又赶到了教室。
“咱们走。”
苏岩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绕到了苏沉杳的脖子上，顺便还系了个蝴蝶结。
苏沉杳抿着唇轻轻笑了笑，把苏岩的围巾取了下来，自己重新系了一遍。
“这位同学，今天多亏了你。兄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岩朝着冷默说着，这称谓可谓是混乱不明。
两个男人像是达到了什么共识一般，都伸出了手，顶了顶拳头。
走出教室后门时，苏沉杳回过了头，朝着冷默笑了笑。那笑就像是冬日提前结束，春日悄然来临的温暖与惊喜。
等苏岩和苏沉杳走远了，李芬兰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个元旦肯定又要亲自登门负荆请罪了。
李芬兰本想着苏沉杳在自己班上，可以拉近跟苏岩的关系，如今整得跟仇人似的。
“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逗留太久。冷默，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尽量多来上上课。”
李芬兰本想多教育冷默两句的，转念一想想，比自己只小四五岁的学生，说教未必有用。
等李芬兰走出了教室，肖瑶也准备走。
“那个同学，你等等。”
肖瑶止住了脚，回头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冷默点点头。
肖瑶想着这人是什么记忆，十分钟前才跟他说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这么快就给忘记了。好歹以后有成为一家人的可能。
“你等会有空没？”
冷默是说话的语气依旧凉薄，那眼神里面带有凛冽的寒风。
“嗯，那个”
肖瑶虽然觉得跟冷默同学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但并不代表她想私底下跟他再拉进距离。
“跟我走一趟，到校门口堵一个人。”
明明是冷默有求于人，听听这语气，像是肖瑶犯了大罪，要去局子走一趟。
“你，你打算堵谁？”
其实肖瑶内心真实想法是，就你，来上过几天的学，班里的人除了苏沉杳，其余的人一律不认识。你能堵谁？刚刚走出去的班主任叫什么，他绝对说不出来。
“许叶琴。”
冷默此刻的眼神落在了窗外那棵光秃秃的大树上。走过了苍翠的夏季，肃穆的秋季，便是这死寂的冬季。
“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你告诉我她长什么样。”
见肖瑶没有回答，冷默继而补充了一句。
“方便，方便。”
肖瑶还真形容不出许叶琴的长相，她作文差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想着冷默同学是不是听到了刚刚跟苏沉杳之间的对话。可能性很高。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那他肯定也听到了她八卦着他跟苏沉杳之间的关系。
“那你带路。”
“没问题。冷默同学，我刚刚偷偷跟苏沉杳讲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们之间是纯洁的同学关系。你跟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钢铁直男是真的不懂。
肖瑶被问懵了。
“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肖瑶说完自己脸上一阵通红。
“怎么就不可能？”
冷默的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肖瑶自闭了。要是冷默跟苏沉杳是男女朋友关系，怎么发展起来的？
“冷默同学，我不是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觉得”
要是真的只是同龄的男生，她有什么忌讳放不开的，偏偏是这位看起就不是善茬。
“许叶琴，你还没走？”
看到走廊迎面走过来的许叶琴，肖瑶紧紧拽着了难得的救命稻草。
肖瑶和许叶琴平日就水火不容，互不打招呼。这次虽是肖瑶主动打得招呼，许叶琴眼睛依旧长在了头顶上，完全无视肖瑶的存在。
“没你事了，你先走吧。”
冷默朝着肖瑶招了招手，他跟着许叶琴一起进了教室。
冷默用右脚勾住了后门，轻轻一推，门就合严实了。
门跨上的那一刻，许叶琴朝着后面望了一眼，正好撞着冷默锋利的眼神。
她手里抱着元旦汇演租的服装，在被冷默眼神撞击的那一刻，她心慌失错，手里的衣服全部都洒落了。
冷默眼神里面的锋芒只是冰山一角，她知道还有更大的危险如野兽一般潜伏在她的身后。
他可是当着全校的同学承认自己就是杀人犯。
可以承认自己是白痴，是学渣，是混蛋，但没有人强大到承认自己是杀人犯。
许叶琴顿下身，慌慌张张地捡着掉在地上的衣服。
她听见脚步声朝她渐渐逼近。
同学们平时都穿着运鞋，球鞋之类的，走起路来不会发出聒耳的声音。
但是此刻渐渐逼近的脚步像是一步一步踏在了她的心尖上一般，每一步，都让她心肌梗塞。
她知道这个穿着皮鞋称之为男人的人已经落在了她的身边。
许叶琴的右手落在了最后一件衣服上，手指跟瘫痪了似乎，发不了力，那么轻飘飘的一件裙子，她都捡不起来了。
她看着已经到了跟前的那双黑色皮鞋的鞋尖，蹭亮蹭亮的，跟它的主人一般，冒着寒光和煞气。
“要帮忙吗？”
冷默话虽是这么讲的，但话里根本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不，不用了。”
许叶琴像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才起了身。
冷默站在了她的面前，像是孤峭的断崖。
“这里还有一件。”
冷默将苏沉杳穿过的那一件朝着许叶琴递了过去。
“谢谢。”
那两个字的微弱程度就跟弥留之际病人一般。
“不客气。”
许叶琴始终不敢抬头，也不敢轻举妄动。
“冷默同学，你，你还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你不清楚？”
“我真的不清楚，所以，所以才会问你。”
许叶琴稍稍抬起了头，但她实在是没有看冷默的勇气。
冷默想着自己本来就高，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难免会让人害怕，觉得是在找茬。
虽然他是在找茬。
就着旁边的座位，冷默坐了下去。
“你想知道，学校里的男同胞看了苏沉杳今天在舞台上的穿着，会有什么想法？”
许叶琴咬住嘴唇，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冷默将脖子伸了过来，在她旁边说了四个字：“会作春梦。包括你喜欢的那个男的。”
说完，他嫌弃似的，将自己的头缩了回去。
“他不会的。”
许叶琴抬起双眸，看着冷默回答道。
冷默朝着许叶琴瞟了一眼，嘴唇弯了一弯。
“不信，你明天打电话问问他。你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让全校的男生都知道苏沉杳不仅脸长得好看，身材也火辣？”
冷默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他只有在教训人的时候，喜欢大费口舌，平日说话惜字如金。
许叶琴的初衷是让苏沉杳当着全校师生丢尽颜面。
但是当苏沉杳穿上那一身站在舞台上时，她看到了，顾程看着苏沉杳后背时，他脸上露出的莫名的兴奋。
可能苏沉杳的一个背影，都会让他想入非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我其实挺好奇的，这身衣服要是穿在你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冷默终于停止了敲桌子的动作。那一声声的敲击，像是对已经判刑的人生命的倒计时。
“你让我穿”
许叶琴的目光落在苏沉杳穿过的那套衣服上。
“苏沉杳前凸后翘的，穿出来其实挺好看的，至于你”
冷默好不客气地朝着许叶琴打量了一番，不置可否。
“今天九点之前，穿上这套衣服，至少拍五张照片发在你的qq相册，设置所有人可见。至少放半个月的时间。你想多放几天也行，只多不少。”
“真不是我做的。”
许叶琴紧紧拽着那件过于暴露的小礼服，眼里的金豆豆滚落了下来。
冷默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起身说了句：“饭点到了。”
“可不可以”
许叶琴本来想讲条件的，只见冷默往自己脸上的伤疤摸了一摸，她的呼吸凝滞了。
“我就一个要求，怎么骚浪贱怎么拍。”
他指着手腕上的手边，提示她不要过了限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