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睡男人得擦亮眼
温言回去把设立工商监的好消息告诉傅明庭,两人在书房谈了许久,等天色黑了才出来用晚膳。
没想到,柳云依出现在这里。
“温大人,下官来找相公,不打扰吧。”
“无妨,坐下吧。”
傅明庭看上去很冷漠,没有出声。
温言坐在主位,傅明庭和柳云依坐在一起,等晚膳端上来,温言和傅明庭自己拿筷子吃,柳云依一顿,才自己也拿筷,不用人伺候。
温言就是性格大咧,也觉得和他们在一块不大舒服,草草吃了几口,就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你来做什么。”
等温言离开,傅明庭才寒声出口,
“我来看我相公,天经地义。”
柳云依也沉着脸,成婚后根本见不到傅明庭人。
“彩娥,以后不管谁进来,都要通报,温大人乃朝廷大员,不是谁都可以见。”
“是,公子。”
柳云依把筷子一拍,
“我又不是来见她!少拿这个当借口!”
“请回吧,以后别来这里。”
“傅明庭,我是你娘子,我想来就来!”
“不怕丢脸你就再来。”
傅明庭冷漠没有情绪的话语,刺痛了柳云依,
“你为什么要留温言住在这里,她没地方吗!”
“彩娥,送人出去。”
“柳小姐,请回。”
彩娥来到柳云依,请她离开,
“你叫我什么!”
柳云依一巴掌甩过去,被傅明庭抓住,眼中的不耐烦明显,
“我和你说的清楚,你自己也答应,想出尔反尔你试试。”
手腕仿佛要被捏断的痛,柳云依不甘心的红了眼,
“我们成亲了,我想见你,有什么不对!”
“看在你有孕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再有下次,我不介意现在就和离。”
“我不同意,你如何离。”
柳云依也不装了,只要她不松口,傅明庭休想摆脱她。
“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蠢,你以为,柳家会拒绝温大人的要求吗。”
温言如今的地位,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
“温大人温大人,从以前开始你眼里就只有她!你为什么只对她好!”
柳云依哭了出来,在还是学子的时候,傅明庭就让温言住在这里,给她单独辅导。
傅明庭的沉默,换来了柳云依的歇斯底里,
“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就凭她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你要是脑子不清醒,就去问问你爹,少在这里发疯。”
傅明庭不掩饰的不耐烦,令柳云依更加激动,
“明庭,你离开她,你去做官好不好,以你的才学,高升是迟早的事,你离开她,快点离开她!”
“柳大小姐,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官品,看看你家最高位的柳太傅,再看看温大人,我为何要离开她。”
以温言现在的年纪和被看重程度,以后再上几层楼都没问题,傅明庭若是想做官,轻而易举。
他本就有功名在身,只要有人举荐,就可入朝为官。
“我,你,明庭,你为什么这么现实。”
傅明庭嗤笑了出来,剥开男女关系这层纱,看到现实利益,这位被娇宠长大的人,才听得懂人话。
柳云依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她没想过傅明庭会有这么功利的一面。
她也没想过,不被爱的人,当然只会讲利益,只有爱才能舍弃利益。
只能说,柳云依沉浸在自己的幻爱中,她想要傅明庭的爱,可没有明白应该拿什么去吸引他,只会像个孩子一样大吵大闹的索要。
温言晚饭没有吃饱,让寒酥去问厨房现在还有没有东西。
其实温言觉得柳云依没礼数,她堂堂二品大员在这里,岂是她不通传就进宅来能坐在那里,也是看在傅明庭面上,不计较。
就是柳云依爹,看到温言也得恭敬行礼,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不是说说的。
温言考虑,是否要搬出去,可是搬出去找傅明庭商议事情又很费时,没有现在的方便。
她一下差来就和他说事,疑难问题,一晚上解决,隔天当差有数,都不浪费她睡觉时间。
寒酥回来,说傅明庭已经在等她一起再吃点东西。
两笼刚出炉的蟹黄汤包,冒着蒸腾的雾气,
“走了?”
“嗯,以后不会来了。”
“那就好,我刚才都在想是不是要搬出去。”
“结论呢。”
“太麻烦了,喂喂喂,我还没吃上一口呢。”
傅明庭拿走了两笼蟹黄汤包,
“你不是要走,吃我的东西干什么。”
“我就想想而已,快给我,我快饿死了。”
“饿一顿死不了。”
“你这样我要去和你的祖宗们告状。”
“去啊,让他们开口说话算你厉害。”
“我要吃,快点给我,我干嘛要走,我对你这么好,还有谁能像我一样忍你。”
“说出心里话了,还你忍我。”
“你听错了,是你忍我,行行好,汤包凉了不好吃。”
“哼。”
温言当没听见他气哼,咬了一口汤包,好吃的忘记了不快,
“你快咬一口,好好吃,里头是荸荠肉。”
傅明庭夹起一个,矜持的咬下,滑顺的甜肉感,确实不错,温言吹着气抽空隙说,
“这个蟹黄汤包,明天我还要。”
“都要走了,没有。”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都说了只是想想,我要吃的,彩娥,明天还要。”
“是,温大人。”
傅明庭没好气,
“养着你不够,还使唤我的人。”
“大家都这么熟了,分什么你我,你汤包吃不下给我,帮你吃,不介意。”
“想的美,不给。”
吃完汤包,温言突然想起来,女帝生辰快到了,但她什么都没准备。
也不能怪她忘记,一直都在外头,
“完了,陛下生辰我什么都没准备。”
“还能等你想起来,给你准备好了。”
“先生,我没你可怎么办。”
“哼。”
“我宣布,这里以后是我家。”
“无赖。”
三天后,工商监挂牌,其下只有一署,银会署。
童漾被温言派过去,成为监使,管理工商监。
童漾虽然武举人出生,但是读书不少,对提携他的温言忠心耿耿。
银会署很快就出台了针对新经济的管理,不仅有商会出现,还有区域出现新的流通货币,银元,可代替银两银票。
傅明庭没有为官,但他要做的事有很多,工商监的作用,他前期做了许多调查。
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只有花时间的准备迎来机会。
温言在官场的前方往上走,他在她身后驱使附属她的力量,为她打根基。
很快,温言用事实的银元上奏,在朝堂上提出银元是否可以成为全国的流通货币。
货币,归户部的附属部门,太府寺管。
太府寺卿冷汗漓漓,他不知道何为银元。
温言拿出一块银元,举高,
“此物为银元,价等五十纹铜钱,银楼收此物,当铺也收。”
黄公公下来,接过温言手里的银元,呈到女帝面前。
只见银元正面铸有景国的国鹰,背面为地区名字。
商人去远地行商,铜钱贯重不便,换成了这种货币。
女帝站了起来,俯视整个政殿内的人,
“众卿家如何看。”
如何看,他们都不知道有银元这东西,宽敞的议政殿内,只有温言说话的声音,其他人都安静听着。
今日的早朝,格外长了些。
散朝后,温言,以及户部尚书跟着女帝去了御书房。
沈耀看着温言的背影,磨牙,对他藏着银元事。
一时间,许多人都开始询问银元之事,否则下次女帝提问,什么都不知,显得无能。
但,没有下次了,太府寺造币这一职能,转移到了工部的工商监,新设币元署。
由工部管理全国的货币,和制定政策。
工部本就统管工匠铸币,不过是从户部绕了个圈,如今直接归属工部,少去中间一个部门。
温言从户部那里夺来了权,其他人不敢小看她。
年纪轻轻,居实权部门高位,工部尚书就是个摆设,她才是工部说了算的人。
富丽堂皇的府邸里,温言被沈耀盯看着,她呵呵呵尬笑,
“殿下,干嘛这么看着我。”
“想看看你肚子里是否还装着其他事。”
“那你摸摸,有没有。”
温言拿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沈耀重重捏了她的无耻,娇唇主动去吻他,沈耀被她不规矩的手惊到,
“你干嘛。”
“你说干嘛,快点脱衣服。”
不准她有别人,那她得用他,沈耀被推倒,
“你冷静点。”
“冷静不了,都多久了。”
温言像霸王一样,硬上弓。
沈耀嘴上说不要,双手却是扶稳了她,身体配合。
温言对他的渴求,让他心里痒痒的,好像什么都可以答应,什么都抗拒不了。
她在朝堂上很耀眼,他有种隐秘的欢愉,这是属于他的人。
温言见他闭眼享受,附身去吻他,享受什么,她才是掌控的人,用力咬上一口,让他睁开眼,
“累了?那我来。”
“哎哎啊,没有啊,你躺回去嗯。”
温言的双手被沈耀按住,好好雨露滋润了一番,让她知道谁主谁从。
在自己府内,沈耀不让温言回去的次数多了起来,谁也不会多嘴,更不会传到谢云耳朵里。
沈辛禾的眼睛,黑溜溜的似葡萄一样,不时抬起去看在用膳的父母,她在柔软的地毯上爬行,手里还拿着个摇铃。
丁冬和许公公陪着她,鼓舞着她。
虽然不似常人,但家庭的幸福画面,是有的。
只是,这无法解决温言对温家后继无人的焦虑,一个家族,若是没有后人继承,意味着要凋零,要消失。
温言病急,写信给冷阳,问他成婚有子后,能不能把冷凌还给她,可以提要求。
燕国,三岁的冷凌拿着信纸在断断续续的念字,他念到自己的名字,朝自己指手指,
“我?”
“给你娘回写个不字,她痴心疯呢,跟我讨你。”
温言在大都的风光,就是冷阳也听闻了,但这又如何,冷凌是他儿子,当然跟着他。
“爹,我有娘?我娘不是死了吗?”
脸上长雀斑的小孩童,一脸震惊,冷阳奇怪的看他,
“谁跟你说你娘死了?”
“大家都这么说。”
“少听他们胡扯,你娘活得好好的,这不都写信来气人了。”
“那我可以给娘多写几个字吗?”
看到冷阳点头,冷凌来到为他打造的小书桌,咬笔苦死起来,他会写的字不多,数的过来。
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不字后,冷凌画了一幅画,上头是冷阳牵着他,然后还有一个穿裙子的无头人,空头圈了出来。
他想问她是谁。
不等信抵达大都,冷凌就在外头喊开了,他有娘。
其他人奇怪他兴奋,有娘不是很正常,没娘他怎么出生。
冷凌被问及后,又扯着嗓子喊,
“我娘还活着,我娘没死,我娘活着”
“冷少爷,我们都知道你娘还活着了,你娘是谁啊?”
这个问题,冷凌回答不出来,他皱着眉说,
“我爹说等我长大后就告诉我。”
八卦的人通通散去,徒留冷凌在原地思考,紧接着一阵小旋风一样,冲进了冷阳的书房,
“爹,爹,你说今年中秋要回大都,能不能带我去见娘。”
“不见。”
“为什么,我要见我要见。”
“她很凶很丑,还会把你带走。”
冷凌呆若木鸡,他娘很凶很丑?
小小的孩子,向往的是那种美丽温柔的娘亲,再不济也是英姿可亲的娘亲,冷凌哭了,哭得还很伤心。
冷阳没想到他这么在意,只好改口说,
“你娘是大都最美的人,别哭了。”
“真的,你没骗我。”
遮眼的小手打开手缝隙,泪汪汪看着他爹,
“你带我去见娘。”
见冷阳不应,冷凌又哭了,哇哇大哭,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哭,冷阳都不理会。
小孩子口无遮拦的,懂事了再说。
温言收到了两封信,拆开第一封,整张纸上,只有两个字,做梦,笔锋苍劲。
第二封,稚气的不字,以及一副需要端详理解的画作。
温言气馁的趴在了桌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后悔了,当初干嘛要跑到燕国生孩子,若是豁出脸皮去,她现在什么都有了。
冷阳收到温言的回信,她可怜兮兮说自己身患绝症,不会再有孩子,只要让冷凌认祖归宗到温家,她愿意帮助他回来。
身患绝症,认祖归宗,呵。
冷阳决定给她一个惊喜,毙了她荒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