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火葬场二
“……”托尼不着痕的暗瞪了男模特一眼。
他听对方说的话很刺耳, 但又找不出什么违和的地方，只好把这归类于他看不惯男模特踩着前任床伴往上爬、又捏造事实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
——托尼斯塔克什么时候喜欢过男模特这一款了？
但在西泽赫尔森面前不能这么说。
于是小胡子男人继续满不在乎的揽着左右两个人，听着男模特宣布主权, 像是默认了似的，满意的听着, 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不管西泽再怎么面带疑问的探寻看向托尼，都从他脸上找不出一丝否认。
“就是这样, 别太看得起自己了。”托尼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个总结, 语气要多不屑就多不屑, 要多不在乎就有多不在乎。
他看着西泽异常沉默没有表情的模样, 心中快意，尤其是那位绯闻中的另一个当事人海伦博士就站在不远处，迟疑的看向这边，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刚才的动静后, 托尼心中更痛快了。他故意的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因为托尼一向想气人的时候能气死人不偿命, 所以他看了看表，拍了一下身旁女郎的屁股, 待人露出一个娇笑，托尼才配合的口中不停歇继续说着，报复的堵死西泽的话茬：“等会我们还要去玩点‘游戏’, 就不多陪了。希望说开以后，你能有点清晰认知，别再随便来斯塔克大厦, 前台天天也是很忙的……”
西泽默不作声的听着，声音在耳边渐渐远去。
原来, 一直是他自己的系统程序错判了吗？他们两个并不是男朋友的关系, 而只是……炮友。没有经验的他下意识将前段时间两人的亲昵自动带入了互相喜欢的情侣模式。他以为托尼斯塔克喜欢他, 他也以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心动对象。其实，他们只是没有合约的短期交易关系啊。
……明明他一直想要对托尼斯塔克更好一点。
西泽没什么表情的垂下了眼帘。
所以托尼斯塔克这段时间的冷落并不是‘生气’，而是厌倦了和他的关系，彻底想要断掉，转而去开展一段新关系了吗？这就是克劳先生说的“需要懂得及时放弃”的时刻了吗？他决定执行这条决策，但还是有点不舍……原来这就是不舍。
西泽长长的眼睫毛继续垂落着，在灯光下根根分明，整个人有种清冷皎洁的美感。他在心中默默更正了自己的认知。
他没有什么反应，被当面嘲笑和讥讽也不觉得是在说自己，仍然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罩子在看世界，一切都很不真切。但比起最初，西泽现在能在心中产生不少情绪了——不管是错愕，无措，迷茫，还是有点受伤，那些酸涩的情绪都很新奇，让他能够反复细细回味着，思考着人类是不是就是这样，被这些情绪驱动着所进行接下来的不同选择和行动。
西泽决定把这些也当做了学习人类情感的一部分经验。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虽然他没有男朋友了，但他的任务还是守护超英。所以，西泽依然出声叫住了那三个人：“请稍等一下，斯塔克先生，还有这个——”西泽把他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小胡子男人。
这边托尼瞥了一眼东西，还在暗中权衡他到底是像往常一样接过来还是干脆改变态度再刺人一句‘我从不用手去接陌生人递的东西’之类的……西泽看着他的反应，已经自然的把文件转递到了旁边的男模特手中，语气平淡的接着解释道：
“这是我们实验室的项目进展资料，希望斯塔克先生看一下。等它完成后，虽然不能直接帮你解除钯中毒状态，但可以通过纳米层次上的身体修复，帮你定期重新塑造身体，解除危机……”
“——等等？”
托尼本来不在意，但他听到“解除钯中毒状态”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什么意思？
西泽赫尔森知道他重金属中毒了？托尼把这件事瞒得很好，连小辣椒和罗德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闷在实验室里天天比对新元素，试图找出代替和解决方案，挽救自己的小命。但他突然意识到，西泽的知识储备量以及聪明程度和他不相上下，他们两个那段时间又每□□夕相处，是脱了衣服那种近距离见面，西泽能判断出他中毒的情况以及原因好像不突兀……
那。
托尼突然回过味来，想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事实。
那……西泽这一个多月的冷落和前往海伦博士的实验室，其实是在，是在……不会吧。他为什么不解释？？
托尼突然意识到，因为他的骄傲矜持和自尊心，所以他一直在等西泽解释，但他从来没有真正问出口过。他自然的觉得西泽应该知道不该和异性变得那么亲密，天天传绯闻至少得解释一下什么意思……等等，这么想来他的要求也不过分啊！西泽其实是不清楚的吗？！
小胡子男人还在愣神，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
西泽没管他，自顾自的继续交代着，语气疏离而客气：“总之这段时间是我会错意了，真的很抱歉，斯塔克先生，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祝你——生活继续愉快。”
西泽转身走了，非常干脆。
他今天来这场派对，本身就是为了对男朋友解释和弥补，以及送这份资料。现在解释是不用了，资料也送到了，那他当然可以离开了。
——没有经验的西泽也没意识到，一个男伴把自己的女伴在派对上抛下来自己先行离开，是件很失礼的事。他和海伦博士都很清楚他们两个只是临时搭子。
“等等，等等！西泽——！”托尼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下，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都对人说了多少过分的话，蓝发青年已经毫不留念的转身大步走了，一看就是要一刀两断的架势。托尼慌了，下意识松开两个模特追了过去。
是啊，谁在刚才听完那么一大段冷嘲热讽的话还能坚持下去？稍有尊严的人都会这么选择吧。
可是——
这件事就——
怎么——事情怎么就这么发展了呢？！
托尼还在本能的上前追赶着，脑子里却已经懵成了浆糊，还有点后知后觉的扩大的震撼感。西泽喜欢他！这个人居然是把他当做了男朋友，真心实意的为了帮他治好身体，去实验室里忙碌了一个多月……
划时代的新产品好研发吗？
研发出来一定能救治托尼斯塔克吗？
西泽赫尔森都不清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可他得到了什么？托尼头皮发麻，不忍回想自己刚才到底都说过什么，默许过什么。他越追越快，但出了门后的西泽却眨眼间找不到了踪迹。
“呼……呼……”托尼的心脏在胸膛中跳的飞快，让他越发心慌。他四处打量寻找着，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能让西泽今天就这么离开！
他本能的觉得。
那样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