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她怀中揣着一巴掌大的物件,被手帕仔细包好。chunmeiwx
苏愿棠拿出东西,放在掌心伸向他,垂着的眸子不敢去瞧面带笑意的贺玉书。
“说好的,回来给你带礼物。”
她目光撇向一边,将东西放入贺玉书的掌心后,转身离开。
行色匆匆,如同再躲什么豺狼虎豹。
跑回书房,苏愿棠将书房的门紧紧合上,蓦得蹲下身去,捂住脸颊,才惊觉脸颊热意烫手。
这些日子瞧得书杂,有正史、野史,杂书小记和佛经。
从脑海中搜罗出还留有印象的清心经,苏愿棠赶忙默念三遍,缓了好一会儿,双颊热意才渐渐褪去。
心中莫名的悸动被压下、消失,苏愿棠整理好情绪,重坐回书案前,开始梳理这次出行所遇到的难题。
瞧着纸上密密麻麻一片难题,她眉头皱起,不自觉的叼着笔杆开始思索。
那些农户担心的,无非是无法保证收成效益与质量。
若是她想办法改善呢?改进庄稼产量质量,他们会不会就没有这种忧虑了?
可若是要改善,总得有先例在前。什么都没有,只是空口表述,纸上谈兵,那些农户们还是不会信她。
苏愿棠一时间觉得头大。
沾满墨汁的毛笔在纸面上修修改改,不知不觉写满,也没想出一个好法子。
“唉……”
苏愿棠泄气,趴在书案上。
“若是我能变成两个就好了,”她侧趴着,笔尖在纸面上勾勾画画:“一个经营酒坊,一个用来专门种地。”
实在是想不出来办法,苏愿棠先将此事记在册子上放好,开始坐着发呆出神。
“夫人,少爷说晚饭已经备好,您要饿了就开饭。”
芽青的敲门声唤回了她的神绪。
被她这么一说,苏愿棠的肚子应景的“咕咕”叫起来。
“来了!”
将东西收拾好,随着芽青去吃饭了。
这几日天天不是锅盔就是馒头,不是馒头就是大饼,再配上点秀娘腌的小咸菜,就是他们三人的早午晚餐。
看见桌上丰富的一桌子菜,馋的苏愿棠肚子直作响。
待她落座,贺玉书递上筷子解释道:“我猜想你这些天肯定没怎么好好吃饭,便自作主张的叫彩儿做了些你平日里爱吃的。”
“你别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没有没有,”苏愿棠连忙摇头:“谢谢你,你费心了。”
苏愿棠实在饿的厉害,席间只顾着吃饭,头都没抬一下。
见她吃的开心,贺玉书眉间带笑,藏起伤痕累累的手,唤彩儿给她布菜。
吃得差不多,苏愿棠终于从美食中抬起头。
她对彩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
彩儿笑了,瞧了自家少爷一眼回道:“您觉得好吃就行。”
以为彩儿不相信,苏愿棠从各个角度、方面将今晚的饭菜夸赞一番。
“就是很好吃!出去开酒楼都可以!”
彩儿轻笑,“多谢夫人夸赞。”
饭菜太合胃口,苏愿棠吃得肚皮溜圆。
这些天,天天在马车上安睡,总是没睡好。饭饱后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些泪花。
初夏的风轻柔,窗外的夕阳一片橘红。苏愿棠本想只是打个小盹,没成想竟然真沉沉睡去。
彩儿收拾完餐桌回来,便看见她伏在桌上沉沉睡着,有些震撼。
“少爷,要把夫人叫醒么?”彩儿小声问正帮苏愿棠摇扇的贺玉书。
贺玉书摇头,彩儿行礼告退。
一夜无梦,苏愿棠睡了这几日来最舒适的一觉。
精神醒了,但眼还没睁开。她在宣软的床铺上伸展,然后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
吓得她猛然睁开眼。
“睡醒了?”被她碰醒的贺玉书还一脸倦意:“什么时辰了?”
瞧着他,苏愿棠有些失语。
静默半晌,才出声问道:“昨天,我不是趴桌子上睡着了吗?是彩儿将我弄过来的吗?”
贺玉书还有几分困倦,他点点头,眼神迷蒙。
这还是苏愿棠头一回见他还未睡醒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惊奇。
苏愿棠屏息,悄悄打量他。
睫毛好密,卷翘纤长;五官端正,带着几分病容的模样更称得像盏易碎的琉璃器。
不愿打扰他睡觉,苏愿棠蹑手蹑脚的挪到床尾,悄咪咪的翻身下床。
身上都衣裳还是昨日穿的那身,只是在睡梦里翻滚,有些松垮凌乱。
苏愿棠拢拢衣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时间还早,天才蒙蒙亮。昨夜芽青守房,这丫头却倚靠在门柱旁,睡得正香。
“醒醒,芽青醒醒。”苏愿棠蹲在她身边,将她小声叫醒。
刚醒,芽青还有些蒙。
“回房里睡,别在这儿守着了。”苏愿棠将她从地上拉起,牵着她送回了彩儿她们的房间。
院子里一片寂静,清晨的空气中有种清冽的草木香。
苏愿棠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只觉得浑身利爽。她坐在院中,饶有兴致的瞧着院墙旁,梨花树上一对鸟雀打闹。
不知不觉看得入神,没在意时间。再回神,便是听到彩儿唤她的声音。
“夫人怎么起这么早?”彩儿走到她身边:“要洗漱吗?芽青那丫头也不说守着您,净在屋里睡觉。”
“我洗过啦,”她坐在石凳上,仰着头带着笑对彩儿说道:“别生芽青的气,是我让她回去休息的。这些天她跟着我,没少受罪。”
见她这样说,彩儿也不好说些什么。
苏愿棠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昨日辛苦你将我弄回床上,我睡得太沉了。”
“啊?”彩儿有些愣神。
看着苏愿棠歪头疑惑的模样,又赶忙接住她的话:“没事,夫人客气。这都是我们这些丫鬟该做的。”
“那也要谢谢!”苏愿棠一脸认真道。
彩儿笑笑,说要去准备早膳。
听到早膳,苏愿棠两眼放光:“今早还能再吃一次昨夜晚饭里的饭菜么?”
“这个……”彩儿有些为难,但又忍不住想笑。
“嗯?不可以吗?”
“倒不是不可以,”彩儿没忍住,掩面笑了:“只是夫人可能得稍微等会儿。”
“可以!”
苏愿棠应下,坐在石凳上支着下巴,跷着脚期待着早膳。
彩儿进屋将床幔拉开,原本沉睡的贺玉书听见她的动静便睁开了眼。
“少爷,夫人今日早膳还想吃昨晚的饭菜。”
彩儿瞧着他错愕的神情,没忍住,笑了出来:“刚刚夫人还向我道谢,说辛苦我将她抱回床上。”
“我在夫人那儿,好感说不定比少爷都高了。”
贺玉书怎不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但话已经说了,若此时再跳出去说,那些都是自己做到,不是彩儿。
反倒树起个怨夫样,惹的苏愿棠不喜,到得不偿失了。
彩儿不甚清楚,自家少爷为何要在夫人面前一遮二掩的,明明自己做了那些事,到最后都要把功劳归到她身上。
她伺候着贺玉书洗漱穿衣,待穿戴整齐后,贺玉书叫住了她。
“一会儿……一会儿你寻个理由,将她引出去转转。”他俊朗的脸上浮起一层薄红,有些难为情的说道:“等我做好了,再回来。你到时候去厨房装装样子,再端进去就好。”
彩儿偷笑应下。
“啊?现在就要去买胭脂?”
苏愿棠有些疑惑:“这个时辰,脂粉铺也不知开门没有。很着急吗?”
彩儿面带愁容,可怜兮兮的祈求道:“好夫人,我平日里要伺候少爷您也知道,头油、胭脂早就用空了,都没时间去买。”
“您帮帮忙,陪我去买些回来吧!”
平日里彩儿是最稳重那个,今日这边的撒娇,叫苏愿棠有些招架不住。
她又哼唧了一会儿,苏愿棠直接举旗求饶,陪着她出了门。
到了巷尾的脂粉铺,好在开了门。
彩儿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幸好是开了门,若是不开,她还真不知再扯什么由头了。
“呦,苏掌柜回来啦。”
脂粉铺掌柜香气馥郁的手帕挥向苏愿棠,举手投足充满了风情:“今日怎么这么早来我这儿?是有事,还是想买什么?”
“我来陪我家丫鬟买些头油胭脂。”
脂粉铺掌柜身上的脂粉气熏的苏愿棠头昏脑胀,她晕晕乎乎拉着彩儿进了铺子:“刘掌柜有什么推荐的吗?”
脂粉铺掌柜娇笑一声:“那可多了。”
不一会儿,拿出九十来样头油胭脂摆到她们面前:“这些都是我们店里买的最好的,苏掌柜挑挑?”
不是她要买,苏愿棠摇摇头,让彩儿自己挑。
为了替自家少爷拖延时间,彩儿在一堆香气浓郁的脂粉里挑挑拣拣。
苏愿棠闲着无事,在一旁站着等她。
瞧着她没事儿,脂粉铺掌柜扭着腰肢,来到她身边搭话。
起开始只是询问最近生意,后来话题慢慢转移到了贺玉书身上。
“不是我说呀,你整天将夫郎困于后院,连个通房小妾都不给找,小心他怨你啊。”
苏愿棠听得有些懵:“他不会的。”
见她一副笃定的模样,脂粉铺掌柜还行再说些什么,却被彩儿打断。
“夫人,我买好了。”
彩儿拿着两瓶头油走过来:“劳烦掌柜算一下多少钱。”
被打断话,脂粉铺掌柜不悦的觑了彩儿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来噜来噜!客官请恰今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