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秀娘跟着彩儿离开书房,回到前院酒坊。mwannengwu到了酿酒室,她失力坐到椅子上,心有余悸的抚上胸口。
东家夫郎这气势,太过吓人了。
“阿娘?”
阿狗听见动静,从酿酒室探出头,瞧见是母亲,赶忙跑过去扶起:“怎么了?”
秀娘摇摇头,粗糙的手掌轻抚过他的头顶。
“以后要好好干,知道吗。”
阿狗点头:“我知道的!”
彩儿回到书房,悄声站在贺玉书身侧,“最近木阳有些小动作,需要阻拦吗?”
面前的书翻过一页,贺玉书视线都没离开:“不必,她传回去的消息记得查一下,保证让我那位贤德淑良的好继母,看到的是她想看的。”
“是。”
彩儿应下后悄然离开。
书房里寂静无声,只余下窗外叽喳几声的鸟鸣。
望着一旁空落落的书案,贺玉书垂眸叹息。
明明她只是刚走不到一上午,贺玉书就已经觉得日子难熬。
说好的,要替她看家守店。
将两人书案整理好,贺玉书转动轮子,来到了前院酒坊。
今日秀娘看店,木阳在一边打下手。许是觉得苏愿棠不在,木阳一点都不听秀娘的话,让她去做活,嘴上答应,身子却一点不动。
无奈,秀娘只能自己一个人忙活。
“呀,贺少爷。”
秀娘转身取酒时瞧见了贺玉书,将东西交给客人后才走过去:“您怎么来了?”
贺玉书转动轮椅,躲过木阳巴巴凑上来的手:“愿棠不在,辛苦你多费心,我过来瞧瞧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早上是酒坊最忙的时候,木阳使唤不动,秀娘无奈只能大着胆子使唤一下东家夫郎。
“劳烦您帮忙收个钱记个账,我好去后面取酒。”
说罢,又有客人催了一声,秀娘交代完,匆匆跑去酿酒室取酒。
一上午,贺玉书如同账房先生般在柜台内收钱记账,好不忙碌。
又有熟客上门,她环视一周,却瞧见柜台内坐着的贺玉书。
凤仙花染红的手指轻抚过耳边落发,摇曳生姿的走到木阳身边:“你家掌柜呢?”
木阳认得她,是巷尾开胭脂水粉铺子家的女掌柜。
“夫人去乡下了。”木阳回道。
脂粉铺掌柜挥了挥帕子,掩住嘴角,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柜台里坐着的是谁?怎么第一次见?可有婚配?”
一瞧她竟然对贺玉书起了心思,木阳大惊:“这是我家少爷!早于夫人成婚了!”
“你家少爷?”脂粉铺掌柜轻轻扫了柜台内低头记账的贺玉书:“行吧。”
她轻挥手帕,转身离开。
木阳没把这事儿记心上,谁知道下午,她又来了。
下午人少,木阳正支着下巴在大堂打瞌睡。余光瞥见她,立马清醒了许多。
“您要点什么?”木阳小跑过去问道。
她四处探看了一番,才将视线落回木阳身上:“你家少爷呢?”
木阳被她问的头一蒙,“啊”了一声。
“瞧着可机灵,怎么听不懂人话呀。”她上下扫了木阳一眼,满脸嫌弃。
过了会儿,她又变了一张脸:“好妹妹,你家少爷可有妾室、通房?我家有个远房表妹,正好到了适婚的年龄,配就家少爷足足的。”
她眉飞色舞的跟木阳推销起来:“我那表妹可是十里八乡的美人,性格也好,能洗衣做饭。”
“你家掌柜忙于生意,肯定没时间照顾你家少爷吧?”她努努嘴,有意所指:“让我表妹入房,既能减轻你家掌柜的负担,还能更好伺候你家少爷。”
木阳哪里见过脂粉铺掌柜这样的人,连个插嘴的机会都找不到,只能连连摆手往后退。
“唉,你悄悄告诉我,你家少爷,是什么身份?”
见木阳连连后退,她紧步逼近:“你悄声跟我说,我绝对不往外传。”
“不行、不能说。”
木阳被她逼到墙根,泪眼汪汪。眼瞧她还要逼问,木阳紧紧贴着墙面,大喊一声:“秀娘!救命呀!”
正在酿酒室拌曲的秀娘听见她凄厉的喊声,罩衣都来不及脱,赶忙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秀娘一到酒坊,就瞧见劲扒着墙面,眼泪汪汪的木阳,和步步紧逼的脂粉铺掌柜。
瞧见秀娘出来,脂粉铺掌柜手帕一甩,轻掩着面说了一句“真是无趣”。
虽然木阳整日惯会偷懒,但也是酒坊的人,秀娘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把把她拉倒身后,凶巴巴的瞪着脂粉铺掌柜:“你干什么呢!”
凶完脂粉铺掌柜,秀娘连忙转过身检查木阳。
“你没事吧?没被欺负吧?”秀娘拉着她上下检查。
木阳摇摇头,怯生生的躲到秀娘身后。
脂粉铺掌柜风情万种的撩拨鬓见碎发,嗔怪道:“好心给你家少爷解释良妾,瞧把你吓的。”
“去去去!”
一听这话,秀娘横眉竖眼的撵人:“快走快走,我家东家与她夫郎恩爱有加,举案齐眉,不要劳什子良妾!”
脂粉铺掌柜乜她一眼,小声嘀咕道:“你家东家、少爷还未说话,你逞什么管事的威风。真是个泼婆。”
“我就是个没甚教养的泼婆子,也不会让自家表妹放着大娘子不做,去做别人妾室。”
秀娘说的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将她脸面撕下:“若来吃酒,我们随时欢迎,若再来想着给我家东家夫郎塞什么良妾,休怪我这个泼婆撕破脸!”
脂粉铺掌柜被她说得臊红了脸,愤愤骂了句,赶忙掩着面跑了。
秀娘站在门口,盯着她钻回她家脂粉铺子才拉着木阳回酒坊。
回到酒坊,秀娘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木阳的脑袋:“你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嘴去哪儿了?怎么在她面前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阳也十分委屈:“她那嘴如同一串算珠,一刻都不停歇着,叫人都插不进去。”
瞧木阳真真委屈了,秀娘也不好再说她,轻声安慰了几句,嘱咐她好好看店,便回到酿酒室去了。
人虽然在酿酒室,但心已经跑远了。
秀娘有些担心。
东家这才走了一日,贺少爷也才露面一日,便有人来上门自荐枕席。
若再过几日,那还了得?!
唉,也不知东家几日能回来。
被她记挂的苏愿棠,正在乡道上颠簸着。
虽然刘义已经尽力再找平整的路走,但前几日刚下过雨,乡道不是泥泞不堪,就是颠簸不平。短短一日,苏愿棠觉得身子都要颠散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她实在受不住了,掀开车帘:“若不远了,便在路边歇歇脚,吃些东西再赶路吧。”
芽青也颠得不行了,赶忙附和:“对对对,先歇歇再赶路吧。”
听她们都这样说,刘义将马车驶到路边停下。
马车停稳,主仆二人忙不迭得下车伸展筋骨。
这一路上,可把她们难受坏了。
伸展几下利爽多了,苏愿棠走到刘义身边问道:“还有多久能到下一个村子?”
刘义咽下口中的饼子,大概算了一下:“约莫未时能到。”
“行。”
苏愿棠点头,拿了两个饼子,分给芽青一张,蹲在一边啃了起来。
啃完饼子上路,刘义轻扬马鞭,马车重回乡道上。
到达村子的时间,与他估算的时辰大差不差。
进了村,苏愿棠下车寻了村长,说明来意。
与上个村子一样,村长都一脸为难。
“大家都是靠老天爷吃饭,实在无法给您保证产量高低、质量好坏。”
苏愿棠许的承诺太好,但同样要求也多。
村长舍不得这好处,而地里庄稼长势如何他又无法给苏愿棠打包票。
无奈,苏愿棠只能留下酒坊地址,让村长再考虑考虑,她们上车,赶往下个村子。
一连拜访了四五个村子,态度都大差不差。
苏愿棠有些泄气了。
难道是她的要求太高了?她真的要降低点吗?
不行不行,若是降低要求收上来的谷子,只会影响酿出酒的风味,得不偿失。
“刘义,咱们回吧。”
苏愿棠叹气,无奈想道:慢慢来吧。
来时要去各个村子,不得不走乡道,返回时不必再去,因此马车直接驶上了官道。
官道宽阔平整的路面,虽有颠簸,但在乡道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平稳的跑久了,苏愿棠还有些不适应哩!
马车日夜兼程,终于在离开酒坊的第五日傍晚,城门落锁前,驶进了京城。
马车与马都是租马车行的,刘义将苏愿棠她们在酒坊门口放下,驾着马车去还。
酒坊内,秀娘正带着阿狗和木阳清理卫生,准备关门。
苏愿棠没有惊扰她们,悄默声的进去。
“呀,东家回来了!”
阿狗眼尖,撇见了她的身影,连忙喊道。
秀娘跟木阳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去,“东家受苦了,您跟芽青都瘦了。瞧瞧,你们下巴都尖了。”
听见她这般说,芽青赶忙摸摸下巴。一旁阿狗瞧见她的动作,捂着嘴偷笑道:“阿娘说假话呢,芽青姐姐还当真了!”
被嘲笑了,芽青放下摸下巴的手,一副生气的模样,作势要打他。
苏愿棠和秀娘寒暄几句,便回到后院。
后院,贺玉书一听到阿狗的喊声,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苏愿棠看见他,小跑过去。
快到跟前时,又堪堪停下脚步,缓缓走到他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啦!呜呜,再也不会信朋友吃完就回家的鬼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