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往事
江柳虞策马赶至潼洲山竹居探查高祥与书生的事情,西行追踪一行断了线索,恰逢云砚鹤病来如山倒寻堪舆图事情被耽搁。yywenxuan
雨打竹叶顺水流,山竹居坐落于海边,踏入这儿的第一步就寻人直说:“我要见你们掌柜。”附带清淑女官的牌子落下。
稍等片刻一貌美女子推开房内装潢的竹门,风情万种宛若骄阳艳花,“小女子见过清淑女官。”
江柳虞含着温柔笑意道:“数月前我曾交于你们探查高祥书生二人的任务可有消息?”
江柳虞寻找二人数月毫无进展,二者仿若遁入无影之地,只见那掌柜没有回答只是贴上来环着江柳虞,“你当真是那清淑女官?”
许是对方态度转变大,江柳虞也不奇怪点头,“我叫萧玥是这儿山竹居的老板,那小古板的手下。”
小古板?江柳虞噗嗤一声笑出来,云砚鹤那模样确实是小古板。
萧玥:“小古板是那不解风情的云砚鹤,老古板是那张阁老。”说完后又话锋一转,“您当初推行的女子政策让女子也能入学堂有当官机会可是做了表率。”
江柳虞笑吟吟点头,萧玥说起来时两眼冒光,“女子做官本就是难事,大人当初推行学堂都遭到诸多阻碍,为天下女子谋权是萧玥所佩服的。”
偏偏这位女官以女子之身先行表率,治国上下井井有条,又推行女子入学堂,变卖田地产业设立女子学堂,每一道推行都是踩了那些尖酸儒生的底线,但她就是做了。
这不又破了大案,萧玥对她的崇敬又多了许多分,不是以她是女官的身份,但从能力、魄力、行动力这位厉害角色都是萧玥所崇敬的。
江柳虞:“不必,这本应该是女子的权利。”
萧玥说完便愈发正经,拿出前一月江柳虞存给她的东西,往里看居然是月前已经整理好的拓下来的堪舆图纸张以及其他案子的证物皆在此。
萧玥:“数月前这把寻常材质的刀不知为何在市面上很少见,那日我寻过边境发现大部分兵器都流入无涯城的蛮荒之地,蛮荒是我们的禁区根本无法接近,就连大人找的书生与高祥也是在蛮荒中消失的。”
江柳虞盘查所有的线索独独少了高祥与书生的轨迹,尤其是那拓下来看起来骇人的堪舆图尸体,在富贵楼里面毫无线索,张富贵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她想不到任何夺魏帝江山的人选,除非是高祥或者其他人拓在那里想要混淆视线,这是唯一漏掉的找不到的线索。
思索片刻她将腕中那块江家图腾露出,“可曾见过此图。”
萧玥:“只觉眼熟,但是只见过…江家的图腾是这样的。”
江柳虞点头,“没错,不瞒你说,那蛮荒之地出现了我江家的图腾,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想要请山竹居的人帮我看一下蛮荒的动向。”
萧玥自然是乐意的,二者交流过后时间快到了,她站起身来时只见萧玥又道:“大人与内阁大人可要小心,圣上病倒了朝中人心惶惶恐有生变。”
江柳虞心下凝重,因为圣上从未与她说过病重一事,不过便是让她接着查堪舆图的去向,略显着急的字迹中不再仓健有力,整个虚浮聒噪之形让人坐实了他确实是病倒了。
山竹居出来后她策马而上,本以为会顺利出城却被一老者叫住,“江大人。”
那老者态度恭敬且带着邀请之意,“张阁老请大人面谈。”
当年云砚鹤一个破庙小乞丐被人收养,任谁都不会想到是当朝的大红人张阁老,云砚鹤与张阁老收养前没什么渊源,那个时候的云砚鹤为了读书天天跑到学堂垫着石头学,张阁老还是太傅时曾在学堂教授过一个月,美名其曰为教太子读书所以因材施教去那教书。
二者因此结缘,常在学堂听课后张阁老默许了他的存在,甚至知晓云砚鹤是个父母双亡的小乞丐赶到惊讶。
那时候明明吃不饱饭还要靠着同是小孩接济的云砚鹤已经能说出:“我要当官。”
张阁老:“当官做甚,当官不自由一辈子就禁锢住了。”
小云砚鹤吃了老头给的方糖,却也肯说出真实想法,“治乱世,成大业。”
那时不是乱世,张阁老笑小孩童言无忌天真无邪,但几年后真成了乱世,江家叛国抄斩,“成安之变”导致大魏分裂两个国家。
张阁老在破庙再次见到他粗布麻衣坐佛像面前温习书本,上面俨然是今年科考的内容,纤尘未染但见宏图未来,于是第一次他领养了云砚鹤,名字他坚持用表字也不肯换,许是入了朝堂不知曾就想通换了“谨之”二字。
江柳虞第二次来张阁老这儿花园闲逛,墙角那红花忍不住往外延生反而造就了满园春色关不住的好看景色。
仆从将她领入园阁内便退下了,她见这张阁老还是忘不了二者都一次见面时谈不上愉快。
张阁老劝她放过云砚鹤,朝堂最好的利器,注定会爬上浩瀚的天空,简而言之她与云砚鹤不合适,她是罪臣之女只会碍着他的前程。
那日但她怎样解释都没用,因为张阁老从未相信她,江柳虞只记得自己说了句,“是他缠着我,不是我喜欢他。”
年少情深并不会一往而深,雨夜破庙再也未曾相见,最后一点儿少女情谊早被她挥刀斩断,再见时已是朝堂政敌,而她也从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这老头与印象里的无二般差别,就算对方是内阁中的一位,但许久未曾露面也只是占了些位置,人人知晓他花了心血培养的最年轻的内阁云大人已成朝中中流砥柱,而他只要在后运筹帷幄。
江柳虞挂上假面微笑,“张大人。”
张阁老在温茶,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将茶温好后放在江柳虞面前,“江大人许久未见了,这是潼洲碧螺春可以放心喝。”
江柳虞笑了笑,“张大人让我过来可是询问云大人的事情?”
张阁老:“听闻他病了,现如今怎样了。”
饶是深陷泥潭但张阁老仍然稳坐如钟的模样让人着实佩服,总是忍不住想这等聪明之人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江柳虞敛下心思,“几日有余已寻大夫看过了。”
张阁老:“那就好。”说完后又开始斟茶仿佛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模样,江柳虞可没他这么沉得住气,毕竟她从这儿赶回边境还要费许多力气,于是乎问道:“大人让我过来可否是有话要问我?”
张阁老:“圣上给你们下的那道圣旨内容是什么。”
江柳虞自然没有想到他居然是问这个,“大家都知晓的内容…无非是寻堪舆图…”
张阁老:“不,江大人太小看老夫了,若来张某一猜便能知晓这圣旨的内容无非是找堪舆图、怀疑夺江山对象以及让二位最好是覆灭这个地方,就像覆灭富贵楼这般,但老夫想知道的是另一层含义。”
有时候江柳虞总感觉人有时候太过聪明是一种伤智的感觉,她笑道:“无含义,阁老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江某先行告退。”
张阁老也猜错了,她将江柳虞也不是当年什么人都能拿捏的孤女,张阁老无非想知道圣上担心的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危及他。
聪明人果真是自私的,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现如今风水轮流转。
出了城外江柳虞一路策马快速行至村落落脚,补充好补给又回去高阿镇。
云砚鹤病了好几日躺在塌上,青丝未散愁容满面,脆弱又虚浮的样子总让人忍不住调笑他是个娇娇美男。
偏这家伙还怕苦,生病了更是娇气万分,若是不给糖便不吃药,江柳虞一开始本是反对的,但说久了那人不知抽什么风总会幽怨叫道:“江大人这是外面有友人了吗?砚鹤自己是…”
江柳虞总会抱怨一番,“真当自己是小孩了?”
云砚鹤自从生病后像是不要脸皮一般,“多谢璟璟。”
一开始听总觉得眼皮子狂跳不知会发生什么,听多了又觉得不会掉肉便随他而去。
云砚鹤刚病好能赶路时边境连绵雨丝一月有余,暴雨连续几天都在下,这场雨来的突然害的许多人都病倒了,众人滞留在这儿两许久,进城时又被严格的关卡卡在外边儿。
臭烘烘的咸鱼烂虾味与周围一直咳嗽的病声让江柳虞心下鼓跳如雷,指尖细微的颤抖与紧绷的背脊心下已然猜中一大半。
而城内的官兵依旧关掉了入城的大门,百姓被关在外边儿不能进出,大水过后蔬果粮食早就被冲走了,现如今很多人都已经饿的只剩皮包骨头了,无钱买药与无家可归,赶往千里入城被拒绝门外。
饶是江柳虞也察觉到并且将想法说出来,“不会是疫病吧。”
这个想法谁都不想,但是这城内先行锁了倒像是听到有什么风声动静,于是乎晚上最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疫病爆发,从这群男女老少中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