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起
江柳虞醒来后手臂上的伤疼倒是缓解了许多,绿萝焦急叫道:“主子您终于醒来了。moweiwenxuan”
“我睡了多久?外面什么情况了。”江柳虞感觉头疼,身体疼,嗓子眼上干的冒烟。
绿萝想起那事儿便觉得好笑:“半日,云大人带人抓张富贵,那人居然吓得尿裤子了。”
江柳虞面上温软,倒也是多了几分闲适,“帮我换衣裳。”
阳光渐好,江柳虞走的缓慢去到那昏暗的地牢中,一进门便听见张富贵杀猪般的嚎叫,“大人这些事情都是他们逼我的,我…我是冤枉的。”
牢内的人见她来了便纷纷行礼,受伤并未给她的气势带来半分的减弱,反而这声响动反而惊动了云砚鹤,他让人给她搬来椅子,二者冷眼瞧着张富贵被绑在刑椅上。
江柳虞忽然觉得讽刺,而后幽幽出言:“张富贵你可知那日是谁把你绑在府外让你丢了脸面的吗。”
这话一出张富贵脸色煞白,回过神来时面上横肉都在颤抖,金牙仿佛被咬碎似的,“是你们。”
对于这种无耻之徒最打击的事情不是被绑在这里用一些刑具审问,而是要让他从心底里害怕、厌恶、求饶才能从他嘴中挖出来一些东西。
江柳虞又道:“账簿是我们拿走的,大闹酒楼也是我们,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三两拔千斤,张富贵的抵赖心思消去了大半,她再道:“高朱两家因为什么被灭门你我都清楚,在香楼已找到你们杀人的凶刀已成定局无可抵赖,我想知道香楼里的那位是谁,又是何时出现的。”
张富贵张了张嘴巴和眼睛他的所有话都被扼制在喉咙里出不来进不去,她说的没错,事到如今张富贵没有一点选择的法子,但现如今他也不想轻易说出来,就算要说出来也要将这两人折腾一番,“我不知道…都是他们逼我做的,我只是去那里进香料做生意。”
阴湿的牢房中燃着幽光,江柳虞踱步上前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意,“不说也没关系,其他官员已经招了富贵楼专门做牵线搭桥的生意,我让人翻查了一下记录二十年前事由一位老者经营的破落酒楼很快要关门时你们这个组织换了人顶上位,你是十年前成了富贵楼的掌柜,从那次开始便开始牵线搭桥,货是人际关系扩展的手段,你们口中的货便是权利、欲望交织,任何一切的东西都有可能作为你们货的交换,各色官员出入时佩戴的香囊也是为了区分官员大小以及地位高低。”
昏暗的牢狱透露出光,地牢滴水之下敏感的视觉让人的神经敏感又多疑,江柳虞的话语最后一击,“你的伙计已经招了,你招不招对我们覆灭富贵楼什么阻碍都不影响。”
“啪——”思绪抽断,张富贵的心里涌上巨大的波涛,翻滚煎熬,他浑黄的眼珠转动盘算着一切,“无涯城中有一块蛮荒之地,我只是中下阶级的人所以他们找上了我让我作为外线给蛮荒之地扩展势力,那个面具人就是我联系蛮荒的牵线人。”
江柳虞再次听见蛮荒之地的名头,无涯城是图最后的失踪地点,“门内几人。”
她是关心这个,打着江家人的旗号召集拉拢大批官员,起头人的心思其心可诛。
张富贵:“不知,这些年每拉拢一批官员就有七八个送进蛮荒,我们都是独立单线的联络人,只要我拉拢一批人他们就以黄金万两到千两的价格给我银钱,包括权势。”
每一批拉拢的人便有七八人,一年到头算下来数量庞大,地方官员从未上报过的异常便被这样拦下来了,这些年来可想而这些群体已经不知膨胀到怎样的数量,就连…上下都瞒着天子,这背后之人到底有多大的通天本事?
云砚鹤在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直到江柳虞问他:“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他摇头,二人审问完后暂时将人关押,牢房落了锁,任由张富贵如何哀嚎都没人理他,直到入夜牢中又进了火光,火把烧的亮堂让角落的张富贵晃了眼睛,迷糊抬头之间张富贵只见那位清冷眉眼的内阁大人道:“手上的图腾是何处而来。”
第二日晨间,牢房内的张富贵传来了死讯,中毒而死。
三日内富贵楼剿灭,震惊西域的案子就这样破了,而西域第二酒楼的辛秘被昭告天下。
路遥遥飞马奔腾入京都,那遥远的信从边境送至魏华殿御前。
魏华殿内苦涩药味缭绕,绿树枯藤叶落挡不住衰败的光景,魏帝病至窗前两天有余,吐息不畅还带着温热,太监小德子步履极其带着那捷报而至。
行至殿内要呈上时却被人拦下,“给我吧,我来给圣上。”
小德子头也不敢抬,“可这儿…”
“我是他的至亲,弟弟病重床前我自然要为他分担,你有何异议。”男子冷笑。
小德子自然不敢与他争论,慌忙退下转身关门之际,他似乎看到那位双手掐着圣上的脖子,吓得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跌跌撞撞小跑至殿外才从那窒息的环境剥离出来。
殿内焚香缭绕,圣上昏迷未至,他的双手紧紧攥着一国之君的颈脖又微微收紧,最后那人眉头微皱呼吸急促,待他冷笑后才放开这一国之君的颈脖,脸上满是癫狂享受控制人的感觉。
那人自然是未先开封密信,而是假模假样轻声唤了句,“六弟,这是边境的急信。”
半晌未曾有人答复他,指尖欲要拆开信件之际,床榻之上的人却慢慢睁眼,嘴中叫着:“三哥。”
他指尖微顿笑容凝固,脸上满是狠戾得意转身却换了个模样,“六弟现在如何。”
被他叫的魏帝六弟只觉喉中冒火带着干燥,感觉过来时却嚷嚷着,“水。”
被叫三哥的人慌忙倒水,隐藏掉自己锋利的爪牙又成了那个懒懒散散的人,魏帝未曾注意到的是他在水中快速搅了些白色粉末。
魏帝喝下水后道:“边境可有消息?”
三哥道:“刚才才收到。”
他将那未开封的信件递给他,魏帝却没接只是幽幽道:“三哥这给信方式倒是让六弟拿不到了。”
伴君如伴虎皆是带着揣测,魏帝上有五个哥哥,一个夭折一个夺嫡失败身死东宫,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位三哥魏文王魏凌邵,还有一个…
魏帝生性多疑又从几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中夺得最后的龙位自然是花了大本事,这句话无言是将刚才假惺惺的兄弟情谊戳了个口子。
言下之意他要用双手递过信来给这病榻之上的一国之君,冷面掩下,用那只手恭敬递上,“是三哥莽撞让六弟费心了。”
魏凌邵本想奉上快帖,谁知魏帝出言,“六弟有些乏,还是三哥拆封念的较好。”
幽深不可测其中的意思,魏凌邵身体颤抖,许是崩溃跪下呈上信件,“臣…臣不识字,请陛下责罚。”
魏凌邵纯属是有贼心但是胆子只长了半个,干的蠢事一箩筐根本数不过来,魏凌邵不知魏帝是否知晓自己掐他脖子的事情就被吓得跪在地上示弱。
躺在塌上的魏帝冷笑,“我自行来便是,下去领罚。”
魏凌邵连滚带爬出了魏华殿,到了殿外居然被一人拦下,只见魏凌邵那个怂样居然又硬气起来,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厌恶与瞧不起,“无事赶紧滚。”
阳光泄进魏华殿,只见那人长了一张与魏帝一模一样的脸,脸色阴沉犹如厉鬼,“你刚才掐他,我看见了。”
魏凌邵的笑容一凝,双目迸发出滔天的怒火已经可怖的杀意,“废物,就凭你也来威胁我!”
“对,就凭我帮你下了那西域的药才能让你掐他脖子都毫无知觉。”
火光四现于无声,在这个时候魏华殿内咳嗽加重的帝王喘着热气,殊不知殿外兄弟相煎,狗急跳墙。
翌日,魏华殿内圣旨传出褒奖二人的消息,都是些银子与地,消息飞往整个京都。
第二道加急的圣旨再至边境,将那二人催促至寻找堪舆图。
此刻江南潼洲,内阁张阁老一直带病在家未出,只是闲至于家中观察局势,左不过出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客厅遛学生送的鹦鹉,管家将传过顾元话语,“大人,富贵楼覆灭,高朱二家的案子破了。”
“案子破啦——案子破啦——”五彩鹦鹉学人舌。
张阁老满面愁容又问了句,“堪舆图未曾有下落,圣上却下圣旨先查边境两个毫不相干的案子是为何。”
管家:“老奴不知。”
那盘饲料全部喂给五彩鹦鹉,张阁老待鹦鹉吃饱后又将它放飞,“边境祸乱,圣上知晓自己控制不住了,堪舆图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祸乱还在云中未曾显现。”
未了张阁老补了句,“让谨之多加保重,我族中边境也有家族可以借力。”
“是,顾大人还传回一消息,女官大人…”管家未曾说下去,只听张阁老叹气一声,“是缘是孽终究是谨之求来的,我老了,无法多阻碍。”
西行一行危机冲冲,圣旨密信齐齐传入二位权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