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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送别
夜深人静,王府后院唯有一间房中还亮着灯,但也只有一丝光线从窗帘缝里挤出来,打在院子里的榕树上,躲在树上的贺遵耳力太好,听到了王爷一声低吟,然后有肉搏声传来,他暗暗往院外退了十几米,重新挑了一棵大树蹲着。
屋子里,寇骁用绝对的武力优势将李煦压在身下,挠着他腰上的痒痒肉,问:“快说,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身边的阿猫阿狗们重要?”
李煦拼命地压住想笑的欲望,憋得整张脸都红了,一边起劲推开寇骁,一边迅速在脑海中组织答案。
寇骁常常把刘树比作猫,又粘人又傲娇,爱争宠,时不时要主人给予精神上的安慰,绝对是家养的宠物猫无疑,而贺遵就像一条忠犬,指哪打哪,从不质疑主人的命令,让他打八分他绝对不会只打五分,李煦知道他这是嫉妒心作祟,加上也没贬低他们的意思,就随着他叫了。
他其实也可以反问寇骁:是自己重要还是他身边的军师副将重要,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的答案,问了没意义。
同样的问题,寇骁当然也是知道答案的,由此可见,这人只是借机戏耍自己而已,李煦挣脱不开他,只能顺着他的意回答:“当然你最重要,你是我爱人嘛。”
寇骁心满意足地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将李煦凌乱的衣裳剥掉,“那咱们就做点爱人间爱做的事吧。”
这话还是李煦教他的,结果他现学现用,比李煦说的还坦然,很快就把两人的衣服脱光了。
寇骁喜欢在灯光下看李煦的身体,都说灯下看美人,这话用在李煦身上再恰当不过,他的身材依旧是清瘦的,这些年也没养胖多少,但皮肤白皙滑嫩,寇骁没有摸过女人,觉得这身肌肤肯定不比女子差。
他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两个男人在房事上怎么可能会和谐,自己有的对方也有,哪有身娇体软的女子抱着舒服。
寇骁很想反驳他们,女人的身体如何他无法评论,也不想评论,但与李煦的房事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完全赞同,
寇骁的双手抚摸过这具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看着它们在自己手下变得白里透红,感受着那微微的颤抖,以及耳边的喘息,这些就是最好的催情剂,能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李煦被这轻拨慢捻撩拨的全身上火,身体下意识地贴上寇骁,然后被对方更滚热的身体烫了一下,可他不舍得离开,反而更紧密地贴上去,手脚交缠,让细细麻麻的快感爬满全身。
屋里的灯光直到深夜才熄灭,第二日一早,天刚微亮,寇骁就睁开了眼睛,他今天要一早赶去军营,送寇家军出征,看到怀里睡得正香的李煦,寇骁轻轻抽回胳膊。
被枕了一夜的胳膊有些发麻,胳膊刚离开,李煦就睁开眼睛了,目光涣散,好一会才聚焦在寇骁身上。
“要起了?”李煦一出声发现自己声音都哑了,他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让酸软了一夜的身体舒展开来,一下子感觉四肢百脉都通畅了。
寇骁压住他,轻声说:“你再睡会,我去军营。”
“一起吧,这也算大事,本王去鼓舞士气。”
寇骁挑了挑眉,揶揄道:“难道不是去送你的好侍卫的?”
“呵呵,那只是顺带,难道我只送一个人吗?”
寇骁无话可说,总不能说其余人才是顺带的吧?真不知道这个决定做的是对是错。
两人起床,洗漱穿衣用不了多少时间,早餐直接去军营吃,因此,等他俩踏进军营时,太阳还没升起来。
军营里普遍起得早,平时这个点已经在出早操了,今日特殊,全军将士都集中在校场,等着一场离别。
被曹吉带出去的两千人马最终全部选了老兵,一来,老兵吃过苦,耐得住寂寞,也更懂得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二来,这些人全都是与寇骁同生共死一起历经风雨走到今天的,对寇家军,对南越的感情非同一般,忠诚度无需担心,而南越边境,绝对不能出现一丝纰漏,否则再牢固的堡垒也没用。
赵刚也带着两万新兵出马,这两万人全是此次大比中排名靠前的,有战争意味着有军功,有军功意味着有晋升,这对新兵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没被选上的新兵们只能眼馋地看着他们身披铠甲,雄赳赳气昂昂地等着将军检阅。
李煦的出现让全军将士震动不已,被留下那群新兵一个个低着脑袋,没脸见人。
很奇怪,他们对寇将军又敬又畏,看到他腿肚子都会打抖索,可是对顺王却是另外一种奇妙的感情。
他更像是他们的家长、师长,长辈一样的角色,他们无法接受那张俊脸上出现失望难过的神情,想尽一切努力让他满意。
所以赵副将他们没少说,这群新兵蛋子以后没准就是一批白眼狼,王爷一个指令就能让他们自动投降的那种。
不过大家心里明白,如今寇家军与王府不分彼此,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再说这些就没有意义了。
李煦一段时日没来军营了,乍一眼看到这群气势恢宏的将士有些被震撼到。
上次见他们时,他们许多人还是青涩的,调皮的,随性的,今
天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些棱角了,他们仿佛被打造成了一批合格的军事武器,一个个直挺挺地立在那,浑身散发出属于军人的刚毅与坚韧。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煦感慨地问寇骁:“要让一个人改变本性很难吧?你是怎么做到在短时间将他们训练成合格的战士的?”
寇骁也是有些自豪的,不过自谦的话还是要说几句:“多谢王爷夸赞,能得王爷肯定,说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过他们入营也两年了,不算新人了,只是到底见的血太少,身上少了老兵的戾气。”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会有战争,他们能永远保持这份纯真,不过我也知道,真正的战士必须是从沙场上走下来的,这本来就是一件格外矛盾的事情。”
李煦照例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他的话不会说的天花乱坠,总是能说到每个人的心里,能激起他们的斗志,连赵刚他们也不得不服,王爷的鼓舞是最好的补药。
“本王曾听寇将军说,要在军中选出一支千人的队伍作为本王大婚的仪仗队,本王大婚在一个月后,希望到时候能亲眼看到你们的威武,也让全城百姓看看寇家军的威风。”
有人立即发问,当初寇将军说的是最后一次大比胜出的队伍将获得这个殊荣,可如今人出去了两批,一个月后能否如期归来还是未知数呢,这要怎么比?
李煦笑了笑,朝寇骁偷偷竖起大拇指,觉得他当初用这个理由鼓舞士气,让他们用争上游是对的。
他高声说:“每一位将士都是南越的荣耀,每一位将士不管在哪,不管在履行什么任务,都是本王的骄傲,一个月后,就在留守的将士中选拔一千人出来替本王迎亲,其余的本王同样赐宴,在外执行任务回不来的,等回来补上,此次任务,军功累计在前一百的将士,本王会额外有奖赏,赏什么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大家欢呼雀跃起来,越是不知名的赏赐越吸引人,他们似乎能看到金银财宝,珍珠美人在眼前晃动了。
“咳!”寇骁出声唤醒这群在做梦的军士们,扬声道:“王爷的赏赐不是那么好拿的,军功也不是那么好攒的,要想取得成功,你们首先要有命回来,在入伍的第一天,你们就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
我寇家祖先往上数几十代,没有哪个是寿终正寝的,沙场会是大多数战士的归宿,所以,你们务必谨记,当你们走出这个军营,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希望你们走出去多少人,也能回来多少人。”
李煦当着数万将士的面,握住寇骁的手高高抬起,“本王与寇将军一同等你们凯旋,到时备好最上等的酒菜与君同乐。”
“王爷威武!将军威武!必胜!必胜!……”
嘹亮的口号响彻军营,日出东方,阳光洒落,高台上的两人周身镀了一层金光,宛如天神降临,这一刻,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他们脚下,愿意为了他们奉献一切。
“出发!”战鼓声起,两万将士大吼一声,将武器高举,气势高昂地离开了军营。
赵刚也是一身铠甲,走路发出金属的摩擦声,他朝王爷行了礼,然后问寇骁:“将军,我等即刻出发,不知军师可到了。”
李煦指了指军营门口,道:“穆侍卫自小学习兵法谋略,胸有成竹,但他其实没有带过兵打过仗,难免有纸上谈兵之疑,赵副将可以多与他沟通,该不该采纳他的意见由你自己决定。”
赵刚略有感动,他知道王爷是故意这么说的,免得自己因为对方的身份有所顾虑,一个自小学习兵法谋略的侍卫,必定是大家族出身,也许比起姜秋明也差不到哪去,这样的人哪怕是纸上谈兵也必须慎重对待。
“王爷放心,末将对穆侍卫倾慕已久,这一路一定好好沟通。”身在南越的人,应该都会对王爷身边的这个侍卫好奇,能有机会了解对方,赵刚有些激动。
“那就祝你们早日凯旋归来!”
赵刚其实心里想的是:那么尴尬的一场婚礼,还是别回来算了,底下的小兵小将们视这个为荣耀,他们几个作为寇将军的心腹,总不能真的乐呵呵地去贺喜吧?多对不起将军啊!
他面上一派赤诚地说:“王爷与将军的大喜之日,末将一定到场。”
他心道:等哪日您与将军成亲,我再到不迟。
270有一有二就有三
军营里一下子空了一半,气氛空间的紧张,据说不少士兵因为觉得自己成绩不如意整夜不睡觉偷偷训练,导致最后晕倒在校场上。
寇骁怕他们给自己增加过大的压力,适得其反,干脆拉着人去了海边练游水,水性过关的则带上船出了一趟远门。
临近婚期,寇府和王府越发忙碌起来,每日都有商人拿着大批货物进去,然后抬着大量金银出来。
全城因为这件喜事也活跃起来,气氛像是要过年,杨公公带着随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轻慢与高傲了,随着在闽州城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知道自己之前的看法有多离谱。
他以为顺王在南越不过是有名无权,他以为顺王的财富一定是侵占与掠夺,但日复一日看下来后,他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正是顺王的到来,才
让这座城仿若新生,日渐富有起来。
“快去看,谢家的商铺新进了一批南珠,个个如鸽子蛋大小,色泽圆润,就摆在商铺门口供人观赏,而且一直展示到王爷大婚前一日,谢当家说要用这些南珠给王爷做贺礼!”
“真有这么大的南珠?别夸大其词了,这种稀世珍宝一颗就足以当贡品了,你还一批?”
“是真的,少说有二十颗,东西摆在那,真假一看便知。”
消息很快传遍了各个角落,不知是因为东西的稀罕还是因为这东西很快要被进献给顺王,只要有闲的路人都跑去围观了。
“真是漂亮啊,这一颗得值多少银子啊?”
“听说是论金卖的,有价无市,摆出来供大家看几眼就要收起来的。”
“谢家如此招摇过市,也不怕好东西被贼惦记?”
“开什么玩笑,闽州城内还有贼吗?不都被抓去边境建城墙了?谁要是有这胆,也得有那本事能逃出去才行。”
这两年,闽州城治安好了许多,乞丐都被收容所收去改造了,只要还有劳动能力,缺手缺脚照样能找到工作,那些因为懒惰而沦为乞儿的人则被丢去了矿山,据说不干满十年不许下山,有这先例在,只要日子能过得下去,谁也不敢上街乞讨。
李煦为闽州城做出的最大贡献应该就是增加了无数个就业岗位,把原先因为资源有限劳动力过剩的情况解决了,而且他有权有兵,说让你去挖矿你就非去不可。
而那些小毛贼们也渐渐弃暗投明,偷窃确实是无本买卖,而且窃贼都隐藏在市间,谁也不知道自己丢的东西落入了谁的手里。
但官府落实了新的户籍制度后,这些人再想游手好闲靠偷窃为生就难了,隔壁邻居一张嘴,说:我隔壁老王成日没个正经活,却吃喝不愁,还能讨到一门好媳妇,也不知钱是哪儿来的?这谁不眼红?等哪家丢了东西,官府自然也第一个也会想到这样的人,就算不是窃贼,也可能是干其他违法勾当的。
日子久了,这样的人根本隐藏不了,加上有其他门路能赚钱,金盆洗手的江湖人就越来越多。
寇骁曾经扮做虎鲨帮帮主,这个帮派确实存在的,鲁逵也确有其人,不过如今这个帮派全部被官府雇佣了,成了官府的信差,专门为官家跑腿送信的。
别小看这么个活计,听着谁都做得了,但在这个时代,要远距离送信可不是个轻松活,还要保持时效,李煦原本是想让衙役来完成这个任务,后来发现不仅占用人手,而且这些衙役缺乏江湖经验,经常会把公文弄丢,闹出各种问题,后来干脆从江湖帮派中选了一个出来承包官府信件来往的派送,给的钱不算非常多,但也不少,至少够他们稳稳地过日子。
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在不耽误公务的情况下接点私活,顺便帮私人送东西,赚双份的钱,并不比以前收入低,不过最大的优点还是在于,有了官府的承认,他们虎鲨帮就等于贴了一身官皮,谁再敢寻衅闹事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谢家的珍珠引来了一波人流,不过很快,隔壁的田家商铺里也展出了一套异常精美的瓷器,白色为底色的餐具,用金箔做点缀,简约又不失庄重,据说也是要进献给顺王的贺礼。
有一有二就有三,很快,城里的商铺像是要相互攀比一帮,纷纷展出了要送给王爷的贺礼,这些贺礼无一不是镇店之宝,极品中的极品,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有花色亮泽的布匹,手艺超群的工艺品以及各种古董珍宝,甚至还有猎户从山中活捉了一只老虎,用笼子装着运进城,也说是要送给顺王的贺礼。
杨公公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道:就是皇上的寿辰也不过如此啊,而且皇上的寿辰就在十月,与王爷大喜的日子相隔几天,这样的盛况当年也只在京城见过。
不过还是有区别的,这些人送礼送的格外诚心,就连普通的百姓家也说要准备些鸡鸭鱼蛋当贺礼,而这些他们都是送惯了的,王府并不会因为东西廉价而拒收。
杨公公对随从说:“顺王殿下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民啊,想当年在宫里,没人不喜欢他的,除了其他几位皇子。”
随从不好评价什么,顺王再好也只是藩王了,至于其他几位皇子,谁知道将来哪个能有幸继承大统呢?
“对了,三皇子那边,咱们回去的时也要顺道去看一眼,皇上特意交代的,到时候你提醒咱家一声。”
随从点头应诺,心道:皇上居然还记得三皇子,看来宫里有传言说赵夫人重新获得圣宠的消息是真的。
李煦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赵夫人之前因为受三皇子牵连失宠了一阵子,没想到上个月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当时只是一道消息,如今摆在他桌上的则是更细节的东西。
原来前几个月,皇帝有次身体不好在御花园晕倒了,正巧赵夫人路过,指派着一众六神无主的宫人将皇帝抬回寝宫,又宣太医又亲自熬药,尽心尽力服侍了皇帝半个月,嘘寒问暖将关怀做的足足的,而且只字不提三皇子的事,只偶尔和皇帝念叨念叨他们当年的趣事。
皇帝到了这个年纪,交心的人一个都没有,儿子没一个真心孝顺,臣子各有算计,突然间往日的朱砂痣回到了身边,两人甜甜
蜜蜜地过了半个月,什么过错都成过眼云烟了,等皇帝身体一好,立即就将赵夫人的位份提上去了,还每日与她一同吃饭一同睡觉,过得如同普通百姓人家的夫妻似的。
李煦看完这些内容就知道那件事背后的主使者是谁了,这天下确实有个智谋超群的妇人,不过不是宁夫人,而是这位赵夫人。
李煦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是否有真情,不过这个不重要,他只要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就好。
当天夜里,暗部一男一女从颖川回来,给李煦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安庆平被召回京城了,据说是让他去京城主审贪墨军饷的案子,上到皇亲贵胄,下到平民百姓他都有权缉拿归案,而陪审的官员有两个,一个是赵大人,一个是御史大夫文大人,而颖川这边也派了林钊来接手。
坏消息则是,安庆平亲笔所写的奏折连带着从朱永乐家中搜查出来的证据一起送出了颖川。
“卑职二人出城后想尽办法阻扰信使,但叶大人交代过,不得阻拦的太明显,因此也只能让他耽搁三天左右。”
“是没必要打草惊蛇,如果信使半路出事,本王才真的百口莫辩,颖川离京城近,再耽搁也有限,算算日子,你们在路上只花了十日功夫,辛苦你们了。”
李煦对暗部的人员并非每个都认识,但知道暗部有几个女员工,其中一个最年轻漂亮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名字好像是叫林蕊儿。
李煦曾经听叶长青提过一嘴,这姑娘原本是余杭县人,是去年那场战争的受害者,家人全死在了海贼手里,她一心想报仇,混上了出海的船,因为这事,钟文当年的军功还掉了一级,最后这个女孩子被叶长青收进了暗部,据说一直在学习。
能被叶长青带出去说明她出师了,李煦对待女员工稍微会优待些,这会让刘树给他们二人送了些水果点心。
林蕊儿第一次见顺王,尽管只是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她也被眼前这男子的俊美所吸引,实在看不出这个气质卓然的王爷会是个喜欢男人的人。
她留在闽州学习的那段日子,主意任务就是在民间收集各种与王爷或者王府有关的消息,好的坏的,真的假的,她都要记录下来,然后推测出那些是对王爷不利的,哪些是可以放任不管的。
因此,她比多数人都更清楚王爷与寇将军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叶长青留在颖川的意义不大,你们回去告诉他,让他尽快去京城,京城里雷骆毕竟是外地人,了解不如他多。”
林蕊儿点点头,“卑职知道了,您还有何吩咐?”
“让他替本王送一封信给林统领,还有交代他,颖川兵变按时不需要理会,叛军一日不散,本王的生命更安全些,你们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命没了,比任何损失都大。”
林蕊儿二人以前就听说王爷很看重下属安危,只要不是因为自己原因导致的,任何任务失败了也能留下一条性命。
当然,他们暗部内部的奖惩制度非常严格,谁都喜欢拿到奖励,林蕊儿今日能来面见李煦,就是她表现优异的奖励。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奖励,林蕊儿最初也不明确,如今站在这里才想明白,她想要的其实只是王爷的赏识而已。
大仇得报后,她没有离开而是选择进去暗部,她想为自己的恩人做更多的事情,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271新发现
李煦很久没有联系过林钊了,写信时用的依然是鹅毛笔,内容也一半都是日常问候,然后让他关照王府滞留在颍川的员工,别让激愤的民众把王府的人当出气筒,如果可以,能让他们出城就最好了。
从信的内容看,他与林钊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哪怕被人截留看了内容,也挑不出错来。
林蕊儿二人在王府休息了半天,就带着李煦的信离开了,女人在体力上和男人还是有区别的,但林蕊儿一直没喊过累也没叫过苦,连暗部的人都对她渐渐改观。
原本叶长青将人收进暗部也只是想她做点后勤的工作,收集收集资料,写写报告之类的,奈何对方太上进太努力,京城抢了男人们的事情,时间长了,叶长青也就真把她当男人用了。
李煦在这日午后召见了杨公公,看着他瘦了一圈的身体微微有些诧异,“可是王府招待不周?杨公公怎么反而瘦了?”
杨公公摸了摸自己没什么肉的脸颊,摸了一手的皱纹,叹息道:“王府照顾的十分周到,是老奴有些身体不适,也吃不惯南越的饭菜,并非其他原因。”
李煦皱着眉对一旁的刘树教训道:“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本王?可有让医匠来看过?既然杨公公吃不惯本地的饭菜,就让厨子做些京城的膳食,这并不难。”
杨公公抢先回答:“王爷息怒,小刘公公每日都有请医匠来问诊,着实是老奴身体不争气,与其他无关。”
李煦也看出来了,这老太监应该是水土不服,南北气候差异大,没来过南越的人长时间在这住着确实容易生病。
“那大监不如先回京城吧,如今多事之秋,王府也在风雨飘摇中,您留在这儿难道是想监视本王吗?”李煦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对方却吓了一
跳,赶紧澄清:“您多虑了,奴才只是想喝一杯您的喜酒,等小王爷诞生再回京报喜,皇上一直惦记着您呢,有了这喜讯,也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杨公公也略微听了一些颍川的事情,但知道的并不详细,更不知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顺王身上,李煦没打算瞒着他,如果能趁机让他离开,也没什么不好。
他大致提了几句,听得杨公公面色聚变,急忙跪下说:“王爷可别听信外头的谣言,这都哪跟哪儿啊,王爷的建树奴才只领略了一部分就佩服的五体投地,您哪里需要贪墨银子,皇上一定不会相信的。”
李煦微微一笑,他最近放任杨公公到处看,甚至故意夸大其词地透露消息给他,就是为了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
他走过去将杨公公扶起身,感叹道:“如果人人都能如此想,本王也不用怕了,不过你知道这里的情况,父皇与朝中大臣未必知道啊,万一被奸臣先将本王的罪名坐实了,父皇先入为主,又岂会相信这些?”
李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杨公公在宫里也是父皇的心腹人物了,这些年,您对父皇的贴心大家有目共睹,本王也知道,你更亲近赵夫人些,不过不要紧,人都有亲疏远近,只要杨公公没有在背后做对本王不利的事情……”
“奴才不敢!”杨公公“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这次是真的吓得汗流浃背,他与赵夫人明面上并没有太多往来,否则皇上也不会重用他,在皇上面前当差,最重要的就是忠心,否则有的是人取代自己的位置。
他不知道顺王是怎么得知自己与赵夫人的关系的,心里只有一种想法:顺王也许以为自己呆着不肯走是为赵夫人办事的吧?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正要喊冤,就听顺王淡淡地问了一句:“公公最近应该总会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吧?是否还有些肚痛?夜里常常觉得体寒,哪怕盖着厚被子也没用?”
杨公公听完这句话脸色煞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软趴在地上,求饶道:“王爷饶命啊,奴才真的没做对不起您的事,赵夫人只是给了奴才不少金银,奴才偶尔给她透露点皇上的行踪而已,并未与她牵连过深,更不可能为了她害您啊,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奴才这条命吧!”
听着他磕头的声音,李煦后退几步,靠在桌上,双手抱着胸,低头说:“你这是做什么?你只是水土不服而已,本王何曾想要害你性命了?不过既然水土不服,本王建议你还是早日回京吧。”
“是是是,老奴这就收拾东西回去,还请王爷……”他嘴唇颤动着,想要顺王赐予他解药,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中毒了,什么水土不服都是假的,否则怎么就单单自己如此,他的随从们一个个都没事。
也是他傻,居然忽略了这一点,更加忽略了顺王的本事。
李煦微微侧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语焉不详地说:“大监回京后会与父皇说些什么?”
杨公公急忙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了一通夸赞顺王的好话,说他如何关心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又是怎么想念父亲,日日落泪之类的,听得李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了,你若是敢如此回复皇上,怕是立即脑袋不保了,他一定以为你被本王收买了。”
杨公公跟了皇帝那么多年,岂会不知这个道理,急忙又编了一道答案,这急中生智的本事令李煦赞叹不已。
他朝刘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多学着点,这些在宫里混了多年的老太监,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一流。
“这样也好,本王确实日日思念父皇,只是没有机会回京看他老人家,你就替本王传达一下思念之情吧,此外,你在南越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夸大其词,更不必给本王邀功,有一说一即可。”
“老奴明白的。”杨公公擦了一把冷汗,觉得身体又开始发冷了,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他一定是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毒入骨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他抬头望了一眼顺王,正巧与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对视,急忙垂头,“王爷放心,老奴知道怎么说是最好的。”
“那就好。”李煦也不怕他在皇帝面前乱说话,最近闽州来了不少外地人,里面有多少朝廷的探子也不知道,李煦交代过,让他们这次多带点消息回去,免得他一个人说话总没人相信。
“那小刘带杨公公去收拾行李吧,本王有件礼物要赠送给杨公公,你记得给杨公公带上,礼盒有些特别,是上了锁的,但是本王忘记钥匙放哪儿了,等过几日找到了再派人送给你。”
杨公公欣喜不已,知道这一定就是解药了,至于钥匙,肯定是要等自己汇报皇上后才能给的,没想到顺王想的挺周到,不过这一路到京城,时日那么长,自己真的能挺过去吗?
“王爷,奴才……奴才的身体怕是很难长途跋涉,也不知几个月能回到京城。”
刘树替李煦回答道:“公公放心,我们南越的船又快又稳,一个月就能抵达京城,王爷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去的。”
这一定是为了监视他们了,杨公公又擦了一把冷汗,心悦诚服道:“老奴一定尽快回京,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
李煦
又说了几句好话才让他离开,他一走,刘树就笑了起来,“这老货太会想了,王爷真是料事如神,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误会的?”
李煦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在宫里待久的人,难免心思深沉,他自己精于算计,自然会以为别人也是如此,加上他最近没有防范,以为本王对他下毒有什么奇怪的。”
“那您到时候给他什么解药?”
“本王给姝儿做的糖果还有许多吧,随便拿一颗给他,便宜他了。”
刘树又笑了起来,“是,奴才一定把礼盒包装的精致一些。”
主仆俩算计完了人,就各自做事去了,李煦对杨公公没报什么希望,只是不想让这么个人参加他的婚礼而已,而且他回去肯帮自己说话,那应该还能帮自己再争取一点时间。
街市上一直很热闹,除了开商铺的展示送给王爷的贺礼,后来也有官员或者权贵人家开始炫耀自己送的贺礼,好像为了攀比似的,一天一个花样,那些被比下去的人家很不甘心,到处给他搜罗更珍贵的礼品。
李煦原本想派人去制止这样的攀比之风,现在大家热情高涨比来比去,等将来自己落难了,这些就是他收刮民脂民膏的证据了,甚至会有人弹劾他,利用权力压迫官府与世族,威逼他们捐钱捐物,甚至为了拉拢寒门士子迫害世族权贵,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全都会是证据。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这么做,他与寇骁的婚礼越来越近了,何必为了以后的事闹的大家不愉快,他将来如果栽了,也不会差这一项罪名,就随他们去吧。
“寇将军回来了。”离婚礼还有七天,寇骁带着兵回来了,据说这次出海他们一路南下,不仅到了岭南,还去了更南边的海岛。
寇骁被晒黑了些,洗漱后歪倒在书房的软塌上,和李煦一起欣赏一座大珊瑚,那是寇骁缴获回来的。
“那座岛很大,与岭南只隔了一段不远的海,岛上也有原住民,与山里的部落相似,依旧是以部族群居在一起的,生活条件并不好,不过那边好东西还真不少,像这样大的珊瑚竟然只能换到一袋粮食,我们用船上所有的食物和布料换了好几箱宝石珊瑚回来。”
李煦在他的地图上加了一个海岛,开玩笑说:“那咱们又多一条退路了,这座海岛应该比避风岛更大,其实你们如果再往东走几天,也许还能遇到更大的海岛。”
“以前没有海船出海,以为大海除了水还是水,不知道天外有天,海外也有人,如果有机会,咱们一起出海遨游,寻遍海上的岛屿,说不定真能找到蓬莱仙岛呢。”
李煦绕着那座珊瑚走了一圈,跟寇骁说:“前几日听说有个商户也展出了一座大珊瑚,是要送给我们的贺礼,不知道和这个比哪个更大更美。”
“那到时候比一比就知道了。”寇骁一回来就听说城里发生的事情了,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以他和李煦的身份,收些贵重的礼品怎么了?没有王爷和寇家军,他们哪有机会安安稳稳地赚钱。
“如果成亲后不急着进京,我想再带人去那座海岛上走一趟,宝物在前,不收回来良心不安啊。”
李煦不是个爱侵略的人,只要那座岛上的人对南越无害,他不会无缘无故侵害他们,能建立友好关系最好了。
“你下次去带上一支商队,那边的气候更炎热,像香蕉椰子这样的水果肯定更多更好,还有其他食物也找一找,只要能吃的都带回来一些,也许能改良了在南越种植。”
李煦一直很想找到玉米、土豆和番薯,这几样都是可以作为主食的,而且产量高,好种植,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反正多找找总是好的,说不定有类似的替代品呢?
寇骁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告诉他:“我留了两名寇家军在岛上,让他们住在部落附近,学习他们当地的语言,顺便采集样本,等下次去应该就有不少了。”
李煦笑了起来,称赞道:“你越来越像个父母官了,不仅知道打仗,还知道这些。”
寇骁朝他勾勾手,调戏道:“常常与王爷厮混,多少总会学到一点皮毛的,我又不是傻子。”
李煦把最后一份公文批示完,吹灭了书房的烛火,朝着寇骁一步一步走过去,黑夜中,他只能看到属于寇骁的轮廓,能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他脚下没有穿鞋,有轻盈的猫,悄声靠近软塌。
不等他有所动作,软塌上的人一跃而去,将李煦拦腰抱住,然后重重地压回塌上。
272本王这个年纪够吗?
第二日,李煦难免睡晚了一些,醒来时看到寇骁正靠在床头看信件,他光着上身,被子虚虚盖着腰腹,露出半截精壮的腰身。
李煦羡慕死他的身材了,最喜欢的用手摸他的腹肌,好像这样腹肌就能长到他身上似的。
寇骁第一时间发现他睁开眼睛,等他把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还调戏道:“王爷一大早就想要了?看来末将昨晚不够努力啊。”
李煦赶紧把手收回来,他还记得今天有许多事情要做,张曜准备出发了,他将带着他选出来的二十几人一同去往那些向他投诚的地方,经过他亲自考察后,最后决定要不要留人下来,如果留,也就意味着接受了他们的
投诚。
李煦坐起身,披上衣服下床,去了卫生间洗漱,他卫生间非常现代化,有洗脸台,有镜子,也有淋浴设备,连牙膏牙刷也是按他的要求做出来的。
寇骁跟在他后头进来,先去放了水,然后靠在墙上看李煦洗漱,原本他的生活习惯与李煦差异甚大,但在一起久了,渐渐也被他同化了,如今他再走出去,很难再看到胡子拉碴的画面了。
“我帮你刮胡子吧。”寇骁上前,轻轻抢过李煦手中的刮胡刀,然后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又打了泡沫抹在他下巴上,替他将那一点点的胡渣刮干净。
礼尚往来,替李煦收拾干净后,寇骁把自己那把刮胡刀塞进李煦手里,然后微微抬着下巴等他替自己清洁。
李煦忍不住重重捏了下他的下巴,揶揄道:“你倒是敢使唤起本王来了!”不过还是帮他把胡子刮干净了。
李煦这次用的牙膏是薄荷味的,清清凉凉,两人在卫生间接了个长久的吻,仿佛整个空间都充斥着薄荷的味道了。
外头传来敲门声,李煦将人推开,整理一下睡袍,然后走出去换衣服。
一大早来敲门的必定是刘树,不过一般寇骁还在屋里的时候他很少会来敲门,显然是有事了。
李煦将门打开,果然看到刘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好几封信。
“王爷,这是今晨收到的线报,奴才瞧着有颍川的也有京城的,还有同洲的,怕是大事没敢耽搁。”
“给我吧。”李煦一边接过那几封信一边往隔壁书房走去,“顺便叫两份早膳来,本王与寇将军就在书房用餐。”
“喏。”刘树转身离开,很快就带着两名丫鬟前来送吃的,王府的早餐还算简单,两碗热腾腾的鸡汤面,一笼小笼包,一笼豆沙包,还有两大份的肠粉。
每样东西都非常大份,李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分量,他一般会吃一碗面两三个小包子就饱了,剩余的都是寇骁的。
他快速吃完才开始看信,先挑了那份来自同洲的信件,同洲这个地方看着陌生,鲜少有人知道,但李煦却因为异常关注所以牢牢记在心里,这里是皇陵所在地,三皇子就被发配到皇陵,没有皇帝召唤不得回京。
三皇子此人不算多有计谋,奈何他有个有本事的娘,还有一个家族鼎盛的外族家,本来还有个权势滔天的岳家,但两家联姻后,表面相辅相成,实则并没有太大的利益瓜葛。
当初薛家嫁给三皇子的是次女,人又有些不太好,三皇子自然不喜欢,一开始还能顾忌薛家对她做做面子情,时间长了哪还会将她看在眼里。
尤其在两名妾室有身孕后,更加不待见自己的王妃了。
薛家可能是得到了消息,估计也知道自家闺女不可能受宠,干脆找了个借口接了女儿去京郊的温泉庄子养病,这一养就没再回去过,以致于连三皇子去同洲时也没带上王妃。
赵家本来就和薛家不和,这次事后,三皇子渐渐也与薛家离了心,所以这次赵家算计李煦也把薛太尉拉上了,想一石二鸟的意图太明显。
信封里头是一粒蜡丸,李煦用小刀隔开,取出一张卷起的纸条,上头只有一行字:三皇子不在皇陵,在皇陵的是替身。
李煦没觉得太意外,三皇子既然会去沧州,就可能去其他地方,只是他没想到临到皇帝寿辰,他居然不在,估计是算准了皇帝不会让他回京?
不过就算有圣旨宣他进京,他临时换回来就是了,不是多难的事情,但三皇子会去哪儿了呢?
寇骁吃饭很快,呼啦啦的把一桌子食物扫干净,吃完漱口擦嘴,然后瞥了眼那张纸条,皱眉道:“果然,赵家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有预谋的,这么大的动作所图不小啊,三皇子手中如今掌握着多少兵力?”
李煦算了算,说:“沧州郡守是赵家人,府兵必然是能随意调动,还有京畿卫十万,据说木统领是亲三皇子派的,羽林军中应该也有不少校尉归顺于他,林钊曾说过,他只能掌控半数左右的羽林军。”
“这就厉害了,京畿卫不用说,人数多而且就在京城,沧州离京城也近,一旦有变动,驰援就是一日的事情,就算没有其他,这里也有十五万了。”
李煦把纸条烧掉,又拿起一封信撕开,边看边说:“拼兵力肯定是拼不过的,不过老三暂时不会走逼宫这条路,宫里有赵夫人,他目前没必要做的这么绝,所以接下来,该怎么瓦解他手中的兵力就是我们的目标了。”
寇骁用手沾了水,在桌上写下“京畿卫”三个字,“这个地方并非铁桶一块,十万京畿卫至少有三分势力瓜分,您说的那个投靠赵家的应该是木子瀛。”
这方面的消息李煦并没有刻意打听,他想起寇骁在京城的势力,想必对军中的势力划分更清楚,便问他:“木子瀛不就是中尉统领吗?难道是底下的左右中侯不服他管教?”
“对,木子瀛是赵家推举上去的人,他原本是江湖人士,因救过皇上的性命被重用,他武艺高强,为人重情义,很快就在军中站稳脚跟,后来赵家的一个旁支将嫡女嫁给他,帮他顺利跻身贵族,而且还助他掌管京畿卫,可以说是非常大的恩情了。”
确实,这个人等于是赵家
一手扶持起来的,而且他对皇帝有恩,只要不是大错,肯定不会治他得罪。
“那左右中侯呢?”
“左中侯应该是薛太尉的人,平日与木子瀛没什么矛盾,两人处的跟兄弟似的,要不是探子偶然看到他家夫人与薛家夫人有私下来往,还不知道他们有这层关系。
至于右中侯,咳咳,这个您就放心吧,除非杀了他,否则他不会与木子瀛狼狈为奸的。”
李煦听他说的肯定,好奇地问:“这右中侯是你的人?还是与你有故?”
“我幼儿时有一好友,当年二人一同习武,一同游玩,曾说要一起建功立业,一起遨游天下,后来他随家人迁到京城,我们有阵子断了联系,等再次联系上时,他说他入了京畿卫,于是我便帮他铺了一些路,他自己也很努力,能到今天的位置着实不容易,我在京城的探子基本都是他帮着维系的。”
李煦听了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已经有些波动了,这样的人不就是青梅竹马吗?寇骁那时候是否就意识到自己对男人更感兴趣呢?
也许那才是他的初恋也不一定!
男人一旦吃起醋来,醋桶都能打翻,平日里都是寇骁吃醋的时候多,李煦很少表现出这一点,当然,这与他的性格有关,就像这会儿,他明明酸的要死,还要违心称赞一声:“能有如此深厚的友谊,看来你们情投意合。”
最后四个字就像是用错了场合,让人听了有些违和,寇骁一时没往那方面想,继续说:“是啊,他武功高强,当年我们一起习武时几乎是平手,也不知道如今谁高谁低,他曾透露过不少消息给我,不过与我们的用处并不大。”
“哦。”李煦点点头,不在把话题围绕这个人展开,而是问:“如果木子瀛要完全掌控京畿卫,肯定会对左右中侯下手,你不如叫你那位好友暂时假意投靠他,可别被当做眼中钉拔了。”
“你与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我不是让他假意投靠木子瀛,而是让他假意投靠三皇子,反正他们都是一个阵营的,木子瀛只是赵家的附庸,再成为他的附庸就有些下乘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对了,你这位好友难道还未及冠?这也太能干了吧?”
“咳,这倒不是,他比我大整十岁,如今快到而立之年了。”寇骁似乎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形象,略有嘚瑟地说:“我自小就不喜欢和同龄小孩玩,觉得他们幼稚的很,只喜欢年纪大的,更聊得来。”
李煦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只喜欢年纪大的?不知道是要大几岁?本王这个年纪够吗?”
寇骁脊背一僵,冷气从脚底窜上来,伸手握住李煦的双手,含情脉脉地说:“我喜欢王爷,与年龄没有一点关系,再说,这种喜欢与那种喜欢并不同,您不要混淆视听。”
李煦耸耸肩,果然没抓着这个不放,他把信看完递给寇骁,“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颍川的形势真是一天一个变,叶长青说,林钊入驻颍川城后,被军中上下一起抵制了,他们并不愿意屈服于林钊,就连颍川官府的人也不愿意亲近他,导致他没能顺利接手安庆平留下的摊子。”
“这说明颍川被安庆平掌控了,没想到这个人手段如此了得,竟然能赢得文官和武将的一致认可,不过既然文官和武将都与安庆平交好了,他们之间应该也握手言和了吧?”
“这可未必,贪墨军饷的人除了死去的郡守和郡尉,其他大官没有扣一点油水谁信啊?应该是安庆平各自给他们画了大饼,引他们入局了。”
寇骁稍微想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关窍,安庆平应该是投靠赵家了,那就等于拥立三皇子,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三皇子依旧是比较有希望登位的,所以他用这个来笼络人,大部分能成功。
“他们没脑子吗?想也知道这是不太现实的,颍川兵变,为首的那几个人绝对难逃一死,只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文官就更没优势了,以他们的官位,三皇子岂会看得上?”
“赌一把啊,赌赢了飞黄腾达,赌输了对他们又没什么损失。”李煦想了想,提笔给叶长青写信,告诉他,林钊性格太直太死板,很难拉拢到官员,他那黑脸往文官面前一站,对方恐怕都要吓得腿软。
但在颍川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做,他建议林钊去逐渐收买分化叛军中层,拉拢一批有点地位但又不冒尖的人,如果这样的人数足够多,他起码可以与叛军有一战之力。
寇骁见他洋洋洒洒了写了好多内容,开玩笑道:“王爷难道不是自身难保了吗?接下来恐怕没精力管别人了吧?”
李煦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你错了,接下来最要紧的是本王的终生大事,其余的都可以延后。”
这个婚礼注定不会太圆满,但李煦依然要尽己所能完善他,不给两人留遗憾。
273被我迷晕了?
同洲和颖川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不过京城那边倒是传来了不错的消息,王府在京城的产业名声大噪起来,最近生意反而更好起来。
之前,有人故意到酒楼闹事,雷骆身份不够镇不住场,只能找官府出面将闹事的人抓了,但大家心里清楚,凭这点小事情不能把肇事者怎么样,而且现在大家针对的是顺王,没了这几个
纨绔肯定还有别人。
如果李煦在京城,他一天没被定罪别人就不敢动他的东西,但他远在南越,而且已经离开京城三年多,大家对他的印象越来越淡,尤其是少年人,只当他是个被皇上厌弃的藩王,根本没多少能耐。
而且这几个纨绔都是出身勋贵武将之家,顺王被指责是贪墨军饷的最终受益人,他们自然以顺王为敌,哪里会管他的身份。
李煦事先料到会如此,就算没有这件事,只要他的产业透明化,就一定有人冲着他来。
所以他给雷骆通了气,如果有人闹事,不用客气,该送官送官,该赔偿的赔偿,朝廷高层官员里,李煦还是有脸面的,他又占了理,谁要敢徇私枉法,就直接上达天听,看看皇帝会站哪边。
除此之外,李煦还送了一份预先写好的奏折给雷骆,如果有他处理不好的时候,可以把这份奏折递上去。
奏折内是关于晒盐的方法总结,写的非常详细,他告诉皇帝,自己到南越后发现海水是咸的,一定与盐有关,然后逐步尝试在海水中提炼盐分,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最佳的方法,因为之前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所以没上报,如今有了结果,他便把这晒盐之法献给父皇,作为今年的寿礼。
雷骆算准了时间,在京城风波越闹越大时,将这份奏折送了上去,效果很显著,没过两天,那些闹事的公子哥就全都缉拿下狱了,就连他们的家人也受了牵连,皇帝一句话,比什么舆论都管用,一时间没人敢小瞧了顺王。
雷骆立即让他大肆宣扬顺王的政绩,从他年幼时聪慧过人开始,一直说到今年的赈灾,连茶楼酒楼的说书先生也开始将顺王的事迹编成故事传扬出去。
本来近半年,顺王就一直活跃在八卦舆论中,此举更是将他推到了最高点,街头巷尾,谁都能说出一两样顺王的事迹。
雷骆要告诉世人,顺王不仅才高八斗无所不能,还爱民如子,他视众生平等,擢升有才之士无论出身,他关爱百姓,无论贫穷还是富贵,这样的王爷,又岂会因一己之私贪墨军饷?
要知道在南越,是顺王给寇家军买武器做军服,是顺王给寇家军一日三餐有鱼有肉,是顺王给死去的将士发放抚恤金,并且保证照顾亡者家属,这样的王爷,会因为一己之私贪墨军饷,让将士们心寒吗?
没过多久,李煦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基本都是正面的,寒门学子更是自发组织起来,替顺王歌功颂德,他们无法抑制激动,甚至不少人考虑是否要南下投奔顺王,一展抱负。
当然,老话重提,顺王重用寒门,肯定会得罪世族,有得有失在所难免。
皇帝将顺王的奏折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对心腹太监说:“你说,煦儿是不是很能干,你瞧瞧他这短短三年都做了什么,改进农耕,提高粮食产量,发现了御寒之物,解了百姓穿衣吃饭的难处,如今又发现了如此简单快捷的晒盐之法,等于是解决了百姓的生存问题了,朕以他为荣啊。”
赵公公太了解皇帝了,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便说:“这些事情自然都是下人做的,王爷哪里懂农耕与织布啊,听说南越气候好,雨水多,粮食产量肯定比北方高啊,那地方原本就落后,王爷毕竟是您亲手教导出来的,一去那儿不就凸显出优势来了吗?都是您的功劳呢。”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开怀大笑,“你说的有理,煦儿可是按照储君培养出来的,一直很优秀,小小的南越如果都管不好那就是朕的失职了,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他确实适合做继承人的,如果不是……”皇帝眉眼迅速耷拉下来,愤恨地说:“也怪朕当初准了他的婚事,如果他没有娶韩家女,肯定不会被牵连,好好的一个太子就因为韩家被废了,那是朕十几年的心血啊。”
赵公公知道他心结还在,不敢继续说这个话题,给他说了市井的趣事,好不容易才把皇帝的心情拉回来。
“颖川的事,你觉得真与顺王有关吗?”
“这……老奴也说不好,按理顺王不是这样的人,可那死去的朱永乐听说是顺王提拔的,如果真有关联也说得通,如今只等安大人带着证据回来了。”
赵公公很想替顺王说话,但他知道这时候说顺王的好话反而是害了他,外头谣言四起,说顺王有明君之相,这不是害了他吗?改日还是找个人去与他们提醒一下,免得顺王遭殃。
皇帝冷哼了声:“证据,就凭几封书信吗?”
雷骆后知后觉地发现京中流言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他激起一身冷汗,对下属说:“快,多派些人去查查,是谁在趁机搅局?”
雷骆到底太年轻,之前有多自信此时就有多懊恼,他提笔给顺王写了信,同时还写了封信给在西北的靳管事,论距离肯定是西北回来更近,等南越的消息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信刚寄出去,当天夜里叶长青就带着人到了京城,比安庆平的队伍还快了一天,跑死了好几匹马。
听雷骆说了事情经过与如今的形势,叶长青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立即想办法补救。
他见雷骆焉哒哒的像霜打的茄子,打趣道:“你不用自责,这件事你做的没错,之前就需要对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