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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顺王这是要逆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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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6顺王这是要逆天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提各种意见,但在李煦看来都不是最好的法子,见夜已深,李煦便让大家在王府住下,明日再谈。

    人都离开了,刘树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把门关好,然后去厨房给大家准备宵夜,尽职尽责地做个好管家。

    李煦卸下全身精神,靠在寇骁身上,眉眼间带着罕见的愁绪。

    寇骁替他捏捏肩按按腿,提议道:“不如我搬回来住吧,总这么跑来跑去也麻烦。”

    李煦自然愿意,“只要老太爷同意,我巴不得你回来,这家里少了个顶梁柱,感觉日子难过多了。”

    李煦闭上眼,让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以前没和寇骁在一起时,他一点不觉得一个人会累,他一个人太久了,也挑大梁太久了,没试过依靠人的滋味。

    如今才过了一段有人依靠的日子,仿佛这辈子都离不开他了,这才分别几天,思念就占去了一半休闲时间,难怪有人说,人一旦有了挂在心上的人就有了弱点,无坚不摧也成了过往。

    寇骁乐得给李煦当依靠,虽然他觉得任何困难在李煦面前都是纸老虎,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前一刻他们还在商议颍川兵乱该如何制止,后一刻就发现这场大火居然是要烧到他们身上来的,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地方,谁能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这件事是冲着王爷来的,那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布好的局?如果是这样,宁家应该没这么大的能耐,宁夫人就算神仙在世也不可能算计的如此精准。”

    李煦把寇骁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让他给自己揉肩,办公室坐久的人都有肩周炎的毛病,李煦也不例外,而寇骁这双手是最好的理疗工具。

    他说:“兵乱的事应该不是他们设计好的,我查过朱永乐的轨迹,他任颍川郡尉才三年,但颍川府兵被克扣军饷已经不止三年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官府一直延续下来的习惯,朱永乐不过是将这个习惯沿袭下来了而已。

    而且如此数目的军饷不可能是一两个人能吃得下的,朝中大臣肯定分了一杯羹,就连刘树这个小太监都知道,各地军饷能如数发到手里的根本没有,所以上行下效,这一连串的官员谁都干净不了。

    至于为什么是颍川先乱,死的是朱永乐,多半是巧合,那些想要陷害本王的人应该是在朱永乐死后才发现这个契机的,毕竟本王与朱永乐的关系算不上近,硬要绑在一起有些牵强。”

    寇骁手下动作顿了顿,地声说:“三年,这么巧,他任颍川郡尉三年,你来南越也三年,这种巧合可真是……换做是我,也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李煦能说什么呢,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不是,完全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罪名啊。”

    “那如今怎么办?商议了一晚上也没什么好主意。”

    “大家的建议不是不行,而是太散了,而且太慢了,整件事要发酵起来只需要一个契机,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这个罪名就可以引到我身上了,等我们这边商议出结果,也许朝廷降罪的圣旨都送来了。”

    寇骁后悔之前没多招几万兵马,如果他手中有十万兵马,那么以南越崇山峻岭的地形,就算朝廷派兵来攻打他也有信心守住一年半载,而外来的军队不可能长期驻扎在外,何况他们的身体也未必适应南越的气候,真打起来,他们未必会输。

    他贴着李煦的耳朵悄声说:“如今之际,是否应该提前做好备战,以防万一?”

    李煦懂他的意思,从他怀里坐起来,将一张南越地图翻了出来,看了眼四周说:“南越地势复杂,海岸线不用担心,水师已初具规模,而且我们的海船绝对是全大燕最先进的,朝廷一时半刻绝对造不出如此多的海船来。

    岭南就更不用愁了,朝廷就算对南越用兵也不可能找岭南,这地方能自给自足朝廷就满意了,所以剩下北面和西面,把与岭南的边界军撤回来,在这两面加派人手,并且要重建军事堡垒,将来如果夺位失败,本王可能活不了,但你一定要带姝儿他们退回南越,只有南越固若金汤,我们才能无后顾之忧。”

    寇骁恨不得让他把那个“死”字吞回去,不过皇位之争自古以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谁都不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胜利。

    “我以为你是要将避风岛作为退路的。”

    “避风岛毕竟只是一座海岛,面积有限,资源有限,不到最后一刻,我并不想走这一步,如果哪天南越守不住了,大海就是我们的家了。”

    寇骁捂住他的嘴,在他额头亲了亲,“王爷想的太悲观了,有本将军在,不会有南越失守的一日。”

    这话李煦是相信的,他跳起来在寇骁脸上咬了一口,精神振奋地说:“来来,我给你画张军事堡垒图,你看看能不能建出来。”

    李煦的图寇骁是领教过的,都是他想都想不出来的样子,听到“军事堡垒”四个字,寇骁眼睛都在放光。

    “其实王爷上回制作出来的炮弹就非常厉害,如果能准备百来个,几十万大军来也能让他们哭着回家找娘。”

    李煦没他那么乐观,“火药的威力确实大,但这东西只能刚拿出来的时候能吓住人,次数多了就那么

    好用的,毕竟只是最初级的炸弹,也不稳定,不能作为咱们的常用手段,只能当秘密武器。”

    寇骁已经替他铺好纸张,鹅毛笔也灌好墨水递给他,“那王爷赶紧画图吧,今晚看不到图末将就不睡了。”

    李煦拿笔在他手背上画了个爱心,然后埋头开始画图,没瞧见寇骁盯着手背看了许久,不明白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想问又不敢打扰李煦的思路,自己琢磨了半宿。

    李煦对军事其实了解不多,但好歹也是看过不少影视作品看过军事频道的人,热武器他做不出来,但建个防御型的军事堡垒不在话下,而且细节可以让寇骁进行修改,南越面积不大,要建起来应该不难。

    唯一的难点在于这个军事堡垒要与当地地形相符合,因地制宜,否则图纸就废了,李煦没有去过西边,但北面是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地方,那座险峻的山脉令他印象深刻,山里的部落同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把当初的事告诉寇骁,问他:“从地图上看,当初我们被困的山脉应该就是这里,当时我们在山里困了一个多月,还遭遇了部落袭击,你知道这山里的情况吗?”

    “知道,这是曾经鹰族的遗留子民,鹰族被朝廷剿灭后,有一部分族人逃进了山里,因为山中地势复杂,环境恶劣,当时朝廷大军无法长时间在山里找人,只灭了一部分,剩余的应该就在山里隐居下来了。

    这个部族我知道,不少商队遭遇不测都是他们的手笔,但这座山实在太大了,没有人能说清他们的位置在哪,而且据说他们每隔几年会换个地方,要找到人并不容易,而且他们很少下山,只在山里作乱,因此一直没顾得上剿灭他们。”

    “如果寇家军全军出动,多久能拿下他们?”

    寇骁信心满满地说:“他们人数最多不可能超过一万,就算全民皆兵,我们寇家军一万人足以将他们剿灭。”

    李煦希望能尽量避免伤亡,建议说:“我们有五万人,能在人数上碾压他们为什么要和他们硬拼?而且他们对地形了如指掌,我们却只能瞎摸索,小心为上。”

    “在山里作战不是以人多取胜的,不过王爷顾虑的对,我会派人在山下扎营,避免有人逃下山,他们这群人穷凶极恶,万一逃进村镇中就麻烦了。”

    “这些你拿主意,打仗我是一点不懂,需要做些什么准备你交代一声就行。”

    “从明日开始准备,等婚礼过后应该就能出发了。”说到婚礼,寇骁脸色微微一变,问:“婚期是否要推迟了?”

    李煦停下笔,抬头看他,笑着问:“你想推迟?”

    寇骁趴在桌子上仰头看他,眨了下眼睛,真诚地回答:“怎么可能,末将当然是希望婚礼如期进行!”

    “那会如你所愿的。”李煦并没有想要推迟婚期的想法,外头的事情再复杂也不可能两个月尘埃落定,足够他把人生大事完成了。

    不过,“如果婚礼结束后这件事没有圆满解决,本王罪名成立,你可能刚成亲就要守寡了哦。”李煦知道,其实从安全角度考虑,婚礼最好等度过这个坎再进行,否则家眷也是要受牵连的,虽然他名义上的妻子是寇三娘,但有了这层关系,寇骁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李煦摸了下寇骁的脸颊,这个男人近看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年轻的面庞上处处刻着“坚韧”二字,如果他喜欢的人是一朵需要依附丈夫的菟丝花,那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正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寇骁,他才有了与之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想法。

    寇骁不想做鳏夫,更不能接受李煦死在他面前,所以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他耸耸肩,很无赖地说:“大不了咱们一家三口亡命天涯去,其他地方不敢说,在南越,就凭朝廷那些庸才想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

    李煦心情大好,感觉这次的危机也不是那么严重了,他低下头专心把图纸画完,等再次抬头,窗外天光微亮,竟然已经过了一整夜了。

    寇骁还趴在桌上对着他的图啧啧有声,好几次想把图纸拿起来,又怕墨迹没干会弄糊了设计图,因此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对着设计图吹风,让它干的更快些。

    李煦把图卷起来往他怀里一塞,将人推出去,“好了,接下来是本王处理公务的时间,寇将军回去慢慢欣赏吧。”

    “喂喂喂,别这么粗鲁,万一破了怎么办?”

    李煦将他关在门外,隔着门板说:“那就给你再画一幅,也许能画的更好。”

    赶走了寇骁,李煦叫来下人,让人给他送些吃食来,他用冷水洗了脸,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开始处理这次的危机。

    一封封加急信件写出去,李煦要让所有王府名下的产业渐渐走入世人眼中,让所有人知道,顺王李煦不用靠收受贿赂也能养得起南越。

    以前,外头人只知岩茶出自南越,茶商偶尔姓陈偶尔姓张,并非来自同一家,但从今往后,所有爱喝岩茶的人都会知道,只要是南越出产的茶叶,必定是出自王府的茶园,至于掌柜姓什么,都改不了这个事实。

    还有京城日进斗金的李记杂货铺和福来酒楼,也在不经意间让人查出背后的东家是顺王,这个结果既让人诧异又在意料之中,毕竟

    杂货铺姓李,而南越的权贵人家并没有姓李的。

    福来酒楼很容易查出是雷家的产业,但谁都别想将它与王府撇清关系,因为整个雷家都是王爷的附庸,雷家子弟遍布全国,手中也都经营着王府的产业。

    至于为什么这家酒楼会从雷家的变成王府的?我们雷家心甘情愿送给王爷的呗,我自家的东西,爱送谁送谁,谁管得着?

    雷骆一改以前温润儒雅的形象,但凡有人上门打探消息,就以王府管事的架势将人打发回去,有来问朱永乐是否和王爷有关的,全都被他一棍子打了出去,并且扬言:朱永乐是谁?我们南越可没这号人,他想倒贴王爷还不够格。

    很快,各地官府突然连连接到举报,说当地有私盐贩子长期贩卖私盐,不仅价格低廉,而且品质上乘,比官盐好了无数倍。

    盐税是各地财政的重要来源,官府不敢大意,派人去查,查来查去,确实发现了不少百姓家中用的盐与官盐不同,但所谓的私盐贩子一个也没瞧见。

    没过几天,就有消息说南越新开发了一片一望无垠的盐田,日产数万斤盐,而且南越出产的盐与各地私盐贩子卖的盐品质相同,想让人不联系在一起都难。

    大家心里叫苦,顺王什么时候挖了这么个聚宝盆他们居然不知道,还让南越的盐在各地卖断了货,最苦的是,都到这程度了,他们居然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贩卖私盐的人是顺王指使的。

    “顺王这是要逆天啊!”有官员私下感慨道。

    谁都能看得出来,顺王之所以在这时候大出风头就是为了应对颍川兵变的事,因为前几天,从颍川传来消息,从死去的朱永乐府中,翻出了一叠与顺王来往的信件,信中指明,朱永乐是受顺王指使,才做下克扣军饷、贪墨数百万两这样的泼天大案!

    267顺王麾下头号走狗

    京城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近半年关于顺王的消息格外多,百姓们津津乐道。

    有人回忆起当年意气风发的太子爷,那是何等风光霁月的人物,再出色的世家公子在太子爷面前也逊色一筹。

    “真的会是顺王贪墨的军饷?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呢?不会是被人算计了吧?”

    “嘘……这种大案没个幕后主谋谁敢贪墨数百万的军饷?至于是不是顺王,等廷尉署的大人们查清案由,就能知晓了。”

    “我觉得空穴不来风,这事儿没准还真与顺王有关,否则怎么那么巧,那朱永乐到颍川三年,贪墨三年,顺王也在外三年,太巧了。”

    “当年那场谋逆大案,顺王被贬出京城,肯定心里不甘,他孤身陷在南越那穷地方,没钱没人,要想重新掌握大权,肯定需要大笔的金银。”

    “可是听说顺王产业丰盛啊,随便哪个拿出来算一算盈利,都是不得了的数目。”

    “可也有人说,这些产业都是顺王从南越世族富商手中抢夺来的,听说南越有一富豪姓雷,王爷在南下途中偶遇了此人,一路交心,两人成了忘年之交,结果为了钱,王爷把整个雷家都掌控在手里,原先南越的郡守大人也是雷家人,如今也被卸职了。”

    各路消息真真假假的汇集在一起,一传十十传百,真的消息最终也被披上了几层假外衣,普通百姓岂能分辨?

    雷骆最近心气不顺的很,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物来找他打探消息,甚至有人出重金收买他,只要他能站出来上诉,谴责顺王专横霸道,抢夺家财。

    他恨不得在身上贴上一个标签:“顺王麾下头号走狗”,好让大家知道,想从他身上找突破口是不可能的。

    “雷管事!大事不好了!”一名下属急匆匆地跑来,来不及行礼,拖着他就要往外走。

    雷骆大步跟着他跑起来,边跑边问:“出了何事?”

    “咱们的酒楼被砸了,那边闹事的扬言要砸掉所有宣称是顺王的产业,还说下一个砸的就是杂货铺。”

    “谁带的头?”雷骆一听是这事,反而停下脚步,他想起刚收到的那封书信,顺王早已料到会有这一茬,解决的方法也一起送来了。

    “就是一群京中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惹,也不知被谁煽动来闹事。”

    “这不用问,肯定是幕后黑手啊,谁想要王爷死,就是谁了。”

    那下属诧异地问:“雷管事指的是宁家?他们能叫得动那些人?听说不少是皇亲贵胄。”

    雷骆摇摇头,并不多言,最近这些消息一条接一条,计谋一场接一场,可不像是一个宁家能做出来的,王爷在信中将矛头指向赵家,认为赵家在这件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事关赵家,那必定就与三皇子和赵夫人有关,那么这件事从头到尾再仔细想想,很多地方就能想得通了。

    “回去,你替我送封信到傅家……”

    京城的风波一时半刻还传不到南越,王爷的大婚之期越来越近了,整个南越并都陷入了一片欢天喜地中,甚至连各地官府都披上了红绸,像是要迎接新娘似的。

    刘树花了几天功夫把王府重新装扮一新,连树上都缠绕着彩绳,挂着悦耳的小铃铛,风一吹,能奏出一曲动人的乐曲。

    李煦每每走在府里,都觉得置身在某家婚庆主题公园里,再看下人们的笑脸,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月后要当新郎,而是要当一个月的新郎。

    “布置的太早了吧?还有一个月呢。”李煦对刘总管说。

    刘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这布置王府只是第一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如果不先把这个办妥了,等越来越忙,就容易忽略了细节。”

    李煦想说,我结个婚而已,真不用太注意细节,能把人娶过门就行,不过他知道刘树万事求完美,也就由着他去折腾。

    寇骁刚从军营回来,今日正好是十天一次的大比,从早到晚,终于决出了胜负,他亲自为胜出的队伍猎来了十几头野味,足够他们饱餐一顿了。

    两人在家门口不期而遇,寇骁下马,将鞭子丢给身后的亲卫,迎上前问:“王爷要去哪儿?”

    李煦停下脚步等他过来,见他热的满头大汗,便说:“你先回去沐浴更衣,我出去一趟,回来一起用晚膳。”

    寇骁见他表情舒缓,知道不是坏事,便也没再追问,径直回了后院。

    李煦确实没接到坏消息,不过有时候没消息不代表外头风平浪静,许多事情猜也能猜出个七八成。

    李煦知道自己的名声短期内肯定好不了,就像当年他刚被曝光是李家私生子那会儿,网络上喷他的人再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而现在,他什么难听的话都听不到,完全靠想象,也就一点也不在意了。

    李煦去了一栋民宅,这附近杂乱无章,还属于没有规划的区域,而这里,有叶长青设置的一个据点。

    如果不是被提前告知,李煦万万想不到他会把据点设在这里。

    民宅破烂不堪,四处透风,左右隔壁都是荒废的院子,杂草丛生,估计连小偷都不会光顾这样的人家。

    李煦进门后打量着四处,没看到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冲他跪下,只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属下秦祖新拜见王爷!”

    李煦收回目光,走上前将他扶起来,扫了他一眼,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这一路辛苦你了。”

    “王爷言重了,辛苦谈不上,属下只恨没长了一双翅膀飞回来。”

    听他还能开玩笑,李煦更加放松了,带着他走进屋内,这屋子里并不显得简陋,该有的都有。

    刘树擦干净一把椅子搬过来,李煦顺势坐下,开始询问秦祖新关于颍川城内的情况。

    “城门依旧是关着的,但并不完全限制出入,只是要得到叛军首领的允许,满城的百姓要吃要喝,垃圾夜香也要往城外运,不可能完全将门锁起来,属下就是扮做出城采购的米商,才得以出城的,不过人数有限,不能将所有人带出来。”

    李煦只要知道他们是安全的就行了,这会儿不出城有不出城的好处。

    “你继续说。”

    “是,叶副将在城里调查了许久,基本已经能断定叛军首领与朝中大人们并无瓜葛,兵变也不是朝中某个人引导的,而是突发事件,不过,安大人到了颍川后,确实做了不少令人怀疑的事。

    他表面安抚了叛军,让他们放过全城百姓和官员,但暗地里一直派人接触叛军的核心人物以及百姓中威望较高的人,一开始,大家以为他是想把罪名引到宁家身上,公报私仇,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可后来,城中有个富商认出他身边的一名随从是宁家人,这就非常奇怪了。

    叶副将起了疑心,以为安宁两家故布疑阵,目的是要害王爷您,于是收买了安大人的一名随从,还故意结交了几名叛军,打听到事实并非如此,安大人确实是要报复宁家的,他身边那名随从也并非宁家人,而是赵家人,是赵家安插在宁家的眼线,据说此人在宁家时颇得主人信任,知道许多宁家的秘密。

    可以确定的是,安家和赵家结盟了,安家要对付宁家,赵家的目标是您和薛太尉,两家狼狈为奸,以颍川兵变为契机,要一石三鸟,但安大人也失算了,他不知道赵家不仅联系了他,还联系了宁家,他两头逢源,利用安宁两家的仇怨将这潭水越搅越浑,再利用舆论将您推到公众面前,妄图给您定罪。”

    李煦被绕的有些晕,他坐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理了一遍,足足花了一刻钟,想清楚了来龙去脉后,他不得不佩服赵家的眼界和智谋。

    他们一直以为宁夫人是智多近妖的妇人,但重新剖析过后,发现她也不过是赵家的一枚棋子而已,她所做的事情应该都是赵家授意的,赵家一边利用安家来颍川引导叛军动向,引导百姓舆论,让事情逐步逐步地往他身上套,朱永乐之死应该是意外,但陈郡守之死是安庆平故意为之,除了报复宁家也是为了能掌控颍川官府,让官府唯他马首是瞻,而且这么做,还能让叛军缓和激愤的情绪,能听进他的劝解。

    安庆平一定以为,自己一直是这件事的主导者,他把脏水泼到宁家和薛家头上,后续的事情只要没有逆转,他的目的就能达成。

    他不知道的是,赵家和宁家也有一腿,并且说动宁家,要想把这罪名摘除,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更好的替罪羔羊,对宁家来说,谁是最好的替罪羔羊呢?当然是他顺王李煦。

    有朱永乐这个人在,顺王

    和颍川就有了联系,而且朱永乐已死,他们完全可以捏造人证物证,把这两个人紧密的绑在一起。

    如此一来,宁家能撇清嫌疑,还能让仇人顺王跳进这个坑里,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李煦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赵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人物,这是要把本王往死里整啊。”

    秦祖新小心地瞅了他一眼,提醒道:“王爷,在颍川,不少人已经认定了您有罪,那些叛军也认定了他们的军饷是被朱永乐送给您了,还说一定要联名上书,让皇上给您定罪,属下出城时,信使应该也要出发了。”

    “他们找到的所谓证据都一起带走了吗?”

    “这属下不知,不过要让皇上相信,肯定要有理有据吧,王爷想要将证据夺回来?”

    李煦抬起自己的手,嘀咕道:“你说,他们手中的所谓证据,是来自本王亲笔所书的信件吗?”

    秦祖新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脱口而出:“肯定是找人仿冒了您的笔迹。”

    李煦看向他,又问:“你见过本王的笔迹吗?”

    “啊?这……”秦祖新仔细地回想了一会儿,摇头说:“属下没见过,不过郡守府和皇上那边肯定是见过的。”

    “对。”李煦神不思蜀地点点头,郡守府里当然有他的笔迹,不过全都是他用鹅毛笔写的,他从来没用毛笔批示过公文,所有用毛笔练字的字帖都被他烧了,因为他一直写不出原主一模一样的字。

    甚至于,纪韩宇模仿原主的字都比他更像,所以,所有送到皇帝面前的奏折都是纪韩宇代写的,没人知道,他现在根本写不出原主的字迹了。

    那些人仿冒的笔迹肯定是原主的,谁会想到,他在离开京城时已经换了个芯子呢?

    这叫天助我也吗?李煦想到这,心里稍稍有了主意,等证据送到京城,皇帝一定会派人缉拿他回京问审,算算时间,也许刚好就是他成亲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容他度个蜜月先。

    让秦祖新回去休息,李煦也打道回府了,再看大门上挂着的红灯笼,李煦有了延期结婚的想法。

    之前寇骁问他要不要延期,他说不要,现在他依然想让婚礼如期进行,但所剩的时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要进京,他就要做足完全准备,否则无异于深入虎穴。

    进门看到寇骁在外院等他,身上换了一套清爽的家居服,脚上穿着拖鞋,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削东西。

    李煦靠过去,实在看不出那东西是什么,就问:“你这做的是什么?”

    寇骁手一抖,抬头看了他一眼,耳根子微微发红,“没做什么,就是试试这把新匕首锋不锋利。”

    那匕首是李煦送给他的,他和寇骁一人一把,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怎么可能不锋利?

    他假装失望地说:“哦,我还以为你要雕个东西送给我呢,说实话,你之前送的纸船太不好保存了,如果能雕个木头的,几十年后还能当陪葬品呢。”

    寇骁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是想反驳他哪句话,最后出口的就三个字:“我尽力。”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别说雕刻了,他一刀子下去,木头不断成两截就算不错了,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雕出一条船来。

    李煦瞅着他心虚的表情,笑道:“逗你玩的,就你这艺术细胞,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他握住寇骁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又打趣了一句:“你这手糙的很,肯定玩不了太细致的活。”

    李煦见过手艺精湛的雕工,一双手保养的白皙细嫩,能拿起最细的细针在米粒上刻字,那可不是糙汉子能做到的。

    寇骁知道自己不擅长做工艺品,不过他可用做别的啊,假的船他刻不出来,可以造一艘最大的船送给李煦,等将来有机会,带着家人出海遨游,那是何等快哉!

    268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李煦将刚得到的消息告知寇骁,语气调侃地说道:“你说,他们如果知道自己做的证据成了伪证,会是什么表情?”

    寇骁抬起李煦的手仔仔细细反复观察,这双手有多好看他是知道的,还没有在一起时他就对这双手很惦记了,能握住它们时寇骁更是没少摸没少看,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异常。

    所以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李煦就写不出以前的字迹了,“可是内里有伤?”他问。

    李煦平日没有干重活的机会,也很少打架斗殴,唯一的一次一对一还打的很吃力,寇骁把这些归咎于他手上有伤。

    李煦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模糊地回答:“也许吧,反正平日里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是一提笔就不知道怎么掌控力道,也可能是心里受创,潜意识忘记了许多事。”

    寇骁想起他那一手特别的鹅毛笔字,实在不想是第一次用的样子,不过他没想太多,也许他以前在宫里也用过说不定。

    想到他以前在宫里的事,寇骁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当年李煦被韩家迫害至此,母亲妻子联合欺瞒了他,又导致他身受重伤被贬出京城,那半年艰辛的南下之路,过的有多苦?有留下心理创伤也不奇怪。

    李煦瞧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不好解释自己与原主不同,把手抽回来揣进袖子里,“好了,我都饿

    了,吃饭去吧。”

    寇骁执意握住他的手,动作轻柔,不像他平日那么粗鲁,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品,把李煦气得想咬他。

    快到餐厅时,寇骁突然说了一句:“以前的事情你忘了也好,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制造伪证的证据,大部分人不会信的。”

    “你觉得皇帝会信吗?”

    从寇骁的角度看问题,他觉得不会,不过只要皇帝还心存一点父子之情,就应该能理解。

    “王爷觉得皇上对您与小公主还有亲情吗?”这话问的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李煦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头,说:“他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一名父亲。”

    帝王的观念里,亲情永远落后于家国天下,任何一个想觊觎他宝座的人都将成为他的敌人,无论这人是父亲,是兄弟还是子女。

    寇家近三代单传,没有经历过权位之争,不过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残酷情景,他问:“看来是要做好上京的准备了,王爷准备带多少人去?”

    “现在说这些还早,等我把事情理顺了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小公主已经坐在她的座位上了,正和她的丫鬟说笑,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童真,看得人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父王,快来看,今日夫子教我们做了手工,您瞧瞧我雕的这个人偶如何?”

    李煦先瞥了寇骁一眼,然后满眼含笑地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人偶,雕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女娃娃,上过色,别说,还是有几分可爱模样的。

    他拿起人偶在寇骁面前晃了晃,打趣道:“瞧,你哪天有这水平就算成功了。”

    寇骁把人偶接过去,好胜心爬上来,问小公主:“殿下,这个可以送给我么?”

    小公主有些羞涩地说:“寇叔叔喜欢我明日再刻一个更好看的送你吧,这个太丑了些。”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已经有小大人模样了,也知道寇骁身份不仅仅是父亲的朋友那么简单,与他相处时多了几分拘谨。

    寇骁学着李煦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只手串,珍珠手串上穿着几只可爱的小狐狸,每只神态动作都不一样,很小很精致,小公主一样就喜欢上了。

    “寇叔叔拿这个与你交换如何?”

    李煦“咦”了一声,诧异地问:“你这是哪儿买来的手串?”这闽州城所有首饰铺的图样他基本都有,好像没见过这个。

    “不是买的,是从库房里找到的,应该是以前谁家送来的礼,正好适合小公主我就带来了。”寇骁前几日把留在寇家的私库清点了一遍,属于公家的东西他都还了回去,只带走了他这些年积攒的财物。

    “谢谢寇叔叔,姝儿很喜欢。”小公主立即将手串戴在手腕上,红宝石与粉珍珠的组合特别亮眼,令她爱不释手。

    再看寇骁手上那粗糙的人偶,小公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于是甜甜地冲寇骁喊了句:“多谢母妃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果然,她喊完后,父王特别开心地笑了起来,寇叔叔虽然没笑,但小公主觉得他心里肯定是高兴的,在小公主心里,任何人都想做她母妃,哪怕是个男人也一样。

    寇骁哭笑不得,这个称呼他真心接受不了,也不可能和小孩子较真,不过下次可以试着让她喊自己爹爹了,看看那时候李煦还笑得出来不。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煦对女儿千娇百宠,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她,估计是不愿意将父爱分一半给他的,独占欲强的可怕。

    外人都说顺王脾气多好多好,又善良又宽宏,其实只是因为没触碰到他的底线,也没有人违逆过他的决定,毕竟那些曾经和他唱反调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降了,由此就能看出,顺王其实本质是个多霸道的人。

    “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有花?”李煦抬头朝寇骁眨了下眼睛。

    寇骁趁小公主低头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低声说:“是啊,可好看了,百看不厌。”

    李煦暗暗踩了他一脚,示意他注意场合,“咳,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他们一家三口吃饭时并不需要人伺候,屋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偶尔夹杂着李煦训斥那一大一小不吃蔬菜的声音,逼着他们把青菜吃下肚才满意。

    每每这个时候,寇骁和小公主的表情就如出一辙,皱着眉苦着脸把青菜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然后飞快地夹起爱吃的肉塞进嘴里,就跟吃了苦药似的。

    李煦对这一大一小绝望了,但又不能放任不管,他不舍得对女儿太凶,每每就揪着寇骁念叨,让后者痛并快乐着。

    吃过晚饭,寇骁打算回趟军营,他拉住李煦,在他耳边小声问:“王爷,向您借个人吧。”

    “谁呀?”李煦直觉他要借的人不简单,否则干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您的贴身侍卫借我用几天吧?”

    李煦表情有些纠结,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见寇骁眉头高挑,双目都快瞪出框了,一副你不借就是不爱我的样子,失笑地问:“你借他做什么?”

    寇骁无奈地叹了口气,“您借走了我的军师,我不得找个人补上么?”

    “那可不行,他不能给你做军师。”李煦想也不想就拒绝。

    寇骁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牙齿咬着嘴唇,威胁道:“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个问题无异于我和你妈一同落水你先救谁,李煦才不上当,理智地回答:“都很重要,无需比较,不过你刚才说借几天?”

    “是啊,长则一个月,短则二十天。”

    李煦依旧没直接同意,而是把贺遵叫来亲自问过他的意见,贺遵直白地拒绝了,“寇家军如何与属下何干?何况属下离开王爷,王爷的安全怎么办?”

    寇骁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有本将军在,这闽州城没人敢对王爷不利。”寇骁要是连一座闽州城都看不住,也白白当了几年煞神的骂名了。

    贺遵这才同意:“凭王爷吩咐。”

    李煦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替代人选,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寇家军还是得有个军师才行,他对寇骁说:“人先借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新军师你可以选起来了。”

    寇骁和姜秋明合作习惯了,两人处的很好,军师不比其他职位,不仅要有才,还要能和主帅合得来,寇骁没打算换人。

    “不必,末将等姜军师回来,寇家军的军师非他莫属。”

    这回轮到李煦吃醋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行吧,随你。”然后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离开了。

    寇骁带着一身舒爽气息回到军营,看到夜幕中坚持操练的将士,他满意地点点头。

    等操练告一段落,他召集了军中将领,分派了两个任务下去,“西面和北面各新建了两座军事要塞,此事之前已经知会过你们了,明日由曹吉挑选四名屯长,分别带五百人护送工程队去那四个要塞,并且承担验收驻守之职。”

    大家激动起来,那几座军事要塞的图纸他们都见过,讲真,如果真能建起来,他们南越的防御力绝对上升几个台阶,而且如今军备齐全,库存满满,哪怕是打一场长期的防守战,他们也绝对不输。

    郭孚趁机问道:“将军,可是有什么战事即将发生?”

    寇骁对这些副将很信任,颍川兵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事关王爷的事情他并未告诉他们,他三言两语将这事说了,无视众人诧异、震惊、愤怒等等情绪,冷冰冰地吩咐:“还有一件事,赵刚明日点兵两万,将北面溪屯山上那群蛮族剿了,务必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赵刚起身,郑重地承诺:“将军放心,属下瞧那群人不爽很久了,要不是之前忙顾不上,属下也要自请去剿灭他们!”

    寇骁以前大小战役都喜欢亲力亲为,一来是因为寇家军人数少,每一个都是宝,他亲自带着更放心,二来也是因为他年轻,必须用一场一场的胜利来积累军功和名望,如果他事事躲在后方,未必能在这短短几年让全军信服。

    “军师不在,本将军从王爷那给你挖了个人才过来,借你用几天,你务必将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寇骁虽然让赵刚独自带兵出去,但也知道他勇胜于谋,还是得派个军师跟着他比较保险。

    赵刚摸不着头脑,问:“带个军师属下没意见,不过王府的人,不是文官就是管事,他们懂得打仗吗?”

    寇骁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穆侍卫你认识吗?”

    赵刚愣了一下,然后一言难尽地“啊”了一声:“操!将军您确定是让属下当主帅?不是他为主我为副?”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放心吧,他不会过多干预你的,但他提出的意见你必须仔细斟酌斟酌。”

    赵刚岂敢不应,他们私下里对这个王爷的贴身侍卫各种好奇,各种调查,各种揣测,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从他能独占王爷身边的位置就知道,他一定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连寇将军都要靠边站的那种。

    以前这位一直戴着面具,神神秘秘的,如今到是大方地露出那张满是伤痕的脸,但谁也不敢小瞧了他。

    而且大家有幸见过他的武功,全军上下怕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种高手能屈尊给赵刚做军师,赵刚做梦都该笑醒了。:,,,859821378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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