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朱永乐是谁?<!>
264朱永乐是谁?
“这下子想要安庆平的命不容易了,他身边肯定有叛军守护,要么让皇帝招他回去,要么他自己想回京,否则一时半刻还真没好办法。”
李煦给京城那边写了封信,让雷骆尽快将安家的消息查清楚寄来,同时,让他联系上傅大人,让他给皇帝进言,看能否把安庆平换回去。
李煦能想到这,京城里的大官们也想到了,尤其在安庆平将罪名冠在薛宁两家后,朝中不少人都看出他这是要公报私仇。
安家与宁家的仇人人都知道,但与薛家什么什么有仇了呢?不少人私下去问薛太尉。
薛太尉自己还一脸糊涂呢,安庆平能有今天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结果对方居然恩将仇报。
也有人想,安庆平之所以提到薛太尉,应该是为了把火烧的更大些,等查明真相,羽希读佳薛太尉可以是无辜的,宁家可以是罪魁祸首。
薛太尉不耐烦听这样的解释,“这种时候,将本官推至风尖浪口,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是陷本官于不义。”
再说了,谁敢说自己的手就一定干净,薛太尉总管全大燕军马,敢说自己没收过一分贿赂,敢说自己没克扣过一文军饷吗?就算没有这些,他作为三皇子的丈人,敢说自己没有做过一点损人利己的事情吗?
“这安庆平真该死!”薛太尉急得团团转,最终想到的法子也是先让人给皇帝递话,看看能不能把安大人换回来。
他给的理由很中正,说:“安庆平在颍川无凭无据斩杀了陈大人,又教唆叛军和百姓联名上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与宁家的仇人尽皆知,为报仇不择手段,实在无法想象,若是目的没有达到,他是否会煽动叛军造反,如果让这批叛军走出颍川,那大燕就真的要乱了。”
皇帝近来一直处于精神不济的状态,脑子有些糊涂,耳根子有点软,安庆平要当钦差去降服叛军是他自己站出来自荐的,当时也没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皇帝欣然同意,如今初见成效了,又有人要将他换回来。
理由听上去是很中肯,可谁都知道,只是有人怕死才不敢让安庆平继续做下去而已。
“这案子查还未查呢,以何理由将安卿撤回来呢?那陈述死了就死了,作为颍川郡守,他本就该为此次兵变负责,不死朕也要问罪于他,至于宁大人和薛大人,先让人查吧,清者自清,总要给百姓和将士们一个交代。”皇帝一点也不想得罪这群叛军,这群人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也情有可原,如果查清此事就能解决兵乱,他肯定同意。
至于安庆平把矛头对准薛宁两位大人,也许这就是真相呢?死两个当官的而已,他再任命两个就是了,如果与他们无关,那就把罪魁祸首查出来,杀了他,这件事也就了结了。
皇帝懒洋洋地瞥了眼跪在下首的御史中丞,“你也起来吧,有时间跪在这里劝谏,不如多去查案,朕赋予你们监察百官的权利,你们却能让这些蛀虫侵吞军饷,祸害百姓,等这件事了,你们也该给朕一个说法了。”
御史中丞没料到引火烧身,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然后退出门外,等出了宫,立即让随从给薛太尉递话,这事是不可能完成了,如今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个罪人给颍川一个交代。
雷骆一直在关注着朝中动态,颍川的事本来与南越无关,但知道城里还有自己人后,雷骆就知道王爷肯定要救人。
他让谢三爷去宁家探望姑母,顺便问问宁家有何应对之策。
谢三爷原本不想管宁家的事,宁家坏事做尽,四处与人结仇,他是傻了才会继续与他们往来,明知是死路,他们怎么就要往上走呢?
“姑母,您还是将安小姐送回去,再道个歉,与安家握手言和,此事说起来可大可小,两家重修于好,安大人自然不会陷害宁家了。”谢三爷诚心诚意地说。
宁夫人一段时日不见,神态疲惫,皮肤灰暗,看着老了十岁不止,她眼神带着疯狂,不像个正常人。
“那贱人是自己不肯回去的,与我何干,安家不过是嫁了个女儿过来,两家是姻亲呢,怎么会成仇人,你多想了。”宁夫人平静地说。
谢三爷不明白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如果是装的,那就说明是她自己不愿意醒,作为外甥,谢三爷觉得自己尽力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离开前,他又忍不住提醒她:“姑母啊,您是死了一个儿子,但您还有两个儿子,还有孙子孙女,这一大家子,难道就要因为你的一个错误陪葬吗?”
宁夫人嘴角挂着冷笑,不过看到外甥眼里的关怀,还是收敛了脾气,轻声说:“你不用害怕,此事牵连不到谢家的……”
谢三爷急忙打断她:“姑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那你别担心,安家是恨我们不错,但事情还没查呢,怎么就会是我宁家的错了?你姑父又没在军中当值,军饷克扣与他何关?前头还有个薛太尉呢。”
谢三爷心里怒气横生,不过还是提醒她:“薛太尉乃三公之一,位高权重,他怎么可能轻易被拉下来?”
也许是他话多了,宁夫人突然说道:“你与其关心我,不如写信回去关心关心你父亲,让他与顺王中断合
作,免得遭受牵连之罪。”
谢三爷心猛的一跳,面上有些维持不住表情,下意识地问:“您这话何意?”
宁夫人诡异地笑了起来,笑容阴狠毒辣,像一条蛰伏许久的毒蛇,她并不正面回答,只说:“反正顺王的好日子没几天了,让你爹早做准备。”
谢三爷吓得逃出宁家,他没敢去找雷骆,因为不知道宁家有没有探子跟着他出来,他回去果真写了封信,将与宁夫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告知谢当家,至于要怎么做得由他父亲做决定。
而且他们谢家人已经在王爷那得到了甜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棵大树,只要不是山穷水尽,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割断这层关系的。
雷骆一直让人监视着宁府,谢三爷出来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甚至知道他出门时脸色难看,下楼梯时还差点崴了脚。
一定有事发生!雷骆见谢三爷没立即来告知自己消息,亲自派人去将人“请”来,“告诉三爷,我已备好酒菜等他,如果他不愿意来,那就只好我带着酒菜上门寻他了。”
谢三爷当然不敢不来,别说雷骆是王爷的心腹,就算他只是雷家人,谢三爷也不敢得罪他。
而且他已经镇定下来了,宁夫人说的话也该传给王爷,也许是他杞人忧天,就凭宁夫人又怎么能害得了王爷?
谢三爷来的很快,一脸愁苦,看到雷骆就抱着他哭诉道:“贤侄啊,这可如何是好?王爷怕是有麻烦了。”
雷骆强忍着嫌弃没把人推开,等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事情说完,雷骆才皱着眉头将人推开。
他坐到一旁仔细思考,宁夫人为何肯定顺王会遭殃?而且她似乎并不怕宁家被安家报复?难道这整件事都是安宁两家的计谋?从给宁三郎娶妻开始?安家真舍得败坏宝贝女儿的名声做下这个局?
“三爷,你说安小姐是自愿留在宁家的?她没闹吗?”
“怎么可能没闹?我听下人们嚼舌根说,安小姐都快疯了,每天都要院子里里外外砸一遍,宁三郎的牌位更是烧了不知多少个,日日诅咒他在地下不得安宁,更过分的是她还做木偶人诅咒宁夫人夫妻,据说闹的宁府鸡飞狗跳的。”
雷骆以前也听说过这些消息,他以为安小姐留在宁家是为了报复,如果离开宁家,再想对付他就没那么容易了,如今她顶着宁府儿媳的身份,要疯要闹都是使得的,宁家对她有所亏欠,也不敢对她怎样,外人更是同情她,管她怎么闹,理都是在她这边的。
雷骆摇摇头,他不相信安小姐这样的人会为了其他目的舍弃自己的终生幸福,假使她不愿意嫁给顺王,也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
也就是说,宁夫人一定还有其他后手可以将顺王和这次的兵变联系起来,会是什么呢?
雷骆突然问了一句:“颍川郡尉是谁?”
这话不是问谢三爷的,一旁的随从立即接上,“是一个名叫朱永乐的人,四十岁,朱家是早年京城没落的贵族世家,只余下朱永乐在朝为官了。”
“去查查这个人,具体看看他与顺王可有关联。”
随从愣了一下,然后想通其中的关系,一步也不敢耽搁,急忙跑去找人查探消息。
京城里有叶长青留下来的线人,要查一个人的轨迹还是很容易,尤其是要查与顺王有关系的人。
谢三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嘟囔道:“不可能吧?我姑母就是一个妇人,能做出这么大的阴谋?她一定是想报复王爷想疯了。”
雷骆也有些小看了这个女人,“如果她打一开始就是想借安家的手对付王爷呢?娶安小姐可能只是为了激化矛盾,而且正好可以抢走王爷的未婚妻,一箭双雕,如果她真的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那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雷骆抬头瞥了谢三爷一眼,眼里带着审视和戒备的意思,谢三爷吓了一跳,站起来说:“小雷管事,你为何这么看着我?宁夫人是宁夫人,我们谢家是谢家,她做的这些事我们一点也不知情的。”
雷骆突然笑了起来,冲他拱拱手:“谢三叔严重了,侄儿并没有如此想,不过这件事到底如何,还希望三叔能帮忙再去探探宁夫人的口风,如果能弄明白她要做什么就最好了。”
谢三爷暗骂了句:小狐狸!面上不敢拒绝,这种时候,他就应该尽力替王爷办事,才能洗清他们谢家的嫌疑。
“那我明日再去,不过她很谨慎,未必会透露太多消息。”
雷骆当然知道,如果这女人好对付就不会做到这一步了,“多谢三叔帮忙,我一定替您请功。”
“请功就不必了,我也希望王爷能顺利度过难关,我们谢家与王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谢三爷趁机表忠心。
送走谢三爷,雷骆一个人在书房坐了许久,他用纸笔记录下从宁允死后宁家的一切消息,想理出一条线索来,不过不管结果如何,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送到王爷手中,颍川那边也一定要加快人手过去干预,否则真让别人设好陷阱,再想脱身就难了。
李煦的信还没送到就先收到了雷骆的加急信件,信中的内容连他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调动记忆想知道原主和朱永乐有没
有联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个人了,如果是重要人物,他不可能不记得才对。
他忙找来刘树和贺遵,询问他们:“本王以前见过朱永乐吗?”
刘树没反应过来,问:“朱永乐是谁?”
贺遵最近听过这个名字,稍微回想就记起来了,“是那个被叛军斩杀的颍川郡尉!”
“对,就是他,本王认识他吗?以前与他有往来吗?”
刘树作为贴身又贴心的小太监,最了解王爷的关系网了,“奴才想起来了,约莫十年前,您在朝中帮着处理兵马一事,当时似乎是见过这朱永乐一面,他那时候在薛太尉手底下做个小官,后来被提拔重用才外放出去的,不过起初他去的地方不是颍川,而是陈郡,也不是任职郡尉,只是个军中将领。”
因为这个人太无足轻重了,刘树记忆也不深,他仔细想了想,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当初朝中发生了一件事,也是有将领克扣军饷,您处理了一批官员,当时这位朱大人在外时曾明言,他要誓死效忠于您。”
李煦眉头紧蹙,“就这些?没别的了?他随口一说,难道还有人会记到今日?”
刘树脸色难看,他当年太小了,在太子身边也做不了什么,好在干爹教他要多听多看多记,凡是与王爷有关的人和事都要牢牢记在心里,他们这些做贴身奴才的,就是主子身边的备忘录。
“这还真不好说,他后来外放,还以为自己是发表那番言论的缘故,特意找您道过谢,但您并没有见他,但他留下了一份礼物,也许就是因为此,被有心人记下了。”
如果这个朱永乐一辈子在外做官,无名无望,那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但他正好卷入了颍川兵乱中,甚至可能是主犯之一,那这层关系就很容易被人挖出来了。
李煦伸手按住信件,手掌下的字迹有些凌乱,雷骆写这封信时的心情一定很焦急,他感慨道:“不得了,如果这个局真是宁夫人做的,本王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和谋略,这样的女人留在后宅太浪费本事了。”
“难怪宁夫人嫁过去二十年不靠娘家也能得夫家看重,她应该给宁大人做过不少事,王爷,这事怎么办?”刘树担忧地问,这种事一旦闹出来都是牵连甚广的,那朱永乐如果真的是主犯,那只要有消息说,他贪墨的军饷是孝敬顺王的,顺王的名声就臭了。
而且这种事还不好解释,顺王来南越才三年,就如此富裕,能出得起那么贵重的聘礼,能养着数万军队,说是他自己赚的钱谁信呢?除了南越本地人,外人可不知道他们王爷做了多少事。
一旦皇帝心存怀疑,王爷未来的路就不好走了。
李煦一时间也没想到好主意,按照他们之前的意思,是要把安庆平撤回去,如今有了这个消息,安庆平走不走都不重要了,走掉一个安庆平,很可能会去一个宁俊之。
“去把寇将军请回来,还有纪大人,此事我们要好好商议商议。”
刘树领命,赶紧派人去传话,为了给寇将军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他还特意让传信的人加了句:是十万火急的消息,事关南越生死,请寇将军务必尽快回来。
265这是要本王的命啊
寇骁并未在府中,而是在军营,随着婚期逼近,他对寇家军的训练更加严格了,将士们叫苦连天,最后在一顿顿丰盛的肉食与加倍的军饷中败下阵来。
而且大家都猜测寇将军最近心情不好,肯定是要借此发泄情绪,于是一个个夹紧尾巴做人,深怕自己成了那个撞到枪口上的人。
寇骁也不解释,其实他心情不是不好,而是好到要飞起,只是没表现出来,而且大家误会也好,至少一个个都把苦练坚持下来了。
郭孚泡在河水里,洗去一身汗,一同泡在河水里的还有数千人,瞬间就把一条河污染了。
他的小将凑过来问:“郭副将,咱们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郭孚瞥见寇将军站在岸边这对着一棵树发呆,瞪了他的心腹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傻啊,当然是等王爷成亲后,也就两个月,熬过去就好了。”
“可王爷成亲后真的还能和将军双宿双飞吗?中间总归是隔了一个人,会很不痛快的吧?”
“这是王爷与将军的私事,你操心这个做什么?是少你的军饷了还是少你吃的了?”郭孚嘴上骂的爽,其实心里也为将军叫屈的,不过谁让他自己非要喜欢上顺王呢?这都是自作孽啊。
水里一阵翻腾,大家被操练的狠了,这会儿能放松片刻一个个都很珍惜,很快就在水里大闹起来。
郭孚一个一个敲过去,警告道:“收敛点,在将军面前闹的欢,是嫌他不够苦闷么?”
大家顿时禁声,陆陆续续从水里爬出来,远远地避着寇将军走,然后结群结队地开始给寇将军出谋划策。
“老钟,你文化好,说说咱们要怎么才能帮到将军?”
钟文白天管着军营的物资出入,晚上也会加入训练,他军衔高,但与以前同吃同住的士兵关系很好,并没有因为升官而远离大家。
“感情这种事,咱们能帮什么啊?好好训练呗,只要寇家军强大一日,寇将军的位置就能稳如泰山。”还是钟文看
得清,他觉得以寇将军和王爷这样的结合,绝对不可能只靠感情维系,寇将军需要王爷的钱来维持军营运作,王爷需要寇家军来保家卫国。
他们二者除开感情,也是利益的结合体,越是这样的结合,他们的关系越牢固,只要寇家军越来越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寇将军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
这么想虽然功利了些,但钟文觉得没什么不对,普通夫妻结合都要考虑夫家娘家的利益,又何况是这样的两个人呢?
这话很快就在军营里传开了,大家也渐渐意识到,也许寇将军如此生猛地操练他们未必是为了发泄情绪,也是为了让寇家军更强。
除了原先的老兵,新兵入营时间短,经历的战斗也少,加上被投喂的太好,总有一些散漫的心里,还算不上一支精锐部队。
寇骁也是知道这一点,既然他要让寇家军成为他的陪嫁,就不能送一支不成气候的寇家军去王府,不仅别人看不起,他自己也过不了这一关。
几支队伍轮流休息过,寇骁召集所有人下了新指令,“从明日起,每五日一小比,十日一大比,小比中取胜的队伍可以得到一天三餐的最佳膳食,成绩最差的那支队伍饿一天,大比中取胜的队伍可以每人得到一两银的奖赏,成绩最差的那支队伍惩罚每人打扫军营一个月,至于成绩居中的队伍,不奖不罚。”
士兵们都喜欢比赛,这意味着有出头的机会,数万人的军营,若是不能出头,就只能一直混在最底层,等到年纪到了退伍,这对有上进心的士兵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
因此一颁布这个指令,大家都兴奋起来了,这几个月没日没夜的锻炼终于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大家摩拳擦掌,都想力争上游。
钟文站出来请示:“将军,卑职也想参加大比,请将军同意!”
寇骁点头,“允,你归入之前的队伍,成绩共享,奖惩共享。”
钟文高兴地拍着胸脯:“多谢将军,我等一定能拿到最优等的成绩。”
寇骁望着底下气势昂扬的士兵,眼底有些笑意,加了一句令众人沸腾的话:“最后一次大比胜出的那支队伍,将成为王爷大婚的送亲队伍,每人发一套新军服、新武器,还能赏一桌酒席,至于输的那些人……王爷大婚当日必然是要加强警戒的,你们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里去吧?”
说完这句话,寇骁就离开了校场,正好碰上来找他的人。
见是王府下人,寇骁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立即上马出了军营,临走前交代亲卫去府里说一声,就说自己今夜歇在军营了。
军营里,大家一整夜睡不着,每支队伍里都有特别出挑的人,自然也有相对弱小的士兵,这部分人成了全队关注的对象。
以前,他们只管自己出色就好,弱小的人只会成为他们的陪衬,但如今不同了,胜负是以队伍来分的,他们要的是整个团队的胜利,只要有一个人拖了后腿,他们就可以输了比赛。
马大兴是前锋营乙队的一名队率,手下有一百人,算是水平中游的人物,他对此次大比的形式表示不满:“既然是要给王爷迎亲送亲,那必然要选出最强的士兵,每队中都有强弱,这样弱者岂不是也能被选上?”
他觉得,如果是按个人水平来比,他再加把劲肯定能选上,但他手底下的士兵参差不齐,要领着这群人胜出,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同为队率的徐卫国向来与他不和,听他质疑寇将军的决定立即反唇相讥:“将军不止一次说过,每队人马都是一个整体,个人出挑不难,但要整体出挑就难上加上难,将军要的难道是武功高强的勇士吗?他要的是能统一作战,配合默契的团队,再说了,就算比个人战绩,你我小小的队率又算的了什么?”
两人眼见就要打起来,从一旁走过的同僚喝止了他们,“都什么时候了,你看看人家都带人训练去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打闹?军中斗殴可是要军法处置的,你们自己不想胜出也别拖累手下的士兵。”
两队士兵急忙将自己的队率拉住,劝道:“是啊,队率,能不能赢总要拼过了才知道,这时候打起来,不仅要挨军棍,肯定被发配边界当守卫去了,我们刚听几名副将大人说了,成绩最差的那几只队伍,肯定是要发配边界的,王爷大婚,整个南越都必须围成铁桶,您也不想去边界吃苦吧?”
“吃不吃苦不是重点,重点是颜面无存啊,王爷大婚这样的大喜事,咱们没捞着送亲队就算了,怎么也得在城中开道吧?”被打发到边界喂蚊子,他们还有什么脸回来?
事关脸面和荣誉,没人敢马虎,于是乎,整个寇家军都陷入了更加积极与惨烈的训练中,根本不需要寇骁督促,大家互相监督互相鼓励,军号声不分昼夜地传入城中。
寇骁进了王府才察觉气氛有异,大步走到后院,朝着灯光最亮的那间屋子走去。
纪韩宇先一步到了,正在看雷骆写来的信,与李煦他们的感想一样,这位宁夫人当真谋略了得,智慧超群啊。
“寇将军来的正好,京城的新消息,您先看看。”纪韩宇把信递给寇骁,后者坐到李煦身边,靠在他身上一字一字地读起来。
看到书房里聚集的人,他就知道李
煦喊他回来是有正事,而不是突然想他了。
大家已经习惯了他俩的亲密关系,看到也当没看到。
寇骁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不可思议地问:“这位宁夫人当真是谢家的女儿?她真能算计到这一步?”
不是寇骁瞧不起女人,而是他想不到这样出色的女人是出自南越,如果她有这种智慧,那这些年宁俊之的官职应该升的更高些才对。
“母为子强,女人的爆发力与潜力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为子报仇,这应该是宁夫人最深的执念,有任何作为本王都不奇怪。”
寇骁看了在场的人一眼,都是李煦最得力的人,也都是忠诚度最高的一批官员,他询问李煦:“要不要将谢思明叫来?他们毕竟是兄妹,更了解对方。”
李煦点头,让刘树派人去传话,与寇骁说了些最近几天的新消息,南越偏远,最大的劣势就是消息传递不便,等他这边收到消息,颍川与京城的局势也许已经瞬息万变了。
“太被动了!”李煦叹息道,他不是没有力挽狂澜的法子,而是没法时刻关注局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已经不适合他了。
“改策略吧,既然宁家已经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只要除掉这家人,那根源就不存在了。”寇骁发狠道。
李煦点头:“这也是本王的想法,我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接招的状态,仇已经结下了,并且没有解开的可能,那只能是你死我活,我们总不能坐着等死。”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放在以前,朝中大员离他们比天远,也是他们需要仰望的人物,但王爷近在眼前,他们也不觉得对付一个宁家有多困难。
“就如王爷说的,此事最难的在于,宁家在京城,能随时掌控进度,咱们却要比他们慢一个月才能做出应对之策,真让他们给王爷定下罪名,再应对就晚了。”
“那王爷想怎么对付宁家,宁家虽然算不上家繁叶茂,但直系旁系加起来也有几百人,要想连根拔起,必须是谋逆大罪才行。”
李煦摇摇头,否定了这个观点,“不是本王心善,舍不得牵连无辜,而是宁家这样的人家,你给他安个谋逆大罪,谁信?朝中大臣信吗?皇帝信吗?”
宁家一不是皇亲国戚,二不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说他有反心,他配吗?
“那您的意思……?”
正巧谢当家来了,李煦招呼他坐下,随口问了一句:“谢当家可收到令郎的来信了?”
顺王府有最快的送信通道,谢家也不枉多让,尤其是与京城的联系是建立了几十年的,并不逊色。
谢思明脸色难看,他在家里已经发过一次火了,恨不得和宁夫人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可他知道,血脉关联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接到王爷传唤的消息,他甚至以为自己要去赴死的,差点想让妻子带着孙辈逃难去,还是妻子更沉稳,猜测王爷不会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给谢家定下死罪,如果真要治谢家的最,来的就不是王府下人而是寇家军了。
谢当家怀着满心忐忑来到王府,再看到这满屋子的权贵重臣,膝盖一软当即就跪下了,他哭诉道:“王爷啊,谢家绝对没有二心,我谢家与宁家当真没有一点关联,还望王爷明察。”
李煦没料到他会吓成这样,亲自将人扶起来,安抚道:“谢当家不必如此,本王自然是信你的,叫你来只是为了问些问题,没别的意思。”
谢当家听着他温润的语气,心神稍微稳定了些,给李煦做了个揖才坐到末位去,“王爷有话尽管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
李煦听他的自称就知道他是真心归顺自己的,吓唬了他一句:“谢当家这种时候还敢上本王的贼船胆子不小啊,你难道没看明白,宁夫人这是要本王的命啊。”
“令妹……宁夫人的想法未必能实现,而且这只是小儿的猜测,他其实也没有听到具体内容,也许……也许并非如此。”
李煦笑笑,不管事实如何,他能想到这一步,朝中那些精明过人的大臣们肯定也能想到这一步,就算没有宁夫人,朝中想顺势让他死的人应该不少。
“以你对宁夫人的了解,她做得到这一步吗?”
“她自幼聪慧有主见,但年幼时毕竟深居闺阁,再聪慧也不可能影响朝局,但她嫁入京城二十年,又有宁大人在一旁合谋,说不准真能设计出一场惊天阴谋来。”
李煦暗暗思量,不管宁夫人这场阴谋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出谋划策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他都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了。:,,,859821378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