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人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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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枝川空绪来说, 偶像出道之后的生活反而比之前参加节目的时候更轻松些，不需要面对到处都是的镜头，也不需要在晚上避人耳目地跑出去处理公务, 总算是有了些自由时间。
不过他的游戏账号如今还是波本在经营，是因为空绪发现波本他虽然肤色深, 但是真的是个欧皇, 和毛利兰也不相上下的欧皇。次次井的他让波本代抽了一次之后，再也不想自己抽卡了。
仔细思考后, 他觉得波本欧的有理有据。原作里五个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多次从天灾级别的爆炸中生还, 酒厂仅存的威士忌卧底, 绝对是有些强运在里面的。
枝川空绪警觉了起来。
注意到枝川空绪突然从假寐中睁开眼, 鎏金般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前方，就像是某种野兽，诸伏景光询问地看向他。
“你们当年在警……”
枝川空绪将‘警校’两个字艰难地咽了回去, 他大概是刚清醒有些昏了头，只想着诸伏景光也是警校组的成员, 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说起来警校组这个称呼也非常的有趣, xx组听起来像是个黑/道，但是前面又是‘警校’, 简直像是黑警一样。但是这样说倒也没错，那五个人中，有天生恶人颜, 还有两个真的在什么组织当卧底的, 这样一群人一起出现，说是警察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充满同情地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心想多亏我及时刹车, 不然三年前白捞了。
“你当年有没有玩过柏青哥之类的游戏。”枝川空绪略有些敷衍地改了口，他其实是想问你们当年在警校一起吃棒冰的时候是不是也只有波本能抽到再来一根，“运气怎么样？”
诸伏景光非常在意他刚刚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问：“我对那种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唔，好男人。”枝川空绪夸了他一句，顺势就想将话题转移开，“苏格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吗？”
“有你在呢，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其他人。”诸伏景光温和的露出一个微笑，看不出他真实的心情。
“什么啊，是在怪我吗？我不会改的。”枝川空绪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忽然有了新的主意，竖起一只手指在脸边，“这样的话，你不是和我交往就好了吗？出去说‘我的恋人是枝川空绪哦’也非常有面子，一定能让很多人都吓一跳的。”
诸伏景光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非常平静地说道：“虽然我已经触犯过很多条法律了，但是这种会让我被谴责成人渣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
“欸——”
“而且空绪作为偶像，恋爱也是在犯罪。”
“好麻烦。”
“我们的身份放在这里，会出问题的。”
枝川空绪叹了口气，单手撑着脸看着窗外，语气有些惆怅：“也是，确实是大问题啊。”
诸伏景光忍不住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喜欢这种感情太轻浮了。”枝川空绪的语气略有些懒散，一簇粉色的头发垂在脸边，被他缠绕在指尖，“我不相信这些。人类的感情本就是多余，所谓的喜欢都是利益的附带品，并且在利益面前，喜欢也不值一提。”
这话说的太冷清了……诸伏景光抽空看了他一眼，并没能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什么。枝川空绪很擅长说谎，根据他平时的性格，这话有可能又是从什么动画里看到的名句，或者是某种演技，如果他相信了，空绪就会露出笑脸对他说‘骗你的’。
但是他居然觉得并不只是这样。
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诸伏景光还想再说些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机会，枝川空绪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元气，等着诸伏景光锁车跟上来。
今天的工作是一个单人采访，对现在的枝川空绪来说这个采访其实有些单薄，除了是tbs电视台外，是个非常深夜档才会播出的节目。以他的名气，要参与的节目至少都该是八点播出的才对。
虽然粉丝肯定都还是会熬夜去看，但他现在参与这种节目确实和他的身份不怎么相符。如果是稍微强势些的艺人，哪怕经纪人接了，也会拒绝出演。
枝川空绪倒是没这些脾气，完全交给了苏格兰，只要对方接了的工作他都不会驳回。
冷清不是更好吗？他又不是为了更有名气。
然而事情并非全如他所想。苏格兰是他的经纪人，虽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但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在他身边一向非常的敬业，从不会在工作的方面打马虎眼，所以他为了枝川空绪接了这样一个毫无名气的采访是完全不可能的。
事实上，这是tbs的王牌节目之一的《人类观察》的通告，周四晚上八点到十点黄金时段播出的知名节目。
节目的内容就是设置一些非常离奇的场景，放置隐藏摄像机来观察被观察者们的反应，通常会有些非常爆笑的节目效果。
枝川空绪最初是作为整蛊人被邀请的，但是节目组得知他并不知道接受了《人类观察》的通告后，干脆地改变了节目的主题，将他作为了被观察对象。
毕竟比起来‘素人的男朋友居然是当红偶像’这类的主题，当
然是看美少年露出惊恐的表情更有趣啊！
于是诸伏景光也作为了play的一部分（？），隐瞒了枝川空绪通告的真实情况。而且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节目组说要改主题后并没有告知他新的主题。
虽然日本的综艺一向玩的很大，但他并不算特别担心，枝川空绪背后是乌丸集团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应该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而且枝川空绪也不是普通的偶像，虽然大众是因为他偶像出道才认识他的，但在更多人眼里他算是演员。
枝川空绪下了车才注意到这是哪里，那个采访主打一个自然（声称），所以选择的并不是电视台内，而是一个比较公众的场所。以往有网球场，游戏厅之类的地方，想要尽量展现出被采访者最本质的一面。
诸伏景光说的时候也觉得非常扯淡，毕竟想要将枝川空绪骗出来非常难。原本说试镜也不是不行，可是空绪说不想进组，这一条也被否决，只有这种简单的小通告他才乐意。
其实一开始空绪听说要展现最本质的一面时，甚至还想在家里接受采访的，还是诸伏景光劝他不要暴露住址才作罢，最后选择的是一家餐厅。
餐厅也非常不错，采访什么的都是附带的，还能顺便吃点东西。
不过这间餐厅枝川空绪来过，正是前不久萩原研二请客的地方。当时有一位现役警察，还有一位变小的名侦探，毫不意外地发生了命案，他还因为遇见琴酒被狗仔拍到了非常诡异的恋情。
进来之后，他发现原本遮挡地非常严实的树墙都被砍了一半，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餐厅里的人了。大概因为现在不算是饭点，或者因为节目组提前说好了。人并不多，除了他们，只有不远处坐了一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长相凶恶的男人。
服务生将他引到了那个男人隔壁桌的位置，枝川空绪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服务生解释了一句：“预约的位置就在这里，如果您不喜欢可以为您换个座位。”
他说完，那边的凶恶男人就瞪了过来，大有一副敢说想走就是看不起我，今天必须没完的气势。
然而枝川空绪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语气平淡地说道：“就这里吧。”
被他视线扫过的男人一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明明枝川空绪只是个甚至看上去都比较纤弱的少年，个子也不算太高，可是他刚刚那个眼神真的将见过大风大浪的演员吓到了。
但他很快就整理好心情，觉得这大概只是个错觉，心中过了一遍流程，耳朵里还有节目组的耳机，会根据现场发生的事来调整剧本，根本不需要担心。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说好的采访主持人是不可能过来的，他们这期的主题是「在餐厅发现隔壁桌的人是凶恶的黑丨社丨会该怎么办」，来观察听到可怕的话时，艺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最理想的当然是看到艺人害怕却不敢离开，唯唯诺诺地扯谎甚至痛哭流涕的效果。
只可惜，对于枝川空绪来说，哪怕是模仿地再真实的演员，都不会对他产生什么震慑的效果。
作为当今世界上最可怕的犯罪组织的头目，从来只有别人跪在枝川空绪脚下痛哭的份，节目组今天大概会踢到有史以来最硬的铁板了。
诸伏景光看到了旁边那人的样貌，心里也大概对主题有所猜测了，松了口气，非常自然地和枝川空绪聊了几句闲话，然后借口有事，暂时离开了这家餐厅。
枝川空绪独处起来倒是没什么压力，面前放着点的红茶，摆弄着手机，一点都不紧张，看起来相当的放松。
从节目组的镜头里看过去，他就是这幅轻松的样子，编导也认为已经差不多了，给演员a发送了指令，演员立刻尽职尽责地表演了起来。
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怒气冲冲地接了起来，用非常大的音量朝着那边吼道：“啊？你这家伙还知道打电话过来啊kuso！”
作为演员，他的表演非常符合大众印象中的黑/道混混，每句话里都要夹杂脏话，有着大量弹舌，眼神凶恶，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枝川空绪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演员a立刻瞪了他一眼，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桌面上放的水都洒出来一半，站了起来，冲着枝川空绪大喊道：“看什么看，小白脸！想死吗？”
导演指示着摄像机放大注意拍摄枝川空绪的表情，没想到面对这样凶恶的混混，枝川空绪脸上没有一丝动摇，非常淡然地端起红茶啜了一口：“不。”
语气冷淡，情绪稳定，可以说装逼的典范了。
哪怕他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那边的演员也觉得自己的气势居然被压了过去，正在犹豫的时候，从耳机里传来了新的指示，“拿刀出来吓唬他一下。”
演员将手机往桌上一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指着枝川空绪：“你这小子，赶紧给我道歉！”
枝川空绪压根就没有看他，在手机上快速着打着字，直到将消息发出去才抽出空来看了眼这位。刀子好像根本没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只是轻飘飘地一个视线，被那金色的瞳孔注视到的时候，一股寒意从脚
底蔓延而上，演员a有种下一秒就会真的死掉的恐慌，冷汗遍布了整个里衣。
“咣当！”
一声清脆的声音，那把□□掉在了地上，滑到了枝川空绪的脚边。
“我……”演员a想说些什么来补救，但是却卡了壳，哪怕耳机那边的导演给了他提示都没说出来。
枝川空绪弯腰捡起了那把刀，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来到了那人的面前，非常熟练地挽了个花，刀尖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滚过一圈，然后缩了回去，他这才伸手将刀递还，语气温柔地朝他笑了笑：“下次不要拿这么危险的东西了哦。”
演员a却没有伸手去接，枝川空绪略带疑惑地看向他，‘扑通’一声，那个人腿一软跪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了一群流里流气的穿着黑衣服的混混，手里拿着棒球棍还有铁棍之类的东西冲了进来。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来……呃。”
刚刚发现演员a没办法接住枝川空绪的戏后，节目组紧急启动了plan b，就是将剧本扩大化，变成一群黑/道混混来围攻枝川空绪一个人。
其实原本的剧本根本没播出，他们准备好的演员a与电话那边的人商量杀人越货的内容根本没说出来。这其实也不能怪演员a，谁让枝川空绪从一开始就不接他的茬呢？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在枝川空绪道歉后继续剧本的，见没法进行只能将后面的剧本提前了。
一群人，与腿软跪在枝川空绪面前的演员a面面相觑。
演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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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是找了个非常合适的理由出来的，附近刚巧有个书店，如果没记错，枝川空绪之前拍过的一个封面的杂志恰好是今天发售。
于是他说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去买一本好了。
枝川空绪问了句杂志社不是会寄样书过来吗，他的回答是想自己买一本收藏，枝川空绪就闭上了嘴，过了一会才说可以把那个给他，但是也没有阻拦。
他步行着去隔壁街的书店，并不是很担心枝川空绪那边的事。出门之后他就看到了节目组的人员，店里的那个人连是真的黑/道的巧合都没有。
不过就算是真的，空绪也不会出问题的，组织里随便拿出一个谁都比那家伙要可怕得多。
诸伏景光非常轻松的真的去买书了，下午三点发售，现在是三点半，时间还好，然而他却忽然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穿着不怎么显眼的工装服的青年，将金发都藏在了鸭舌帽里，似乎有些鬼鬼祟祟地潜入了那家书店。
“……zero？”诸伏景光一愣，他很确信自己不会认错，急忙跟了上去，却正好错过了另一个戴着口罩和针织帽的男人的出现。
安室透直直地走向了杂志区，看到了非常明显的三个空位，眉头皱了起来，刚想去询问老板的时候，肩膀却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安室透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他猛然地回头，却看到了原本不应该在这里的幼驯染，他的语气一下弱了下去：“hiro……？怎么在这里？”
诸伏景光却单手支着下巴，盯着他思考道：“你不会是来买空绪的杂志的吧？”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安室透提高声音否定道，然而在幼驯染的注视下，他的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说不定能找到他的弱点。”
“没错，就是这样。”他坚定地说道。
幼驯染却非常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的。”
安室透觉得他完全不明白。
“其实也很正常，他正经起来的时候确实非常有魅力，仅仅是喜欢作为偶像的他，我完全可以理解。”诸伏景光说道，善解人意没有继续下去，“不过好像已经卖完了呢……去问问老板吧。”
安室透非常想反驳，但是在这种人多的地方说太多也不好，破罐子破摔地同意了他的提议，找到了站在柜台前的老板询问道：“这一期的《风向》杂志还有吗？”
老板看了看他这非常严实的打扮，了然地笑了笑：“有枝川空绪的那本吧？那孩子确实很受欢迎呢，比起大部分偶像的粉丝以年轻女性为主，他的粉丝有很多像你这样的男性。”
确实如此，不过枝川空绪的粉丝并不单纯是有男性，而是无差别的全年龄向。童星就是这点好，哪怕之前没火，也能混个眼熟，国民度方面是其他偶像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
“所以有没有？”安室透觉得自己要被幼驯染的目光原地解剖了，压低声音问道。
“因为太火了，已经全部卖光了。”老板笑眯眯地说道，但是他还是低头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本已经拆开的杂志，“只有这个摆在外面的样书，愿意要的话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你。”
“我……”
“我出双倍，卖给我。”
在安室透开口前，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两人伸出的手同时握住了书的一角。安室透充满战意地看向了那个想要截胡的男人，却在看清对方的时候愣了一下。
男人似乎也才注意到他是谁，非常清晰地‘啧’了一声。
安室透咬牙切齿地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