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贵圈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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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买本杂志都能遇见波本, 纵使是赤井秀一也没忍住暗道了一声运气不好。更别提一转身后面还站着一个苏格兰，简直不要太巧。
追星这种事情，说到底只是个人的兴趣爱好, 别人根本管不到的。哪怕是在家里贴满了偶像的巨幅海报，或者是买许多周边来摆阵, 知道的人也只会说一句厉害, 以日本人的界限感，连句败家都不会多说的。
但是问题就出在身份上了, 他的身份, 追的星的身份。
作为一个暴露身份的卧底, 私下里去购买前组织现任首脑的杂志。
以他的身份不应该知道枝川空绪是谁, 但是哪怕只是单纯是前同事, 听起来都相当的奇怪。更离谱的是他还在书店里遇见了另外的前同事，两人正在准备抢剩下的最后一本杂志。
至于前同事是否对他心存不满想不想杀他，这不在赤井秀一的担忧范围内。这里的人太多, 波本和苏格兰都是谨慎小心的人，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来的。
况且, 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矛盾。相反, 他们还是有着共同的目标的同行者，虽然让他们真的抛却观念站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
很快, 赤井秀一就找到了该如何应付现在的场面的态度了。
他是来买杂志的，波本也是，为了维持体面,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大家互相装作视而不见, 就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过看波本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想当做无事发生。
“呀，这不是老同事嘛。许久未见, 最近过得怎么样？”赤井秀一的语气非常友好，要说是想要和谐解决问题也说得通，不过在安室透眼里大概只剩下挑衅了。
但是他想得也不错，安室透哪怕再讨厌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和他发生什么冲突。见他没事人般打招呼，安室透的嘴紧紧地绷着，手上却没有松开。
一本杂志就被两人一人扯了一个角僵持在中间，站在两人身后的诸伏景光看到封面上面无表情营造出高级感的枝川空绪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事简直是场闹剧。
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额头，发现四周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了，也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他们几个人的身份没一个见得了光的，他现在倒是还有个偶像经纪人的身份，可是和这两人一起也会牵扯到枝川空绪的。
“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有了这种爱好。”赤井秀一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所示的方向就是他们手中的杂志。
诸伏景光还记得拍摄时的事情，枝川空绪喜欢用无害的外表来作伪装，但他确实更适合成熟些的打扮。这组照片也是充分发掘了的他的优点，是一组西装图。
安静下来的气质偏冷淡，被他注视的时候会本能地感受到危险，简而言之就是非常反派的气场。放在动画里就是那种一出场就会被人认定成大魔王，笑着杀掉主角最重视的人然后说期待你的成长的可怕角色，也难怪他会选择那样的对外性格来伪装自己。
安室透的脸有些发烧，但他在赤井秀一面前是绝对不会认输的，嗤笑了一声：“你好到哪里去？暴露了身份真可惜呀，用不用我帮你要份签名。”
“那还是免了。”赤井秀一单手插在口袋里，听到这话的时候抬手提了下口罩，确定它还好好的在脸上，“我可是将现实与幻想分的很清楚的。”
这倒是没有问题。诸伏景光心想道，如果单纯把枝川空绪当成理想中的角色，或者单纯是个纸片人，绝对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前提是不要认识他本人。
不过知道他本性的人这么多，还是能被他表现出来的外表所迷惑，只能说他确实是很有魅力的那种人。
安室透眯起了眼睛，并不想相让，然而他的眼睛却捕捉到了赤井秀一手上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的瞬间。他松开了抓住杂志的手，赤井秀一顺势就要将杂志递给老板说要结账，却又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安室透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他抓住赤井秀一的手腕反过来，在无名指的底部带了一只素面的银戒指，简单到没有任何设计，可是却该死的眼熟。
赤井秀一低头看了眼，用另一只手将杂志递给了老板：“你好，结账。”
杂志店的老板笑眯眯地接过，就像是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纠纷，扫过码后报了价格，是比原价打了八折的特价。赤井秀一交了钱，接过了装着杂志的袋子，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一股力量留在了原地。
安室透眼神可怕的看着他，他上前了半步，可安室透又颇为嫌弃地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你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吗？”
安室透四下看了看，果然已经有不少人在看这里了。早就想来制止他们之间的矛盾的诸伏景光也上前来，语气温和地劝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
他的视线也扫过赤井秀一的手指，但很快移开了。
三人离开了书店，虽然已经是散伙人了，但是在几年前，也就是诸伏景光还没有被捡走，赤井秀一也没有叛逃的时候，他们三个因为进入组织的时期相近，代号又都归属于威士忌，经常会一起行动。哪怕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还是有默契的。
于
是不约而同地走向了车站的方向。站台是个非常适合谈话及交流情报的地方，哪怕几个再奇怪的人一起出现在这里都不会多引人注意，停留的时间稍长也可以说是没等到车，直接离开则是想换个出行方式。
三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站在一起，赤井秀一率先开口了：“一年多没见了，你的好奇心也更重了。”
他的话中也带了些许嘲讽，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温和的人，被安室透审讯般的审判，他也是带了些火气。
赤井秀一看向了站在那边的诸伏景光，无差别的攻击道：“你也是惯着他。”
莱伊确定是已叛逃者，然而卧底的几年他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面前的这两位前·同事，成分也是非常的复杂，这也是他站在这里没有立刻与他们翻脸的原因。
而且，这件事是不能说的。他会戴在无名指上也是为了防止他人的诘问，这种有特殊含义的戒指，代表着什么也很清楚了，再问就不礼貌了。
安室透没有说话，当着赤井秀一的面扯开了衣领，从里面拉出一条略粗的链子，正中央套着一枚戒指，与赤井秀一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赤井秀一：“……啊，果然最近这个款式很流行呢，那个店员没有骗我。”
“素面的。”安室透面无表情地说道。
“……”
赤井秀一不想与他继续废话了，他整理了一下针织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想要离开：“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和我订婚的人是你吗？”
安室透冷笑了一声，但是这个冷笑却难得的不是针对赤井秀一的：“我只担心新娘是同一个人。”
“那确实是个非常胆大又敏锐的新娘呢，胆敢同时欺骗你我二人。”赤井秀一说道，还是一副非常无所谓的样子，“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也没办法责备那个人，甚至很想夸奖他。”
“他？”安室透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问道。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没有时间和你纠缠。”赤井秀一说道，“我不会妨碍你们的事情，所以也不要妨碍我。现在需要身份保密的人可不是我。”
安室透的眉头蹙起，赤井秀一这是裸地在威胁他了，以他们的身份。然而他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即刻否决道：“你倒是一身轻松，不知道用你当礼物，能不能让我那位可爱的妻子对我笑一笑呢？”
两人的话语中火药味十足，而在一旁听了全程的妹子瞳孔地震地看着他们。
虽然都看不太清楚脸，但是光从气质看都是高大帅气的帅哥，声音也非常好听，怎么……关系这么混乱呢！
她掰着手指算了一下，这两个帅哥同时被骗婚了，发现这件事的他们却没有责怪妻子，反而对对方产生了非常强大的敌意，甚至那个金发帅哥还说要拿妻子的出轨对象来讨妻子的欢心……什么ntr剧情啊！！！
她不动声色地朝另一边挪了几步，她怕这几个神仙打架被牵扯进去。
不过不得不说那位妻子真是我辈楷模，到底从哪pua这么多高质量的帅哥的？她平时都见不到啊！
在一旁看了全程的诸伏景光却突然说道：“既然你们的误会已经解除了，我也要先离开了。”
——谁解除了啊？
然而两人同时看向他，诸伏景光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说道：“空绪还在录节目，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过去了。”
赤井秀一当即点头：“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苏格兰威士忌不是个特别有存在感的人，但却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在过去的相处之中，这个人给赤井秀一留下的印象是千万不能得罪，比起来性格更直率的波本其实也是个非常好懂的人。
诸伏景光说这话并不是要他们的同意，稍微点点头，转身直接离开了这里。安室透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说了一句：“心情不好吗？”
“你能看出来？”赤井秀一有些惊讶地搭了话，回答他的是波本利落地转身，他的这个动作和行为，像是在跟踪。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同样跟了上去。
“你不要得寸进尺。”安室透停下了脚步，回头警告道。
“不过是碰巧一个方向，这也要管吗。”赤井秀一无所谓地说道。
安室透瞪了他一眼，小心地跟了上去。
-
刚刚从外面进来的群演目瞪口呆地看着饰演他们大哥的演员a就这样给被整蛊的对象跪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本该如何演下去。
这也太尴尬了些，节目组现在出现解释说这是《人类观察》的剧本就更尴尬了，还不如想个办法将剧本继续演下去。
可是还能怎么演呢？
演员a是非常有经验的演员，耳机里导演也有些卡壳，半天没能发出指令，可是确定的是他没有喊停止，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他思考了几秒钟，伸手招呼了那群小弟：“上啊！”
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演员，反正只要吓唬他一下，达到节目组的目的就行了，正常人都不会和几十个人硬碰硬吧？
枝川空绪歪了歪头，摘下了腕表放在了桌子上。
……
没有理
睬身后倒了一片的群演们，枝川空绪拿起腕表放在口袋里，然后拽了拽衣服的下摆，整理了下并不曾乱的头发。
导演瞠目结舌，今天的剧本每一个发展都非常的有节目效果，但是每一个都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这、这、这……】
“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的大哥了！”演员a不愧是老演员，见导演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非常利落地改了口。
一下从‘隔壁桌的黑/道好像在说非常危险的话该怎么办呢’变成了‘路上遇见的黑/道突然对我下跪并且要让我成为他们的老大要不要接受’。
虽然这样很丢人，但是之前那样明显更丢人吧。
导演一拍大腿，觉得演员a实在是非常懂，虽然看不到美少年被吓到哭得楚楚可怜的样子，但是现在这样……也行吧！演下去似乎也挺有趣的。
接收到导演的指令，那群小弟立刻反应了过来，呼啦啦地跪了一片，大声叫道：“大哥！”
枝川空绪看着他们，脸上出现了非常苦恼的神情。摄像机捕捉到了这个瞬间，不得不说，美少年无论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让底下的认为自己给他造成了困扰的人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然后说这都是拍的段子，根本不是真的。
然而枝川空绪困扰的却不是这个，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些人的质量太差，给他这位大boss当小弟有点掉价。
他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茶已经有些凉了，平静地放了回去：“我没有同意哦，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他翘起了一条腿，叠在了另一条腿的上面，看起来非常的boss。然而他可以这样说，演员们还得继续演。
演员a已经一转攻势，从刚刚的凶神恶煞改变为忠犬模式：“大哥！您刚刚的身姿已经深深的吸引了我，请一定要收下我们啊！”
“收下我们吧！”
群演们齐声说道，语气非常坚定。
枝川空绪扯了扯嘴角，不怎么客气的说道：“哈，凭什么啊？这种杂……”
他忽然闭上了嘴，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推开餐厅大门进来的是诸伏景光，他回来的时候被节目组拜托进去救场，看到现在的场景非常配合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
一地的狼藉，东倒西歪跪在地上的人，东西倒是没有损坏，枝川空绪出手很有条理。
枝川空绪的表情一下变了，他站起来动作灵巧地越过了人群，来到了诸伏景光的身边，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声音甜地要淌出蜜来了：“苏格兰，你终于来了！”
他看了看那边的人，语气略有些茶：“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就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呀……”
“不知道吗？”在外面看了全场的诸伏景光非常诧异地问道，“这些人好像被什么人打倒了的样子……”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他们怎么会就这样倒了一地呢？我有好好的在等你回来哦，什么都没做。”枝川空绪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对诸伏景光说道，“我怎么可能做这么粗鲁的事情呢——”
倒是看到枝川空绪嘤嘤嘤了，只是梨花带雨的对象好像不太对。
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导演发出指令后，隐藏摄像机和工作人员从后面出来了。
“我们是《人类观察》节目组……”
枝川空绪眨了眨眼，抬头询问地看向了诸伏景光，后者朝他点了点头，他总算是松了口气：“我就说，从哪里来这么多门外汉……”
被诸伏景光戳后腰打断读条。
“……这么多黑/道，早点告诉我嘛！”
一旦进入营业状态，枝川空绪就非常的圆滑，扶起了几位扮演混混的工作人员，并且非常温柔地和他们道歉。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下狠手的习惯，而且因为这些人太业余，只是简单地摔到地上而已。
大家当然都说没关系，演员a还笑着说道：“刚刚枝川君的气势真的吓到我了，真不愧是演过织田信长的人啊。”
枝川空绪觉得这大概和织田信长没什么关系。
“您可真是吓到我们了，我们导演都忘了指挥了。”工作人员笑着采访道，“即便遇到这种事，空绪也很冷静呢。”
“其实我挺惊讶的。”枝川空绪说道，导演倒回去看了眼他冷静喝茶的样子，表示不信。
枝川空绪非常自然地伸出右手给身边的诸伏景光，等着对方帮他戴上腕表，解释道：“第一次见到这么业余的黑/道，我还在想是不是走错片场的演员，但是又觉得这里这么多摄像机，说不定是他们认错了，一直很想解释呢。”
帮人戴手表的诸伏景光没有空闲戳人家的后腰了。
……
站在远处看着这里的安室透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身边的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结果你妻子似乎更喜欢别人呢。”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地回应道；“承认是他给的了？”
“凑巧而已。”赤井秀一轻描淡写，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这不难猜测吧。”
安室透冷笑一声，明显不相信。
“不过是最近发现他很可爱，所以找出了他以前
送的东西当周边。我对那个组织的人可没什么多余的友情心，而且他只是个没什么前科的普通成员吧，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呢？”赤井秀一认定自己与枝川空绪的交集波本是不会知道的。
那个男人……他觉得得这样称呼才行，那个男人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控制的，波本这种程度的伪装在他看来大概只会令人发笑。
“与你无关。”安室透冷冷地说道。
“他倒是很喜欢苏格兰，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吗？早知道有今天更早的时候就该缠上他的。”赤井秀一低下头，他转身打算离开了，“今天的事就当做是意外吧，多谢你的杂志。”
安室透的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将他扣下当成礼物。赤井秀一话中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告诉他想要代替hiro的地位并不是只靠这样的行为就做得到的，hiro也不需要他这样保护。
他垂下头，看着躺在衣领上的戒指，伸手将它塞回了衣服里面，将拉链提到顶端，双手塞进口袋里离开了这里。
“没买到杂志，去下一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