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逛花楼
藿家的闹场散去，刘妈妈因着杨柳的死当场便起不来身了；王氏也是越发的憔悴，彻底将府中的事撒了手；翠芝因着是受了无端的冤枉，便跟着霍伊伊与齐晚意一同回了齐府。整个藿家，好似真的在这顷刻间有了崩塌的意味，只留下这藿湘独自安排着下人草草的收拾了一番。
霍伊伊此番回齐家，短时间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经此一役，藿湘也终于可以过两天这难得的清净日子。
昨日下了半日的雨，今日的天也晴得异常的清明。
现在虽已是六月，可今年这海棠苑中的海棠棠花还开得妖艳。
藿湘让碧环在海棠树下撘了一把竹制的摇椅，放了一个小方桌。自己则躺在摇椅上慵懒的翻阅着手上前几日才寻来的【南怀列传】，这是一本专门为商人树碑立传的著作。在这个士为上，商为下的年代，能寻得这样一本全面剖析经商贸易的著作实属难得。
“姑娘！”藿湘正啧啧感慨书中南怀先生的锐敏时，碧环端了一盘点心悠悠的从院外过来。
藿湘瞧着眼前这个越发稳重的丫头，心里也是一阵的欣慰。
“方才齐府送来的帖子，说月底便是齐家老祖宗的生辰宴，届时让夫人领着小姐去赴宴呢。”碧环将点心置于摇椅旁的小方桌上，又给藿湘沏了一杯香薷饮。
“我还听送帖来的小斯说，这大姑娘回了齐家，当晚便正了名分，现如今已是齐家的大少奶奶了。”碧环说的起劲，全然没察觉到藿湘唇边那一闪而逝的讥讽。
“那是姐姐有福气。”藿湘抿了一口杯中的热饮，眉目含笑的应了一声。
碧环倒是一脸的不敢相信：“闹得这般难看，当晚便正了名分，也不知这大姑娘的福泽是有多么的深厚，才能遇到这样开明的夫家。”
“我们自当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旁的就只当看个热闹罢了。”藿湘倒是不以为意，她知道这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主仆两人正说话间，海棠树梢传来一阵清风掠过便的响动，瞬时两人都跟前便立了一个看不见眉眼的黑衣男子。
碧环吓得立马就要惊呼出声，不料那男子瞬间凑到碧环的跟前捂住了她的嘴。
藿湘自然认得这个男子，这不是那沈公子身旁的镜章又能是谁。
“不知公子前来，可是有事？”藿湘看了眼抬眸淡淡的看了眼眼前的镜章，悠悠的开口道。
碧环见是姑娘熟识的人，心这才稍稍落地。
镜章见这个小丫头不再害怕，才将手松开，对着碧环说了句：“姑娘，多有得罪。”
说着又转身给藿湘行了个礼：“小姐，是我家公子要见你。”
“哦？”藿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眼前的镜章。
“未时，公子在明月清风等您。”镜章说完，不等藿湘再说什么，身影便在藿湘两人跟前一闪而过，消失了。
“姑娘，这，这？”碧环看着这个如鬼魅一般的男子，惊得久久都还回不过神来。
“无事，这是那沈公子的随从。”藿湘安抚着碧环，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又清饮了一口。
明月清风？
那不是花楼吗？
藿湘实在想不明白，能说话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沈公子约她去花楼是何用意。
碧环再是不知事，也知那明月清风是何等地方。当初她那个酒鬼爹就是要将她卖到那个地方去，在路上冲撞了小姐，这才捡了一条命。
“可姑娘当真要去那等地方吗？”碧环还是有些担心，那毕竟是让她充满童年阴影的地方。
“公子明知我是女儿身，却依旧选择在清风明月相见，只怕是今日所说之事与那烟花之地也有些关联。”藿湘想了想，淡淡的道。
“可是，姑娘……”碧环还想说什么，藿湘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去寻两身男装过来，今日姑娘便带你也去体验一番男子的快乐。”
碧环见姑娘也是下了决定，便心下一横应了声是便去寻衣服去了。
——
明月清风门前，两个眉眼清秀的少年郎，正立于门外楼里边四处打量着。
“哟，公子站在门外怎的不进门来？”
“来，快，快进来！”说话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迈着信步手上挥舞着红色帕往藿湘的身边走来。
藿湘也是第一次来青楼，心里多少也有些忐忑。
但来都来了，自然还是得去见识见识这楚州的好风光。
便一脸从容的应付这老鸨的话：
“小爷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吗，不懂规矩，还请见谅。”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公子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来是最合适的了。”那妇人说着话，便伸手搭上了藿湘的细腕，将她往楼里领。
碧环跟在藿湘的身后，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身后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见跟在妈妈后面的是两个面生的白面小生，都忍不住一窝蜂的上前来调侃：
“哟，这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公子的家是楚州城的吗？”
……
说话间竟还有人不停的往藿湘的脸上摸摸掐掐。
饶是藿湘表面装得淡定，可这心里也直一个劲儿的犯哆嗦，忙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递到刚刚领着她的老鸨跟前：
“额，妈妈，您先去忙，我就是好奇来看看，有事情我会招呼你的。”
那管事的老鸨也是一脸的谄媚，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忙应到：
“那公子你先找个地方坐着，这会好些姑娘都还在房中收拾着呢，等会姑娘们出来了，您慢慢挑，有喜欢的，只管叫这小斯来同我说。”
说着便让身后的丫鬟将藿湘两人领到了二楼的雅间。
藿湘挑了个视线好的隔间，能将一楼所有的角落都看个通透。
等这丫鬟将茶水点心都安置好离开后，藿湘身旁的碧环才敢大声呼气。
“姑娘，这真是太吓人了，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咳咳……”
“在这儿你得唤我公子！”藿湘闻言忙清咳了两声，对着说话的碧环道。
碧环自知口误，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碧环，放轻松些，没事儿的。”藿湘听见碧环心里怦怦乱撞的小鹿，出言安抚道。
“来，过来。”藿湘招手示意身旁的碧环坐下。
“奴婢……”
“不，小的不敢！”碧环自知口误，忙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