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燕皇之死
出了皇城心中气愤我便忘乎了与钟兴与刘瑜告别自顾自往上庸去了。
越往北走我便越发感到了这动乱中心的百姓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此去墨城不过是二十余日,这原本还算安生的地界确是这般模样,这是据上京不过二十里的坊市,竟是已经有了腐臭之气,道路两旁的乞讨之人已经是十步一人了,竟会如此,没想到啊,走着走着我在余光之间确实看见一个躲闪之人,好生奇怪,便走了过去。
“黄兄,黄兄,黄伟。”
唤了几声那人确是直接跑进了巷子之中不见了踪影,你心中担心便追了过去。
“黄兄,你不必躲着陈某。”
黄伟不过二十余日未见确是沧桑了许多,身上的布衣也变得破破烂烂,变得与那道路两旁的乞讨之人大差不差了。
“陈公子”
“为何不过二十余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大约是陈公子走后的五六日,城里突然出来了好些官兵,说是要打仗了,来收人收粮,我们这里城近些的人家就先是遭了秧,一点预兆没有,我那内人不过叫喊声打了些就遭了顿打,她本来前些年就落下了病根,再被当兵的这样一顿打,没挺过三五日便走了,可我确还没有钱财葬了她,就只好挖个土坑埋了了事,这街上大多数人也是一样,已经饿了有近十余天了,这附近的树皮草根都已经拔干净了,当兵的也不让进城,敢闯便是乱刀砍死,我们这饿了好几日的人哪里争的过那些有刀的军爷,何况那些身手好的饿三五日就抢了我们仅有的吃食上山去了,我们的日子便更难了。”
他说了很多很多我只是静静听着,这个饱经风霜顶天立地的男人诉说着他这些天的苦难遭遇,而我只能叹一声。
“这世道竟这般了。”
“陈先生还是不要往上庸走了,上庸怕是更惨,听说那里已经死了许多人,朝廷去的军队跟那什么襄军打起来了,那可是要命的,两边打仗就是两边都要抢,土匪也抢,那些个身子骨壮实的也抢,陈公子可不敢再往被走了。”
“你都已经这般模样了,却还惦记着陈某,陈某这一路都能走过来,再往北又能怎么样。”
“陈公子,一路走来还能这般,想来是比我要有本事,那黄某也不操心了。”
“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我相信会好起来的。”
“那陈某就告辞了,黄兄保重。”
“陈公子保重。”
我转身确是在黄伟身前留下了一碗水与三枚铜钱,这是我最后留给这位朋友的东西了,愿他可以再活一会,见见乱世后的太平。
本是一路向北,刚出坊市便是一匹快马飞驰而过,然后是城中忽的响起钟声来,咚,咚,咚,三声而过,燕旭死了,三声丧钟而过,怕是宣誓着天下乱局的起点,想罢,我便加快了脚步。
这步子越快发的快了,也越往这动乱中心靠去,这路上也是人越来越多,据上庸城二十里的时候,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千里树无皮,草无根的场景,还有成堆成堆的人堆在土坡上,他们无力的用手拔下土来,好似这就是他们生的希望一般用尽了全身仅剩的气力去把那土堆的土收入囊中。
再往前十里有余便是进了军营之中,这是原上庸燕军的,无奈城中襄军起义过于迅速,加之这些燕军平日尽是干些欺压百姓的勾当疏于训练,如何能是这些养兵前日的襄军对手,不过也好再疏于管教,那日城门没有关严,就余了些跑了出来,遇上了一路抢上来的朝廷援军,不过他们本就是贪生之辈,便在此驻扎下了,好管朝廷要粮草,至于军械,便堆积了起来,不过若是有人愿意出价他们也很是愿意卖给对方。
襄军起义的消息传了三五日便传遍了天下,各地遭压迫的百姓纷纷响应,响应百姓多是各村镇坊市的寻常百姓,特别是朝廷军队向北路上遭了灾的百姓,一时间,天下响应百万之众,此难燕氏朝廷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