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各有命

    虽是越走越是心惊但心中还是牵挂着友人，这便是私心吧，我本也不是什么大义之人，只是看着他人受难有些同情，不过也只能同情了，随即就是到了上庸城下。

    上庸这走古朴的老城是数百年前便存在的，后因北边胡人作乱不止，襄朝皇帝因为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便将皇都迁到了这里，也给这个一直受外族侵扰的城市带来了繁荣。

    这城墙之上还能见到士兵在走动，城门之前也摆上了拒马阵，防守不可谓不严，自然是拦不住我的，我一隐身形便越过了城墙而去，墙上士兵只感一阵风拂过，也并不觉得如何。

    这城中没路旁的祈祷之人，却也是户户闭上了门窗，这城中便只余下了偶尔的士兵巡逻走过，其他时候，显得死一般的寂静。

    朝着熟悉的小院而去，不时便是到了门前，确是感到不对，但还是敲响了门，敲门声一响，牵动了院内所有人的心，他们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姜全静步来到门前。

    “门外何人，报上名来。”

    “姜兄，陈某回来了。”

    门随即开了起来。

    “快进来，这城中自你走后几日就不太平了起来，死了好多人。”

    “知道，我这路上见到了不少，那城外二十里的乡间百姓已经吃起观音土了。”

    “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顾着说话，一抬眼便是看见这园中角落，或坐，或躺着许多人，瞧着便有十余个。

    “这些是”

    “他们都是过不下去了，我见他们实在可怜，就招了过来，聚在一起好有个照应嘛。”

    “那你如何让他们吃上东西。”

    “这里老黄留下的粮食大家都少吃一些也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只要不被那些当兵的发现就好，先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看着院子里的人虽然他们也无精打采，但不同于外头的那些行将就木的人们却是好了不少。

    “你如何做便是看你，你若是想救，那便救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安心多了。”

    “话说老黄去了哪里。”

    “他去草原上了，说是去弄粮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草原上也不太平，胡人被压了这么多年，这次一乱怕是会比以往更疯狂。”

    “遭灾的还是寻常人，像我们这样会些武艺的江湖人倒是可以避一避。”

    “他人的难我们也无可奈何，你这次招来这么多人往后怕是祸患。”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救这些人我怕是一辈子都很难走出来。”

    “你这样伟大的人还欠着我银两呢。”

    “怎么提这个，有钱我自然会还的。”

    “你要是死了怎么还，所以别死了。”

    “死不了。”

    “你若是不想自然死不了，可到时候有人拿这些寻常人来挡，你怕还是会傻到去死的。”

    “这”

    “罢了，罢了，人各有命，你要如何做我也不能左右，若是真到了那时候，说不定我也会袖手旁观。”

    “你还是一样豁达，我是不如你的。”

    无话可说我们也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便想到了老黄，这个还算不错的朋友，想来我是在数年前结识的，他的名字嘛，倒也忘了，只记得他叫老黄，便一直叫他老黄，他生来就是上庸城人，做人很是圆滑，想来是活着使他如此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很有趣的平凡人，嘴里时常抱怨着种种，却也没有停下活着的脚步，听他说他也是前朝的人，当年九姓的联军攻进这上庸的时候他也不过十多岁，好在当时是在乡下，这九姓又是士族没有那么重的杀心，便是平安的度过了改朝换代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