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早就想分了
偌大的别墅花园里,男人正拎着水壶耐心十足地给每一朵花浇水。
一旁的女仆们看着男人花了半个小时时间为花园里的花浇水,都不敢动弹半分,这本来是她们的活,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突然抢了她们的活还乐此不疲。
不得不说,看这个长得又高又英俊的主人浇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女仆们看着看着就不由地出神了,直到男人将水壶放在角落迈步离开才反应过来。
“邢少这两天是不是心情好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仆看着男人的背影悄声说道。
“我也觉得,邢少这几天都也没有让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你说那微博上的热搜是真的吗?他跟当红男星共度一夜那个。”另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仆压低声音又掩不住兴奋,掏出手机把一张偷拍的照片放大给同伴看。
“哇,这男的也太好看了吧?是那个跟尚澜枫一起演那部双男主仙侠剧的祁竹!但我磕的是祁竹和尚澜枫唉~虽然邢少也不差。”高挑的女仆说完就开始拿出各种路透的剧照给身材丰满的安利起来。
祁竹拢了拢袖口,可以轻易感受到缠绕在手臂的小蛇粗了几分。
“你倒是长得快。”祁竹隔着薄薄的衬衫摸了摸那滑溜溜的蛇头,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消失无踪。
铃声响起,祁竹瞥了眼来电显示,不情不愿地接起了电话。
“收拾一下,跟我去邢家。”电话那头本该温润柔和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散漫和强势。
半个小时后,祁竹已经坐在邢磬的车上。
邢磬却也不着急着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他的目光自小而上将祁竹审视了一遍,随后点评似的说道“我平时不会穿这种白不来几的衣服,还有这卡其色怎么就搭白色呢?杏色不更好吗?你说你一个大明星,怎么就一点穿搭技巧都没有呢?不行,回头我得跟amy说一下,让她找两个造型师来教教你……”
祁竹坐在副驾驶上仰头闭目对邢磬喋喋不休的数落做到完全左耳进右耳出。
“你听我说话了没有?!”邢磬见那人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熟的样子,不由拔高了声音质问道。
祁竹眼睛都懒得抬,重复重点道“等等进你家门,最重要的是你爸,对你那后妈不用多客气,无视就行了,对你那便宜妹妹要谨慎,尽量学得像你一些,不要被她看出来。”
邢磬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测量轮廓,他是想亲祁竹的,可是现在这情形,让他有种自己亲自己的错觉,一下子就没了想温存的欲望。
真他娘的快给我换回去!
车速飙到了一百八,往b市市郊开去。
邢家的豪宅不止一套,这座建在市郊的别墅已经不能称作是别墅了,可以算成是私人庄园了,占地将近五千亩地,即使进了大门还得开车前往主楼,主楼占地约有1500亩地,周边都有鲜花草木装点,整个格调偏法式庄园。
邢磬的妹妹司悦并非邢恺的亲生女儿,而是后妈司菁的女儿,为了继女大费周章地庆生也不多见,因此传闻邢恺视继女如己出,更彰显了他对夫人的珍爱和重视。
祁竹下车后,便见一个笑吟吟的女人迎了上来,她身穿浅藕色紧身包臀连衣裙,外披一件白色羊毛披肩,长得极其妩媚艳丽,加上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妆容,在娱乐圈也是艳压群芳的存在。
只不过她对邢磬似乎太过热络了,伸手牵住祁竹的手,甚至多次用丰满的部位不经意地擦过祁竹的手臂。
直到进入大厅,她似乎才看见跟在身后的清瘦颀长的男人。
司箐用纤细的手捂住嘴,一副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侧身半靠在继子身上,声音娇柔又清脆“阿磬,这是谁呀?真不好意思,阿磬太久没回来了,我只顾着跟他说话,都没看见他还带了朋友回来。”
邢磬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一副祁竹式招牌微笑,清淡又能令人久久回味,余韵袅袅的笑容。男人清淡温润的气质加上那浅浅的微笑,足以让整座庄园里艳丽庸俗的花都失色。
司菁忍不住愣了愣神,在这种淡如水的雅致里,一切浓妆艳抹都显得庸俗至极。
“阿姨,我叫祁竹,是邢磬的男朋友。”邢磬行云流水般的演技令祁竹都佩服不已,饶是熟悉祁竹的人也不一定能分辨得出。
司菁勾住祁竹的手一僵,随后不动声色地抽离后,拢了拢鬓边的碎发,笑道“原来是男朋友啊,也没听阿磬说过,快坐,当自己家就好了。邢恺还在路上,等人到齐了我们在吃饭,我去叫阿悦。”
不知为何祁竹总觉得这个离开的婀娜背影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没过一分钟,楼梯上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下身黑色短皮裙,大腿上绑着黑色腿环,修长笔直的小腿上穿着一双黑色过膝长袜,整一个朋克风穿搭。
“磬哥,这么早?”少女的声音与外形不符,有种厌世的清冷感,莫名听着有些熟悉。
似乎很像最近聊音上很火的一个叫“司月”的音乐博主。
就在祁竹愣神的功夫,身后的邢磬伸腿悄悄踢了他一脚,随后祁竹福灵心至般,长腿迈至沙发边,一屁股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还刻意抖了两下,懒洋洋地打了声哈欠后说道“可不,你哥我好不容易有个不加班的双休日,还要来陪你这小祖宗过生日。”
司悦在祁竹身旁坐下,立刻摊开手,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咳。”
简短有力的咳嗽声打破了这长达五秒的沉默,司悦抬头才发现大厅里还站着个模样好看的清瘦男人,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祁竹吗?
“唉?你怎么在这里?”司悦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的,她三步两步跑了过去,确认是祁竹后,更加兴奋了“你跟我哥关系很好吗?我也没见他带什么人回家啊……我妈说你是我哥男朋友?可你不是跟尚澜枫是cp吗?你不会因为我哥是你老板就趋于威压被潜规则吧?”
一连串的问题砸脸上,邢磬维持很好毫无破绽的微笑都瞬间破功,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两下,他努力缓了口气,好声好气道“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啊!!!!!!”司悦爆发出了一声扬天长嚎,生无可恋道“我磕的cp是假的,他们be了!!哥,我恨你!”
“一进门就听见你的声音,在叫什么?”
大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头发一丝不苟做了个背头发型的中年男人,他的五官深邃,乍一看有些像欧洲人,皮肤和身材都保养得极好,就外表来看,也就是像三十几岁的模样。
“恺哥,你回来啦!”司悦上前挽住邢恺的手臂,从他手中取过那只大袋子,往里头瞟了一眼便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果然是我恺哥,这个礼物爱了~”
邢恺宠溺地揉了揉司悦的头发,偏头一瞥,如鹰般锐利的视线便扫向站着的清瘦男人“哦?是你。”
邢磬学着祁竹谦逊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
“听amy说过,你是最近公司力捧的新人演员,跟阿磬以前也是同学。”邢恺将大衣脱下交给一旁侍奉的仆人,随手取过仆人递过来的烟斗,猛地吸了口又缓缓吐了出来,舒爽至极地微微眯起了眼。
祁竹不喜烟味,邢磬下意识皱了皱眉,做戏要做全套。
邢恺见此情景,笑了笑,将烟斗交还给仆人“阿磬把你带回来,说明是很重要的朋友,那么就当在自己家里好了,不用拘谨。”
一场生日宴会其实只是没有外人的家宴,一张足以容纳二十来人的长桌只堪堪坐了五个人。用餐期间,没有人说话,祁竹边吃边疑惑,这继女的生日犯的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在庄园里举办吗?这么举办也就算了,一个外人也不请吗?
很快,一顿饭在“食不言”的情况下结束了。祁竹被邢恺叫上了二楼书房,临走前他往邢罄那里瞟了一眼,只见他回了自己一个“随意发挥”的表情。
二楼的书房大约有将近200多个平方,说他是书房还不如说是一间图书馆,里面放置着大大小小几十排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邢恺慢悠悠地坐在最中央位置的办公桌前,这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桌子,紫光檀木制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只一眼很难辨别究竟是什么图案,只知道这木材必然是极好的。
祁竹在邢恺面前的紫光檀木椅上坐了下来,整个人背靠着椅子,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阿罄,你知道今天让你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吗?”邢恺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看上去十分破旧的书籍,连封面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
祁竹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s市又出现了一例x35病毒新型变异毒株,那个感染者五天内就死了。”邢恺将书推到邢罄面前,继续道“事态已经无法控制了,这本书记载了x35病毒的整个研究过程。实验室里那家伙已经到了派用场的时候了。”
祁竹只听懂了邢恺前半句话,对于后半句他并不能理解,“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粗粗翻了一遍,又重新丢回桌子上,懒洋洋地说了句“你既然知道事情会发生到现在这一步,当初又何必成立这狗屁研究小组?”
邢恺的眸光陡然凌厉,他紧紧盯着祁竹看了几秒,那架势恨不得要看穿他的面皮挖出他的脑髓,半晌他的喉间溢出一丝笑意“阿罄,你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不然死的就是你。”
祁竹垂在一旁的手指蓦地颤了颤,手臂上的力道开始苏醒,它似乎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蠢蠢欲动了起来。
祁竹只好调换了个坐姿,将手臂枕在脑后,又伸了个懒腰。
邢恺低头看了眼手机后,微微眯起那双锐利的眸子,漫不经心似的问道“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位是男朋友吧?”
祁竹觉得哪怕自己不承认,楼底下那家伙也会作妖,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承认,于是“嗯”了一声。
邢恺唇边的笑意在这一刻尽数收敛了起来,语气也不复方才那般轻松,他的声音轻缓又沉冷“你爱玩,我不会多管。但邢罄的妻子一定是那位与你最匹配的,没有例外。”
祁竹已经一刻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他本就无意与邢罄有过多的牵扯,也不会永远在一起,他不想深究邢恺话里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起身离开前,祁竹双手插在裤袋里,没有回头,轻飘飘地说道“早就想分了,找到时机就甩了,这包袱太粘人。”
而某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别人”早就想分了“的对象,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卧室的大软床上,想到今夜能名正言顺地和祁竹同睡一张床,他就已经心痒难耐了。
祁竹刚踏进房间的瞬间,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翻身抵在了墙上。
邢罄轻轻嗅着他脖颈的味道,这人在自己身体里待久了,就连自己身上也有了那股令人心驰神往的味道了。
“我爸跟你说了什么?”邢罄嗅着嗅着突然开口问道。
祁竹微微向后仰头,闭着眼睛,承受着面前男人急切的拥抱和触摸,淡淡说道“让我跟你分手。”
邢罄似乎早有所料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你怎么说?”
祁竹将那原话又重复了一遍,在他腰间胡乱游走的手顿了顿,随后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肉,疼得他痛呼出了声,咬牙切齿道“你有病吧?”
邢罄将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牢牢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道“祁竹,你tm说的是心里话吧?你早就想摆脱我了是吧?”
即使是祁竹这幅清瘦的身子,邢罄还是用了八九分力道,指甲盖都捏得泛起了冷白色。
他狠狠盯着自己那双慵懒又邪魅的桃花眼,此时那里面有的尽是敷衍和冷淡,正待他要继续发作之时,指尖似乎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又迅速缠绕了上去。
“靠!这tm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