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集市闹事
清明时节雨纷纷。
阴沉的天空笼罩着整个世界，细雨纷纷如丝织成一幅忧郁的画卷，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潮湿和沉闷的气息。
清明时节的雨总是连绵不断，临近午时当雨小些后，杨天行才把豆腐摊重新拉出来。刚下完雨的缘故，豆腐摊的生意稀稀拉拉并不是很好。
“吃死人了！吃死人了！我的儿呀！”苏易水头戴蓑帽百无聊赖的在摊子上数着铜板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喧闹声。
“就是这家！丧尽天良的！吃豆腐吃死人了！”一个老妇人走在前面，两个壮汉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白沫，偶尔还抽搐一下。
“我的儿啊！吃了他家的豆腐！人都不行了！”老妇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哭闹。
“看这样子是吃出问题了呀。”
“是啊，我今早才买的豆腐，这会子还没吃呢？不会真吃出问题吧！”
“就是就是，果然这些小摊贩不可信！”
看到老妇人哭闹，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正在买豆腐的客人也都纷纷退了钱表示不要了。
杨天行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双拳紧握紧张不已，平时利索的嘴皮子好像被封印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易水见状，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大娘，你说您儿子吃豆腐被毒死了，可有去过医馆，证明其死亡原因是中毒所致？”
“这面色发青，口吐白沫，不是中毒还能是什么？还用去医馆？”老妇人目光闪烁，强词夺理道。
苏易水看向担架上的人，大声说道：“大娘，您儿子还没死呢！赶紧送去医馆，如果真是吃我们家豆腐吃出的问题，医药费我们出！”
可老妇人目的并不在此，“这人都不行了，送去医馆能有什么用！今天是吃你们家豆腐出的事，你们要给个说法！”
苏易水听到这话心中便明了，是找茬的来了。
“大娘，您何时买的豆腐？买了多少？谁过来买的？”苏易水温声继续问道。
“今早买的！买了两斤，当然是我们家小儿子过来买的！”老妇人厉声说道。
“你这小娃娃问东问西，现在人不行了，叫你们能做主的大人来。”随即老妇人看向了稍微大些的杨天行。
“这位大娘，我只是帮工，这豆腐生意是他苏家的！”杨天行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脑子迅速转了起来，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是的，豆腐摊是我们苏家的生意，我就能做主。”苏易水语气坚定。
“既然你这娃娃能做主，那这吃死人了，得给个说法，要么赔钱要么见官！”老妇人得理不饶人。
“且不说我们苏家豆腐在集市已半月有余，从未有过吃出问题的人，就算真是我们苏家豆腐的问题，查明实证后自然该我们赔偿的自然赔偿。”苏易水声音冷冽。
“以前不出问题不代表现在不出问题，你们还不承认！没天理了！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老妇人秉承一哭二闹，讲究的是个无理取闹。
“是啊，人家儿子都吃死了，这苏家也太不厚道了。”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愤愤然道，“本来我还想给主家买点豆腐，现在不敢买咯！”
众人纷纷附和。
苏易水见状知道这老妇人是吃定他们苏家了，开口道：“这样吧，我们在这里也说不出个谁是谁非，我相信苏家豆腐没有问题，这吃死人的事可不能乱扣屎盆子！直接报官吧，相信青天大老爷能明辨是非！”
说到报官，老妇人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起先煽风点火的家丁。但这一幕刚好被苏易水看在眼里，便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
“还有没有天理啊！恶人先告状！明明你们家豆腐吃出问题，还要倒打一耙！”老妇人见状便在地上撒泼打滚。
“老大娘，这苏家小娃说的没错，既然都说的有道理，那就去给青天大老爷决断！”其中一个平日里和苏家关系不错的摊主劝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买过豆腐，都没吃出问题啊！”
老妇人见状，撒泼打滚的招数好像行不通，心里也是发怵，但是想到那人承诺的银两便横下了心，用手悄悄摸了摸在担架上躺着的青年的嘴唇。
“见官就见官！还怕你不成！”
正当老妇人指挥两个青年抬着担架出了人群的时候，一道中气之足的声音响起：“这不是王二麻子的老娘吗？”
苏易水寻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戴深灰色头巾，膀大腰圆，拎着篮子的中年妇人叉着腰，一看就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正是苏易水经常买肉和猪下水的张屠户家的妻子。
“张伯母，您认识这家人？”
“认识啊，我们家隔壁条街，算是街坊邻居。”
“而且我给你说啊，这王大娘买灯油，家境本应不错，奈何出了个不孝子，王二麻子是个氓，无所事事，不时还搞些偷鸡摸狗的事，烂赌！这王大娘为了还儿子的赌债宅子都卖了，前段时间赌坊催债的又上门了呢！”张屠户的妻子丁氏沉声道。
“原来是这样。”苏易水听完后便心中了然了，“多谢张伯母了。”
“谢啥，实话实说罢了，你这事怕是不好处理，王大娘是个泼辣性子！”丁氏摇头道，“而且，那担架上躺着的应该是他们家的养子，平时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干，而且还非打即骂，整个街坊都闹得人尽皆知！”
“不妨事，身正不怕影子斜！”苏易水正色道。
听完丁氏的一番话，苏易水心中更加确定背后肯定有人捣鬼，便吩咐杨天行：“小舅舅，你去济世堂找孙神医，就说苏易水有事麻烦他到县衙一趟。”
苏易水怕杨天行见不到孙道景，又嘱咐道：“如果孙神医不在医馆正堂，你便找一个叫吴林的医馆学徒！”
苏易水吩咐完杨天行后，便起身跟上王大娘，周围的吃瓜群众也纷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