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暴雨
不待君燕绥动手,凤清漪双唇已经激烈地吻了上去。
修长的腿交叠摩搓。
君燕绥饶是这么些年来已将自持刻进了骨子里,此刻在这妖魅一样的女子面前,理智亦如弦断,刹那间崩裂。
他亦回吻了回去。
激烈的交锋之间,传来血的腥甜。
唇舌宛如跳动的火焰,将两个人的四肢百骸都熊熊灼烧。
倏尔,那血的猩甜之间,混入了泪的咸涩。
君燕绥触手所及,探到了凤清漪满面的泪痕。
这么刹那,君燕绥理智回笼。
他停止了动作,睁开眼,想要起身。
却发现凤清漪也睁开了眼。
眸中分明有泪,却是弯如月牙,笑意盈盈。
“君将军,莫非你有什么隐疾不成?”
“呵。”
君燕绥喉咙间发出意味不明的笑,他细细用目光描摹床缦之间的这个女子。
带着厚茧的手触过女子的眉、眼、鼻、唇。
在他的手指从唇侧划过时,凤清漪轻轻咬住了他的手指。
舌头如蛇,轻轻舔舐磨搓。
目光中则是一种呼之欲出的挑衅。
君燕绥低声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往后,可就再不能后悔了?”
凤清漪不说话,却伸手慢慢解开他身上还未褪尽的衣衫,媚眼如丝,在他赤/裸坚硬的胸膛上流连,回答了这个问题。
君燕绥笑:“那他呢?”
他指的是被他敲晕还放在一旁的太子萧寒墨。
凤清漪伸手,搂住了君燕绥的脖颈,一把将他扯近:“现在可没时间去管别的事了,你说呢,君将军?”
屋外忽然一阵雷声,似乎有暴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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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雨终于停了。
萧寒墨睁开眼,但觉头痛欲裂。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暴怒之下把凤清漪压在了身下,然后将凤清漪…
萧寒墨甩了甩头,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好端端穿在身上。
左右一望,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副情景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难道记忆中的一切真的是梦?
脖颈处传来剧痛,又提醒着他似乎所有的事并非全然都是梦境。
究竟怎么回事?
他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里面的房间传出来一种奇怪的声音。
侧耳一听,似乎是女人的声音。
而这个女人的声音,他又万分熟悉。
萧寒墨一时半会竟有些发懵。
下一秒,他忽然猛的站起,一把推开了门。
昏暗的小房间里,有一张笼着层层叠叠纱幔的拔步床。
萧寒墨几步走近,猛然掀开了床缦。
坐在里面的,是赤/裸着上身的君燕绥。
看见萧寒墨,他显然十分惊讶:“殿下?你怎么会在此处?”
萧寒墨一愣,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君燕绥更惊讶了:“昨夜君某送翠微楼主回来,顺势便睡在了酒楼,有何不妥么?”
“不…”
萧寒墨尴尬地忙退了两步,床缦又跌下来,将君燕绥笼罩其中。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萧寒墨只觉得万分尴尬,忙道:“打扰将军了。”
转过身,正迈步准备往外去,忽而后头传来一个轻而媚的女声:“是谁啊?”
萧寒墨的步子登时就僵住了,整个人仿如被定住了一般,再也不能挪动分毫。
当然,他知道,自己献出那个女人的那天开始,就一定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从来没人告诉过他,真正亲眼见到这一天的到来,是如此…痛彻心扉。
一个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他头一回,后悔了。
“怎么了,殿下?”
萧寒墨紧紧地、紧紧地握着拳头。
终于,他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转身的念头,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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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忽然来临的暴雨,并未冲刷干净楼中的血腥。
第二日天明,死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转瞬传遍了上京各地。
死去少女们的家属在衙门前哭天抢地,要求亲自手刃凶手。
江逾白叹了口气,回复:“凶手已经死了。”
“什么?!屠三死了?”
当李沐隔了一日终于回到刑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江逾白此刻也懒得追究李沐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了,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是。押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咬舌自尽了。”
李沐道:“怎么可能,他当时求生欲望可强得很,差点都把我给弄死了。怎么可能自杀?是不是有人为了保下他,已经换人了?”
江逾白苦笑:“你怎么同外头一个家属一样的说辞?真的是屠三,我以性命担保,没有换人。”
李沐毫不犹豫道:“他背后还有势力更大的人!”
江逾白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手能伸到刑部里面来,这人的势力可真不小啊。”
“不是皇亲,就是重臣…”
李沐喃喃道:“不是皇亲…就是重臣,那个人,原来竟是这样的身份么?”
江逾白道:“哪个人?”
李沐摇了摇头:“没什么。凶手已死,这案子还查么?”
江逾白叹了口气:“尚书大人是不想查了,但是,有几个死者的家人,还不肯善罢甘休啊。”
被害的少女之中,有一位的父亲是乡间颇有些威望的的乡绅。
他从小将这小女孩捧在手心养大,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在乡间颇有些号召力,此时便纠集了其他被害女子的亲人们,待在衙门口不肯离开。
尽管江逾白这些刑部的官吏已经不断跟他解释过了,真凶已经自杀了,他却仍然不相信。
一直坚称背后有更大的势力,要惩处“真正的凶手”。
而在他的鼓动下,其他人也纷纷要求惩处“真正的凶手”。
江逾白揉了揉太阳穴:“你也知道,这件事现在是太子殿下在处理。这些话的矛头就直指到太子殿下身上来了。”
李沐道:“看来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啊。”
江逾白给他比了个“嘘”:“慎言慎言,且看太子怎么打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