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和解
萧寒墨一直在大堂里坐着，直等到晌午，凤清漪才姗姗出现。
她倚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寒墨：“殿下，有何吩咐？”
萧寒墨看着凤清漪。
女人神情中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媚态，脖颈上衣领后似乎有红痕若隐若现。
萧寒墨胸口中气息起伏，终于勉强平静下来，道：“昨夜的事，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
凤清漪笑了笑：“哦，这件事啊。这些事我这个小女子也不太懂，就让将军同殿下说清楚吧。”
萧寒墨道：“…你！”
还不等他说完，君燕绥已经从楼上行下来：“末将参见殿下。”
经过凤清漪身边，他搂着凤清漪的肩笑了笑，低声道：“怎的不多休息一会儿？”
凤清漪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去忙你的吧。”
君燕绥道：“等我和殿下这边的事了了，你同我一起回府去。”
凤清漪轻笑了一声：“谁要跟你回去。”
说着，在君燕绥脸上轻轻捏了捏，重又转回楼上去了。
萧寒墨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心中洪水滔天。
却要在表面上还对君燕绥挤出一个笑来。
君燕绥换了一身常服，惯常绑得非常规整的头发，此刻轻轻披散下来，只在末尾松松绑了根发带。
看起来儒雅风流。
“殿下，在告诉你昨夜事情的经过之前，末将需要殿下向末将保证，你并未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萧寒墨面上虽然还在笑着，却已经咬牙切齿：“本宫还没那么蠢！倘若我真的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我必不会让自己落入到现在这个处境！”
君燕绥定定地看了他一阵，似乎在判断他说话是真是假。
隔了好一会儿，君燕绥终于开始解释道：“京中一直流传着这个宴会的名声，殿下想必也清楚吧？”
萧寒墨道：“自然。这宴会的参与者都是京中小有头脸的人物。参与宴会者可以佩戴面具，因而更有利于为所欲为。”
“殿下参与过其中么？”
萧寒墨嗤笑了一声：“本宫怎么看得上这样的荒唐晚宴。”
君燕绥道：“我也不曾参与过其中，因此才不知道，原来他们是通过…拐卖女子来维持宴会的运转。”
萧寒墨沉默了会儿。
这件事他其实隐约知道。
那年他受任调查青仁坊失火事件，查到了那时还年幼的凤清漪头上。
小女孩眼睛大而凶，像一只龇牙咧嘴的炸毛小猫，颇有种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意思。
也是缘分使然，他和凤清漪就此相识，了解了失火的真相。
那时萧寒墨也尚且年轻，心中柔软。亦或又是觉得凤清漪奇货可居。
总而言之，他保下了这个女子。
再后来，京中达官贵人间兴起了这样一个宴会。
他没去，但不可否认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他不是没想过去查，只是，这宅子是借给了…而那人的背后是…
萧寒墨思及此，背后涌上来一层寒意。
君燕绥说完昨夜发生的一切，终于问道：“殿下原是那座宅子借给了谁？”
萧寒墨脸色变得非常严肃：“君将军，你不要再问了。你…和她，往后也别再追查这件事。此事，由本宫来处置即可。”
还不等君燕绥说什么，萧寒墨已经起身，急步往外而去。
走到门口，便听君燕绥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殿下，你去查，能给她一个交代么？能给她们一个交代么？”
萧寒墨不由一顿，随即，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翠微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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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凤清漪在楼上洗漱的时候，听见声音自背后传来。
她转身，是阿棠。
她一把扑进凤清漪的怀抱：“姐姐，在楼里我每次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告诉自己，我姐姐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不管我的！”
凤清漪眼泪一下子就迸出来，摸着她的头道：“傻孩子，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阿棠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姐姐，虽然我很生气你瞒了我一些东西，但我不会逼你说。我会快快成长起来，等着你将来亲口告诉我。”
凤清漪露出一丝微笑，头一回发现，也许自己的这个妹妹真的已经慢慢长大了。
两人洗漱完，挽着手腕下楼。
君燕绥正在下面等她们：“我还要去军营，晚些再来接你。”
凤清漪上前，给他整了整领子：“殿下没有为难你罢？”
君燕绥摇了摇头。
他神色不太好，道：“只是这件事，恐怕给不出什么交代了。太子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凤清漪冷笑了一声：“他本也是那个地方的人，会护着那些人也不稀奇。”
君燕绥没再说什么，凤清漪送他出了门，便瞧着对面有个小孩探头探脑往这边望。
她在眼上搭了个帐篷，看过去，是小夏那一家的男孩，刘竹。
凤清漪朝着他笑了笑。
刘竹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跑了过来吧
他手中端着大大一捧烧饼，笑得腼腆：“姐姐，送给你。”
“这是？”凤清漪奇道。
刘竹道：“是母亲让我送来的。她要出摊去卖烧饼，没法亲自送来，她让我对姐姐说一声谢谢。”
凤清漪回想起那日那个母亲的恶骂，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人果然是如斯复杂的生物。
“你的阿姐呢？”凤清漪又问道。
刘竹道：“春姐受了惊吓，回去就发了热，母亲请了郎中看过了，小夏正在照顾她呢。等她全好了，我再带她们来看姐姐。”
凤清漪笑了笑：“没事就好。”
她从袖中拿出碎银，交到刘竹手上，刘竹忙推辞不收。
好一阵拉扯，凤清漪才终于让刘竹收下。
目送了小男孩离开，凤清漪拿着烧饼回去了翠微楼。
姐妹俩解开嫌隙，便一同说些闲话。
凤清漪寻思着阿棠一个人住在城郊，实在也是有些危险，便令她搬到翠微楼来，在翠微楼下出诊。
这样也好叫李沐照看她。
过了午，姐妹俩睡了午觉。难得清闲，便一同出去逛了逛。
沿着主城道走了一段距离，忽而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喧嚷。
原来是太子想要定案，终于引发了那些人的愤怒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