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韩悠悠日子不好过,每天被逼着学习就是补课,耳边一天到晚被骂自己不如福千愿。
她恨死福千愿了。
福千愿一回家就闻到满屋子的香味,桌上美味佳肴,还有一直等她回来的小孩
谦旧身高比她高一些,衣服比较朴实简单,灰色上衣和黑色九分裤,笔直修长的腿刚刚好,他的模样张开了些,略有冷冽英朗的气势。
往年他每次等到她回来时都会扑上来抱她,此时他定定站在原地,露出浅浅的笑,神情抑制不住的开心,又好像有几分的埋怨。
是她看错了吗?
“小孩,阿姐给你带了礼物。”福千愿觉得是她看错了,高高兴兴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小礼物。
谦旧抿了抿唇,嗯了声,慢慢靠近她身旁,即使看不见,他还是很配合的低头,这恰好的姿态,就好像他看得见。
福千愿在学校吃饭一直省吃俭用,不敢乱花钱,这礼物还是她吃三天蛋花汤和白米饭来的,看得顾格忍不住给她点了鸡腿和五花肉吃。
“是我在学校附近买的栀子花项链,它的花语代表坚强,而且也挺好看的,阿姐希望你以后有美好的未来。”
谦旧点头,模样乖巧极了,他声音处于变声期,有点儿沙又不太好听:“你给我带上吧。”他低下了头,也暗戳戳的闻着她身上不变的香味。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贪婪,会去想靠近她,触碰她,每一次心尖上会有异样的感觉,痒痒的又有触心的疼。
他从来不排斥心上的变化,他只认为是他依赖阿姐,怕她会舍弃他,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东西变质。
心里更清楚,他对她的变质是有多令人厌恶。
福千愿给他带上后,近距离瞧着她的小孩都长这么高了,笑着给他捋一捋发丝,没忍住夸张:“小孩又长高啦,过不久多久就比阿姐还要高。”
“我长大了。”谦旧回过神来,扯了扯唇。
福千愿笑得更甜:“长大了也是阿姐的小孩。”
谦旧心头异常排斥这称呼,可在她嘴里出来又那么动心,反复惆怅后,他还是妥协下来,点头嗯了声。
他笑意不大,福千愿觉得他并不高兴,想着先吃饭,再问他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
“孩子们,快过来吃饭。”福璜心情不错,做的饭菜也很香,特意买了一瓶酒还有两瓶饮料回来。
福千愿拉着他在餐桌前坐下,好久没吃爹爹做的饭菜,肚子很快就饿了。
“愿愿多吃点,瘦得跟骨架似的。”福璜便给她夹菜,语气中包含着心疼。
福千愿嚼着嘴里的饭菜,笑得幸福:“好的。”
谦旧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特别是福璜说她瘦了,瘦了多少,会不会对身体不好,这些他都看不到,心里无疑是酸的。
旁人总是用肉眼先知她的变化,再用别人的嘴里得知她的变化。
眼睛何止重要,万千风景动摇不了他,唯独她,撼动心头上所有的冷漠,慢慢吞噬那无关紧要的念头。
他不想当瞎子了
福千愿吃了一大碗饭,要不是吃不下,她还能再吃一碗饭。
“愿愿,你填写的志愿是那学校,是那个专业,有没有把握?”福璜担心的问题太多,一口气问完,他不担心她成绩问题,就怕她压力太大。
福千愿比较随心,考不上心仪的也能上重点大学:“我志愿是京城谢和大学,我想学医。”她一一回答,看爹爹那听得炯炯有神的样子,笑得软:“有六七成把握吧。”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毕竟她脑袋也不是很精明,学医的书比其他专业的书还要好几倍,她心底也没底。
“六七成把握也好,爹爹相信你能考上。”福璜笑着说。
福千愿跟爹爹聊了好一会,这才注意到谦旧一直没吭声,伸手牵过他的手,语气柔柔的问:“小孩,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其他小朋友欺负你呀?”
谦旧不留痕迹的蹙了蹙眉,只是不喜欢被她当作小孩而已。
“学校很好,没有人欺负我。”谦旧扬起唇角,模样乖巧极了。
刚走到门口特意来看福千愿的章书阳听到这话,瞠目咋舌两秒,要不是他了解一切,差点相信谦旧表面上的乖巧了。
学校不缺好人坏人,特别谦旧学习好,本身是被崇拜的,但谁会心甘情愿的去崇拜一个看不见的瞎子呢,还比他们学习好,长得也好,无论是穷些的人,还是常年称霸被宠坏的富家公子。
都会在放学后找茬,好几次他不在,谦旧被打得满身是伤,还有几次他也被打。
经过两三次后,他忍无可忍想去报告老师,谦旧拉住他肩膀,神情冷漠得平静。
他说:“你觉得老师会管这件事?”
章书阳气急了,恨不得就把那群孙子打趴下,咬牙切齿得不行:“老师怎么会不管,我们上的学校又不是不入流,好歹是出名的好学校,怎么就不能告他们。”
谦旧姿态冷淡,身高比同龄人要高些,奈何眼瞎才处玉弱势,嗯了声。
“打我们的是什么人?”
章书阳咬住后牙槽,恶狠狠的回答:“是袁根国那小子还有姓张的,带领其他三位普通学生。”
谦旧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章书阳捂着到现在还疼的脊背,看谦旧半点反应都没有,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不疼,继续道:“我看那三位是他们的跟班,平时不说嚣张的,跟着他们一起作恶,也不学习。”
谦旧:“”
“那两位大少爷家里那么有钱,总不能在学校为所欲为吧?学校难不成不管吗?”章书阳有不好预感,开始泄气了:“这世道真不公平,有钱的可以不怕出事,没钱的就挨着。”
谦旧眉目略些不耐烦,打住他继续唠叨:“你都说了他们有钱,我们去告,相不相信别说,最后遭殃的是我们。”
章书阳哀嚎,哭着说怎么办。
就在当天下午,有一天没出现的袁根国几人再次出现,五个人围过来,根本来不及跑,就在章书阳做好被摁在地上打的心理,下一刻他惊呆了。
谦旧仿佛掌握了技巧,接连几下把人给打到,别说普通人,富家公子哥平时好玩好泡妹,中看不中用,没几下被打得落荒而逃。
章书阳至今还记得袁根国和姓张的那几人眼神,简直见鬼了惊恐,他可崇拜死谦旧了,就差跪在低下拜师算了。
他平时没少看功夫片!
姓袁的不相信谦旧看不见,闹了好几次乌龙证明他是不是盲人,被校长叫去谈话。
这件事也不了而之。
“叔叔,姐姐好。”章书阳很自然走进屋坐下,瞥了瞥眼谦旧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腹中坏水可多着呢。
福千愿笑得温柔,可把章书阳看暖了,笑眯眯的移不开眼,只见她问:“书阳弟弟,小孩在学校没有人欺负吧?成绩好不好呀?”
小孩成绩很好她是知道的,难免会关心一下,要是有人欺负他,她现在就找人理论去。
章书阳刚要说‘当然有,姐姐不知道他们打人有多疼’眼神下意识瞥向谦旧,想要表现出人善被人欺的可怜感,谁知谦旧低眉,脸色阴沉两秒,他笑了笑。
“没有人欺负谦旧,尊重他还来不及呢,小伙伴们可善良呢。”他内心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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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千愿听到这也就放下心,就怕小孩在学校会遇到那么几个小坏蛋欺负,她偏头瞥向谦旧,见他露出浅浅的笑,很是乖巧。
章书阳见谦旧那样,似鬼的打个冷颤。
他就说吧,谦旧心眼多,肚子坏水也多,怎么可能让姐姐知道他的不好一面。
谦旧撸起袖子,伸手轻扯福千愿的衣角,低着语气:“阿姐,我去砍柴。”
他正要起身就被福千愿拉住,她往外看那宛如燃火的阳光,夏天的午后总是炎热的,回头看谦旧略黑不比以前白皙的皮肤,觉得惊讶。
“你怎么做到砍柴的?”她想象那画面,很不敢置信。
谦旧神色不平静,心头似乎有种声音告诉他,快跟她炫耀,跟她说,他就算看不见也不是干不成事的废人,他张张唇,脸上多少有变扭。
章书阳可看见谦旧好几次砍柴,那叫一个砍一个准,不带偏差的,他有时候也怀疑谦旧是不是装瞎。
“就柴和斧头。”谦旧想得太多优美的形容词,最后表达出最简单不过的方式。
他很懊恼。
福千愿‘哇’眼神滢出亮光,谦旧脸上不太自然红,她弯起眉眼,笑得甜:“小孩这么厉害啊。”
谦旧扯了扯唇,他并不开心:“还好。”
章书阳想起那画面,以及谦旧打人的场面,顿时燃起澎湃:“何止厉害,简直牛鼻啊,换作是我,斧头得废。”
谦旧:“”
福千愿不想小孩去那么日的天气下暴晒,会出毛病的,于是让他乖乖在沙发上坐着跟章书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