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福千愿这才稍微放心的低眉写作业，顺便拉过谦旧让他在旁边坐下，轻声回应：“好。”
再一次安静下来，房间里除了福千愿笔下的摩擦力，就谦旧的呼吸声，他手肘放在桌面上，托起下颚，面向阿姐。
就好像他看得见，在外面冰天雪地的天气里，他在房间里，看着阿姐写作业，一切那么温馨，他忽然想起番思思的话。
‘你不想知道你阿姐长什么样吗？’
想，他想。
他举手在面前晃了晃，慢慢垂下，垂着那暗沉的双眼，静静坐在她身旁，试图说服自己，做人不要太贪婪，就算看不见，至少能待在阿姐身边不是吗。
朱丽和孙翠花从一个月前来闹事后再也没怎么出现过，除了她回家偶尔能碰面，也就冷面当没看见，她们最多心疼得不到钱又鄙夷别人。
新年之前，她将衣服送到织布坊，拿了五千块，夏悠为方便能联系她，特意送她一款刚出的洛基亚。
她还没碰过手机，新奇玩几下再还给她：“夏姐，谢谢你送我，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夏悠好气又好笑的，这姑娘怎么越长大越犟，再把手机塞进她手里，语气硬起来：“这不是白给你的，我是懒得过去找你，有了手机方便，有任务直接发短信给你，以后你下课来我这拿，不挺好？”
福千愿觉得有道理，也就接受了，夏悠调侃一句：“犟得特殊。”她耳朵瞬间红了。
谦旧待在她身边没存在感，夏悠到是时不时看向比第一次见到时长高好多的谦旧，不由惊讶，捂嘴笑了笑。
福千愿瞥眼高在自己肩头的小孩，看向夏悠，笑得软：“夏姐有问题吗？”
夏悠觉得可爱，没忍住笑着说：“没有，我在想，这小孩被你领养那段时间可瘦不拉几的，这会高了皮肤也好了，白白嫩嫩的可爱。”
谦旧：“”
福千愿一直以来没怎么认真看，低头仔细看小孩，还真是，本身长相就很出众，现在年纪还小，以后张开了可不是皮相好看那么简单，随父皇赢在骨相的英朗俊气。
她笑着说：“小孩可真好看。”
谦旧耳尖泛红，垂下眉眼不太愿意被人直凝视。
夏悠看这两人的相处，愿姑娘这孩子挺傻乎乎的，视线落在谦旧脸上，注意他耳朵在福千愿夸他的时候就红，自顾自的喝口茶，轻叹。
回去时，顺便在路上买了许多红灯笼，贴纸，还有好多小孩买的鞭炮，烟花，莹光棒，买些好吃拿回家。
这儿过年好有意思，不像皇朝，除了待在宫里，哪儿都不能去，虽然受宠，有时候限制也多。
她笑得愉悦：“小孩，阿姐好期待过年呀。”
“我也是。”谦旧对过年并不怎么感冒，可听阿姐那快乐的声音，把他平静的心感染到几分快乐。
十二月过大半，还剩几天就除夕，大门口挂上高高红灯笼，窗户贴上喜庆的贴纸，隔壁家放出新年歌，欢悦又高兴过年的味道。
福千愿给谦旧戴上手套，怀着要出去玩雪的心思，阿爹平时不给她玩，怕她感冒，这回可要偷偷玩。
“阿姐，你不能玩雪。”谦旧好心的提醒。
“我就玩一下下呀，你别跟爹爹说。”福千愿捏捏他鼻尖，高高兴兴往外奔。
谦旧：“”
福千愿刚在大院门口蹲下，准备堆个雪人，旁边传来脚踏雪地的响声，过年了家里热闹，来来回回有人经过，她没去在意。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她顿了顿，仰头瞧他，只见少年笑眯眯的说：“新年好啊，千愿。”
福千愿直站起来，拍掉手套上的雪，脸被冻红，在别人眼里她柔美的长相，更像是见到喜欢的人而脸红，笑：“顾格，你怎么来了呀，还没除夕呢。”
“没，我就过来看看你，然后跟你说件事。”顾格轻咳，瞥眼她的家，歪着脑袋看她：“能进去说吗？外面真冷呀。”
他发现她说话最后带个呀，还挺可爱的。
福千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再把人往家里带，见小孩站在院中间没动，她上前牵住他的手。
“小孩，阿姐同学来家里了，叫声哥哥呀。”
谦旧抿唇，往福千愿身旁靠了靠：“”
顾格比较随意，伸手去摸他的头，刚碰上，就被猝不及防的推开，挑眉：“这是你弟弟啊，看起来不太像。”
谦旧脸色沉了沉，动手拍了拍头顶上阿姐织的帽子。
“我家小孩比较怕生。”福千愿说句抱歉，牵着谦旧往里走，准备沏茶。
顾格说没事，眼神直看她的背影，跟着她的话坐下来，四处看了看，普通的家具，房子有点陈旧，泥砖地板。
这就是她的家啊。
“千愿，你有想过去省内一中吗？”顾格似乎想到什么，看向还不到他下巴的少女。
福千愿没注意顾格的眼神，倒上茶叶，也没多想：“想，怎么啦。”
“我看你成绩那么好，不该在不入流的高中上，对你未来没好处。”顾格看她把茶端过来，呼吸有些急，接过道谢，便笑着说：“我明年转校一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这有点突然，福千愿愣了下，看向顾格那期待她同意的眼神，他一直对她很好，会问她也挺正常的。
她点头，顾格眼神亮起，福千愿又说：“好呀，你说这件事，班主任跟我讲过呢。”
在放假前，班主任有找过她说转校问题，福千愿成绩越来越尖拔，似乎全年级第一，同顾格本身就很聪明以前成绩本身就好，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来这高中。
不过他转校也是意料之中，他家挺有钱的，没理由不让他上更好的学校。
一中要求严格，能进去的学生成绩一定优秀，学的东西肯定更多。
其次，她考上好大学是爹爹希望的，她转头看向小孩，以后能成为医生，哪怕她没到那个实力，也能认识到更优秀的医者。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年在一中见。”顾格端起茶杯喝完，心情很不错。
福千愿感觉没什么不好，省内一中肯定很远，有个熟人说说话也不错，点头答应下来。
“千愿。”顾格得到答案后才注意到谦旧的双眼，便靠近她，小声问：“你弟弟眼睛怎么拉？”
福千愿一时间难以解释：“受创伤暂时看不见。”她顿了下，似乎想到个问题：“顾格，我能问你，治好眼睛的话，大概要多少钱呢？”
顾格想了想：“应该几万块左右吧，不过现在医术阶段来说有点危险。”
福千愿眼睛瞬间酸红，顾格瞧见后，急忙忙的解释：“我听说国外的医疗水平很好，不会有危险的，等他大些了更好治疗。”
福千愿这才安心的笑了，按她现在挣钱的能力，几万块存个几年应该可以。
但她忽视一个问题，她要去一中上学就没时间刺绣，也只有寒假和暑假才有时间啊。
一件旗袍五百元，两天时间一件，从小到大不止绣得炉火纯青，速度越发的快，丝毫不影响质量。
“谢谢你顾格。”福千愿笑着感谢。
“我们是朋友，不能见外。”顾格说。
谦旧站在门窗前闷闷不乐，轻轻推开窗户，冷风通过罅隙毫不留情拂他脸上，心口上没理由的郁闷。
他不喜欢阿姐跟那叫顾格的人待在一块，那人目的一点也不单纯。
感觉到阿姐很开心，他想问阿姐是不是喜欢他，内心深处又怕阿姐的回答，抿唇关上门窗。
新年是她来到这过的第一次年，喜气洋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人声，空中展开五颜六色的烟花，不比皇朝的差多少，美丽极了，从早上起来放喜庆的新年歌，有平时少吃到的美食和鸡鸭肉菜。
她穿上新衣拉着同样一身红的谦旧去小镇上玩，跟着番思思和顾格几人去放鞭炮。
这大概是她最高兴的节日。
年后，她跟班主任提了转校，班主任虽然很不舍得她这么好的学生，但觉得她不应该被这儿学校耽误，跟校长谈起。
过后不就她去了一中，在这之前，她把洛基亚还给夏悠，没还成，说是给她放假时也需要用到，而她能跟家里人联系。
一中课程和作业繁忙，她一有时间会跟爹爹联系，顺便问了谦旧情况。
她准备高考那年，所有空闲时间放在休息和吃饭上，手机也要上交学校，从早忙到晚，压力无限放大，更无暇其他了。
高考后，福千愿急着赶回家，去看看有一年没见的小孩，有没有比去年还高。
记得今年过年时，十三岁的他身高手一米六五，快跟她一样高了。
福璜在得知福千愿高考没能赶去送就很内疚，在女儿回来之前，他去市场上买猪蹄和鸡鸭，准备在福千愿拿到大学通知书后庆祝张罗。
孙翠花眼红得很，根本不相信福千愿真的上一中，因为这件事，她逼着韩悠悠学习，给她转校到一中，塞钱也要进去。
奈何一中不吃这套，只看成绩，这件事不由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