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队劳动

    两天后，父亲已给我准备好镰刀绳垫，还有其它农具，早上天不亮，小队长就叫喊上了，去远山割麦子，十几个劳力一同到麦地，他们也都知道我没干过，给我说“小心镰刀割上自己的小腿，手要抓紧镰刀把要不一会就打起水包了，这不同你拿剪刀”，还要手上捆麦把。我的双手细皮嫩肉几下就红肿了，还很痛，他们都笑我没有打熬出来，能不受苦吗。太阳升到半天空了，肚子早就叫开了，还不收工，小队长领两人去收捆割下的麦，回的时候每人要背两捆麦，我力气小也从来没背过，小队长安排，叫背上一捆，人家背两捆很轻松的走下山坡了，我背一捆腿跟就站不稳，没走多远就受不了，转了大弯放在路边土塄坎上，松松肩，照见他们已走下了脑畔梁，哎，人家吃过饭我也回不去，正犯愁准备再起身。走过来俩个前村社员，也背着麦捆，你也背麦子？队干部叫抢收夏粮，你们后队的人心不正，一捆麦子能背吗？他放下背上的麦捆，在地畔上拨了几根艾草扭了几下，把我背那一捆分成两小捆叫我背上，看怎样，完全和先前两回事。谢谢你俩，他俩笑了，从前山的路回去了，我也感觉好多了，真是干活不知巧惹的神鬼笑，我也能走快一些了，走到脑畔梁看见她站在硷畔上照我，下到麦场收了绳垫回家吃饭。你是怎回事？别人早就回来了，我寻思你背的太多了，跑硷畔上照三回了。你看我手上打起的水泡，肩上绳索印红肿的踪迹，刚吃了饭一会队长就叫上了，去南山锄谷苗，一路上你一句他一句，还有唱穷欢乐富忧愁，嘴上咕叨信天游，词句不全也还热闹，走的也快。他们全都把穿的烂鞋脱在路边上，光着脚走，我也脱了，走不到几步圪挖的不行，返回又穿上，到地畔上就没有路，这一块那一条，七上八下全是地畔畔土台台沟坬地，别说锄谷苗，我站着都不行，紧抓着锄头把，不敢向别处看。也不会换手调头除草，留好庄稼苗，有时候很小心还是草没除根，庄稼苗掉下了，他们说我生来就不是爬山上坬的料，适合缝衣做饭当医生。明天你就不要跟我们上山了，早上给我们送饭，回去拉上毛驴在麦场上滚压去。第二天早饭各家送到院子，我拿起担子。

    农业社里去送饭，一担挑起六罐罐。

    稀汤喷淹高梁饭，布袋装些糠窝蛋。

    上坡拐弯汗透衫，他们锄地我送饭。

    碾麦场上绕圈转，戴着草帽也出汗。

    收完夏后，小队长给大队书记说了我的劳动情况，很不适合上山下坬干农活，山坡沟坬崖畔畔他不敢去看着不是装模做样子，他真的不适合上山劳动，社员们只要上山，哪天不是沟沟坬坬地头圪塄，万一出个什么事怎办？谁担责任，调回大队搞基建说不定还可以。书记同意了。

    我睡在炕上想着自己，也认识了自己，虽然生来在世没有好体力，干农活比不上别人，可有的地方他们还比不上我，苦点也是暂时的，数着指头算时间，盼望时来运转，媳妇推了一把，你还不睡眯愣着想什么？哎，管他妈以后是个啥样子，咱俩热闹一会睡也踏实。她看着我的脸，眼神在笑，要长相没长相，论本事不会农活没力气，只能裁剪缝衣服，不论她咋想，我早已做梦了。

    天亮了，山圪顶上阳光耀眼，咋今早上没人叫我去劳动干活，她也没听到，是不是人家嫌你不会干活，跟上还连累了别人。她做好饭，准备早吃了去坝上劳动，蒸下几个糠窝窝，洋芋条拌点腌葱，几粒小米稀汤，忽然院子有人叫我，是大队书记，进家后我很不好意思，怕书记笑自己家里饭食很差，只能问他吃了饭没。吃过了。他看了一下饭，哎，真没想到，你爸这么个财主日子也过成这样了。我给他点上烟，哎，一言难尽不提了，听小队反应你不适合上山劳动，体力不行还有恐高毛病，听我说还是付业组好好做衣服去，好我的三叔老人家，我不想再回付业组了，万一不行，我带上她出门去，那更不行的，现在不说别的，从今开始你去坝上劳动，等你想通了找我。他走后，我俩也一同去了坝上，来到大坝工地人员也快齐了，负责人安排我给手推车装土，还是上高坡上往下挖土，你自己决定，那我先挖土看能行不，坡上流下来的土细细棉棉，我脱了鞋拿上老撅头，在半山腰挖流土，感觉很好，还能听见婆娘们把硪领唱的好嗓音。挖多了可以暂缓一缓，热闹多了。大部分都是妇女，她们真能干活也很辛苦，家里要做碾磨活，做饭看娃，又要完成队上定下二十二天劳动日，家中遇上有点好吃的东西全给男人和小孩子吃了，她们才是可爱伟大的母亲。

    土坝完工了，又在庙山坡修水平梯田，我会拍圪塄，而且拍的还好，工分一下张长到九分，在小队劳动了有十几天，每天给我计六分，打土坝计七分，现在每天九分，应该好好干了，一直干了两个多月。

    水平梯田干几年

    修出一道风景线

    社员流汗累弯腰

    整出满山种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