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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又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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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过龙抬头那天,我蒸了十二个小窝头,每个顶上指头压个小坑,蒸熟后接起锅盖看第几个坑里有气水,传说几月有雨,剛看是那个坑有气水外面有人叫我,说你爸叫你回山上来,你婶婶病重,我没多想,拿几个小窝头就走,在供销社买了两盒饼干,一路走的很快,一小时多就进院了,闻到点燃香的气味,进门没看别的人,两步就到炕边,抓握婶婶她的手,我眼泪直流,问了几句病情,才看见娘家二舅也在,女儿女婿也在,他们都是昨天就来的,医生来了三天还没走,针吊完了病情没有好转,村里不少来看婶婶的人,鸡蛋挂面收下一锅台,家里忙乱的,还要给远路来的客人做饭,西医不行用中医,熬了几服药,服后病情很不好,人还是昏迷不吃不喝。两天后,她走了,刚满六十岁,女儿放声大哭,苦命的妈妈,我流的泪眼睛都红了,最后悔没叫她一声妈妈,人活的时候,都关系好好的,病故后站出两家争夺家产的,闹的下不了葬。不论你们争夺,先请阴阳先生看坟地,做阴乐,在院子搭灵棚,请木匠打棺材,三天要出丧,埋的日子看到下个月了,大队书记队长也来参加说事,大队长是办丧事总管,派了四个社员挖坟去,还在灵棚上插了很多松柏树枝,白纸花,就等把棺材加工好了,承琀投丧。下午,挖坟人慌慌张张跑回来,说坟刚挖好,墓窑礃面左角上开了小黑洞,叫阴阳先生看看,能用不能了,先生听后,不能用了,另看一块地。又增加俩人,同阴阳先生很快来到坟地,拿上手电筒和先生三人,下到墓坑进入墓窑礃面处,阴阳先生用手电灯光向黑洞内一照,看见一人头骨滚动,摇晃,一下吓的先生妈呀一声向外跑,两个挖坟人比兔子都跑的快,抢先跳出墓坑,回头吊上来阴阳先生,吓骨软了,缓过神了,恢复正常了,几人都问,先生你在墓窑看见什么东西了?太吓人,有鬼,里面有鬼,一个死人头骨怎会动,两个眼睛又黑又深,摇摇晃晃吓死人了,我当阴阳几十年了,从来未见过这样的怪事,这坟不能用了,别处再看一块地去。几个人领着阴阳先生,走了有二百多米远,上到另一梯田条,头头那块地,先生拿罗镜看了,占上三柱香,几个挖坟的开始动土。

    一会过来本村那个放羊人,问那边怎么了,又在这挖坟?那边墓窑出现了一个黑洞,里面有死人头骨,还会摇动,吓得不敢看,也不能用了,我不信,还真有鬼,手电筒给我,去看什么样的鬼会动,他一会儿就拿着放羊铲,铲着死人头骨,放在土地上,你们都来看看,放地上还在动,他顺手拿铲拍了一下,骷髅成了两半,爬出一个鼢鼠,原来这东西在里面作怪,差点吓坏了先生。

    棺材打定好了,棺材底铺了两层褥子,姨妈在门箱里拿出,父亲花了两千多元买下那匹琳绸缎,说什么,存放这么好的绸缎,也不给我姐缝成老衣穿上,说着就拿剪刀撕成几块投入棺材,连铺带盖看的人很多,大家也明白,她完全是有意的,父亲气的,也不好说,后悔自己乱买东西糊花钱的做法,教训呀,她还喊叫姐夫把你那袁大头放上些,我和婶婶女儿放入十几元纸币就封棺了,抬进灵棚。晚上守灵人多,因为他们两家争家产,婶婶她亲侄儿年龄大了在守灵,我守灵是婶婶对我真是和亲妈一样,姨妈家儿子也在,可是,亲侄儿讲起他爷爷修建窑洞受的苦,他讲爷爷用了五六年时间,起早贪黑,到十几里路远的地方人背驴驮,上那么大的坡路,修窑的时候他还是提坭包的,听的我都眼眯了,早上我守着灵,看护着供桌,其他人要去坟地投丧下葬,八个人抬上棺材,阴阳和其它人跟在后面到坟地去了,院子灵棚里留有牌位,供桌上的献果,烧纸用的灰盆,姨妈看见我一个人在,进来给我说,那个侄儿子争家产,你爸准备怎么办,我爸我不管,也管不了,我看不上这旱山上地方,吃水困难,干什么都不方便。守在这里只有受苦,没有别的出路了,她说也是,晚上,大队书记队长叫父亲和我,到隔壁三叔家商量今后住也是留的事,队领导的意见是我们不走,什么都不说了,就不谈丁门之事,还争什么家产,就看我们的决定,父亲看我的意见,叫我说住也是走,我的看法不能生活在这山上了,吃水太困难,从来到现在都是雇人挑水,出行太不方便了,要买点日用的东西,点灯用的煤油都要翻山越岭,跑近二十里山路,现在我会裁缝手艺了,我想回去到供销社小镇上,办个裁缝部,刚好在我家村里,在场的几个人都赞同我的想法,书记叫父亲叔叔,那你就不要在多花钱了,这次过事费用叫谁顶门谁负担,咱你先定下来,再给他们谈。早饭后,家里炕上坐滿了人,脚地上站了不少,都想听听顶门的事,看怎决定。书记讲了我的想法,也说明,叔叔和儿子不走的话,就不存在顶门一说,我们作为大队负责人,一定把这件事公平的安排好,把婶的丧事办好。姨妈说话了,她姐活着时,说过要她们家二儿子顶门。她说了几次二舅也证明,说过几次当时没定下来,是因为妹妹后招的丈夫儿子都在一起生活,不好说出口,你们这是什么鬼话,我是亲侄儿,也不敢那样想,叔叔和儿子二妈他们是一个家,现在二妈病逝了,叔叔他们要回去,不在这山上住了,当然名正言顺我们顶门了,怎能叫外姓人来预门呢。书记讲话了,这件事,你们就不要争了,我把埋葬的费用分配一下,你们看有什么意见,事情过了我们就不能管了,叔叔支付棺木老衣,女儿支付阴阳鼓乐开支,过事其它一切费用由侄儿负担,都由大队长总管,把婶的葬礼顺利办好,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何再不要说这事了,姨妈和她儿子不等吃中午饭就回去了,侄儿家忙的准备猪羊,米面油盐酱醋,我和姐姐看守着灵棚里的牌位,供桌上摆的水果,时不时的烧上几张纸。埋葬老人都是一样讲究,大吃二喝,闹了三天,特别是中间那天,两班鼓乐手为爭高低,吹出了好水平,你吹一排子信天游,他吹排子走西口,你吹一排子兰花花,他吹一排子赶牲灵,围观的人绕了好几圈,掌声不停,饭桌边坐着吃饭的人,也端上碗在人群争着观看,由坐着吹,到站起吹,好热闹。白事顺利过完了。

    晚上父亲给我说,你明天不要回去,等过了你婶婶头七,纸烧了在回去叫姐姐也不要走把家里的被褥衣服洗洗,叫你女婿回去,拉上架子车把家里的门箱两口好大瓮,拉回去,我们也收完秋就回去,咱的这个家就散了,以后见面就很少有机会了,这才体会到有娘才是家。头七那天,早早就去婶婶坟上烧了纸,回来看的姐姐她们,拉着架子车走了,我也背上五升谷子回家,家中粮食不够吃,只有点小米,高梁面,酸白菜,洋芋也不多了,真是做不出什么好饭来,没有窝窝面了,明天要自已推磨加工,一簸箕谷糠,调一什糜子,一升黑豆,磨了好几次,蒸熟就是糠窝窝,这还是好一点的生活,有的家庭断粮几天,到处挖野菜,公社批点救济粮,维持当前一些最困难的家户,保持劳动力。

    秋后,父亲回来了,生产大队派人赶着两毛驴,驮回些粮食,铺盖衣服,从此家中小侄儿算上,四个男人,没有女人的家,可以说不叫家,炕上四个人四卷铺盖,晚上睡时一拉开,早上起来又一卷到下炕墙下,

    汉脚要手的,鍋台上的石床,罈罈罐罐罩一层灰尘,那向嫂嫂在时明亮发光,干干净净。日子过了几年的确真心酸辛苦。

    父亲的脾气毛病,一点也没改,还是迷信思想很深,不论在哪与谁,三句话连不开白云山庙会,为这些我和他吵了多少次。

    初次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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