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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奶奶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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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走了有两年多,奶奶身体不行了,卧床不起,吃喝要人喂。叫来姑姑看照,过了十几天,也就是她要走的那天晚上,给亲人们说“,她不行了,席边下有门箱的钥匙,指着大孙子,拿来叫你爸给分了,给你姑点”

    取出红布肚兜,整理后,差几块一千元,我在想奶奶几年前有两千元,花的不到一千了,父亲给了姑姑二百元,其它作葬礼用,姑姑也不要钱,放在一起过事用。奶奶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沉,青黄不接,不要办事。

    人常说,七拾三八拾四,她今年八拾四岁了,不论这个,把缝好的老衣拿来,几个人忙给她穿上,天刚麻麻亮,她最后一口气咽了,我们谁也没放声大哭,可都在流泪,叔婶们帮的抬到脚地门扳干草上,又在院子搭灵棚,,安排请阴阳先生,请娘家人,定做一套院纸火,十年前就给准备好的四片瓦香木棺材,定了一班鼓乐炮手,本家大小都穿上白布孝服,鞋面鞔一层白布,很有讲究、全鞔鞋的是本家最亲近的人,鞔半鞋的是本家伯叔子侄们,鞋头上鞔的是门谱远点的人,来了人在灵前烧纸,家人要给他们还礼,一看你穿的鞋,就知道和事主家什么关系。

    晚上要守灵,供桌上排放的各种食品,有生有熟,也有样品,遗体旁支一风箱,风筒接入老衣内,过一会时间拉一会风箱杆,守灵的责任很大,时时小心猫狗鼠来侵犯,几个孝子轮换看守,白天要跪在灵前,给前来烧纸的客人还礼磕拜。

    本来按礼,要办五天白事,因遇上荒年,家家粮食不够吃,山地里野菜,挖的根也没了。不敢把丧事办的大了,算来算去,还有近百人,买上一头猪、一只羊,就很好了。

    一切准备齐全,厨师和帮厨的都忙开了,猪肉、羊肉分当下料,晚饭有五十多人,准备饸饹羊腥汤,大锅里煮着羊骨头,熬出的香味,给人们增加了食欲,饸饹汤调的味,特别好,内有羊血,油豆腐丝,红葱花,干香菜,五十几人一顿吃了两袋面,平均大人小孩接近两斤面了。

    第二天早上,吃荤汤饸饹,荤汤是用卤大肉汤,鸡蛋花,红葱花油一炝,有的人吃了三碗还不放碗,饸饹锅从早八点开始,上午十一点才停,一顿近吃掉近四袋面粉,接着准备午饭,下午两点开饭。

    厨房准备好,四凉菜,凉莱一:细粉条绿豆芽肚丝拌三样。二,黄豆芽大蒜拌猪头肉,三,油泼洋芋丝,四:过油花生米。热菜:软八碗,每人一碗,内有半碗宽粉条一块炖肉、一大片烧肉,一块酥鸡两丸子一块排骨,葱花香菜浇上高汤。清炖羊肉一桌一碗,一桌配一瓶西凤酒,烩菜可以随便吃,软油糕,老献馍,不限制。

    客人们坐满桌,上馍上菜的端盘人忙的团团转,前面放下后面过来就不见了,这样也很好,桌面上不存在有剩余饭菜,盘碟就和洗了一样,人人胃饱肚圆。同时也来了十几个要饭吃的人,每人一碗烩菜一片油糕一块献馍,鼓乐班一会儿吹悲哀调一会吹信天游。

    灵棚前铺上六七块大炕席,所有孝子们都跪在灵前,先生念祭文,叫哭都要哭,叫停都要停,悼念一会,叫一声哭,孝子们哭了三次。念完文,磕头作揖,就散了,开始给晚上撒路灯做准备,把洋芋切成厚片,每一片上粘三角有颜色纸,蜡烛分成寸段,插在洋芋片上。天一黑,三声炮响,鼓乐班,号手走在前边,吹吹打打,向坟地方向,约有一华里路程,路两旁边,一米远近,放一小蜡烛灯。

    撒路灯回来后,所有来客和本家人,都在灵前烧最后一次纸,我兄弟俩跪在灵前给来烧纸的人还礼。

    天不亮,厨房就熬好一大锅江豆小米稀饭,去坟地的人每人一小碗,喝了后,开始捆绑棺材,阴阳先生手摇铜铃,口上念道几句,另一人端上碗甩打五谷出了门,阴阳先生叫一人给他拿上罗镜,还有一块瓦上用毛笔写上姓氏,年龄多字,到坟地去了。接着,鼓乐班走在前,抬棺材八个人,长孙扛着阴乐,孝子们拿纸火花圈,都跟在后面,哭声锁呐声,乱成一团,坟地很远而且全程都是上坡山路,没走多远人们开始呼喘气,锁呐也不吹了,抬棺材的也换人了,到坟地大家身上都出汗了,三声炮响,鼓乐班奏着,埋葬遗休悲哀调,阴阳先生拿上纪念瓦罗镜,另一人拿上清油灯,下到墓窑后,瓦放在墓窑台台上,点上油灯,墓坑放两根木椽杆,十几个人把棺材吊下去,几下就推进墓窑了,先生看着罗镜,定稳方向,他出来盖上棚墓石板上土,石板上口栽上阴乐杆,埋一层土,向上拨起一节阴乐杆,坟堆好后,拨出阴乐杆插在旁边,留下通气小洞,坟的正前方,按上饭床,内放一只碗,后人祭奠烧纸要放在碗内,烧在外边,意思不起作用,饭床前摊平地面,独院纸火排放整齐,五孔窑洞,大门院墙,有碾有磨有佣人,童男童女,金斗、银斗,点燃烧后,就成阴间住处了。

    人埋了,回来时都走的很快,进院已开饭了,说是烩菜没菜,洋芋粉条豆腐绿豆芽烩好几大盆,油糕馒头。饭后,客人都走了,家里院子闹的乱七八糟,我们几人清理打扫了一下午。

    奶奶走了,都说顺心老人走了也好,就不受了。晚上在石油灯下,学习这几天耽误的功课,后半年就要考初中了,最近班里的同学都不好好学习,上自习谈论古今怪事,什么人的命,老天早就安排定位了,你想怎,那是不可能的事,前年学习好的同学,都考上初中,家里生活在困难,大人们在苦累,也叫儿女上中学了,可是没有考上的同学,一个不留的,国家招工当工人了,去西安去武汉都在大城市上班,找媳妇不要财礼抢的来,而上初中的学生都回到农业社了,离不开老橛把了,上学以成混日子,我每天放学回来要接小侄儿又要做饭,有点时间做上件衣服活,高校毕业了,班里没有一个同学去考初中,都知道去也是白去考不上。

    自从嫂子病故后,哥哥真是变了,特别身懒,人家做衣服来还没进裁缝部就有人说冷嘲,你在他那做衣服,看你寿大不大,去年的活今年也不一定做好,油瓶倒了也不想动,没见过有懒成这样的人。

    家中的铜钱铜镜他都拿给供销杜当废铜卖了,脑畔上和硷畔上有几棵大榆树,直经人还抱不住,他都给挖的做成木锹,卖给供销社,雇来木匡加工了几个月,没见他把钱花在什么地方,手中就无钱了,又会手艺,可别人给介绍了几个对象,人家都是说没窑住不说,还有小孩,一进门就要当后娘,他本身又不勤快,日子一混就几年过去了。

    又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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