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挡箭
华容睁大双眸,看起来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华容,乔虞同样也很震惊,但却一句话都没说。
苏媪见二人似乎是认识的模样,心下却止不住地想,女君在皖县时可是足不出户的,究竟是如何认识面前这个男人的?
而华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伸出手对着乔虞说道:“你是不是被迫嫁给霍宴的,你将手给我,我带你走!”
看向华容,乔虞眼睛闪过一抹复杂,她拒绝说道:“不必了,华公子,如今我和我夫君琴瑟和鸣,我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走吧。”
华容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小心”二字,他堪堪回过神来,就看见霍宴已经拿着剑刺来,华容只好躲避。
而马车内的苏媪却止不住问道:“女君,方才那是谁?”
乔虞抿唇。
十五年前,她曾魂穿到还是襁褓的乔虞身上,不,或许这么说实在有些深奥了,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本身就是乔虞带着些前世的记忆,还是她根本就不是乔虞。
只是一个穿越者呢。
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之中,乔虞只知道她前世出身在一个书香门第中,她自幼练习书法,喜欢阅读史书。
可唯一有个缺点就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最后也因为心脏病而就此丧命。
而后,她再次睁开双眼就已经成为了乔虞。
她和苏媪在皖县生活了七八年,有一日,她贪玩,独自出了皖县的庄子,就恰巧碰见了华容。
讲不清楚第一次看见华容是什么感觉,乔虞也并不为他的容貌所惊艳,即便他貌若潘安与她都毫无干系。
只是,乔虞在冥冥之中有这样一种感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是看见过华容的。
华容那时也有十五岁了,见乔虞驻足似是再看自己,便也上前打了个招呼:“你是哪家女娘,模样生得极好。”
华容自幼样貌就生得很好,时常出门时会有不少人争先恐后的追随,鲜花和水果收到更是数不胜数。
他到皖县也是为了游玩,顺便长长见识,再加上皖县人少,那些人似乎也分不清什么样的皮相为好,什么样的为不好,对华容便就没有过分的追随。
这让华容感到很是舒适。
“我之前见过你。”乔虞笃定地说。
华容只微微一笑,似风拂柳般温柔:“是吗?那还真是巧了,你在何处见过我?”
他声音温润,并不让人感觉到冒犯。
乔虞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盯了华容半晌,然后一声不吭离去。
本以为二人便不会再见,却没有想到,乔虞被乔家人接回庐江的前一天,乔虞又看见了华容。
华容受了严重的伤就晕倒在庄子外面的墙壁旁,乔虞准备出门时,便就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华容。
她自然记得这张脸,可是关于她那所谓前世的事情她也记不太清,所以,她只是感觉很熟悉,却辨认不出这究竟是谁。
乔虞还算好心,将人给拖进去了庄子之中,索幸,庄子里面还有一些草药,乔虞捣碎了替华容敷在伤口之上,然后就静静等着华容清醒。
过了好半天,华容才虚弱睁开眼眸。
只一眼,他也认出来了乔虞:“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确实。”乔虞点头承认,然后又起身给华容倒了一杯水。
“多谢……”华容喝完水之后有气无力道。
乔虞似也不打算多言:“既然你清醒了,那便早些离去吧。”
“你叫什么名字?”华容却止不住想问。
乔虞却不回答,只是盯着华容,好半天才道:“与你无关。”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乔虞没有回答苏媪的话,她掀开车帘,看见远处有一弓箭手似是准备朝霍宴射箭,而此时霍宴全神贯注与华容拼杀,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注意到。
而后那箭便直直朝着霍宴飞去,乔虞默默计算着自己的速度,她犹如拿出百米冲刺般蓄势待发的气势,硬生生替霍宴挡下了。
“君侯!”韩清带人赶来时,已然看见就是这样的场面。
乔虞中箭,霍宴很是震惊,而霍宴也发现了,不仅他感到震惊,就连华容也是如此。
华容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随着霍宴的大批人马赶到,华容崔照等人只能狼狈撤退,只是临走前,华容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被霍宴抱入怀中的女子。
乔虞的肩膀被刺穿,那箭显然是冲着霍宴的心脏来的,不过被乔虞所挡。
霍宴面色难看至极,他只将乔虞抱在怀中,翻身上马又朝着九华宫方向前去。
韩清连请罪的话都说不出来,霍宴就已经踏马离去了。
一到九华宫,霍宴就伸腿踹开紧闭的大门,张口便喊道:“医士呢!医士!”
整个九华宫的奴仆在这一瞬间都愣了神。
随后连忙去找医士。
在属于他们的婚房之中,医士看了之后才道:“君侯,这箭挡在这里无法止血……若是无法止血,夫人可能会……方才老朽已经喂夫人吃了止血的药丸。”
他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显然也是害怕霍宴突然发了脾气。
霍宴不语,屏退左右。
他这才走到床榻之前,看着床上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女子,忽然有些感慨,生命当真是脆弱,她的生命,更是脆弱。
就算她不挡箭,那枚箭也不可能会射中他。
可偏偏,她挡了。
霍宴眯眸,他发现他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乔虞了。
他亲自替乔虞解了衣裳,解到抱腹时,霍宴的呼吸忽然有些加重,那白皙圆润肩头上的箭矢实在是过于刺眼,霍宴缓缓将手覆上去。
滑嫩的触感随即传来。
霍宴有些不知所措,又仿佛是被烫了一般,连忙缩回手。
好不容易到拔箭之时,只是稍微拔了几寸,听见躺在床上女子口中细弱的呼痛声时,霍宴又不知所措了起来。
以至于,等到医士再次看见霍宴时,霍宴已经满头大汗了,甚至两颊还有一些可疑的绯红。
霍宴看见医士,有些不自在咳嗽两声:“快去替她止血,本侯还有事情,就先离去了。”
医士不敢多问。
只是心里却好奇,方才君侯不还着急忙慌的样子么,怎么忽然就离去了呢。
霍宴不敢在九华宫多待一秒,而是去了军营,与卢愿商量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