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尊严
乔虞此时或许是傻了，她忽然生出这样一种感觉，自己会不会以后买鞋只需买一只，因为踩在霍宴身上的这只可能会被他砍去。
脚踝处忽然传来温暖的感觉。
她的脚踝被霍宴用手握住，霍宴声音冷淡：“你这脚是不想要了？”
乔虞被吓得连忙收回脚。
这才挣脱了霍宴的桎梏，她连忙躺了下来，仍是如之前那般，背对着霍宴。
岂料霍宴却道：“时下女子就寝时，从未有背对着夫主的，你这行为，实乃大不敬。”
他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但是还是将乔虞惊得回过身来，可她也不想面朝霍宴，只是平躺着。
“正对着我。”
霍宴又道。
“时下男子还都睡在里面呢，夫君不照样睡在外面么。”乔虞小声怼了一句，听起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直到自己的身板被霍宴硬生生掰了过来，乔虞觉得他正盯着自己，方才还嚣张的气焰此时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很不服气？”霍宴问。
乔虞没说话，只是又凑近霍宴几分，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见他没有反抗，才又上前几分：“夫君，我没有。”
她说话时，热气喷洒到霍宴的面门之上，吐气如兰。
霍宴被她软弱无骨的小手勾住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没有进一步动作。
虽说乔虞不受宠，但是九华宫内该有的都有，再加上有苏媪在乔虞身边，乔虞自然不用发愁每天如何过得舒适。
所以，房中被苏媪布置了许多纳凉的冰块，她最是知道，女君畏热畏冷。
可即便现在房内十分凉爽，但霍宴仍然觉得心下有一股无名的火正在燃烧。
其中当属小腹处的火愈烧愈烈。
“夫君，那布匹若是赚了钱财，夫君充了军费，余下的能不能……”乔虞忽然有些难以启齿，这也算是自己赚钱之法，若是自己一分钱都赚不到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她话没说完，霍宴倒是开口了：“你当真以为那些布匹所赚钱财就能将军费给填满了？”
语气一如寻常那般讽刺。
乔虞试图将手从霍宴脖颈处收回来，却又听到霍宴这般说道：“不过是些钱财罢了，若你需要，不必抛头露面，找我讨要便是。”
乔虞还是将手给收了回来，紧闭双眼，似是陷入了深深沉睡一般。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中她被囚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除每日会来一个男人，乔虞便再也见不到任何人。
她似乎是成为了禁脔，日日承受男人的欢爱，可这男人的容貌乔虞总是看不清楚。
只知道，自己唯和床接触最多。
她忽然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她醒来时霍宴已经走了。
恰巧此时，苏媪进来了。
见乔虞脸色不好看，遂问：“女君怎的，面色如此难看？莫不是昨夜贪凉，感染了风寒？”
乔虞摇头，看向苏媪，询问道：“苏娘，现在什么时辰了？”
苏媪回答道：“现在寅时末了，君侯寅时初就起身离去了，他吩咐说道，卯时末送女君出城。”
提及此事，乔虞忽然有些不甘心：“我付出这么多便是为了留在冀州，如今倒好，真是逃不过幽州。”
她其实留在冀州还有一个私心，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苏媪不知道乔虞心中所想，只是宽慰道：“女君，幽州乃是君侯的地盘，去那里也好过在此处提心吊胆，况且，昨夜我听说有两个大胆的仆妇在背后议论你。”
“结果被君侯听见了，然后君侯就令人将这两个长舌妇舌头给割掉了，由此可见，女君在君侯心中的地位应是十分重要的。”
苏媪一席话分析说道。
乔虞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听苏媪这么说，乔虞有些吃惊，不过却并没有自作多情，她不认为霍宴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么做。
就算是换一个女人，想来，霍宴也会这般。
他维护的并不是乔虞的尊严，而是君侯夫人的尊严。
因此，乔虞摇摇头，看向苏媪说道：“苏娘，您不必宽慰我，我心里都知道。”
苏媪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起初觉得乔虞是被人当做玩物而感到心寒，好不容易是因为正妻之礼嫁给别人吧，却也不过是个摆设。
终于到了卯时末。
乔虞只收拾了几身衣裳，然后就坐上了马车，是准备出发了。
霍宴现在还算很有良心，他亲自骑在高大的黑马之上，看起来是打算送乔虞出城的。
今日的霍宴算是给足了乔虞面子，整个九华宫的仆人在这一瞬，全部都来目送乔虞。
马车慢慢转动着。
出了九华宫。
乔虞忍不住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说道理，来冀州几个月了，她还没有好好欣赏一番冀州的美景。
只是她看着看着，便就觉得很不对劲。
街道两旁的人越来越少。
霍宴冷声说道：“缩回你的马车去。”
显然这句话是对乔虞说的，他自然也能看出来，现在危机四伏。
他止住了黑马，马车自然也止住了。
“出来吧。”霍宴淡淡出声。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一些刺客便就出现，为首之人当真生的一副好容貌，他看起来也不过刚过弱冠。
“霍宴，你于崔伯父生辰宴上为非作歹，今日我便势必要你好看！”
那人出口说道。
霍宴冷眼睥睨他们：“你平原华氏如今就你一人出现，华容，本侯倒是敬佩你这勇气。”
华容冷笑一声，不知何处竟然又蹦出来些刺客，其中一首领，便是崔鹏的大子，崔照。
他如今已经不惑之年了。
崔鹏一生都处于老来得子状态。
“你在我父亲面前杀我小弟，霍贼，我今日非取你项上人头。”崔照说话倒是颇有中气，现在放这狠话也让人觉得气焰十足。
坐在马车内的乔虞微微抿唇，看向坐在自己一旁的苏媪，见苏媪面如死灰，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寡不敌众这个道理任谁都懂。
苏媪倒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她在乎乔虞的，女君才这样的年轻，不过刚刚及笄若是去世多可惜。
“可笑至极。”霍宴不屑。
看他们几个就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
外面冷兵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乔虞微微抿着红唇，她不敢掀开车帘，刀剑无眼。
忽然，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要给霍宴这厮家属留活口，听说里面是他妻子！”
车帘瞬间被打开，来人见到里面的乔虞时，忽然愣神。
而乔虞看见掀开车帘的男子时，显然也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