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活该被打
转眼间，萩原和松田加入机动组爆炸物处理班也已经一个月了。
两个人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又舍得豁出力气钻研，自然是掌握了相当突出的拆弹技术。在处理过几件复杂爆炸物后，也在机动组里有了些名气，隐隐有些“拆弹双子星”的名头。
但这俩新生代警察代表最近却不是很开心。
“荒濑找不着也就算了，起码提前说过他在横滨。”松田阵平咬牙切齿，“但是降谷和诸伏他俩怎么回事？集体玩失踪是吧？”
萩原研二的精致眉眼间也有几分担忧:“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毕业后去了哪呢…”
“啧。”松田压下心里那点烦躁，迅速穿戴着拆弹设备，“谁管他们啊，你先去吧，这次炸弹在居民楼道里，那边催的很急——记得小心点。”
萩原研二浮夸地擦擦眼角:“呜呜呜，这还是阵平酱和hagi第一次分开呢，阵平酱这么担心hagi真是太感动了。”
“你真是够了！”
_________________
八百年没干过这活，重新拾起来竟然也没怎么生疏。
荒濑流打了个哈欠。
这是一间相当昏暗的公寓，哪怕在白天，窗帘都拉的死死的，偏偏住在里面的人又不开灯，只有房间中央桌子上那台电脑泛着莹莹的光。
坐在电脑面前的男孩十四五岁模样，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蔚蓝双眼里的锋芒。他长得实在稚嫩，脸上还有未彻底褪去的婴儿肥。
嗯…这怎么不算是荒濑流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太放心公安处理档案的能力，当机立断用异能改变了原本的样子，因为要长期保持，所以没做太大的改动，只是看起来更年幼些。
配得上身份证上十五的年龄就行。
至于为什么要装嫩…依据他查到的东西来看，酒厂藏着不少秘密。年龄小些更符合少年天才的身份，也更容易洗脑控制获取信任，也就便于接触到秘密的核心层。
要不是身高局限，他都想返老还童到六七八岁。
荒濑流瞥了眼电脑上显示的日期。
已经11月7日了啊。
他拔出插在电脑上的u盘，放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
这是从“藤井惠”那儿拿到的东西。
那次在咖啡厅里，那个“藤井惠”脸上是有易容的，易容的还挺精致，他一时间还差点没看出来，原田修一郎表情也有点僵硬。
这么一看这事就跟一些灰色组织扯上关系了，原田修一郎和“藤井惠”衣服上的猫毛说明他俩那天早上见过面，真正的藤井惠恐怕已经遭遇不测，原田修一郎应该是被威胁了。
这事本身也跟他没关系，荒濑流本来是不想管的。
但那个小林美姬是一家上市it公司的高管，她参与过并且向上提名的项目应该差不到哪去，偏偏这时候冒出个易容的“藤井惠”。
那他就来兴趣了，没准是小林美姬本人都没发现妙用的高端it技术？
本来他是打算拜托织田作去小林美姬或者三浦太郎那里找找项目的相关内容，谁知道“藤井惠”掏出了个u盘，最后还是由原田修一郎踩碎的。
踩碎个u盘还要里外配合，直接两个大动作上去，生怕别人看不到u盘坏掉了一样。
何况藤井惠又没参与那个项目，再怎么说这个项目u盘也不应该在她这里。
这就更有意思了，一副要销毁证据的样子，整这么大动作那u盘里的东西应该还挺重要。
于是他就拜托织田作在“藤井惠”发现前把u盘碎片里的闪存芯片捡了回来。
现场全去关注被逮捕押送的三浦太郎了，可谓乱七八糟，再加上织田作的职业素养，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芯片的ssd有部分损毁，存储的信息缺失了一点，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套思路超前的算法——如果公安没找上门，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已经满足了荒濑流的好奇心。
但公安找上门了。
而他刚好查到“藤井惠”是酒厂的外围人员。
哦豁，这不巧了嘛。
他当场稍稍改编了这套算法，拿去攻击酒厂的信息库——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这可能就是酒厂派出外围人员清理这个u盘的原因，这套算法正好对上了他们防火墙的漏洞。
至于为什么只是外围人员——凭借那家公司的能力，短期内研究不出什么有效的使用手段。
退一万步讲，就算研究出来了，他们也接触不到酒厂。
感谢他们派出的是外围人员，没什么突出能力，让这玩意落到荒濑流手里。
他已经用这玩意攻击酒厂快两个月了。
看见明明已经销毁的数据来攻击自家信息库；那就罢了，还成功了很多次，怎么补bug都无济于事；那也算了，抓了两个月的幕后黑手也抓不到；这也勉强忍了，幕后黑手还把酒厂泄露的资料挂在按网上明码标价地卖。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了，这是骑在酒厂的头上蹦迪。
…也不知道现在是谁负责抓捕他，网是越来越密了，搞得他现在得绞尽脑汁才能延长时间。
今天就搬走吧，这地方也不能待了。
思绪刚到这，外面一阵熙攘，似乎是有人扯着嗓子拿着喇叭在楼下喊:
“警视厅接到通知，这栋楼内有危险的爆炸物，请各位居民保持冷静，安全有序地撤离，警方会派出相关人员对爆炸物进行处理，尽力保证居民楼的安全。再重复一遍…”
？
哦豁，这房子看来真不能待了。
真晦气，放炸弹的家伙的真没眼力见，怎么不明天安装呢？没准能炸出几个酒厂人员。
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居民们已经开始撤离了，荒濑流却没打算动。
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就没出去过，贸然向外走有暴露的风险。
警方不都说了有人处理吗？处理成功了他也没必要走，没处理成功他也能救救人，毕竟是萩原和松田的同事。
！
对哦，也有可能就是萩原和松田，听说这两个卷王在爆炸物处理班过的那叫个顺风顺水。
等人走完了偷偷看一眼吧。
_________________
萩原研二气定神闲地处理着爆炸物，这次遇到的这个的结构意料之中的简单，他甚至有闲心边跟电话里担心的幼驯染开玩笑，一边寻找这枚炸弹的核心。
“啊，另外，你有好好穿防爆服吧？”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问道。
萩原研二发出几声笑，毫不在意道:“那么笨重的东西谁能穿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突然拔高，逼得萩原不得不移开些许:“混蛋！想找死吗？！”
萩原还是想用玩笑话安抚暴躁幼驯染的情绪:“哈，我要死了你就帮我报仇吧。”
松田阵平并不领情，墨镜下的双眼浮现的是真实的急躁和担心:“我真生气了。”
“哈哈哈，开玩笑啦。”萩原研二也意识到这时候开玩笑不太妥当，“我会做那么那么逞强的傻事吗？”
松田的语气并没有和缓多少:“总之，你赶快解决了下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然后我会揍你一顿死的。:)
“好啊。”萩原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炸弹上，“要是你请客的话，我就马力全开解决它吧。”
话音刚落，明明已经停掉的计时器在他面前重新亮了起来。
00:06。
萩原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什么？！”
松田阵平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不对劲:“怎么了，萩原？”
萩原研二已经没时间回答他了，他对着身边的同事大喊，“大家快逃！快逃！计时器又开始动了！”
“萩原？喂，萩原！萩原…”松田阵平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但回应他的只有计时器倒数的“滴答”声，和电话“砰”的一下摔在地上的声音。
“萩原——”
萩原研二是最后一个动身的，计时器几乎是在他的眼前清零。
他的思绪在那一刹那空前活跃。
姐姐知道他殉职会怎么样？真是不敢想象她的男朋友看着是个能托付的人，应该会好好照顾她的。
阵平现在一定很想给他一拳吧…不应该跟他说什么“要是我死了你就帮我报仇”这种垃圾话的，阵平那个死心眼的家伙一定会牢牢记住，平白陷入危险。
真遗憾这一个月没跟他们聚聚啊，班长倒是能见上几面，zero、景光和小流总是找不到人，他们得知这件事一定会生气到指着他的碑怒骂吧。
不知是不是临终前的幻觉，萩原似乎看见楼道走廊尽头有一个人影闪过。
看着很像荒濑…
做什么梦呢？那家伙现在应该在横滨吧。
萩原研二尽全力扑出去匍匐在地，尽可能提高自己微小到近乎不可能的存活率。
等了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几秒。
想象中的爆炸却并没有发生。
？
萩原试探着回身去看那个致命的爆炸物，计时器仍然停止在“00:00”的状态，却没有任何动静。
“呲——”
那玩意突然有发出尖锐的声响，萩原下意识往后退，却只看见计时器屏幕闪烁，紧接着整个炸弹冒出一缕黑烟。
？
萩原研二大脑更空白了。
没时间留给他发愣，因为一记重拳从他身后直击，动作间明显带了情绪，打得他差点扑到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第二击被他接住了。
身后给予他重击的是他的幼驯染，是从楼梯直接跑上来的，楼下还有追赶的脚步，不少人大喊着劝说:“现在还不能直接上去啊松田，很危险。”
松田阵平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跑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此刻的他是萩原从未见过的狼狈，本就杂乱的卷毛像是炸毛了一样显得更蓬松，本来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眼眶通红，似乎有眼泪在打转。
萩原刚想笑着调侃几句缓和一下气氛，就被幼驯染扯着衣领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这个混蛋！”松田是真的动怒了，大声怒骂了一句就往他脸上来了一拳，力道十足，一点没留情。
若非后来的同事拉住了，萩原都怀疑自己没因为炸弹重伤，却会被松田打死。
最后萩原被送到了医院进行了全身体检。
除了松田阵平揍出来的那些淤青，没检查出其他问题，但萩原还是被勒令留院观察几天。
看着病床边怒气未消却仍坚持陪护的幼驯染，萩原研二终于是彻底相信自己还活着了。
思维冷静下来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喂，阵平。”
松田阵平没应声，目光也被不知从哪找回来的墨镜盖住，但萩原知道松田正盯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在走廊尽头看见小流了，一闪而过。”
松田阵平顿了顿，总算愿意跟他说句话，只是语气不是很好:“具体说说。”
_________________
哪怕隔着门都能听见楼道那边传来的拳拳到肉的打击声，荒濑流非常舒爽。
不穿防爆服拆弹？真有你的，萩原。
满怀愤怒，荒濑流跌坐在地上，忍受着虚弱感带来的不适。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控制炸弹失灵确实有点勉强。
赶紧搬走，这地方太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