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来挖墙脚
他们从没想过会有人这样强大。
旗会,这个由五个pm里最杰出的青年组成的互助会,他们是肩负着组织未来的领先人物,是pm的年轻的狼们。
而他们在这个浅金色长发的欧洲绅士面前,哪怕五个联手也无一合之力。
当和重力使相近的暗红色能量仿若赤红的猛兽席卷而来,钢琴师的钢琴线尽数崩断,公关官那仿佛具有魔力的笑容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拥有无数种杀人手法的冷血无计可施,外科医生连药瓶都没掏出来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被称为组织中的“逃亡家”的阿呆鸟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办法。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呼吸之间。
从来都华美而高调的青年会,此刻都是满身血尘,他们被凶狠地掼在地面上,四周布满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钢琴师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
阿呆鸟腹部撕裂,骨骼外露。
医生的下半身已经全部消失。
公关官已经陷入昏迷,呼吸微弱。
冷血反抗最激烈,于是浑身的骨骼支离破碎。
方才还在欢庆中也加入黑手党一周年的“旧世界”,早已四分五裂,从台球到台球杆再到台球厅,都失去了发挥作用的能力。
“中也有这么多朋友,还真是令我苦恼呢。”无缘无故突然袭击他们的强大男人用仿佛独奏的小提琴般优雅的声音,像吟唱那般说道,“就是因为你们,中也才会一直将自己压制在人类的范畴吧?”
视线已经有些模糊,钢琴师已经无法思考来人攻击他们的目的,但这人的目的对象,那就是中也。
他不由得庆幸。
还好那个奇怪的机器人已经带走了中也,还好他刚刚才与中也通过电话,中也短时间内察觉不到他们这边出了事故。
来人按住了头顶的帽子,像绅士那样向苟延残喘的众人行礼,他的声调犹如吟诵着古代诗歌的诗人:“既然是中也的朋友,那为了他的觉醒付出点代价也不为过吧?”
他抬起一只手掌,高强度的重力再次袭来。这一次,没有人有力气反抗他们了。
面对着一地尸体与断壁残垣,袭击者的脸上仍然挂着让人不愉快的微笑,像绽放了一朵黑色的花。
他随意用重力抬起一具尚且完整的尸体塞入自己开来的车里,扬长而去。
等到汽车的引擎声逐渐变得微弱,这空寂的台球厅终于又响起了声音。
“能骗过超越者还真是不容易。”荒濑流近乎冷漠地用视线扫过地上的一片尸体,“与谢野医生,麻烦了。”
在尸体之外,重伤的旗会众人倒在荒濑流身边,与谢野晶子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汗,语气堪称凶狠:“怎么跟你扯上关系的事总是这么麻烦?!!”
“那还要再麻烦你一点。”荒濑流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保住他们的命之后,也请救救我。”
“哈?”与谢野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他一眼,看到了他因为阻挡魏尔伦的第二击满是鲜血的右臂,“但我的异能力要在重伤之后才能使用,我没带电锯。”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少年突然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喂,荒濑,喂?!”眼见又增加了一个平常难以遇见的重症患者,与谢野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愤怒,她终于知道刚刚离开侦探社时乱步先生为何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俏丽的小脸上都浮现出了狰狞之色,“这次我绝对要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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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盘一盘荒濑流的计划。
主打的是维持森首领的血压,以防森首领被他和太宰治气死——当然,荒濑流个人觉得主要原因是太宰治。
荒濑流拥有一个强大的异能,只要他想,也许可以在一念之间毁灭世界。
同时自己也分崩离析。
[上帝已死],于是这个世界需要新的上帝,在他每使用一次超出限度的异能后,要么身体受损,要么——说实话荒濑流觉得这次词伪善到恶心——获得神性。
“神性”,听着挺厉害,说白了就是失去作为“人类”的记忆和感情。
那还不如身体受损,反正不是什么永久性损伤,反正他认识与谢野医生(bushi)。
但荒濑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异能的实用性强大到可怕。他不常用异能的原因不仅是副作用,也是避免自己被异能的过于强大而诱惑,从而不断使用,直到堕入深渊。
在这次的营救计划中,这个异能起到了关键作用。
首先,根据太宰治给的资料和他自己的情报网,找到魏尔伦的轿车并以他无法察觉的距离不近不远地尾随。
其次,让旗会众人承受魏尔伦的第一次攻击造成重伤,这是为了欺骗魏尔伦,也是为了留下身体组织欺骗森首领。
然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在魏尔伦进行第二次攻击时由荒濑流出手抵挡,同时在重力能力激起的尘雾下,将自己构造的旗会“尸体”与重伤的众人瞬间互换。
这也是“盖然性”最大的一步。
“创造人类”从来都是独属于上帝的权柄,哪怕荒濑流构建的是克隆的尸体,也要承受巨大的“盖然性”。
荒濑流也想过借用其他尸体,再用异能改变他们的形态和容貌,但pm的验尸工作一向严谨,森首领又一向多疑,最终荒濑流还是选择了这个办法。
反正他带来了与谢野医生。
与谢野晶子:?
得亏不用向克隆尸体里注入生命,不然要承受更大的代价。
最后,是整个事件的收尾。这点他已经在出发前就拜托与谢野小姐通知旗会的人了,哪怕他昏迷也不影响。
至于处理魏尔伦,这件事还没到时候。荒濑流总是要还回去的,无论是兰堂还是旗会。
黑手党党纲第五条:绝不放过伤害家人的敌人。
黑手党党纲第六条:成员之间互相帮助,用鲜血为一切屈辱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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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是在“旧世界”门口醒来的,在看见轿车后备箱的公关官尸体之后,在被魏尔伦打开了“门”之后。
最后的意识,是一个背影,是对方背着自己然后丢在这里,最后离开的背影。
是太宰治的黑色背影。
“旧世界”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钢琴师,冷血,阿呆鸟,外科医生。
全都死了。
这一切都与中也记忆里的“旧世界”不同,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这里比拼着台球,因为一点小事吵闹,互相扔着香槟瓶。
他们的笑声曾盘旋在这个台球厅里。
中原中也从喉咙深处发出毫无意义的仿佛野兽的悲鸣。
“中也…”细弱的声音响起,唤醒了中也的理性,他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过去。
“喂,你没事吧?”中也面前的,是嘴角溢血的阿呆鸟,“我现在救你。”
当然来不及了,阿呆鸟的身上已经很难找到完整的部位。
“对不起,中也…”阿呆鸟轻声呢喃,“中也…我的车库里有一辆机车,钥匙在…口袋里,是工作、用的、珍藏的…你…好好…用…”
阿呆鸟的手失去了力气,垂到地板上。
全都死了。
中也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站起来,像确认所有人的脸一样来回走动着。
他摩挲着手里的钥匙,上面刻了一只画风俏皮的信天翁,刻痕很新,像是刚刚刻的。
信天翁,好运之鸟,他会守护着朋友和家人。
中也的动作顿了顿,他僵硬地凝视着地上倒下的腹部破裂的阿呆鸟。
尽管很荒谬,但中也有预感。
他们,他的朋友们,告诉中也他是个人类的朋友们,好像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声响:“中也先生。”
是亚当,它全身烧焦,一只眼睛破损,功能液漏了出来。
“回答我,玩具小子。”中也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是魏尔伦,对吧。”
亚当的声音缺乏抑扬顿挫:“是的,中也先生。”
中也一步一步向前走,每一步都仿佛要踏进地板。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
“我要找出那个家伙,但我不会让他被逮捕——我要亲手杀了他。”
他的声音已经不是单纯的声音了,那是从地狱底部喷出的漆黑真言,是一旦说出口就必须实现的黑暗宣言:
“黑手党绝不放过伤害家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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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荒濑流的时机实在不对劲,哪怕他们很思念这个友人。
荒濑流也没留时间来叙旧。
“收拾收拾,沉寂一段时间。”荒濑流理所当然道,“然后跟着我去当警察。”
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