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禁忌之名
中原中也加入港黑已经将近一年了，凭借直爽的性格和强大的实力收获了不少人脉，也因此知道了pm里许多不成文的规定。
森首领上台时为了以最快速度掌控这个黑夜里的庞然大物，作风相当血腥，肃清了大半部分前首领的心腹势力，又招收了许多新鲜血液。
黑手党的改朝换代向来血雨腥风，每一个继承衣钵者都寄希望于杀伐，力图将前一代的影响力削减到最小。
哪怕如此，有一个人仍然活了下来。
他堪称前代首领最信任的存在，曾被里世界公认为前代首领永不背弃的刀剑。
他实力强大，威望甚重，哪怕是憎恨前代首领的红叶大姐也对他毫无怨言甚至暗含推崇。
自从森首领上位之后，他再未露面，仿佛消失在了横滨。唯一确定的是他并未死去，唯有发誓这一承诺，森首领才能拥有前代残余势力的拥戴。
也正因如此，他的名字在pm是不能被提及的禁忌。
哪怕是中原中也，也只能在红叶大姐那听闻有关他的只言片语。
直到他认识了旗会。
很难相信，这五个能力杰出的前代旧党是怎么在那场肃清中活下来的，甚至能拥有不错的待遇。
中原中也和旗会气场相合，很快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跟pm不成文的规则相悖，他们从不忌讳谈到那位，也从不掩饰对那位的推崇。
“也不知道阿流现在在哪里。”阿呆鸟总是用带着些轻快的上调语气说话，那头灿烂到有点嚣张的金发随着他过于活泼的动作微微摇晃，“他是除了中也外唯一一个愿意坐我的摩托的人。”
公关官一向温柔儒雅又礼貌疏离，但在提到那位时眼里也会泛起一些暖色:“阿流啊，应该跟中也你很合得来吧。”
提到那位时，钢琴师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他整理着纤细的钢琴线，动作优雅，仿佛那只是藏在顶盖下能发出悦耳音符的琴弦，而非什么杀人利器:“要不是他，当初我也不会留在那个老头手下。现在一个人跑掉享福去了，可别让我再看见他。”
“荒濑？”外科医生理了理白大褂，明明是救死扶伤的打扮，配上他衣摆处层层叠叠或新或旧的血痕，总感觉说他去杀人更可信。他微微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是个讳病忌医的家伙。”
哪怕是冷血，这个除了杀人越货万事不通的冷漠男人，提到那位时也会有点反应:“我想跟他再打一架。”
荒濑流，这是他的名字。
一个在pm几乎被神化的名字。
虽然没有什么人知道，但中原中也其实与荒濑流打过照面——如果那是个黑发蓝眸的少年的话。
那时pm的前任首领已经开始发疯了，pm的行事作风堪称暴虐，与其他势力长期混战。本来就一片狼藉的擂钵街更加动荡，哪怕是[羊]也难逃漩涡。
在三名[羊]的成员因为港口mafia而重伤后，[羊]之王对pm的偏见达到了顶峰。
也就是在这时，他遇见了那个少年。
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是黑手党典型的一身黑色，他左手持长剑右手拿枪，在一片围攻中翻飞。黑色大衣在他身后起起伏伏，在高速的运动中猎猎作响。
没有花里胡哨的异能，能看见的只有子弹打在地上激起的风沙与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尸体。
最终，少年停下，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片。中也这才发现他的大衣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在这样高强度的进攻中竟没有掉下来，也没有溅上一滴血。
更让他错愕的是，他扪心自问，哪怕眼前这个人没有异能，作为[羊]之王的他与之对战，他竟没有太大的赢面。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没有异能的点缀，安安静静的地叙说着他的强大。
少年抬起手打了几个手势，从另一边出现了几队人，看上去应该是他的手下。
中原中也认出了其中的几个熟面孔。
——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此时跑路已经晚了，他在这个拐角盯着那个少年看了太久。哪怕行动小心到鬼祟，这种战斗力的人也会注意到。
果不其然，在与手下几人进行短暂地对话后，那个少年微微侧身看了过来。
那是一双堪称无暇的蔚蓝双眼，在那一瞬间，中也甚至怀疑自己看到了最小面积的海洋。
这并不妨碍他摆出战斗的姿势。
周围地形平坦，也没什么复杂的建筑。中也记得少年方才战斗的速度，哪怕用重力，追逐战也对他不利。
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少年走近了。
再多走一步，他就必须主动出击。
然而，在这个绝对安全距离的边沿，少年停下了脚步。
“[羊]之王？”少年轻而易举地认出了他，一边眉微微抬起，让他这张本就不太正气的脸显得更加桀骜，“你在这里干什么？”
中也用一记侧踢回复了他的问题。
少年抬手，轻易化解了他这招附加重力的攻击，又借力使力抓住他的小腿将他甩回了安全线之后，语气也稍稍强硬了些:“用拳头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不是尊老爱幼的人，劝你好好说话。”
这么说着，他腰间的枪与剑却没抽出来。
“你确实不是尊老爱幼的人。”中原中也只觉得他伪善，“在擂钵街上挑衅[羊]，你们港口黑手党是想被重力碾碎吗？！”
话音未落人已至，他一边操纵着重力与少年斡旋，一边观察着逃跑的时机。
少年还是没回手，只是防御着他的攻击。也没有因为他放肆的语气动怒，反倒是莫名其妙地猜出了他的目的:“你是出来找药的？为了[羊]里的孩子？”
中原中也没有开口，攻势更猛。
“行了。”少年再一次将他甩了出去，一起甩出去的还有零零散散一群东西。
中原中也砸在地上，下意识放开异能，以防那些疑似炸弹的东西伤害到他。
一堆药物和一些绷带乒乒乓乓砸了一地。
中也楞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未出口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少年已经转身走远，一边走一边嗤笑着讽刺:“小孩子就离这种地方远一点，可别又伤到哪里然后到处找药。”
那些药在中也挣扎再三之后还是用掉了，那三个孩子至今活得很好。
从那之后，中也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少年了。
哪怕后来加入了pm，他也没能找到那个人。在扭扭捏捏问过太宰之后，得到的也只有似是而非的回答。
青花鱼拨弄着左眼上的绷带，哼着没听过的调子，不正经地蹦跳着前进。听见他的问题后停下了脚步。
“喂，中也。”太宰微微侧了下头，面对着他，那只露出来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没有聚焦在他身上。
黑暗笼罩着操心使的半边脸，中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仿佛有黑泥在渗出的声音:“要是想活命的话，就别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