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矶夫人
马都说完后,看着沉思中的左十一,这个六扇门来的正气捕头,不安越发加重。
左十一笑了笑,“诸葛墨凤人在哪?”
马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最害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你要送死,你去啊!别害我啊!
我这三十多年,活得不容易,再过这么个几年,我就退职安享晚年了!
马都苦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捕头。”
“是吗?”左十一转头笑看着马都。
“我怎么觉得,马捕头你,一点不普通啊?”
马都尴尬的笑着,忍着脏话不骂出来。
左十一叹笑一声,拍了拍手掌,“算了,不为难你了。我不用你带我去,你就告诉我,怎么找到诸葛墨凤吧?”
马都额头眉毛,皱得都要卷了起来。
“左捕头,我真不知道啊……诸葛墨凤,何等人物啊,我一个小小捕头,怎么会知道?”
左十一肃声说:“我又不是让你告诉我,他住哪里?我只是让你跟我说,找他的法子,你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吧?”
马都恍然,脑海一亮,嬉笑一声,“这样啊……那我确实知道……”
————
水袖楼。
杭州城内,第一富贵楼,销金窟。
你想要的玩乐,你想的花银子法子,这水袖楼都能给你办到。
水袖楼的主人,是为惹不得的夫人,江湖俗称“水矶夫人”。水矶夫人以记仇闻名,惹了他的人,哪怕是客人,都别付出代价。
正因为强横的行事手段,被栖杭会领首诸葛墨凤收为义女。
如今是栖杭会十二分舵中的第二分舵舵主。
这水袖楼,便是第二分舵。
水袖楼一共有八楼,一楼都五楼是给客人游玩享乐的楼宇,每一层楼都极为宽敞。在这寸金寸土的杭州城占地宽阔,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到第六层开始,就是和享乐无关。六七八皆是楼主水矶夫人进行分舵事务的地方。
如今水矶夫人就在第八层,处理分舵的事宜。
一个偌大的厅堂,如同宫殿一样。
玛瑙的瓷瓶,琉璃的装饰,珍珠翡翠随处可见。
正前方是一晶莹透亮的主座,座上一个身着锦衣绸缎,佩戴最好首饰的女人,如同王者俯瞰着下跪之人。
这个女人,四十多年纪,皮肤泛黄,并不好看。
与她对视,完全不想多看一眼。
她自然便是水袖楼的主人,水矶夫人。
水矶夫人睥睨的看着下跪之人。
一个身着华服的面瘦富人。
这富人此刻,战战兢兢,跪倒在地,眼眶泛泪,请求求饶。
水矶夫人摩挲着锐利的指甲,带着悲怆的声音,“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你做事认真,尽职尽责……”
下跪的富人苦求道:“夫人,您就看在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原谅我吧。”
“原谅?呵呵……”水矶夫人冷冷一笑。
笑容渗人,整个宫殿屋中回响着笑声,更加诡异。
水矶夫人的身后,黑暗的角落,一位恭敬站立的下属,露出阴沉的眼神,视线全在这水矶夫人身上。
水矶夫人笑声渐停,眼神瞥看下方左座上的男子。
这个男子身材极其魁梧,身高八尺,光是臂膀,就有寻常人腰肢粗,他躺靠在专门为他定制的巨大椅子,一副悠哉模样。
鲁吐,水矶夫人最信任的手下。第二分舵的二把手。
其武功之高,整个江南黑道,无人不知。
“鲁吐,他要我原谅,你怎么看?”水矶夫人温柔笑问他。
魁梧男子鲁吐轻声一笑,“原谅,原来我们还能原谅人?当年在胸口砍了三刀的‘大刀王五’,我也该原谅他。而不是捏爆他的头。”
水矶夫人俯瞰着那富人手下,“这样吧,我叫人砍你三刀,我就原谅你。”
“额?啊!不……不要……”富人吓得面无血色,抬手苦求。
在场的两个下属抓着他的肩膀,要把他带到楼下。
第七楼,一般都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水矶夫人看着对方离开屋门,阴狠低沉一声:“宋禄!”
“夫人,我在!”身后不不远,那个眼神阴沉,一直盯着水矶夫人的年轻人从黑暗的角落走出。
这年轻人,一副狼顾相,鹰锐目,和所有人都与众不同。
水矶夫人声音冷冷道:“那三刀,你去砍。你懂我意思吧?”
三刀之后,他还活命,你就别活!
“是!”宋禄恭敬点头,转身离去。
背对着这些人时候,他面色骤变。
恭敬和煦的笑容变得疯狂,扬起的笑意,异常邪恶。
……
此刻,水袖楼大门外,走入了一个身着捕头衣服的人。
这不该出现的人,引起了楼内客人的定睛注视。
“就是这吧。”左十一看着楼内的富丽堂皇,有些被震慑到了。
宽!极其的宽!
这是京城再豪华的楼,都看不到的景象。
京城的地,毕竟比杭州府的地,更难弄。
水袖楼一楼,一位美艳的奉行,迅速上前,花枝招展招待左十一。
左十一顿感不适,连鞘带刀抬起,那刀柄的距离,暗示了对方不能靠近的距离。
美艳奉行一点不生气,也看不出生气,妩媚的说:“这位官爷,来我们水袖楼,是要玩什么啊?”
左十一肃声言,“我找你们楼主,姚水矶!”
姚水矶自然就是水矶夫人的真名。
但是这个真名,够资格喊的,杭州府内,没几个人。哪怕同是舵主的同道,他们也不敢当面喊这个名字。曾经第十二舵主,在每月的栖杭会“家宴”上直言水矶夫人名讳。水矶夫人事后,派人毒哑第十二舵主。
碍于没有证据,第十二舵主无法向义父做主。事后请了外地高手,欲要暗杀水矶夫人,最后被其反将一军,水矶妇人把他剁碎喂鱼后,去和义父请罪。此事最终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如今,左十一当着众人的面,喊了姚水矶之名。
整个水袖楼,所有人如同凝固一般,瞠目结舌。
一股无形恐惧,笼罩在这水袖楼上下,在场的客人们,带着惊恐神情陆续的离开。
左十一见这奇怪情形,淡笑一声,“怎么都走了啊?我不抓你们?也不抓姚水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