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六扇门左十一
浙江，杭州府。
一醉气熏熏老家伙一脸醺红，摇摇晃晃的走到杭州府城的衙门。
门口的看守二人，瞟了眼这老家伙，又迅速移开视线，完全没有驱逐的意思。
只因为这老家伙是衙门的老捕头，马都。
马都在这杭州府当了三十多年职，知府、同知都换了好几个，唯独他还在。整个杭州府衙门，没有人比他更懂本地的形势。
“马都！当差期间，怎可饮酒？”一身长衫中年儒生，怒目瞪瞪，沉声指责。
“原来是通判大人，您又说这种话，我这么多年，哪年不喝酒？再说了，我只有喝酒，才有力气办事。”马都嬉笑的说，心里完全没把这通判当回事。
通判负责本地的水利良田、粮食等事务，偶尔参与狱讼审理，赋役等事。
眼前的儒衫通判名叫常柳，在这杭州府已经超过十年。据府衙小道消息，不用太久，这位通判就会调职升迁。
这肯定是好事。不过，作为杭州府这样的名地的通判，用了十年才升迁，似乎有些不怎么好。
通判常柳负手袖后，肃声郑重的说：“大人找你，你知不知道？”
马都打了个哈欠，一口的酒气，红润的面容，嬉笑的说：“知道，不然我才不回来。大人找我做什么？可是要问什么秘事？”
常柳板着脸，低声说：“衙里来了位京城的人，从三司来的。”
三司，六扇门。
后堂待客处。
一和蔼面善，身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黑须缭缭，正和座前的年轻男子笑谈。
主座红服的自是杭州府知府，章鹿，章大人。
正四品官员。
但这位四品大官章大人面对这年轻男子，没有一点架子，异常客气。
面前的年轻男子，二十五左右的年纪，面相浩然正直，双目有神。
他叫左十一，从京师六扇门来。
能让章鹿大人如此客气，只因他的来历。
他老师是天下三神捕之一神电冯良，祖师爷是当年呼风唤雨的老神捕练沧海。
练沧海已逝世，如今他的老师是六扇门的执掌之一。
这左十一更是他老师亲自调派到杭州府来，其未来，定是飞黄腾达。
他老师这一脉，都是有圣上亲准的彻查职权。
知府章鹿自然不想得罪，一个可以随时彻查自己的人。
你在本地再大的官，和京城的官比，总是会矮一头。人家的人脉，都是朝廷大员，完全比不了。
“章大人，此番来江南，只是增长增长见识，多学习学习。大人把我当作一个寻常捕头即可。”左十一平静的说。
章鹿抚摸黑须，笑颜点头。
怎么可能把你当寻常捕头，老子以后不混了？
左十一笑问：“您给我找的，熟知本地事宜的捕头，来了没有？”
章鹿语气骤变，肃声外喊：“常柳！人到了吗？”
通判常柳快步走入，恭敬作揖，“马都到了，就在外面。”
“喊他进来……”章鹿话未说完就被左十一打断，“大人，不用了，我直接去见就好，若是无事，就先告辞了！”
“好，你有什么需要，与我说。”章鹿和善笑说。
左十一随即告退，风疾凛冽的走到衙门口。
看到那个醉气熏熏的老捕头马都，一脸的不悦。
在京城三司，当职时间谁敢如此，已经滚了。
想起离开京城前，老师说的话，左十一强压住火气，一脸冷肃走向马都。
马都看到这位京城来的捕头，客气低头，“小人马都，见过大人您！”
“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叫左十一，以后和你，都是杭州府衙门的捕头。”左十一振声说。
马都笑了笑，笑容若有所意。
当了三十多年捕快捕头，一眼就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人。
那种脑子一根筋，一心热血正直。
也不奇怪，神捕的学生。
也只有神捕的学生，才能活到现在。
“左捕头，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马都询问。
左十一正眼不瞧，直走大道，正气肃然的说：“边走边说。”
“是。”马都略带嘲意的轻笑一声，跟随上去。
杭州城美，处处是那水色连天，潋滟动人。和京城的大气富贵，截然不同。
看着秀丽景致的左十一，淡笑的说：“马捕头，我听说，你是江南的万事通？”
马都嬉笑道：“夸张了！江南的算不上，杭州府的事，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富贾，甚至哪家媳妇偷人了，我都知道。”
“谁偷人了我不关心，我就想问点其它的。”左十一悠悠的说。
马都略微不对，眉头蹙动一下，嬉笑的问：“左捕头，你想知道什么？”
左十一嘴角翘起，凛然笑问：“你就和我说说，这江南最大的黑道势力。”
马都心里一个咯噔，打了个寒颤。
果然，这六扇门来的小子，没安好心。
马都觉得可笑的笑颜：“诶，都是些小贼小厮，哪有什么势力。江南到有的是武林门派，江湖世家，姑苏剑阁、霹雳堂、邀月山庄……”
左十一冷笑一声，“马捕头，你说的这些，据我所知，都不如江南如今鼎盛黑道势力。”
马都面色一沉，这小子，有备而来的。
“哈哈，左捕头远在京城，对于江南之事，竟然也如此了解。”
“确实，江南如今有那么个黑道势力。”
左十一又补充道：“是两个，这两个势力比起二十年前江南第一黑道游烟会更加强大。这两家麻烦马捕头，好好说说。”
马都强颜欢笑的说：“自然，我定知无不言。”
“江南如今，道上一直公认，有两家势力是江南黑道双雄。”
“第一家，名作‘栖杭会’，总舵就在杭州府城。在杭州府各地，共有十二个分舵。明面上，他们青楼赌坊，酒楼布庄，各种生意都做。暗地里，走私买卖，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不少。”
“栖杭会的领首名为诸葛墨凤，是个了不起的老先生。当年游烟会倒了后，江南很多势力都在争夺黑道第一，那段时日，每日清晨都能看到，死在街道的尸体。”
“但本地江南势力没有一个出头，直到几年后。诸葛墨凤，这位老先生从北方而来，他展现了其狠辣的手段。不到三个月，江南曾经的黑道势力全部拜服，认他为义父。”
左十一神色沉沉，思绪流转。
口中喃喃的念着“诸葛墨凤”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