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宋禄
顶层，惶恐的奉行跑入宫殿般的楼内。
“水矶夫人，夫人！”
正和鲁吐洽谈愉悦水矶夫人看到慌张踉跄的下属，面色一凝，不悦眉宇下，随时要爆发的神情。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夫人，楼下来了个捕头，直呼您的大名，且说要找您？”
在场的人听到此话，面露诧色。
水矶夫人的脸，铁 青一般，那一点不美的手指狠狠的抓着桌椅晶莹扶手。
“哈哈……”高大如山的鲁吐，轻快一笑，“杭州府衙门，还有这种官差？章鹿那狗官是已经升迁了吗？”
“给我把他带上来！有口气就行！”水矶夫人怒吼一声，如同母狮狂啸。
屋内识趣的下属迅速的离开，唯独那鲁吐悠哉的坐着。
一个衙门捕头，轮不到自己出手。
水袖楼内，客人已经走了大半。
剩下的客人，抱着看戏的态度，躲得远远，看着慢慢上楼的左十一。
左十一镇定泰然的上楼，笑容和煦，自信凌然。
一点没有畏惧这水袖楼的意思。
但在众人眼里，这就是个不知死活的瘟神。
在杭州府，敢得罪水矶夫人，已经是西湖沉底的饲料。
“哒哒哒！！！”
楼上，急遽的下楼声，带着躁动与凶势。
水袖楼的打手，或者说，栖杭会第二分舵的下属。
左十一抬头仰望，看着楼上迅速下来的人，如同钱塘潮水的一般，一涌奔流。
“呵……”
翘起的嘴角，带着不屑一顾的笑声。
“抓住他！”“留口气！”
群涌而下的下属，狰狞恶面的朝着左十一冲来。
左十一踏步上前，继续登楼。
那数个拳头打来，在左十一眼里像慢动作一样。
风凌的身法，轻盈飘逸，微微的晃头侧身，躲过一拳又一拳，走入群人之中。
接着，沉稳如山的出腿，电光火石的出手，对着这群人下盘进攻。出手之快，眨眼之间，同时打了七个人。
“额啊！！！”
惨叫之声，回荡整个水袖楼。
七人因为痛楚，面色痉挛倒下，他们倒下的时候，直接碰撞涌下兄弟同伴们，一个倒，一个相继而倒，潮水涌下的徒众更是无法急停，整条楼梯内七上八下乱作一团。
突然产生的一幕，在看戏的客人眼里，就是水袖楼的下人愚蠢，下个楼的挤兑摔倒。
有些眼力的行家，却清楚的感受，这是那捕头左十一的厉害。
他打倒了那群敌人中最关键的几人，就造成了现场的场面。
而他本人，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往上了高楼。
左十一气宇从容恬然，已经上到了第六楼。
水袖楼的第六楼开始，都是不提供客人经营的楼层。
客人们也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敢随便上楼。
左十一现在上了。
“啊！饶命啊！”
隔着门墙，传来苦求的喊声。
左十一敏锐的双耳听到了这凄惨的声音。
声音就从……第七楼而来。
七层楼内。
一位华衣富贵的老爷，正跪倒在地，苦求着眼前面相邪恶，眼神凶残的行刑男子求饶。
富贵老爷名叫洪百金，在这杭州府城，风生水起，全靠水矶夫人的庇护。但因为，触犯了姚水矶的规矩，如今受到处置。
下手之人，是这洪百金第二分舵最怕的人之一。
除了水矶夫人和鲁吐，最畏惧的就是这“宋禄”。
第二分舵，洪百金私下也和不少兄弟下属关系密切，平日砸点银钱，让他们在水矶夫人那里美言几句。
唯独这宋禄，一个看不透的年轻人。
不贪财，不好色，正常这个年纪想要的东西，他都没感觉。
他如同水矶夫人一把杀人凶器，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呵呵……”宋禄渗人的笑着，拿起一把两尺长，薄如翼的刀。
那刀刃寒芒倒映着洪百金恐惧发抖的面容。
洪百金苦求道：“宋兄弟，留我一条命，我事后定好好谢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宋禄阴狠眼神，微笑的面容，俯瞰这位洪老爷。
“洪老爷，你放心，我保证，让砍你三刀，你才命丧！”
“额？啊？”洪百金湿润红了的眼神，哑然无言。
宋禄认真的说道：“第一刀，会很痛，痛不欲生，就像是一根根钉子刺入你的手掌，脚掌，穿透过去一样。第二刀，破开你的胸膛，血流不止。你可以在临死前，看看自己内脏，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黑的？”
“第三刀，你一定会死，这整个死亡的过程，会很缓慢。你还有意识，你能感受到痛楚，但是你已经发不出声了，你只能看到自己身体，一点点到了流干血液。”
洪百金瞪大眼瞳，听得浑身发颤。
这是个什么样的年轻人，为何如此的凶残？洪百金无法想象。
宋禄邪恶的笑颜中，抬起了二尺长刀。
狂笑的声音下，快影猛落。
“铿——！”
金铁碰撞，惊鸣之声，震荡回响。
那柄欲要劈向洪百金的利刃碰到另一把利刃，阻挡的力量，把利刃反弹，反弹的力量回溯给紧握刀刃的手臂。
那疯狂面容顿时一黑，凝沉凶煞。
一双猎鹰的双瞳盯凝着出手阻挡之人。
洪百金吓得双手抱头，在没有感受到伤势后，颤颤巍巍的睁眼，看向面前站立横刀的身影。
正气浩然，前所未见。
“大明府城下，竟敢滥用私刑！”左十一，锐目昂然，直视这宋禄。
一邪一正，两股极致的气息，命运的相遇。
宋禄打量着这个捕头打扮的人，低眉沉目，冷冷询问：“你是谁？”
“左十一！杭州府捕头！”左十一直言不讳。
在场水袖楼下属听愣住了。
一个捕头，竟敢在水袖楼乱来？
宋禄面色沉沉，凝视着眼前之人，思绪飞远。
左十一看向这洪百金，肃声道：“起来，随我走。”
洪百金有些恍然失措，还未从巨大的恐惧中反应过来。从未想过，会有人相救自己。这里可是杭州府，是栖杭会的地盘，没有人敢在这里，与他们冲突。
“起来！走！”左十一一把抓起洪百金衣背，强行拉起，往屋内离去。
“站住！”宋禄喝言一声，煞势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