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化莫测
事故发生得太快，还没反应过来，这场让人惊心动魄的大战便戛然而止。刚刚还混乱的场面，此时只剩下神族的人。
待反应过来，众神欢呼，拥簇着林霰，一时之间赞美的话语涌现，认为魔族不堪一击，对那魔尊更是嗤之以鼻。
只有林霰知道，这场战斗之下隐藏着的暗流涌动。
回到神殿，各神君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那场战斗中，相互诉说战神的威武，果真是战无不胜，有些当时对斐言还在这件事存疑的神君，此时也将此事抛之脑后了。主神听到禀告，此次大战，虽与魔界打得平分秋色，可后面出现转机，并且重创魔尊，想必魔界经此一战，嚣张的气焰应该有所压制。
待各神君在神殿欢庆一番，一一离去后，林霰还在座位坐定。
“此次大战，战神又一显威名啊。”待到众神走后，主神恭贺道。
“主神，你不觉得此次大战过于轻松了吗？”林霰皱眉，显然不受刚刚众神恭维的影响。
见此，主神表情也严肃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说，此次大战并非大战，只是一个预警？”
林霰站起身来，定定地看向主神,道：“主神有所不知，这魔尊其实是斐言。”
闻言，向来镇定自若的主神惊慌地站了起来，神色焦急地问道：“斐言，他，他还在？”
“是的，他变得比以前更强，虽说当年他被打散神魂，但我能察觉，如今他的神魂还在体内，只不过，他变成了魔尊。”
主神似乎变得有些颓废，低语道：“那现在，他如何，你将他击败了，他伤势如何？”
“其实，与其说我将他击败，不如说他让我将他击败。”
主神头一次向林霰投去迷茫的目光。
“我们实力不相上下，更确切地说，如果再打下去，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他主动向我透露他的缺点，他提醒了我他的左手，起初我并不明白，后来想想那指环就在他左手上，突然明白了他的深意。”
主神还是不明，望向林霰，“那指环，是魔戒？”
“嗯，魔戒象征魔尊身份，在激烈的战斗中根本不会戴着，除非他不能将它摘下。”
“所以，你就专攻魔戒？”
“我趁其不备，攻击了魔戒，果然，他身形不稳，我再次攻击时，他便被击飞了，不过，我第二次攻击时有所收敛，斐言虽看着伤势重，其实并未伤其根本。主神，这魔戒是有何作用吗？”
主神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照你所说，这魔戒确有蹊跷，我曾查阅古籍，对这魔戒了解一二，这魔戒并不只是象征魔尊的身份，传言他是元代魔尊魔体炼化而成，有上古的记忆，并代代相传，从魔族选出能力最为强劲的人作为魔尊，继承魔戒，便继承了魔戒赐予的力量，实力更上一层。可是斐言并非魔体，当年更是连神魂都无法汇聚，是如何当上魔尊的呢？”
林霰听完，心中的某些念想得到验证，他缓缓说道：“当年，我们并没有找到斐言的神体，或许，那时候的魔尊已经盯上了斐言，提前将他的神体偷走，让人以为斐言已经魂飞魄散。而被索神链打的，只有神体遭到污染，成魔的神才会魂飞魄散，这也是为何当时众神深信斐言的确入魔。可你我深知斐言最是悲天悯人，他的神体也最为纯洁。”
听完林霰的一番话，主神心下更为震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心中滋长，“所以当年斐言并非成魔，而神体不见是魔尊在捣鬼。”
“对于斐言是否成魔，其实你当年心中早已有了定夺，不然也不会如今都在寻找斐言的神魂，于斐言，而今成魔也是无奈之举。”
主神握紧了拳头，青筋暴露，却不出一言。
“当年的魔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日便传出新的魔尊上台，斐言能在短短数日恢复，我想，其中必定有所隐情。并且今日，他不仅没有对我痛下杀手，反而主动暴露缺点，仿佛在等我击败，果断撤退。”林霰垂头，若有所思。
“或许，斐言受到控制，只能身不由己，现在看来，我们真正的敌人藏在暗处，魔戒是个突破口。”
林霰颔首，“先前你说的没错，此次并非大战，不能因一次的胜利而懈怠，真正的敌人躲在暗处，且实力不详。上神的事务我会暂且交由他人处理，经此一战，魔族应该会安分几日，算来，我要闭关一段时间，渡劫之事也在近日。”
主神惊叹林霰功力精进飞速，经此渡劫，日后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也知道战神之称无异于是他的枷锁。他没有再留林霰，“那你便去吧，近日也没有杂事，你且安心闭关。”
林霰行礼退下，要迈出神殿时，停下脚步，“严勖，斐言并不易，即使他成为魔尊，但他仍是他。”说完，不等应答，便离去了。
严勖低笑，却是满眼悲凉，得知斐言成为魔尊，第一反应竟是庆幸他还在，就算是魔尊那又何妨。他突然想放下主神的身份，去神界山下看看了。
回到御园，林霰吩咐喻林继续待在雪雾山，盯着白汀剑，待他出关后及时汇报情况。又唤来喻安，交由他处理一些事务，便到玉峰，闭关修炼去了。
喻安还没来得及祝贺上神，这会就不见上神踪影了，话说上神这么着急闭关是为何，这不都打败魔界了吗。正当他想和喻林说说，谁知那榆木脑袋，丢下一句不得多言，便御剑飞去，只留喻安一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这玉峰倒与林霰气质相符，周围并无花草点缀，没有人气，一派冷清，林霰并不在意，布下牢固的结界，盘腿坐在石板上，片刻间，玉峰又悄然无声了。
与此同时，雪雾山发生异动，白汀剑发出一束亮光向天射去，不过并无人察觉。
林霰修炼了一日，发现自己已经达到瓶颈，便封闭神识，准备下凡历劫。
这天，恰逢人间晏国九皇子出世，南方天降大雨，山洪冲垮了大桥，淹没了农田，致使田地颗粒无收。为了压制住南方动乱，皇帝与天师一同登上天台祈祷，天师卜卦预言晏国将有大祸降临，除非将祸源消除。百姓哀声哉道，纷纷请愿消除祸源，但其实都知道这九皇子在洪水突发当天出生，文武百官也都暗示将九皇子处死。可九皇子乃当朝皇后所生，皇后不愿，恳请皇上，皇上迫于皇后家族势力的强大，最终使林霰表面假死，实则被神医许酌养在缘兮山下，取名林霰，字无缘。
……
“师父，师父，他们都喊我扫把星，克死爹娘，真的吗？”小林霰跑进一座木屋，冲到一个人怀里，哭泣道。
“你爹娘并没有死，只是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把你托付给我，待到你及冠，便可以看见他们了。”一个清风明月般的人轻拍林霰的背，随即拉开林霰，“哭哭啼啼的，岂不让那些辱骂你的人看了笑话。”许酌轻轻地揩去林霰脸上的泪珠。
林霰抽了抽气，被许酌拉到屋外，许酌蹲下对他说：“师父我不能护你一世，你若是不强起来，只能任人欺辱，等到及冠之日也无颜面对爹娘。”
林霰站直了身，已经平静了下来，向师父行礼，“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定加倍努力。”说完，不待师父吩咐，主动去提水桶了。
许酌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不禁失笑，找一处在旁边坐下，摆弄采来的药草，拿纸一一记下其药效。
等到晚上，林霰便就着颤颤巍巍的灯光将师父白日里写的一一记下。
十年后……
“话说那白汀将军十六岁便上阵杀敌，可谓是气势如虹，连斩敌人数首，立下头等功，此后便越战越勇，凭借自己高超的武艺一路高歌，现在也能成一方将军，卫一方百姓。”
白汀在药铺里买了些药材，想着到茶楼里品一杯茶，说书先生正好开场。
说书先生卷了卷手中的书，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年白汀将军十八岁时，受赏归京，身着战袍，披红色披巾，骑马飞奔，那鲜衣怒马的样子不知成了多少京城姑娘心目中的英雄。许多达官贵人都曾向白宰相递过他们未出阁女儿的画像，不过白汀不重女色，都一一回绝，其父亲白宰相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有丘壑，也就随他。这白汀将军可谓是条汉子，前些日子又领兵南下镇压地方叛乱，最近是捷报频频，相信不久便可拿下……”
林霰听着有些许羡慕，自己空有一身武功，却无用武之地，这白汀当乃神人，说书先生极少说现世之人，就连说书先生都连连称赞的人，定有一番作为。
从茶楼走出，街上倒是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林霰一一颔首，直至一人急匆匆地向他奔来，“林神医，我家小姐不知为何突发高烧，还请林神医到沈府相助。”
林霰应答着，赶忙同他一块，待抵达府邸，走进房间，帘子垂着，两个丫鬟站在左右，看到林神医时脸上皆是一喜，“林神医，快看看我家小姐，一直高烧不退。”
其中一个丫鬟将帘子卷起，里面的沈小姐露出潮红的脸来，林霰上前把了把脉，心下已了然，“沈小姐许是吃了过多凉性的食物，昨夜又感染风寒，这才高烧不退，我开几副药，待会去药铺取，往后吃食方面多加注意就无大碍了。”
林霰起身，正准备迈出门，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多谢林公子救命之恩。”沈姑娘撑起身子，轻声细语道。
“区区小恩，何足挂齿。”说完，跟着小厮去取纸笔写药方了。
“小姐，这林神医医术高超，待人谦逊，那样貌更是万里挑一，与小姐这样俞城第一美人站在一起，谁不说一声郎才女貌。不过小姐，以后得尽快就医，万一今日林神医没出现在街上，小姐岂不是得一直病着。”
沈小姐有气无力地瞪了瞪她，脸上更显艳红。
“休得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