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生情愫
仙气缭绕之处，几位俊美清雅之士端坐着，虽是相顾无言，可眼底都盼着中间那最是霞姿月韵的上神开口。
终于，随着一盏杯落，林霰薄唇微张：“抵抗魔族一事，还望各位小心谨慎为好，至于那魔尊，虽实力不详，但本尊还是可以抵挡一二，你们暂且回去准备，待十日之约到来，再共同作战。”
几位神君像是松了一口气，纷纷起身一一告别，待神君都走后，一直静站在林霰后面的喻安上前禀告：“上神，你的预感没错，喻林探查雪雾山已久，发现雪雾山近来异样频发，想来是那白汀剑要出世了。”
林霰思索了片刻，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那茫茫之地，询问喻安：“异动可有持续数月？”
“已有三月之久，不过从表面看并无变化，若非上神提早察觉，这异动怕是至今都无人知晓。”
“三月，看来这趟，本尊得亲自去雪雾山瞧瞧，或许对付魔界，这白汀剑能派上用场。你且留在此地照看，准备诸事。”
“是。”喻安刚应答，抬头，上神便已无踪。
瞬移距离不远，便是上神，过这云雾缭绕之地也要御剑而行。林霰不敢稍加迟缓，可越靠近雪雾山，前方越发朦胧，只能用灵力探路，速度也渐渐放缓下来。
“上神。”喻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先回御园，再往深处恐怕无法视物，此处不必再探查，我去看看那白汀剑如何。”
喻林垂首应声，知这再深处自己无力踏足，为今之计只能回御园等待上神将白汀剑取来。
林霰继续御剑，离山峰更靠近些，忽然感到一处灵力波动，沿着那波动处前进，反倒更加轻松了些，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期盼他的靠近。
终于，林霰落了地，收起了剑，到达这雪雾山山峰，四周所视氤氲，正应了这山名。只是这白汀剑也隐藏在这其中，让人无法窥见其貌。
不知为何，林霰似乎心有所感，往那最是无法透视之处寻去，一伸手，那白汀剑便被握在手中。
这剑刚被碰时，似有灵气，微微颤颤。果然，林霰凝神一探，发现这灵剑竟有神识，且凝聚在一起，似乎就要冲破这剑身。
林霰心下了然，渐渐收回握剑的手，这剑怕是在此处待太久，且方圆百里，毫无生机，又是灵地，专供这灵剑享用，却未曾想，天地灵气也能孕育一方神识。
“也罢。”林霰将一些灵力注入剑中，“既然你已有神识，我也不能强行断了你的机缘，只能助你一臂之力，想来，神界也需要一个战神的出现了。”
林霰没有看到，当他走后不久，白汀剑光芒乍现，而后那浓重的雾，竟以剑为中心，渐渐消散。
等到林霰回到御园，等候已久的喻安、喻林上前，见上神手持的还是原来那把剑，神色不免带上了平日未见的几分慌张，喻安忍不住问道：“上神，这白汀剑难道不认主？”
林霰摇了摇头，收起手中的剑，坐了下来:“那剑已有神识，不日便可幻化成神。”
喻安听了，脸上倒更显震惊：“这雪雾山灵气虽盛，但这灵剑能够凝聚神识却是闻所未闻的事。”喻林虽未出声，但心中震撼不比喻安少。
“嗯，这神识凝天地之灵气，且寄身于灵剑之中，日后幻化成神必将势不可挡，看来神界又要迎接下一位战神了。”林霰把玩手中的杯盏，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但喻安、喻林却能听出上神话中深意，没了白汀剑，与魔尊相敌的概率便少了几分，这神界万年间，也只有上神一人能被称得上战神。看来此次神魔大战，上神是抱着誓死抵抗的心啊。
林霰看喻安垂头，便知他心之所想，唇角微扬，安慰道：“那魔尊并不知底细，何故如此丧气，怕是不相信你家上神。”
喻安原先还有几分紧张，这时随着上神的话都消散了，赶忙否定道：“那魔尊不敢露面，无人知他底细，怕是修炼不够，不敢与上神相比，是我过虑了。
林霰听后浅笑，不语，只是品茶。稍坐片刻，吩咐喻安、喻林将其他几位御园神军召回，自己也回到玉峰修炼。一切与从前无异，彼此虽然表面紧张不显，但谁都知道这是一场硬战。
第十天很快到来，一早，各神君便汇聚在神殿，讨论这不久将面临的一场恶战。
“上神，面对这魔尊，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随着端坐在神殿中央的主神开口，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到林霰身上。
“不敢说十足的把握，但求全力以赴。”林霰话音刚落，诸神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这连上神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何谈他们。
“想必此次大战不容乐观，但既然上神说了全力以赴，大家也不必过于惊慌。”主神话语虽说是安慰，但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诸位先回去备战，等待片刻后在神门集中。”主神挥了挥手，示意众神退下，但又用神识与林霰互通，让他留下。
“不知主神留我所为何事？”林霰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端坐在上面的那位。
“林霰，那魔君不知底细，此次大战非比寻常，是否需要我一同前往抵抗。”
“主神不必前往，这神界还需有人留守，主神若不留在神殿，容易遭人声东击西。”
那端坐在上面表情肃穆的神，此时却因为林霰的话笑了，“无论事态多么紧急，你总是能够冷静分析，林霰，这万年来，我做主神，你做上神，并无上下尊卑之分，我更应敬你几分，为何私下里也如此生疏，往日情谊仿佛子虚乌有。”
林霰微微颔首，“主神是天下共主，企有不尊之理，若是无事，我也先行告退。”说完，便行礼退下。
主神无言，神殿静默许久，只传出一声低笑。
时间一到，林霰与御园神军一齐出现在神门，喻林清点了一下神界到位各派，并无遗漏，回到林霰身前，“禀告上神，神界各派已集结完毕。”
林霰颔首，“各位神君，既已集结完毕，那便出发。”说着，迈出神门，少顷，原本热闹的神门处只剩下两排看守的神兵。
到达神魔交界之处，远远地便看见魔界方向有黑气滚滚，接着一个个魔族从黑气中出现，直至黑气消散，都迟迟不见魔尊现身。
“不知这魔尊搞什么名堂，如此神神秘秘，叫人好生等候。”喻安迟迟不见魔尊，心情逐渐烦躁起来。
“诸君冷静应战。”林霰开口，虽是短短几字，却抚平了他们一部分人无端生出的躁意。
对面魔军阵营已经站定，突然，一股比之前更加浓厚的黑气席卷而来，待众人再定睛看去时，一个身着红衣，容貌却比红衣更艳的少年郎出现。
他面容艳丽，粲然一笑，更显风情，让人一时困惑，是谁家的貌美少年郎流落在此。
但当他们注意到他左手末指戴着象征身份的银色指环，脸上皆是大惊：这翩翩少年竟是那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斐言。”林霰突然上前一步，与平日相比略显上扬的语气昭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句“斐言”更是让那些神君沉默下来，毕竟万年前，有一位同样名为斐言的人被索神链打散神魂，就连神体也无法寻觅。
“呵，林霰你还是同往日一般无情，见到我连半分欣喜都没有，看见我，恐怕你也很诧异吧。”魔尊转了转指环，神情有些许不耐，“不过今日，既然你是神，我是魔，那便做个了断。”说着，没有半分犹豫，持剑直冲林霰而来。
随之，双方之间无形的边界被打破，黑白交混，但中间却有一块空地，受神力压迫，无人靠近，而空地中间，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对峙而立。
经过数招，彼此试探，心下都已了然，斐言惊讶这万年间林霰进步飞速，林霰也对斐言重获新生却仍有此实力而感到佩服。
终于两人有了片刻停歇，其实两人并无痛下杀手，林霰知斐言重获新生之不易，而斐言也对唯一的师弟有所眷顾。
只是，斐言给林霰的感觉很怪，虽为魔君，却有种他似乎不想神魔交锋的感觉，刚刚那些招式虽然表面看两人都全力以赴，不留余地，但其实都并无痛下杀手。
又是一次近身攻击，这次林霰听到斐言在耳边说了极轻的两个字，“左手。”
这话让林霰心中的某些猜想生根，他朝斐言左手望去，只有那指环格外引人注意，毕竟这指环象征魔尊身份，在大战中为避免受损一般会收起来，可为何斐言会一直佩戴呢？
但他来不及思考，一波攻击又来。
战斗持续数十回合，神魔双方都显得精疲力尽，却仍没有决出胜负，这时，中间一声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林霰竟将斐言击打了出去，斐言似乎伤情严重，口吐鲜血，体力透支。
神君们见此，似乎更有动力，局势的天平隐隐约约向神族这边倾倒。
对面的斐言已经站立，他抹了抹唇角的血，一声撤，随着一团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魔族见状也纷纷放出黑气逃跑，片刻之间便只剩下神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