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远山古寺仇徘徊
是夜，芙蓉楼中无外人。
黄千一行人拼上两张桌子，围坐着，这是他们这一行人的散伙宴。
散伙宴，象征着离别。
小辈们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依恋，都有不舍之情。
除了雪，她一个人坐在二虎旁边，默默吃着二虎给她夹的菜。
做长辈的，吃得就很轻松惬意。
多情自古伤离别，但离别见得多了，也就不那么伤了。
除了西门幸，他虽然埋头扒着饭菜，但总是时不时地瞥一眼西门云。
父子相别，总是揪心。
但江湖中人，哪有那么多的时间与感情去伤感。
很快吃完，曹伊人默默回到了房间，她说她要好好休息，安胎。
西门幸拉着西门云在一边不停聊着，墨苏站在墨说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西门云。
西门云也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偷偷瞥一眼墨苏，二人视线碰撞，少年少女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
老乞丐一个人坐在一边喝着闷酒，看向黄千道：
“别把上次老乞丐交给你的东西贪了。”
黄千怀中一摸，掏出两卷书籍。
“喏，二虎二弟，这是为兄送你的。”黄千将墨说给自己的《白首太玄经》递给二虎，说道：
“这是前两天老黄偷偷塞给我的，说要我送两个弟弟一些礼物。”
这是墨说的意思，暂时不可告诉二虎他的身份。
二虎眨巴眼睛，看着接过来的书卷，心中大惊：“《白首太玄经》？这本武学爷爷可是念叨了几十年，不是说已经失传了吗？”
“弟弟就是弟弟，拿着，少问，多学！”黄千一副说教模样。
“那为兄就勉为其难收下吧。”二虎笑道。
“老三，过来！”黄千朝着西门云喊道。
“嗯，这本是给你的，这其中有啥不会的，去问那边那个老头。”黄千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老乞丐。
送自己徒弟武学，还要别人代送，这老头，真是够了！
西门云作揖道谢，收起武学便回到西门幸身边，继续听着自己父亲说教。
“云儿，你也给你二位兄长送一份大礼。”西门幸开口道。
“啊？可是我身上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西门云话说着，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宝剑。
“这玄武宝剑虽是我西门一族祖传，但我西门一族向来不练剑法，却是让宝物蒙尘。奈何我西门一族千百年来，从未走出山门，也是没有为它找到一个有缘主人。”
“你便将其赠予你那二虎兄长吧，他剑法卓绝，也正好缺一柄宝剑。更何况他与你结拜，算得上半个西门族人，此剑落于他手，定当现其锋芒。”
西门幸扫视了一圈西门云，目光落在西门云腰间的香囊上，却也没有说任何关于香囊的事情，接着道：
“至于你那黄千兄长，你便先将玄武秘钥给他吧。”
“您不是说，玄武秘钥事关我西门一族守护千年的秘密吗？”西门云开口问道。
“呵呵，我西门族人都出山了，你觉得那所谓守护，还能循规蹈矩？”西门幸似有所指，看了一眼二虎，接着道：
“时机成熟，你师父会告诉你一切的。跟在他身边，好好学好好练，我西门一族，也该在江湖上动一动了。”
西门云点了点头，朝着黄千与二虎走去。
“二位兄长，小弟也有礼相赠。”
“经得父亲同意，现将玄武宝剑赠予二虎兄长。”西门云开口道。
“这是你们西门一族的祖传宝剑，我却是不能收下的。”二虎虽平日大大咧咧，却还是能明是非的。
“我西门族人无人喜剑，现在一想，我叔叔在我出山前将玄武长剑交于我，定是为了让我给它找个好主人。”西门云盯着二虎，开口道。
二虎推辞不过，只得接受，却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二位弟弟，为兄什么东西都没有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二人的。”
“二弟，以后补上。”黄千淡淡开口。
倒不是他真的想要二虎的礼物，只是为了缓解二虎的尴尬。
“都不重要。”西门云笑了笑，接着递给黄千一块长条状玉璧，上面雕刻着一尊玄武。
“玄武秘钥？！！”西门云尚未开口，黄千已经惊呼出声了。
“兄长你认识它？”西门云问道。
“认识，太认识了。”黄千从怀中一摸，只见三根类似的长条状玉璧现于手中。其上分别刻有一只青龙，白虎，朱雀！
四根条状玉璧在黄千手中，一旁老乞丐见状身子一震，喃喃道：
“天意如此？”
西门云道：“兄长是否知道这些秘钥的作用？”
黄千摇了摇头，开口道：
“这东西我就收下了，回到潇湘谷，我好好问一下我义父。”
二虎挠了挠头，这奇怪玩意与他无关。
看着手中的玄武宝剑，爱不释手。
……
青灯寺，密室。
老方丈与萧诀和曹千盘膝坐在佛前，老方丈不断诵读着一些玄妙的经文，萧诀与曹千脸上时而困惑，时而顿悟。
忽然，老方丈睁开了眼睛，道：
“阿弥陀佛，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谨遵方丈教诲。”二人双手合十，虔诚道。
方丈离去，二人站起来，跟着走出密室。
殿前佛像背后，三人走出，方丈径直离去。
萧诀与曹千看着殿外漆黑中依稀可见的鹅毛大雪，听着呼啸的冬风，身子一抖。
“这个冬天，真是够冷的。”萧诀道。
“往年冬天不也这样？只不过今年冬天，人心更冷。”曹千开口。
“那年我们两个刚认识时候，也是在冬天吧。”萧诀回忆道：
“当时你父亲带着你来到我萧府做客，然后我娘给我做了一炉糕点，我吃得只剩最后一块了，我爹要我把他分给你。”
曹千笑道：“然后你死活不肯，咬了一口再丢给我，我将它丢去喂你家院子里的那条大黑狗了。”
“偏偏这时他们又有要事要谈，让我俩出去一块玩，我俩出门之后，就打了起来。”
萧诀也是笑了。
“然后你就用你潇湘谷的暗器偷袭我，那涂了药的暗器刺在我身体里面，我登时奇痒难耐，于是含怒出手，近身将你的左手打骨折了。”
“是啊，我后来修养了三个月才好呢，但直到现在，一到冬天，我的左手依旧会被寒风吹着就疼。”曹千感叹道。
他感叹的不是伤重，是岁月消逝。
“可惜，萧府不在了，娘不在了，糕点再也吃不到了，所有的所有，都只能被埋葬在回忆之中了。”萧诀眼中满是怒火，仇恨的种子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兄弟，我陪着你。”曹千拍了拍萧诀肩膀，开口道：
“周皇，萧家的仇，总要彻底清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