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林柚一满工作室的跑才找到谭潇潇，他一把抱住谭潇潇的大腿，叽里呱啦地道：“妈妈，大灰狼来啦！”
谭潇潇正在给模特指导拍照，她不好意思地对模特说了句抱歉，把林柚一给抱起，“调皮鬼，哪里有大灰狼？”
“在门门那边。”林柚一又蹭着谭潇潇的脸颊，他好像非常喜欢这种亲密的距离。
工作室的其他人把吕龙给请了进来。
吕龙进来后，林柚一缩在谭潇潇背后，偷偷对谭潇潇道：“妈妈，你把大灰狼放进来啦！”
谭潇潇捏了捏林柚一的脸颊，把桌子上放着的平板递给林柚一，帮着放好动画片，让林柚一去前边看电视。
林柚一抱着平板，很听话地去前边的大沙发躺着。
谭潇潇视线追随着林柚一，见林柚一能够自己玩了后，才把注意力放在吕龙身上，“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吕龙递上他的个人名片，“是这样的，我最近正在准备综艺叫《快乐宝贝》，我的属下在幼儿园看见你的儿子非常可爱，应该很有综艺感，所以想要邀请你们。”
“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可以查到我们的经营账号以及过往拍摄过的综艺。”
吕龙在进来后迅速瞥了眼谭潇潇的工作室，大致猜测谭潇潇是做杂志社方面的工作，至于是哪家杂志社他看不出。
这里的工作室装修简单，连个招牌都没有像是刚刚搬过来的，什么东西都是堆成一堆，应该是刚成立不久的小型工作室，猜想着应该会同意。
通过综艺借此打开工作室的知名度，这套路许多人都用过。
耐心等待谭潇潇的回答，吕龙又往谭潇潇身上瞟。
谭潇潇和外头养育过孩子的妈妈不太一样，她身量很高，身材匀称偏瘦，举手投足都颇为讲究，像是专门训练过的。
他总觉得谭潇潇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等待谭潇潇的回答。
谭潇潇听后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柚柚在幼儿园都会遭人欺负，要是上综艺，让更多人知晓他的不对劲，必定会遭到更大的伤害。
低头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道：“吕先生，抱歉，我想我没有这个需要。”
吕龙打开手机给她看之前他参与过的项目，“您可能不认得我，但我在圈子里拍摄过多部出色的综艺，热度都很不错，我……”
“抱歉，我们真的没有拍摄综艺的打算。”
事情不在他预想的范围内，吕龙略显遗憾地关上了手机。
其他几位嘉宾都已敲定，他想安排一位家庭相对一般的孩子入驻综艺，显得有对比，况且那小孩蛮可爱的，可谭潇潇不同意，确实没有办法。
“如果改变心意可以随时告知我。”
“好。”
打发掉了吕龙，谭潇潇在六点多下了班。
下班前，谭潇潇冲泡了奶粉给林柚一喝。
一般孩子在三周岁的时候就可以断奶粉，但林柚一刚吃了两个鸡翅，谭潇潇怕林柚一吃太腻了会拉肚子，再加上距离回家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先喝奶粉填一下肚子。
奶粉并没有冲太多，大概在半瓶左右放在了林柚一面前。
林柚一拿着奶瓶好奇地左右看着。
他一直很喜欢人类幼崽的奶瓶，看他们喝的时候很享受，可他是个机器人不能够喝。
现在妈妈给他了，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喝了？
林柚一小心地端着奶瓶，晃荡着里头的液体。
奶粉冲泡的香甜气味，比刚刚更加浓郁涌进他的鼻腔。
林柚一舔着嘴唇，张开小嘴咬住了奶嘴。
咦？没味道？
想松开嘴，忽而莫名的有种熟悉感，引导着他。
嘴唇开始蠕动，温热的奶粉闯入他的齿贝。
林柚一吸着奶嘴停不下来了。
工作室的其他员工也准备收工下班，见两只小手抓着奶瓶，眼神虚空往前看，眼睫毛缓慢眨着，专注喝奶粉的林柚一，被他的神情逗笑了。
不到一分钟，半瓶奶粉全被林柚一喝光了，他还在意犹未尽地吸着，周围人逗弄着他，他也全不理会。
“小柚子喝奶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谭姐，小柚子还想喝耶。”
“就是啊谭姐，他咬着奶嘴不肯松口。”
谭潇潇在装电脑带回去，她看了眼抱着奶瓶不撒手的林柚一，走过去捏着他的脸颊，“这孩子就喜欢吃，不能再给他吃了，一会儿该不吃饭了。”
林柚一松开嘴嚷嚷着，“柚柚才不会不次饭饭，柚柚一定次饭饭，妈妈，柚柚还想要！”
谭潇潇当没听见，收拾着林柚一，把他的头发整理整齐，拿走奶瓶清洗干净，最后才道：“不行。”
林柚一没有像平常小孩子那样，得不到就开始闹，而是一直跟在谭潇潇的身后，像个跟屁虫，谭潇潇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两只小短腿费劲儿地追着：“妈妈，妈妈你去哪儿！”
由于他太矮，走路也没有大人们的沉稳，撞在了林柚一的腿上。
谭潇潇把这个磨人的小鬼给抱了起来，捏着他的鼻尖，“牛奶不可以再喝了。”
林柚一听话地点头：“不喝啦不喝啦！”打了个奶嗝。
“那柚柚想要回家吗？”
林柚一觉得妈妈身上香喷喷的，“吧唧”亲了谭潇潇一口，“肥家肥家！”偷瞄着妈妈。
谭潇潇亲回了他，“回家！”
他们是七点多才到家，到家时林柚一又睡在车上没有醒来。
谭潇潇一手提着电脑，一手抱着林柚一，锁上车，上楼。
林柚一趴在谭潇潇怀里，嘴里嘀嘀咕咕说着梦话，“妈妈稀番窝，开心心…”
“妈妈怎么会不喜欢柚柚？”谭潇潇轻叹一声，敲响家门。
隔了十几秒，门开了，是家里头的保姆梁阿姨开的门。
她打开门刚想开口说话，瞧见熟睡中的林柚一，小声道：“小柚子睡着了？”
“嗯。”谭潇潇进门换鞋，把电脑递给梁阿姨，“柚柚今天又被幼儿园里头的小朋友给欺负了，我带他出去走了走，心情稍微好了点。”
梁阿姨是看着林柚一长到现在，很清楚林柚一小时候所受的罪，也很心疼林柚一。
她把林柚一放在宽大的沙发上，替他盖上小毯子，才小声地道：“太太，还是给柚柚换一家幼儿园吧，不需要多贵的，老师和小朋友对他好的就行。”
谭潇潇早做下决定，“我今天去找幼儿园的老师们说了，你放心，柚柚不会再去那所幼儿园了。”
梁阿姨听后确实放宽了心，“那就好，我去看看给柚柚做的粥有没有做好，您要先吃点吗？”
“你去忙吧，我给柚柚的医生打电话。”
谭潇潇手里握着手机坐在客厅里，望着林柚一的睡颜，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原本该把柚柚带去医院，但医生出差去了只能电话联系。
电话拨通后，谭潇潇告诉医生柚柚这几天的状况，“医生，我总觉得柚柚的病情加重了。”
柚柚妄想症的情况比一般的病人更加复杂。
妄想症的患者一般在四十岁以上，这么小的年纪得病的概率很低，且这种病症会受遗传因素的影响，可家里人并没有得过这类的病症。
医生曾经跟她说过，可能是心理环境因素的影响。
谭潇潇翻来覆去思考许久，柚柚从出生到现在的环境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周围的人和事也都如常，柚柚又是受到哪种刺激才会患病的？
“柚柚现在还是觉得家里人都不喜欢他？”医生询问着。
“是，我看他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不像是别的孩子撒泼到处玩耍。”谭潇潇一脸担忧，“今天我去幼儿园发现那边的小孩对柚柚并不友好，可能是这种原因加重了病情。”
医生那头沉默了会儿，似乎是在想着用什么方法缓解病情，隔了会儿才回答谭潇潇的话。
“我的建议是幼儿园可以换一家也可以暂时不需要去，还是提议柚柚可以试着多和同龄人接触，他太依赖你了，与同龄人接触可以转移一部分吸引力，但你陪着引导他会更好。”
谭潇潇的这番话让她想起了下班前邀请她上综艺的吕龙，“医生你觉得柚柚现在的状态拍摄综艺，让他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是会对病情有所改善，还是会加重病情？”
“综艺？”
“对，现在有人邀请我，对方说综艺上有许多小朋友参加。”
“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引发柚柚得病的因素，虽然我观察过柚柚和其他人相处，时间毕竟有限，而综艺是能够好几个小时好几天不间断的拍摄，或许我能通过综艺来找到症结所在。”
“但上综艺有利有弊，综艺毕竟是给人看的，万一网上其他人对柚柚的行为产生反感，而过多指责柚柚，对柚柚的将来也会造成一定影响，当然如果能够控制舆论，这些担忧也没什么问题。”
谭潇潇挂断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思索许久，久到林柚一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爬到谭潇潇身边，她都不知道。
“妈妈别难过，柚柚给妈妈讲个故事听，好不好？”
林柚一站在沙发上，小手臂抱着谭潇潇的肩膀，学着大人模样一下一下拍着谭潇潇的后背板。
“好啊，柚柚要给妈妈说什么故事？”谭潇潇收起表情，笑着把林柚一抱在怀里。
林柚一仰着脖子，在谭潇潇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奶生生地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很漂酿的妈妈买了柚柚，从此以后柚柚非常非常稀番妈妈，柚柚讲完啦！”
谭潇潇额头蹭着林柚一的额头，手指尖挠痒痒似的轻挠着林柚一的脖子，“柚柚现在都能够给妈妈讲故事啦！”
林柚一被逗弄地哈哈大笑。
最后林柚一按着谭潇潇的脸蛋，充满童真地道：“柚柚最稀番妈妈，最爱妈妈啦！所以妈妈不可以难过哒！”